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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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语不惊人死不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吧:
还握着问题卡的慈郎愣了一下过后便反应过来他即将听到一个惊天大八卦,瞬间一点都不困了;对她的感情经历并不知情的宍户因为莫名产生的背信感霍然起身,被不那么激动的凤拉着按回原位;忍足感到片刻诧异之后便推了推眼镜摆好了看戏心态,岳人更是对此感到不可思议;迹部虽然看起来反应不大,但敲着扶手的指尖变快的频率昭示着其内心的不平静——
全场唯二风过无波的就是和伊怜和不是很熟的日吉若和喜怒都化为“是”的桦地了。
向来心直口快的向日岳人径直表达了自己的不可置信:
“骗人的吧,伊你怎么可能谈过恋爱?!”
虽然她知道岳人是想表达什么意思,说的也确实很对,她就是没谈过,但他这个表达句式怎么就这么让人不满呢?
“……怎么了,不可以吗?”
说得好像她有多招人烦完全找不到男朋友一样。
明明表情还很温柔但是语气已经变得咬牙切齿了,怎么和幸村那家伙一样啊——
岳人十分果断地认错:
“我不是那个意思!”
忍足对两个人的一来一回颇感无奈地歪头耸了耸肩,待伊怜和和宍户亮眼神交流完毕之后,拿回了场面的主持权,拿过慈郎手里的问题卡推到伊怜和面前:
“不过——”
却没想到有一位意料之外的人抢过了话头:
“既然他们这么好奇,伊你还是展开说说比较好。”
“ね,桦地?”
被打断的忍足还没来得及和迹部对视一下确认他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头顶传来既定的回应:
“ウス!”
忍足侑士终于是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
孩子大了,他拦不住了。
伊怜和将那张问题卡重新丢到牌堆里,并没有注意到忍足和迹部突如其来的“内讧”,但他觉得迹部说的有道理,误导都到这里了,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她清了清嗓子,炸锅的冰帝又瞬间冰封了。
“——首先,你们这么在意我的感情经历让我十分受宠若惊。”
“说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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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没谈过恋爱,那个初吻是意外。”
宍户亮看他的眼神顺便变成了看一个“被登徒子占了便宜的笨蛋女人”的目光,让她嘴角都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以防让更多人误会她是什么不懂自我保护的傻瓜,她摇了摇头将当时具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
“字面意义上的意外,我当时毫无防备地落水了,那位来救我的时候我已经缺氧晕过去了,是为了给我渡气才那么做的。”
虽然亲还是亲了,空桑的食魂也对此耿耿于怀好几年了,可怜原本是救命恩人的豪不知情的俞生殿下被硬生生打上了登徒子的罪名。
得知当时情况严重性和紧急性之后几位八卦人士的心思一下子收敛了很多,反而是原本就对八卦面没那么在意的凤长太郎好奇起了这次意外前后的事情,
“所以是阴差阳错?”
伊怜和带有强调意味幅度颇大地点了两下头,虽然被不认识人的拿走初吻实在是有些丢脸了,
“因为这次意外认识啦,何况我本来也是要去拜访他。”
但她和俞生恰恰是因为这个意外才在正式见面前就成功拉近距离的,不然即使去参加天海会武什么的,哪怕协力对抗了天狗,最后也只会是走个过场吧……
“为什么要去拜访,他是什么很厉害的人吗?”
显然向日岳人对她是御厨后代这件事印象十分深刻,可能已经把她划在高位人士的范围里了。
伊怜和依旧是点头。
事实上,她只是被九重天各种压榨的跑腿开饭馆的而已,还要日常伺候百八十个脾性各异的家伙——甚至说,三界各地的大牢都被她坐遍了,这日子过得可谓是十分有判头。
忍足倒是第一次见到她毫不犹豫也不拐弯抹角更没有话里夹枪带棒地夸赞一个人,毕竟连迹部的能力她都不是有多认可的意思,
“比迹部还厉害吗?”
被点名的迹部景吾微微偏过头,大概是已经预料到她一定会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出否定答案,但又想起她手机里的人的模样,难免还是有些在意地支起身子,双手环抱正襟危坐。
伊怜和瞟了他一眼,像是故意的一般甚至拉长了尾音:
“那当然了~”
“坐拥一方海域,剑法过人,还严于律己,人也很温柔,还长得很帅。”
温柔是真的温柔,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在察觉到被渡气之后也忘了追究这件事。复而想起俞生写在信笺里的,那些想要遮起鳍角陪她去看风起云涌花开花谢的愿景,在心里叹了口气。
“有时候更是挺浪漫的……”
这么想想,俞生殿下除了平日里满脑子只知道训练毫不开窍,几乎就是完美的人啊。
坐得离她最近的凤长太郎却在她陷入回忆的时候戳了她两下,在她回神之后指了指迹部的方向——
哦豁,脸好黑。
……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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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我不是解释完了吗?”
“本大爷是问你为什么落水。”
嗳?这倒是出乎伊怜和意料之外的追问,毕竟从刚才“谁比较厉害”的问题出来之前,迹部对真心话问题本身似乎也不甚关心,还以为他根本没在听。
如果听了的话他肯定会说:初吻竟然被不认识的人占走了,未免太不华丽了。
她甩了甩满脑袋的雾水,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顿时脑袋挂黑线地想这可不能原封不动地说出来:为了看别人打架被天狗暗算这算怎么回事啊?!
“还能为什么,当时情况混乱不小心被海浪卷下去了呗……”
可能是她语气间的心虚太明显,迹部显然并没有被她所描述的场景所说服,
“那你自己爬上来不就好了?”
她承认她没有把危急性描述的栩栩如生,但但这种质问方式多少是让人感到不悦了。
她努力无视被气得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反问:
“迹部君,我都被浪拍晕了不说,岸边水流那么乱我怎么找方向啊?”
更何况那是天狗掀起来的海啸啊海啸!她自认水性不差,单反水流没那么湍急复杂她也不至于被憋在水里直到缺氧昏迷。
但她发觉这个话题还是尽快结束为好,以免再牵扯出更多值得好奇她又没法解释的事情:
“没什么可在意的,反正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迹部景吾嘲讽全开:
“初吻没了也算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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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理取闹!
伊怜和没想到有生之年她会把这个成语用在一个男生身上,
“迹部君,你不能因为我说那个人比你更有能力就拿我开刀啊。”
更何况,不管是东海十殿下还是什么,能超乎科学范围呼风唤雨号令四海诸神,按理说日本一部分还和俞生的势力范围接壤,就是俞生更厉害啊。
只可惜她不能直接说出来这些,好憋啊。
眼看着两个人又变得互相不给台阶下,早就习惯了两个人拌嘴的忍足出声制止:
“好了迹部,你和伊小姐刚刚和平共处没几天吧……”
不过他倒是第一次见迹部对这种事情这么揪着不放。
迹部很显然不想就这么把这件事翻篇,但再怎么说她被留下是为了玩游戏,但他如果再追问下去游戏肯定就玩不成了。
他偏过头,就当默许了这个话题的结束。
“那就感谢伊小姐的精彩故事,下一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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宍户在第二天约了她和凤一起去球场打球,不过既然凤也会去的话显然她就不需要一直充当人形回球机了。
停掉了常规训练之后两个人网球的技术多少是下滑了几分,凤比宍户晚一年退部还稍好一些,所以打到后面就变成了宍户一个人对着发球机回球。
伊怜和抱着水瓶坐在一边休息,而坐在她旁边的凤大概是想起来了前天晚上迹部一晚上没在亮丽过的脸色,忍不住又提起了那件事:
“迹部学长好像真的很受挫,因为学姐的话。”
虽然迹部的受挫一定不会表现出来。
“我确实有点故意在里面,但依旧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而且迹部这种反应在她意料之中,当惯了顶尖的存在,忽然被人压了一头,会不爽难消是肯定的。
“别看我总针对他,其实迹部君的能力我也是认可的。”
“他当个偶像可能还不错,当朋友实在是有点为难我了……”
这是她从来这边第二天开始就始终在不满的一件事,虽然迹部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她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他也会有缺点这件事,被这么直接地警醒过来,落差太大,有些不开心。
说她这种想法自私和明知故犯也是可以的,但她依旧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根本没什么必要性,只是忽然插进来又会在某天忽然离开而已——
从国中结束到高中开始,这部漫画的世界哪怕在剧情线结束之后也发展得井然有序,与其说是被创造出来的一段故事,不如说这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这也是万象阵能把她带到这边来的原因——
“学长那种性格,如果他不主动不亲近的话,确实有些承受不来。”
迹部的特点就是能在任何事情上掌握绝对的主导权,可能这就是上位者的从容,哪怕他在伊怜和这里滑铁卢无数次,在她眼里这位国王也依旧掌握着这段关系的主动权。
“何况学姐也是很优秀的人,所以更觉得不服气了。”
她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对于凤的夸奖感到名不副实:
“我?我只是熟识很多优秀又温和的人。”
或许正是因为那些人变得更加有分量的存在,才让她觉得迹部这种性格有些难以招架。
和迹部很像的人倒也不是没有,可哪怕是蓬莱国主在她面前好像都没有迹部这么强势……
“学姐能和那样的人做朋友不也说明你足够优秀吗?”
伊怜和盯着球场上飞来飞去的黄色小球,捻着凤的话琢磨了一阵,转头对他反问:
“我说我是那些人养大的你信吗?”
看起来,她一定是被宠坏了,被那些永远强大又温柔的,永远不会老去的,永远陪在她身边的人。
凤没有听出来她字里行间埋藏的感慨和思念,只是注重于对话内容本身。
“学姐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相信了。”
“原来我在凤的眼里就是那么离奇的存在?”
凤连忙惊慌摆手,伊怜和对她也笑了起来表示自己只是调侃一下并没有真正在意。
她可太坏了,逮谁都欺负。
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对他们来说,陌生又未曾显山漏水却有一大把故事的她确实是那样的存在。
可是对话还没结束,刚刚被她那么一打断,凤反而不太知道该怎么重新开始这个话题。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女生,因为对方弯着身子低着头,他只能看到茸乎的发顶,但他好像能感觉到这个人正在酝酿着什么隐秘的情绪。
“我不属于他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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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君去英国了?”
伊怜和不由得看向自己身侧后方的那个空位,空旷得让她有些许不习惯。
将迹部的动向告诉她的忍足司空见惯一般淡然,推了一下眼镜之后继续解释:
“说是去那边处理点事情,请了几天假。”
“还有,伊你也差不多可以把敬语去掉了吧……”
至少忍足在周六那晚之后包括他和迹部在内的冰帝正选都已经和她关系足够不错了。
何况同级的几个人甚至都被她直接称呼名字了,他们两个在她的关系册里竟然依旧只是姓氏,还得加个“君”。
差距太大了吧……
对此伊怜和的理由也很充分:
“抱歉抱歉,毕竟我的日语是从敬语版本学起的。”
但她依旧很配合地把敬语去掉了,可配上那句话总给人一种叫得亲近点对她而言很为难的样子。
“明明对其他人就叫得很自然。”
忍足吐槽过后摆出一副被伤到的表情,
“真是的,明明我和迹部才是最早认识你的,反而在交往进度上吊车尾。”
甚至他们三个每天的物理距离都是所有正选里最近的。
迹部和忍足这两个人日常被评为正选之中最有魅力的前二,却在她这里滑铁卢滑得彻彻底底,毫无翻身的余地。
即便去掉了敬语她也依旧对迹部的事情不甚关心,甚至在忍足解释完之后她就打算直接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人和人的关系又不是单一变量的一次函数,忍足你这么理科的思维让我感到生理不适了。”
“……我可以理解为是在夸我吗?”
“不可以。”
她是怎么用这么平静的表情说出这么噎人的话的?
忍足今天也在为伊怜和转到他们班感到不幸,在那么某个瞬间和远在神奈川庆幸她没转到立海大的幸村神奇共感。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让人哭笑不得的命运啊……
伊怜和看他不说话了,正要转回去做自己的事情,结果刚转到一半她就被忍足侑士按着肩膀“扳”了回来。
“话说迹部走了课业就落下了,伊你有兴趣帮他做一份笔记吗?”
她被忍足的要求搞得一脸莫名其妙,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来做这件事?”
忍足侑士大言不惭:
“我的笔记只有自己看得懂。”
这就是天才吗的自信吗,伊怜和在心里吐槽,但不管怎样忍足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在算了一遍自己的空闲时间过后向忍足摊开手心,
“报酬。”
忍足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
“等他回来问他要,相信他不会小气到这种程度。”
“他确实不会小气,但他会不情愿。”
“他在你这里不情愿的事情多了,不差这一件。”
一来一回毫无迟疑,仿佛忍足是铁了心无必要她做一份笔记给迹部一般。
伊怜和总感觉有阴谋。
“……你确定他真的需要我的笔记?”
“我十分确定_”
——这明显是准备先斩后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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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侑士:谢我
迹部景吾:如果还在网球部本大爷绝对会为你的越俎代庖罚你五十圈
忍足侑士:不管怎样她字很好看,我觉得是迹部你占了便宜
忍足侑士:所以迹部记得在工作之余想想给伊的报酬哦~
迹部景吾:净给本大爷找事
忍足侑士: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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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迹部从一开始就是和她她日语对话流利无阻,但他依旧没想到她日语拼写也这么好,汉字的使用频率和同龄里国文学的好的学生相比完全差不了多少。
她的老师挺厉害的,半年就能教成这样。
“写得不错,多谢。”
……字确实很好看。
而且是练过书法的人才会写出来的字,这点就算在英国度过早期教育阶段的迹部也依旧能一眼看出。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把笔记本又往后翻了几页——
小题大做,这个人为了给他整理这些还专门买了个笔记本,并且封面华丽得有些超过了,甚至到了让迹部看着笔记本封皮都感觉这个女人怕是又在内涵他的程度。
随后伊怜和看到他在翻到某一页时,凌厉的眉毫不掩其意外地被挑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他调侃中掺杂着疑惑的目光,两者统一了目标,光明正大地齐齐指向了她。
但只停留了不到三秒便挪开了,徒留他对面的伊怜和对他突如其来又转瞬即逝的神情一头雾水,总不能是看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知识才有此反应吧……
可是笔记本里除了知识还能有什么?
狸猫图吗???
三天的笔记哪怕是所有科目加起来也不会有太多页,迹部草草浏览一遍排版之后,又翻到了前面多看了一眼才将本子合上,
“你的笔记和笔记本本大爷都收下了——”
他将硬皮的精装本放在桌子上,抬起头微微向后倾身了些许,这样的角度确实让他很有君临天下的上位者姿态,
“听忍足说你还要报酬?”
“嗯哼。”
分开了周日一天和他请假的这三天,周六晚上不愉快带来的火气早就散的一干二净,小打小闹而已,也不需要专门找个机会说开什么的,恢复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就是默认将那件事翻篇了。
如忍足侑士所说,伊怜和跟迹部景吾这两个人在记仇方面真的很有默契。
迹部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她主动说报酬的内容,而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家伙不可能是物质层面的报酬就能解决的类型,
“你要什么?”
“唔,你这么问的话我才发现我好像没什么缺的。”
迹部像是强行忍耐什么一般闭了闭眼睛,但紧绷的嘴角足以表达他再一次在她这里吃瘪时并不美丽的心情。
“说重点。”
“我想看你再打一次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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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机……
二十天过去依旧回不去家的少主趴在酒店大床上发出了生无可恋的哀嚎,多亏剌耳朵的分贝被软绵绵的被褥吞掉了不少才显得没那么凄厉。
契机到底是什么啊,太泛指了吧?!
再这么毫无头绪下去郭爸爸都要怀疑她是为了逃避严苛训练用万象阵借此偷跑了,虽然她知道他不会的。
早知道就该听郭管家的早早睡觉小心阿喻来偷家就算睡不着也不要出去遛弯……
眼看事情毫无进展,警务司不得不放下其他工作坐在一起和远在其他时空的少主开会。
契机两个字实在是太不负责任的情报了,警务司记录在册的事件已经排查过好几遍,未见万象阵被触碰过,蟠龙菜知而不言,龙须酥卦象全乱,空桑这边从物质到玄学都试遍了,他们只能试着从另一端的情报下手。
少主对他们的问题也无奈的很,
“我在漫画里,其他诸多细节都与人间常态别无二致……”
这边的世界也毫无异常可言——但凡是有什么不寻常之事都有可能是她被拽过来的原因,可偏偏没有。
少主在床上打了个滚,魂都要从嘴巴里飘出来了。
“阿符,我不会回不去了吧……”
警务司最年轻的警官反应颇激:
“你傻了吗,别胡说!”
德州皱着眉按住了弟弟的肩,向来温柔的人在抚慰情绪这方面也比警务司其他人要更擅长:
“不要乱想,记录里肯定还有遗漏的部分,我会继续排查当天可能有关的细节,必会将少主接回空桑。”
因为空桑如果没有少主,就不是空桑了。
“您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漫画才被吸过去?”
“可我的漫画好几年没看了,一直锁在抽屉里啊……”
锁在抽屉里?这个描述好像有些耳熟。
一直没有说话的东司马将金色的眸子眯成了威严更甚的两道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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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对于她所提出的报酬感到十二分的意外。
本来以为就算不是物质报酬也会是要他帮忙做什么事情之类的,结果却是要看他打网球。
这倒是让他想起来,她来冰帝第一天的时候,忍足和他说,在他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她问了关于他还有没有在打网球的问题。
既然忍足回答他了,似乎会提出这个要求也不奇怪。
他确实挺久没打网球了。
于是带着不错的心情来赴约的迹部见到了靠在体育馆门口吐魂的伊怜和。
“你怎么这副表情?”
这次她连赏都不赏迹部大爷一眼了,哪怕是再次看到穿着冰帝正选运动服的迹部景吾也没办法让她的内心出现任何波澜。
“这是不久前知道了一些坏消息的表情……”
迹部皱眉,
“太不华丽了。”
谅他这么说,伊怜和也没心情和他斗嘴了,
“我知道……”
蔫巴巴的。
明明说好了周六在球场见面,他尽可能出全力地打球满足她索要的报酬,结果在体育馆门口见了面,她就这样来看?
她倒是很敢。
迹部景吾觉得自己真的是败给她了,这人永远都视他的威压于无物,更耸人听闻的是他自己都开始适应这种自己说出的话被她编着花地怼回来这件事。
所以眼下他除了过问几句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什么坏消息?”
“我回不去家了。”
迹部景吾当然没有单纯到认为她是房卡忘带了之类的,反倒是立刻反应过来的“家”的概念带来的答案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交换生的时间不是一年吗?”
这是既定的,现在回不去家不是很正常的吗?
“还没到回去的时间和回不去是两种概念好不好。”
伊怜和气呼呼地瞪他,
“有可能一年结束了我也没办法回家的意思。”
不久前和家人通过电话的思念余韵和悬在她头顶摇摇欲坠的坏消息让她的外壳脆弱了不少,迹部景吾也是在那次看她打视频之后第一次见她这么返璞归真的情绪外露。
以至于他的追问晚了几秒钟到达:
“为什么?”
伊怜和又把目光转走了,“不告诉你”几个字跟着她的视线落点像滚筒刷一样从他脸上碾过。
他感觉自己的额角猛跳了几下,忍无可忍地转身,
“……不知好歹。”
然后丢下这句话就走。
伊怜和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和撂挑子走人的行为吓到了,连忙出声阻止:
“你去哪,不打球了吗?”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欣赏本大爷的美技。”
……是不配还是不适合啊喂,如果是后者的话能不能换上温和一点的表情讲啊……伊怜和腹诽。
迹部景吾的嘴是真的一点都不饶人,虽然表达的意思都十分正确,可惜语气和表情都真的太欠打了。
“球什么时候都可以打,既然出来了,本大爷不介意陪你四处逛逛发泄心情。”
原本正打算打起精神回怼他的伊怜和被突如其来的额外邀请搞得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也让一直沉浸在情绪里的她注意到迹部今天出门甚至都没和桦地一起。
稀世罕见!!!
“呃……你是不是忘了加上大发慈悲这几个字?”
她的语气就像是在问“你是不是出门前撞到头了”。
迹部感觉自己已经在后悔的边缘了。
“你走不走,不走本大爷走了?!”
伊怜和没再纠结他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终于把她划到了他的眼界里,小跑两步跟在了他身后。
平时再有意见此时此刻也得抛开了——
毕竟这可是迹部大爷百闻不如一见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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