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看见鞠理头也不回地走开，安室透迟疑了半会儿，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去。
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冷静一下。
事故地点那边已经有人叫来警察和急救车，他回头一看，发现店里许多客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挨着他最近的就是毛利兰和柯南。
“安室先生……”
毛利兰没有看到他握住鞠理手腕的那一幕，只看见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说到底也是别人的家务事，虽然很想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也不太好问。
“没事，”安室透粗略整理好自己，又回到了往日那样温和的样子，“鞠理等一下应该会直接回家，放心吧。”
毛利兰犹豫几分，还是说了：“我知道，以我一个外人的身份来说比较没有资格。但是……鞠理是我的同学，又刚好和安室先生团聚，我没办法不在意。有矛盾的话，那一定是中间有话没有说清楚，听小梓姐说安室先生才和鞠理认识不久，肯定有很多没聊到的地方，要是你们能互相静下来谈一谈就好了。”
背景音是仍然是一片嘈杂，安室透常常呼出一口气，他对毛利兰说道：“……谢谢你，我会好好想一想的。”
柯南在一旁沉思。
不对劲，按照他的经验来说，好像这一出过后安室兄妹的关系也不那么假了。
因为——
亲兄妹才真吵架啊！
在榎本梓的催促之下，安室透下了早班。
“希望明天能看见开心的鞠理。”
——这个女人如此威胁道。
安室透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沉思。
虽然他知道故意靠近之后必定会滋长私心，更不要说鞠理给他那深刻的印象了，但安室透是给自己划清一道界限了的——
毕竟像他们这种工作者，在前进的道路上总是会伴随着一些是失去。
在今天以前，他以为他能习惯了，或者早已做好利用和放弃的准备。
然而之前的冲动之举就像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难道说鞠理对自己的影响已经这么深了吗？
——留着她活下来才能获取情报，这是自欺欺人的说话。
组织但凡能多完蛋几个，他也就能早点功成身退了。
而真实的想法是……
安室透总是觉得，如果失去她的话自己绝对会后悔。
自嘲地笑了一声，什么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
那也只有用时间来证明他的预感是对还是错了。
手机传来叮咚的铃声，安室透打开最新消息。
【降谷先生，下午那起交通事故已经问清楚了。司机当时在驾驶过程中因病昏迷，脚上踩的油门一直没有松开，逐渐加速导致的与货车的撞击。——风见。】
短短几句话的内容，一眼扫过去就能读完，安室透却一直看着屏幕，有五六分钟之久。
……所以真的不是鞠理的错。
安室透晃晃头，这算什么事啊。
他站起身，僵硬的关节发出声响，就顺势活动了一下脖子。
“如果是景光的话，也许就不会搞成现在这样了吧。”
自言自语着，安室透快步走向回家的方向，只不过在某个路口突然绕路左拐，走进了一家蛋糕店。
等他再出来时，手上就多了一提蛋糕，是鞠理喜欢的提拉米苏。
回到家时家里没有人，安室透把提拉米苏放在茶几的正中央。
后来就开始下雨了，望了几次窗外、预判雨势之后，他决定还是到楼下先等等。
——没想到，就真的刚好接到了打车回家的鞠理。
……
“透哥。”
听见鞠理主动叫他，安室透稍微有些放下心来。
本来还在头疼怎么打破僵硬的气氛，没想到是对方先跨出这一步，那就好办了。
不过之前互相发火的氛围未消，搞得现在周围还是有□□味儿似的尴尬，他们沉默着往家的方向走，只不过鞠理总是会慢他半步，这样两人就不会并肩而行，安室透也无从用余光观察她的状态。
其实当看见安室透主动来接自己时，鞠理已经不生气了。
看得出来她是吵架冷战的苦手，要她主动去求和简直是要比天塌下还难，如果她能妥善处理好主动出击的话，当时也就不会仓皇跑来日本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安室透帮她走了最难的第一步——
再加上那一瞬间的郁结早在舞室时就释放完毕，回到现实该自救自救，该打工打工，这是没办法改变的——
这个时候，自己该怎么做呢？
安室透打开门、开灯的动作一气呵成，还顺手拿走了鞠理手上的伞撑开放到阳台上去晾干。
鞠理一眼就看见茶几中心的东西，透明的包装盒让她认出来那是自己最喜欢的提拉米苏。
她跑过去与提拉米苏凝视了一会，才努力大声道：“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安室透的背影僵了一下，才若无其事地说：“是啊。”
他从阳台折返回来，郑重地看着鞠理。
“对不起，鞠理。”
“我为我当时的冲动道歉。”
安室透想起毛利兰的话，又添了一句：“我好像从来没说过——到现在为止，我还对两年前你曾经表演过的剧目记忆深刻，它是一个完美的作品，所以知道你现在没有跳舞之后一直都有些惋惜。”
“但这却导致了我没有顾及你的心情，只顾着自己的想法说出那样的话。”
所谓的关心，当被关心的人觉得受到伤害时，早就不是“关心”了。
“所以……”
鞠理在安室透开始道歉时，就低下头默默拆着蛋糕的包装。
她狠狠挖了一大块塞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吞了下去，然后用牙咬着叉子。
“我之前就一直不想说的。”
她打断安室透。
“你非要一直一直问。”
“呃……”安室透回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当时为了尽快拉近关系，他确实有点忽略细节。
“过分。”
“直男。”
每吐出一个词，鞠理就吃下一口提拉米苏。
“但是我也有错，”她还是埋着头，“就像你说的，同时我也不知道你内心真实的想法，还强行把你和叔叔他们归为一类，对不起。”
安室透：“所以我们算是扯平了？”
“嗯。”
鞠理抬起头，却是捂着嘴。
“本来这里应该笑一下的，可是……”
“你买的提拉米苏最上面一层铺满了可可粉，全部都黏在我牙齿上了，笑出牙齿的话会很难看。”
安室透愣了半截，不自觉联想了那个画面——
鞠理恨恨地，又压抑音量的激动：“我看见你向上弯的嘴角了！给我抑制住啊喂……！”
他立马轻轻嗓子，示意鞠理继续享受蛋糕的美味。
鞠理拿叉子叉出一小块，然后默默抬头，和安室透对视。
憋了两秒，安室透选择转身扶墙，肩膀的抖动出卖了他想要掩饰的动作。
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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