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两千一百二十七章 淮海战役十

“发令，点燃茅草，全军竖起盾墙！”青弋军的炮兵观察手在测算双方的距离，李自成这边也没闲着，同样也在测算距离。经过多次和新军交手，李自成也学乖了，新军的作战套路就是将自身的火力优势运用到极致，李自成以前毕竟是在军队里面干过的，即便明军的炮兵很烂，但是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火炮在发射之前，那些炮手基本都要测算下距离，竖起大拇指，瞄准一下，不可能真的闭着眼睛胡乱开火，李自成知道，新军的火炮一般在五里的距离就能发挥作用，所以这时候点火应该是最佳时机。
“点火！竖盾墙！”掌旗兵在阵后拼命挥舞手中的红旗，咚咚咚，鼓声的节奏猛然变化，这是在给前线发讯号，前面进攻部队的军官们一直在关注着圣上的命令，看见红旗挥舞，听到鼓声变化，他们下达指令，前面推车的士兵早就准备好了火把，嗖嗖嗖，一根根火把直接扔到了堆满茅草的板车上，呼的一声，燃起熊熊火焰，伴随着火焰的是漫天的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睛，那些推车的士兵眯着眼，口鼻用湿布捂住，这才勉强能抵挡浓烟，即便如此，还是要每隔一段距离就换人，要不然浓烟熏的人根本受不了。不仅如此，所有装备盾牌的士兵都被安排在沙袋车的后方，他们将盾牌竖起，这样等于在整个攻击部队的最前方竖立了两道防线，大军不断收紧阵型，士兵们下意识猫着腰，跟在前面人的步伐后面继续前进。
“哼，倒是有些手段，学聪明了。”青弋军的阵地上，正在观察敌人的陶宗收起了千里镜，他的炮兵正要发威，李自成却点燃了茅草，一下子用浓烟遮蔽了炮兵观察手的视野，这手段算得上是有些小聪明，至少可以让军队抵近到更近的位置上，青弋军现在不是不能开火，但是盲射确实有些被动，准头差不少不说，对于战场的把控力度也小了很多。不过这些小聪明难不倒青弋军，现在就让他们见识一下科技的力量。“传令，热气球升空！”陶宗大声命令道。
“升空！升空！升空！”命令传递到明军联队的阵地中，早就点火并准备好升空的热气球立刻收起了锚绳，热气球立刻升空，为了达成伪装的目的，青弋军的热气球被刷成了蓝白色，这样飞在天空中，可以和蓝天白云融为一体，一般人很难发现，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武器能够威胁到在高空漂浮的热气球，但是以防万一，刘毅还是下令给热气球做了伪装涂色。李自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浓烟确实遮蔽了青弋军的视野，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浓烟同样也遮蔽了己方的视野，现在，李自成在千里镜中看到的也是一片浓烟，只能望见自己的大军正在推进，可是却看不清青弋军的阵地，即便他匆忙登上了高高的指挥车，还是看不见，冲天而起的浓烟遮蔽了一切。所以，不仅是李自成，绝大部分大顺军士兵都没有发现从青弋军阵地后方腾空而起的热气球，有少数人是看见了，可是他们的声音被淹没在两百万军队巨大的嘈杂声中，在生死攸关的战场上，谁还能关心身边人在胡言乱语说什么。
“五里！”炮兵观察手报出了这个数字，这是他在浓烟中能判断出的大致距离，也就是说敌军现在已经进入了炮兵的射程内。刘毅并没有下达指令，他虽然是战场上的总指挥，但是炮兵的事情，显然是陶宗更专业，他已经回头看见了腾空而起的热气球，刘毅也明白了陶宗的用意，热气球可不单单是用来进攻的神兵利器，同样也是观察的好手，试想，一百五十个热气球就是青弋军长在大顺军头上的一百五十只眼睛，他们的浓烟可以遮蔽正前方的视野，但是却遮蔽不了空中的视野。热气球升上去一方面是丢炸弹，一方面也是最好的观察手，可以指示炮兵调整射击角度和方位。青弋军的一百五十个热气球当中，有九个是观测热气球，不承担作战任务，就是指示方位。所有的热气球都是两人配置，一个操纵手和一个投弹手，放在观测热气球上就是一个操纵手和一个观察手。双方通信的方式也很简单，固定炮位和固定的观察热气球上的两名观测手，互相配备千里镜，大家互相打旗语，通过千里镜观测，就能知道对方要给自己传递什么信息。而攻击型热气球就不用这么复杂了，只要专心扔炸弹就行，技术含量上要比观测手小一些。
一百五十个热气球集体升空，场面非常壮观，就连青弋军自己都没见过这样的景象，明军联队的士兵更是目瞪口呆，热气球在地面上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感受到什么，可是一旦升上了天空，所造成的震撼远远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制造总局的热气球一般设定在三五百米的高度，也就是最多离地一里，这样能保证安全，毕竟现在热气球的表皮材质跟后世的没法比，后世热气球飞一两千米是很正常的，受限于明代的技术限制，能做到这个高度已经是很不错了，在这个高度上，明代火炮的射击角度不够，无法对着天空直瞄射击，所以即便是重炮有这个射程，但却没有射击能力。至于火铳更是不用担心，别说是明军和清军装备的火铳，即便是青弋军自己的二八式三八式对空射击也打不了三百米，本身平射抛射就是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如果是朝着天空直射，受到地球引力的影响，弹丸的射击距离更是大打折扣，火铳都不行，弓箭弩箭什么的更是可以洗洗睡了。所以可以这么说，目前热气球几乎是无敌的，敌人只能干瞪眼看着，但是却拿他们毫无办法。
不过现在的热气球有个技术瓶颈，那就是载重，目前青弋军的热气球是比较原始的那种，极限载重也就是三百公斤，换成士兵的话也就是最多四个标准体重的人的重量，青弋军的热气球飞行员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个子不用太高，关键是体重要轻，一般都是选瘦子麻杆上去，基本上保证一个士兵在五十公斤左右的体重，两个士兵就是一百公斤，并且这些士兵不穿戴任何盔甲装备，就是普通的棉布军服，能减轻多少重量就减轻多少重量。剩下的两百公斤重量还要分出一半给猛火油、燃烧装置、锚绳等等，实际可以装载武器的仅剩下一百公斤，也就是两百斤的重量，青弋军的震天雷比后世二战德军的木柄手雷还要大一些，因为此时火药能量受限的缘故，只能以加大装药量来弥补，二战德军的木柄手雷大约是六百克的重量，新军目前的手雷是一千克，热气球腾出的重量可以装备两百个震天雷，这已经是极限。虽然可以反复回营地补充弹药，但是在战场环境中，热气球的飞行速度缓慢，来回补充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操作成本很大，这就是目前热气球唯一的缺点。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款跨时代的武器，热气球第一次应用到实战，飞行员们也是既紧张又兴奋，他们也想知道这款武器究竟有多大的威力。“找到风层，动作要快！”陶宗命令掌旗兵拼命挥舞令旗，给操作手们传递命令，风层这种东西不是固定的，每一段时间都在变化，这一百五十个热气球，五十个为一队，要根据九个观测热气球的行动而行动，他们负责测定风层，所以刚升空的时候有的热气球往左飘，有的往后飘，有的往前，有的往右，总之四面八方，什么样的方向都有，直到观测热气球找到方向，大家才稳定下来，通过调整火焰大小来升高降低，跟观测热气球保证在同一风层，一百个热气球朝前飘去。
“将军，四里以内了，还不打吗？”几个师长站在陶宗身边，焦急询问道。陶宗一边看着怀表，一边估算着敌军的距离，他抬头看看天空的热气球，对几个师长道：“把机炮推到前面去，听我命令。”陶宗大致估计了一下热气球的位置，飘到敌人上空的时候大概会在二里五左右的距离，这个位置上，所有的轻重火炮基本上都能发挥威力，再按照敌军的前进惯性，进入一里以内是必然的事情，二三百步正是机炮的最佳射程，先用各式火炮火箭弹废了敌军的车阵盾墙，然后机炮疯狂扫射，给他们看看新军火器的威力。如果这种火力网还拦不住海量的流贼，在一百多步的时候，还有火铳阵严阵以待，再近尚有震天雷投掷，他陶宗就不信，这些流贼有三头六臂，能无视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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