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执手看落花
金烈歪在软垫上,看着李瑾瑜专心的看书,“你说好了陪我出城玩,看什么书呀。”
李瑾瑜不回头看她,“我让你带书,你不是不带吗?”
金烈坐起来,把李瑾瑜的书扔掉,跨坐在他身上,双手环上他的宽肩,
“我不带书,不是为了能和你共度良辰吗?春光无限好,书哪里能有你好看。”
李瑾瑜靠在马车壁上,手轻轻抵在金烈的胸口,跟她隔开一定距离,懒懒说道:
“共度良辰?怎么个度法啊?”
金烈拿起李瑾瑜的手放到自己腰后,娇声道:
“瑾瑜,难道书比我还有趣吗?”
李瑾瑜猛地把她揽到自己怀里,“一个月不能行房事,怎么,公主着急了?”
“半个月也行,出不了什么事。”
金烈微微气喘。
李瑾瑜笑着含住金烈的唇瓣,轻轻研磨着,慢慢的加重动作,把金烈推到在坐垫上。
金烈的手划到李瑾瑜的腰带上,被李瑾瑜一把捉住放到自己颈后,金烈乖顺的沉浸在唇齿之间,等待着李瑾瑜下一步动作。
可李瑾瑜放开了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把书丢到金烈潮红的脸上。
“李瑾瑜!”
金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男人是不是就爱故意拿自己取乐!
每次都把自己撩拨软了,再像没事人似的走开。
李瑾瑜平静的说,“看书,晚上考你。”
金烈坐起身,直视着李瑾瑜的眼睛,
“李瑾瑜,你是不是不行?”
李瑾瑜冷冷的说,“我行不行,公主应该最清楚吧,每次我都以为烈儿不是公主,是唱曲儿的乐师呢。”
金烈面上一红,不愿理她,把书往一旁一丢,闭上眼睡觉。
李瑾瑜无奈的叹了口气,“晚上我的问题你要是都答对了,我就让你亲自看看我是行还是不行。”
金烈听了睁开一支眼,“本公主才不稀罕呢。”
李瑾瑜笑着说,“那好吧,可惜了—”
“诶诶诶,知道了。”
金烈无奈的拿起书,这人一点都不会哄人,要是嫁到别人家肯定早就被休了。金烈一边想着,一边从书上头瞟着李瑾瑜,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微微笑出来,幸亏没被别人娶走。
金烈看一会书,看一会李瑾瑜,曾经学过的东西轻易就记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金烈挽着李瑾瑜的胳膊下了车,问道:“这是哪儿啊?”
李瑾瑜说道:“桂城”
“桂城?”
金烈有些疑惑,不过就是个普通小城,不知道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公主,这桂城虽然小,但热闹的很。不仅遍地是花草,晚上的夜市比京中还热闹呢。我们公子知道公主喜欢热闹的地方,特地选了这。”
易安连忙笑着说道。
金烈笑着仰头看着李瑾瑜,李瑾瑜有些羞涩,
“我不过是看桂城是个小城,没人会认出公主,没想那么多。”
金烈笑着看向桃花盛开的街道,死傲娇。
“那我们就不能叫公主和侧驸马了,要叫小姐和公子啦。”魏瑄也有些兴奋。
金烈转身拉住魏瑄的手,把头上的珠钗摘下两个戴在魏瑄头上,
“好容易身边没人跟着,咱们还像小时候一样吧,姐姐。”
魏瑄笑了笑,“好,妹妹。”
易安笑道:“魏瑄姐姐英姿飒爽,带上这珠钗更像个真的小姐了。”
李瑾瑜望着金烈笑得开心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几人就这么在街上随意逛着,李瑾瑜带着金烈到了一片桃花林。
林子很大,树松散的排列着,给路人留下大片空地,不少人三三两两的靠在地上闲聊嬉闹。桃花粉嫩,微风吹过,偶尔落下几片沾上衣袖。
“京中繁杂,倒见不到这么美的桃花。”金烈陶醉的望着树上的粉云。
李瑾瑜拉她到一处空旷的草地坐下,魏瑄和易安隔着稍微远些。
金烈靠在李瑾瑜怀里,半眯着眼,嗅着花香。
“瑾瑜,这儿我很喜欢。”
“我也是”
“瑾瑜,我还没有问过你喜欢什么花儿呢?”金烈挽着他的手。
“我不喜欢花。”
金烈想了想赞同到,“世人总以花比男子,世间男子也都爱花,不过瑾瑜你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瑾瑜微微笑了一下,“可我现在也落入俗套了”
金烈有些疑惑,对上李瑾瑜漂亮的桃花眼,李瑾瑜笑着说,“如今我也喜欢桃花了。”
金烈笑着窝进他的怀里。
金烈看着飞落的粉红花瓣,有些伤感,
“桃花虽美,但只能活在春日的和风里,她太过柔弱,就连这一点点的风都会让她如此飘零,可见也是无福之花。”
李瑾瑜握住金烈有些凉的小手,
“花是否无福,并不仅仅取决于风,而是守护花的人。”
“我会护着你,守着你,无论是春日里的风,夏日的暴雨,还是秋日的阴风冷雨,冬日里的霜雪冰雹,我都会在你身边,不叫你独在枝头忍受苦楚。”
金烈微微低下眼眸,
“瑾瑜,谢谢你,选了我。”
“是我要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二人依偎着闲聊了许久,直到太阳西下,华灯初上。他们挽着手在夜市里闲逛,像寻常夫妻一般脱离了皇家的累赘枷锁。
快要天黑,他们才乘着马车回到府中。
刚下马车就见琏月房里的阿梦等在府门前,见了金烈焦急说到,“公主,我们公子病了。”
金烈皱眉,“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可叫郎中瞧过了?”
阿梦说道:“公主早上刚走,公子就觉得身子不舒服,这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也不愿意瞧郎中,关着门不见人呢。”
李瑾瑜听了,冷笑了一下,说到:“公主快去瞧瞧吧,这病郎中即便瞧了,怕也治不好。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了。”说完径直回了承欢殿。
金烈无奈摇了摇头,“走吧,去山带阁。”
到了南厢房门前,看着紧闭的房门,金烈屏退了侍从,轻轻敲了敲门。
“琏月,是我。”
阿绮从屋内打开门,向金烈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金烈走进屋子,看到琏月躺在床上背对着她不言语,金烈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
“琏月。”
琏月不搭理,只闭着眼睛说到,“我还以为公主不会来我这儿了呢。”
金烈微微笑道:“你想见我叫人通传便是,何苦装病连饭也不吃了。”
琏月坐起来,媚眼如丝的看着金烈,声音婉转,“我若不装病,公主哪里还能记得起我?”
金烈为他理了理睡乱的发丝,拉着他的手坐到桌子前,打开放在桌上的糕点。
“小豆凉糕,你爱吃的。”
琏月笑了笑,“难为公主还记得。”
金烈笑了笑,“你尝尝,这小地方卖的倒不比京中的差。”
琏月吃了一块,笑道:“很好吃。”
金烈说道:“你再多吃些,还想吃什么叫膳房给你做。”
琏月摇了摇头,笑道:“这么晚了劳动他们做什么,随便吃些就是了。”
金烈问道:“你入府这半月以来可有人欺负你?”
琏月安慰道:“怎么会。公主虽然宽和待下,但府里的人却十分守规矩。”
金烈笑道:“我府里的规矩最严,他们当差也恭谨。”
两人说着,金烈突然想起琏月还未改名。
“琏月,我虽未能给你办成亲礼,但也找人给你算了个新名字。这琏字虽然还不错,但月字从的是满月阁的辈,实在不配你。”
琏月听了很高兴,“起了个什么名字?”
金烈拿起笔写了下来。
“璠禛”
“这璠字呢,有美玉的意思,配你最合适,与你八字也和。这个禛字呢,是个吉祥圆满的好字。怎么样,可还满意?”
琏月笑道:“璠禛谢过公主。”
金烈吩咐魏瑄通知下去,改掉了琏月的旧名。
魏瑄到了山带阁正殿,赵卿云正在绣一幅游春图,见到魏瑄来忙放下针线。
“驸马,公主让通传下去,为公子赐名璠禛。”说着递上金烈写的字。
赵卿云接过来点点头,笑道:“是个祥瑞的好名字也配得上他。”
魏瑄行礼就要告退,赵卿云连忙叫住她,“公主今晚——”
魏瑄答道:“公主今日歇在璠禛公子房中。”
赵卿云眼神中有些失落,挥了挥手让星叶送魏瑄出去。
他呆呆地望着游春图,半晌像是劝慰自己一般,轻轻说了句,也好。
魏瑄到承欢殿,对着正在读书的李瑾瑜行礼说道:“侧驸马,传公主的话,为公子赐名璠禛。”
李瑾瑜看了一眼魏瑄手里拿着的宣纸,轻轻嗯了一声。
接着又漫不经心地问道:“璠禛公子的病严不严重啊?”
魏瑄抬头看着李瑾瑜有些调笑的表情,微微笑道:“侧驸马说笑了。”
李瑾瑜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魏瑄却踌躇一下。
这公主说让她来看看侧驸马心情好不好,这侧驸马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是好还是不好啊。
李瑾瑜看魏瑄站着不动,问道:“怎么了?”
魏瑄心一横,说了吧。
“公主说让侧驸马早些歇息吧,公主今日在公子房中安置了。”
说完她微微抬头看着李瑾瑜的表情,李瑾瑜像是意料之中一般点了点头,接着看书。
魏瑄退出承欢殿,心里有些抱怨,她就没办过这么难办的差事,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公主去满月阁看了公子一趟,侧驸马就要发那么大火。如今公主都在公子屋里歇下了,侧驸马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实在是太难懂了。
魏瑄回到南厢房附在金烈耳边轻轻回话,金烈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却也在不断琢磨。
璠禛看了金烈的反应,以他的聪慧轻易猜到了与李瑾瑜一定有关。
他笑着走到金烈身边,拉着她走到床边,拿起一个香囊。
“这香囊是我亲手绣的,里头放了些上好的薄荷,玄参和洋甘菊,拿来安神最好。”
金烈笑着接过,“你最上心了。”
璠禛拉过金烈的手,眼神妩媚,笑道:“公主欠奴家的洞房花烛夜难道不该补给奴家吗?”
金烈笑了,轻轻攀上他的胸膛,“自然是要补的。”
璠禛揽着金烈的腰,金烈微微隔开他,笑着说,“我今儿坐了一天的车,璠禛先许我沐浴吧。”
璠禛笑着答应下来,吩咐下人备水沐浴,在金烈耳边轻轻说道:“璠禛陪公主一起。”
金烈趁着璠禛更衣,悄悄把腿上的抹额摘下交到魏瑄手上,又吩咐道:
“送些龙脑香去瑾瑜那里,今日累了一天,他又怕热,点上香也安稳清凉些。”
金烈回到房中,璠禛褪了外衣只留了亵裤,轻轻替金烈更衣。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水中,银色的光辉映在二人的皮肤上,被水珠折返回去,倒似珍珠一般。
璠禛毕竟出身满月阁,精通床围之事,自然不像寻常闺阁男子一般只知顺从,也不似李瑾瑜一般暴虐。可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取悦她,取悦的了她的身子却不能走进她的心。
魏瑄到承欢殿门外却发现李瑾瑜还未入睡,正站在院子里发呆。
“侧驸马,公主说您今日舟车劳顿,派我给您送来龙脑香,此香舒心益脑,既可醒神亦能安神。”
李瑾瑜让易安接过,魏瑄正要离开却被李瑾瑜叫住。
“魏瑄,你自小跟在公主身边伺候,公主信你,我也信你,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担得起这份信任。”
魏瑄说道:“公主对魏瑄来说既是主子也是家人,魏瑄愿意为了公主做任何事情。”
李瑾瑜点了点头,他相信金烈的判断,“进来说吧。”
魏瑄跟着李瑾瑜进了正殿,李瑾瑜看着她说道:“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魏瑄点了点头,“公主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创伤?”
魏瑄有些惊讶,“侧驸马,这话魏瑄不大明白。”
李瑾瑜叹了口气,“我总是感觉公主有什么心结,待人总是有所提防,即便是面对我也常常忧虑。”
魏瑄低着头没有说话。
李瑾瑜说道:“我与公主之间你是知道一些的,我只希望能解开公主的心结,不让她活得如此辛苦。”
魏瑄纠结着,公主待侧驸马真心,她也真心希望侧驸马能开解公主的心结。
魏瑄想了一想,单膝跪下,行礼道:“公主待侧驸马真心,此事即便我说与侧驸马,之后魏瑄也要回禀公主,断不能有所隐瞒。”
李瑾瑜点点头,“自然,起来说吧。”
魏瑄舒了口气,“想必侧驸马也知道,公主从出生就被送到公主所养着,没能在贵人身边呆过一天。”
“自小伺候公主的乳母刘氏,原先待公主很好,公主也很依赖她。可等公主长到五岁,刘氏害怕公主长大不需要乳母,自己会被遣去做粗活,于是设法让公主依赖她,彻底离不开她。”
“她多次教唆公主去拜见君后和皇上,却又私底下故意教着公主说错话。公主年幼,自然是按照她教的做,这样一来公主次次被皇上训斥,刘氏又出面维护辩解,让公主对她感激依靠。”
“冬日里,刘氏命令底下伺候的人断了公主的饭菜和衣物,自己则称病休养,几日之后又站出来维护公主。当时公主信任刘氏,底下的人没有敢不遵从,更没有人敢告诉公主实话。”
“时间久了,反反复复,公主习惯性依附刘氏,害怕刘氏。刘氏得寸进尺常常克扣公主的银子拿去自己享乐。”
“当时皇上又不宠爱公主,一年也未必来看公主一次。当时,长公主有长女身份,三公主是嫡女,都养在后宫,只有我们公主独自在公主所长大。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公主过了五年。”
“直到公主真正长大,才明白过来刘氏的诡计。公主被最信任的人欺骗背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公主自此便不大信人了。”
李瑾瑜沉默的听着,心里又气又心疼,却不能表现出来。
“后来刘氏呢?”
魏瑄抬起头直视着李瑾瑜,“公主十四岁离宫开府当日,将刘氏凌迟挂在公主所门前了。”
“背叛公主的只能也只该有这么一个下场。”
李瑾瑜点了点头,这魏瑄是在威胁他呢。
李瑾瑜示意易安送魏瑄出去,魏瑄也没再说什么,行礼离开了。
李瑾瑜坐在金丝楠雕花椅上只觉得头痛得很,儿时烙下的心结最难开解。他每每看着金烈小心翼翼的试探自己的真心只觉得奇怪,如今听了这些,才知道她心里那么恐慌,她该有多害怕才会一遍遍试探,她那么害怕被背叛还是选择相信自己。
李瑾瑜闻到一丝清香,转头看去,发现易安点上了龙脑香。
熏香炉放在正殿中央,是一樽白虎状的白玉炉子,上面用金线勾出白虎的样貌。
李瑾瑜从来没有熏香的习惯,可金烈最爱用香特地让人做来的摆在承欢殿内。金烈知道他喜欢打猎,还特地做了白虎的样子。
李瑾瑜微微笑了一下,她一向爱在这上头下功夫。有时候他随口说的话,她都能记下改成各样玩意儿送来给他。
易安看李瑾瑜望着香炉发呆,以为他是在看香,就说道:“这龙脑香果然是好,光有味道却不见烟雾。”
李瑾瑜点了点头,易安问道:“公子今日怎么不留公主,公主虽然去了公子那儿,但一晚上就派人来了三五次,还让魏瑄姐姐亲自来了两次,想必是愿意来咱们这儿的。”
李瑾瑜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给璠禛一点甜头罢了,想勾引公主,他那样的还差点功夫。”
易安有些不解,“这璠禛公子长相妩媚,听说前几年满京城的女子都花重金想看他一眼呢。”
李瑾瑜嫌弃的瞥了易安一眼,“别人眼中再好有什么用,公主不喜欢照样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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