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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两千一百六十四章 绝密行动四


“这些该死的红毛鬼,以前他们就经常欺凌我们,现在到了大清国,竟然还要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我真恨不得一刀劈死他们。”行宫广场的角落里,几个杂八旗的士兵聚在一起,互相说着什么,要说杂八旗的士兵也是倒霉,这些人本来就是散落在西域和草原还有青海一带的小部落,随着皇太极西征,这些小部落自然无力抗衡,所以干脆投降了皇太极,被皇太极整编为杂八旗,这些人基本上从出生开始就没过过好日子,先是林丹汗所部欺凌他们,然后是罗刹国一些出来探险或者说打草谷的军队仗着火枪厉害,也欺凌他们,随后就是清军到来,将他们直接收编,总之一直都是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角色,这次也是一样,杂八旗在洵阳被汉军八旗作为炮灰部队填充在一线,遭受到巨大损失之后只能悻悻撤退,什么好处没捞到不说,还付出了这么多人命,最重要的是,杂八旗中很多小部落直接灭族了。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之后,皇太极也算是良心发现,或者说平衡一下势力,将绿营兵剩下的部队一股脑的充入了杂八旗当中,基本上将杂八旗的实力恢复了八成以上,可是现在的杂八旗成分更加复杂,跟原先的杂八旗也不是一个概念了,可是这并不影响他们成为清军序列中垫底的存在,比如今日,杂八旗还没休整好就被调来干活了。事情的起因是因为罗刹八旗受到了巨大的损失,彼得洛维奇气的是茶饭不思,因为损失了大量的火炮,他们装备的火枪也丢失和损坏了不少,所以这些天,彼得洛维奇除了整休部队之外,还不断调动人手来维修装备,一时间罗刹火药仓库的驻守兵力和巡逻兵力就显得不足了,加上敌军可能会发动攻城战,城头的战备也是重中之重,大量运送弹药物资和外围巡逻的任务便落到了杂八旗的身上。在皇太极麾下所有的八旗之中,除了杂八旗这种无根浮萍之外,其他的几个八旗相对都是不太好惹的角色,所以杂八旗便被拉过来干活了。
说话的这个杂八旗士兵是明显的青海部落装束,在杂八旗内部,也有等级,像是青海或者草原边缘的小部落,优越感要强一些,毕竟他们等于是草原的分支,再往后其他部落地位就低下一些,现在有了绿营兵填充,绿营兵成了地位最低的人,虽然他们原先被其他八旗的人欺负,现在也可以欺负欺负绿营兵,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了。旁边一人接话道:“哎呀,兄弟,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你看,那些南蛮子不是很好用吗,叫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天气这么冷,这些站岗运物资的体力活,叫他们干不就行了,有时候我倒是觉得我以前部落的酋长说的对,如果不能改变就要学着适应,红毛鬼看不起咱们,咱们叫这些绿营兵干活就是。”想到这里,说话的人心情好像是好了一些,对着前面几个人招招手道:“蛮子来,蛮子来!”
几个刚刚被打散充入杂八旗的绿营兵对视一眼,点头哈腰的走了上去,其中一个大胡子走在最前面,不是老胡还能是谁,得益于老胡曾经在汉八旗之中潜伏过很长时间,装孙子这一手简直被他玩的炉火纯青,反正都是为了任务,装一装孙子又有什么问题。老胡领着三个手下走了过去,到了杂八旗之中,老胡虽说是绿营兵百人长,可是手下兄弟早就被打死打散,跟着自己看着眼熟的就剩下这三个人了,老张他倒是看见了,可是不在他这一队当中,在另外一队,如果要行动,他必须想个办法把老张调过来。
“喂!南蛮子,这个天气太冷了,你们站在这里站岗吧。”领头的人抽出弯刀,在老胡面前比划了两下,有些凶狠的说道。老胡立刻点头哈腰道:“好的,好的,我们听从大人吩咐。”那领头人没想到这大胡子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态度竟然这么好,当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有啊,等会可能要去帮忙运送物资,我们就不去了,你们既然是分配到我们这一队当中的,等会叫人,就你们去吧。”老胡一个激灵,面色不变,依然是带着谄媚的笑容道:“不知道大老爷说的是什么物资,从什么地方运到什么地方?”领头人满不在乎道:“哦,就是那边那个大仓库,看到了吧,红毛鬼,不,罗刹人的仓库,运送火药炮弹去城头加固防御,这些罗刹人自己不做,叫我们当苦力,待会你们听令集中在仓库门外,会有人跟你们交接的。”老胡心念电转,这可是个接触仓库的好机会啊,他立刻道:“大老爷,我有一个请求。”那人见老胡态度很好,当下缓和一些道:“你说说看。”“是这样,原先小人是绿营兵一个百人长,进了杂八旗之后,这兄弟们也打散了,分到这一队的五六个人,除了我们四个原先是一队的,剩下两个人,我们也不认识,干起活来不方便,我看邻近那一队里面有个熟人,你看能不能调换一下。”老胡央求道。
领头人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同伴都点点头,那领头人咧开嘴道:“哈哈,好,看在你机灵的份上,我去说说看,你说,是哪个?”“就那个,瘦瘦矮矮的。”老胡指了指正在站岗的张队正道。那领头人走过去,跟对方的百人长交涉了一下,两个人勾肩搭背不知道聊了什么,不一会,就见老张被叫出来,然后被领头人带了回来。张队正一见老胡,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老胡立刻拜谢道:“多谢,多谢大老爷。”随即,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几个碎银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那领头人哈哈大笑,连称呼都改了,“哈哈,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很有意思,好好在杂八旗当中干,我是百人长,我不会亏待你的。”
几人走后,老胡跟几人简单交代了一下等下的任务,随即跟张队正交换了一个眼色,张队正暗暗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听老胡的安排。果然,不一会,哨音响起,正在站岗的众人立刻被召集到一起,一个罗刹军官训话,边上一个通译将罗刹话翻译给他们听,“大人说了,你们每个百人队,要出三十个人去搬运物资,你们自己挑选吧,一刻钟之后在仓库门口集合。”一刻钟之后,上千人在罗刹仓库门口集合,这些人是一水的绿营兵,看来每个杂八旗的军官想法都一样,这种累活还是让南蛮子去做吧。老胡倒是不在乎,眼看天色渐暗,倒是对他们动手很有利,机会就在转瞬之间,有时候很多行动是不可能有预案的,只能见机行事。收尾仓库的罗刹士兵打开了大门,老胡看见了里面如山的物资,各种炮弹和火药桶堆放在一起,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些金银财宝,估计也是罗刹人抢掠的财物,只是离得有些远,看不太清楚。现在的问题是,罗刹人不让他们进去仓库直接搬,而是由几十个罗刹士兵用板车推出来,然后让他们拿走板车上的物资,再送到城墙上面去,仓库内的板车不够用,反正绿营兵不值钱,就是人形牲口,叫他们用人力搬上去,省事!
他们开始搬运,老胡粗略估计了一下,要搬走罗刹人指定区域的物资,估计要到明早,留给他们行动的时间就是今夜,沙皇巨炮就静静停放在仓库的边上,随着天色渐暗,就像是一头黑色的怪物一般,虎视眈眈蹲在那里。老张他们先是运了两趟,他瞅准机会凑上去对张队正道:“队正,有点棘手,咱们要趁着夜色想办法混进去才行。”队正压低声音,一边和老胡合力扛着一桶火药,一边道:“只有一个办法,我个子比较矮小,找机会藏在板车下面才能混进去,但是这之前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否则不行。”老胡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兴奋道:“我有办法,等会休息的时候,我去弄点动静,然后你瞅准机会藏到板车下面,你个子不高,身形较为瘦小,比我优势大。”
他们运送物资从晚上到早上也不可能一刻不停,毕竟杂八旗跟罗刹军队也不是一个系统,闹僵了,皇太极脸上也不好看,所以罗刹人允许他们每隔一个时辰休息一会,已经接近子时,又到了休息时间,老胡他们席地而坐,老胡则找了个稍微偏僻一些地方,从腰间冒出了一杆折叠的小烟杆,点燃了猛吸一口,然后转到了开阔地。“喂!混蛋!你要干什么!”忽然,一声怒喝传来,几个罗刹士兵端起火枪就冲了过去,直扑老胡所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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