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七章杀戮之始

房间内气氛开始变得紧张，红棠感到有丝危险的气息从秦芳身上散发出来，而她从未在另一个她的记忆里见过秦芳这般模样。

        红棠警惕地望着秦芳，脑中闪过许许多多不好的假设。难道秦芳发现她非人的身份？难道树林中笑着说赤瞳的她也很美的话只是谎言，目的是让她放松警惕回到临江阁，然后再动手处理她？难道秦芳认为她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袭击我们的黑衣人，不是人类，而是蝙蝠灵。”秦芳顿了顿，继续说：“黑色面罩下藏着獠牙的怪物，与我最近手上一个……不，应是几个悬案，有重大关联。”

        原来不是危险的箭头并不指向她，红棠心里松了口气，而后脑海里闪过几幕另一个她与秦芳在一艘画舫上的画面，红棠顿了顿，赤目望向秦芳，问：“死者如被抽干枯枝的悬案？”

        秦芳点点头，回应：“正是。”

        苏未尹一脸疑惑看着两人，自己一点也插不上话，完全处于状况外，这让他有点不悦。

        秦芳注意到一旁苏未尹渐渐冷漠的脸，趁苏未尹还没朝自己发问之前，先开口说明：“最近京城外的一个村庄，全村人离奇死亡，死状怪异，像被抽干血液的干尸，而凶手迟迟未能查明。”

        “本以为只是一宗悬案，没想到离京城几十里远的另一个村庄也发生同样的惨状，后来陆续有邻城报告类似的案件。无差别的杀戮，男女老少，无一幸免。”说着说着，秦芳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听到如此惨烈的案件，红棠和苏未尹惊愕地对视一眼，而后两人望向秦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目前唯一的线索，也是唯一一个幸存者的口供。幸存者是一名男童，被卫兵在衣橱里发现，而男童的母亲，死在衣橱前的木床上。男童亲眼看着母亲死去的过程，同时也看到了……”秦芳回忆着报告里的文字，一股愤怒和不甘的情感开始上涌，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看见了长着獠牙的凶手。”苏未尹淡淡地补充，同时拍了拍秦芳的肩膀，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

        红棠一直静静地听着秦芳的话，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漏掉了什么关键的细节。

        苏未尹细听了秦芳的话后，抛出了一个疑问：“现世已经百余年未见灵的出现，而书籍记载的灵族也不喜与人交流，为何现在一出现就要袭击人呢？”

        “灵是不能杀人的。”一旁的红棠说道，而这正是红棠感到疑惑之处，“血契，刻在灵族的灵魂里。”

        “血契？那是什么？”秦芳满脸疑问，立马收到了一个来自苏未尹的白眼。

        “古籍记载，灵族具有人族所没有的能力，远古灵族因担心后代滥用灵族之力，破坏大地平衡，于是灵族给自身血液下了契约，不得杀害人族。”苏未尹缓缓说道，同时还不忘调侃下秦芳：“看来你的史学课确实都逃过去了。”

        秦芳一脸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可随后又沮丧地说：“无法杀人的灵却杀人了，这也不合理啊。”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切的目光投向红棠，说：“红色的藤蔓，是彼岸花，所有灭门村子都长满了彼岸花。”

        听到彼岸花这个熟悉的词，苏未尹和红棠互相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感到有股暗流正在密谋什么。苏未尹看到红棠的赤瞳正望向自己，然后听到红棠低声问他：“念安庙之事，可以说吗？”

        苏未尹点点头。

        原本苏未尹并不想将念安庙中母亲遇刺之事跟秦芳说明，以秦芳的性格，一定会大张旗鼓动用将军的资源搜寻黑衣人，这样反而会把凶手吓得更为谨慎行事，也就更难揪出这群暗黑势力。可如今这状况也没必要隐瞒了，多条线索都在指明，在念安庙的黑衣人，和村庄灭门案的凶手，极大可能是同一伙人。

        “在念安庙时，我看到苏未尹母亲的房间屋檐上，站着正在月夜下施诡术的黑衣人。”红棠一字一句徐徐道出记忆的场景，“对方的灵息浑浊，和祭典上碰到的黑衣人有着一样的气息。”

        “巧合的是，苏未尹的母亲当时正在服的汤药，正是彼岸花熬制的。”红棠神色凝重，道出自己的怀疑，“有可能，彼岸花是打破血祭的媒介。”

        “汤药……彼岸花……”秦芳重复着这两个关键词，脑中搜索着案簿的记录，突然像找到了什么，激动地说：“有了！几个村子调查均报告，屋内发现半锅不明红色汤汁，极有可能是彼岸花！”

        秦芳突然找到了新目标，对二人说：“现在只要找到这些村子里的彼岸花来源，就可以进一步锁定凶手范围！事不宜迟，我立刻就回去调查！”说罢，秦芳作势就要离座，正在他起身之际，古铜色的脸上又恢复往日的神色，转身对红棠说：“嘿，红棠妹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查案，有你在的话说不定可以更快找到凶手，毕竟你能感受到我们感受不到的灵息。”

        “啊，我……”红棠被秦芳突然的邀请惊了一下，还未等她开口回应，苏未尹已抢先一步替她回答：“你先查明彼岸花的来路，凶手估计不会这么快现身，记得低调行事。”

        秦芳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转瞬又消失殆尽，他摆了摆手说：“知道了，你们也要小心。”然后便迈着大步离开。

        秦芳离开后，房内的气氛又回到了之前冷寂的状态。红棠刚才想答应秦芳的邀请，却被苏未尹挡住了。望着苏未尹的侧脸，她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让我跟着秦芳去调查？”

        “太危险，我不能让你去。”简单几个字的回答，言语中却包含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可苏未尹并没有望向她，视线盯着空气的某个角落，心思显然不在她身上。

        红棠被苏未尹的态度再次弄得不悦，她冷冷地说：“我要去哪是我的自由，不用你帮我安排。”说罢，她起身，想要跟上刚刚离开的秦芳。

        下一刻，她的手被苏未尹紧紧抓住，只听他语气稍微缓地说：“蝙蝠灵背后的势力，可能远比你想的要庞大。”

        “我知道，但我能感受到灵族的气息，可以帮助秦芳尽快找到线索，早一天找到幕后黑手，就少一个受害者出现。”明明自己有能力帮助人，却害怕自己受伤而不置一顾，红棠越想越感不悦。

        红棠不顾苏未尹的阻止，用力甩开苏未尹的手，却听到了一声疼痛的闷哼。“怎么了？”红棠立马回头，看见苏未尹捂住被她甩开那只手的手臂，这时她才发现，有鲜血从苏未尹捂住伤口的修长指缝中流出。

        “你……受伤了为何不说？”看到苏未尹这副模样，红棠感到有些愧疚。原来苏未尹一直带着伤，而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看着红棠在房内翻找药盒的身姿，苏未尹露出淡淡的笑容，随口说了句：“忘记了。”

        “这还能忘，行吧。”红棠翻出绷带和药膏，把椅子挪到苏未尹身旁，检查了下创口处后，红棠抬头对苏未尹说：“把衣服脱了。”

        苏未尹乖乖地把衣服脱了一半，露出结实的胸膛，以及手臂上深深的伤口。伤口微微渗血，苏未尹看着为自己细细处理伤口的红棠，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一缕花香，然后他开口说：“蝙蝠灵也许和大祭司有关，仅凭我们的力量，是无法与之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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