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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破碎


“姐姐呢?”

        燕今脚下生风,啊环紧跟在后,“早前宫里来信,说太后抱恙想见我们小姐,前脚离开不到一个时辰,王爷便发病了。”

        若不是出门急,又担心容烯的情况,薛宜若是不会将贴身人啊环也留在了府中。

        没想到,所有不幸都挤在一起爆发了。

        燕今进门来,容烯的脸色已经白的近乎透明,这两月的续命,已经是她穷极一切的结果,可再怎么差,也不会骤然这么严重。

        她解下狐氅随手一放,系在腰间的牛皮袋迅速翻出,手起针落,最后一针落下,她脸色凝重哀默。

        “娘娘,王爷怎么样了?”

        燕今没有搭话,“倒杯茶水过来。”

        啊环照做,刚取过来,便见燕今用浸过药水的银针扎破了容烯的指尖,啊环惊愕地愣住。

        指尖扎破,只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却许久不见血液涌出。

        这怎么可能……

        燕今掐着指尖,用力挤压,可仍旧无济于事。

        她眉目沉冽,绷紧的指尖僵硬地蜷了蜷,随即抽出匕首,利落地划开了容烯的手腕静脉。

        啊环吓得呼吸险些窒了,“娘娘……”

        一滴,二滴……

        “茶杯!”

        啊环惊醒,忙递上杯子。

        红到发黑的血落进茶水中,渐渐氤氲开浅浅的绿色。

        燕今一言不发地盯着茶水里的那抹绿,不辨喜怒地问道,“姐姐离开后,谁进过卧房?”

        “只有送食物和更换茶水的下人,但是王爷一口都没动过。”

        燕今扭头,桌上的食盘上放着清粥,一口未动,至于茶水也是原封不动地摆放着。

        她收回目光,却扫到了床边的矮凳上,放着一碗只剩残渣的药和一个空杯子。

        啊环见此,立刻道,“娘娘,药是我亲自熬的,一步未曾离开,方子都是按照您先前给的,半点不敢差池,一熬好我便立刻端过来给王爷喝下了。”

        中间没有假他人之手,那便不是药的问题。

        “把那杯子拿给我。”

        啊环不疑有他地递上,“我见药烫口,便让下人取了茶盏分了几次给王爷喂下,那杯子也是那套一起送来的茶具里拿的……”

        啊环说着的时候,手便指向了桌子。

        可下一瞬,她愕然地瞪大眼。

        一套茶具六个杯子,那六个杯子,除了方才给燕今递上了一个,现在还有五个完好扣在那。

        啊环浑身冷凉,血液几乎凝冻。

        燕今顾不上啊环的情绪,在察觉到杯子内异样时,厉声急喝,“凌人,马上拿下今日奉茶的婢子。”

        候在门口的方凌人几乎是声落的同时人已经飞身而去。

        “是奴婢……是奴婢害了王爷……”啊环面无血色地瘫坐在地,颤抖不止。

        小姐对王爷的事事必躬亲,但凡卧室内的所有东西每一样都亲自查验,确保毫无问题。

        她只是,只是差了那回头看上一眼,这一念之差,竟害的王爷毒发濒死。

        啊环咬牙,眼泪止不住地掉,她该怎么面对小姐。

        “起来,若你以死谢罪姐夫能醒来我也不会拦你,今日府内情况好好回想一下,有何异常?”

        姐姐前脚离开,姐夫后脚便毒发,这不是巧合,是蓄谋。

        啊环爬起来,深吸口气,才道,“今日倒是没有异常,只是昨日宫中的穆院首奉旨来过一趟,看诊过后也没有开新的药方,直道娘娘您的药方便是极好了。”

        天昭帝昏庸无道,醉心修仙,几个儿子都死绝了也没见过他为谁难过过,他会突然慈父上身,让穆柯丞特意来给向来不待见的容烯看诊?

        “娘娘……”方凌人从外头进来,脸色难看,“今日奉茶水的婢子被发现淹死在荷花池,身体还有余温,当是刚死不久。”

        握在手中的杯子险些被捏碎,半晌,她面无表情地松开,深黑的眸底席卷着冷风厉雨,“凌人,不管用什么法子,去宫里将姐姐接出来。”

        方凌人连迟疑都没有,稍一颔首便飞身离开了。

        他们有心让姐夫死不够,竟狠毒到让他们夫妻阴阳两隔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指尖嵌入手心,骨节被勒的根根泛白,她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啊环……”

        啊环颤抖着嘴唇看着她,隐隐已经明白了什么。

        燕今转过身,眼底雾气浮起又被强行压下,她紧紧阖了阖眼,再睁开,面色沉寂如死灰,她如鲠在喉,艰涩道,“我用银针吊住姐夫最后一口气,但已经只是虚气了,半个时辰姐姐能回来,便能见上最后一面,若是回不来……”

        她垂眸,终究泪湿了手背,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针扎入心,“去,准备白事吧……”

        啊环死死捂住嘴,痛哭流涕。

        “别自责,也别想着为姐姐以死谢罪,她现在比任何人都经不起失去了。”

        啊环缓缓滑跪下去,哭的撕心裂肺,蜷成一团。

        半个时辰后,燕今红着眼揽着已经哭成小泪人的容婵守在容烯床头。

        容烯的整副面孔包括嘴唇都只剩下近乎透明的白了,这是慢毒和今日之毒的摧杀,他的血液在僵化,渐而被体内毒性蚕食,最后整副身躯都会变成如雪人一般,皮肤渐渐透明化,轻轻触碰便破碎。

        “父王,你别睡了好不好,婵儿以后再也不贪嘴了,婵儿都听父王的话,父王你起来好不好……”

        “是父王不好,婵儿以后要乖乖的,听母妃的话……”

        容烯深知已经没有时间了,她多想再抱抱女儿,告诉他,父王有多爱她,可他已经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啊今……”

        “我在。”

        “往后,若儿和婵儿便,便拜托你了。”他目色昏眩地望着眼前渐渐模糊开的人影,终究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到底,我还是负了若儿……”

        房门口,薛宜若一身狼狈地飞奔而入,他看见她的惶急,看见她的满面泪痕又强行撑起笑意。

        她想让他记住最后一面,最美的一面,如初见那般,一眼万年的那个她。

        两只手碰上的那一瞬,容烯强撑的信念终于松懈,他渐渐阖上了眼,握着薛宜若的手安详的仿佛只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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