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奥列格

比完短节目，褚西谚、鹤田侑士和阿纳托利三人，去领小奖牌。

        鹤田侑士今年选的是有关恋爱的曲目，酸酸甜甜的暗恋，求而不得的苦楚，有曙光的欣喜，之前，之前梨花一姐自称是个t，侑士自我感觉恋爱无望，最后一层自然是表现不出来，现在突然发现梨花不是天生的拉拉，是单纯对男人有偏见，觉得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粗鲁、无礼、大男子主义。

        鹤田狂喜，自觉有所希望，符合主题，那表现力哐哐往上涨，这次成功挤掉阿纳托利，拿了短节目前三。

        自家主场，记者们都很喜爱褚西西，提问也和善有趣，其乐融融回答完问题，褚西谚向两位好友挥手再见，准备回家了。

        比赛赛场离褚家很近，比首钢宿舍还顺路一些，再加上褚年过段时间要去外地出差1个月，褚西谚最近都是回家住，第二天一早晨跑前往主办方为参赛选手准备的训练场地，餐饮也是一起在酒店吃。

        沈南星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一块地放他的宝贝冰鞋。

        “爸爸，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比赛呀？”褚西谚兴奋未消，扒着副驾驶的靠背问。

        褚年：“伤者状况大多已趋向平稳，很多已经转去别的医院了，所以我们能轮流休息几天。”

        一周前，褚家医院附近的一处居民楼，发生煤气爆炸，事发在凌晨两点多，居民们都沉浸在梦乡，造成的伤亡情况非常严重，当晚，消防车和救护车穿梭，警笛鸣叫。

        褚年作为一名大夫，妻子又常年坐轮椅生活，他是十分精通按摩的，褚西谚趴在爸爸身上，舒服得哼哼唧唧。

        褚年往他屁股打了一巴掌：“又是乱动又是乱叫的，怎么王老师给你按，也这样？”

        沈素阳端来洗好的水果，闻言笑道：“要是王老师给他按，更闹腾。”

        沈素阳大学时，是王卢飞的得意门生，褚年也时常去蹭王卢飞的专业课，俩人一来二去就互生情愫，研究生毕业就结婚了。

        婚后，褚年继承了家里的医院，沈素阳婉拒了恩师邀请，也去了褚家医院任职，她专业能力过硬，褚年都比不上她。

        褚西谚四岁时，某市遭遇洪涝，沈素阳和褚年都去参加抢险抗灾，在救一个小女孩时，被掉落的水泥板砸伤了腿，小女孩哭喊着去找人帮忙，但水泥板太重，上面还有钢筋和钢钉，沈素阳被救出时，已经晚了，她再也站不起来。

        兴许是褚大夫按得太舒服，也许是爸爸的怀抱太温暖，褚西谚渐渐睡着了，进入梦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他还没刷牙呢。”

        第二天早上五点，褚西谚睡醒去洗漱，他昨天睡得早，今天醒的也早，穿上保暖求医，又套上沈女士的爱心羊毛衣，最后穿上队服外套，齐活。

        他向酒店方向慢跑，路上正巧遇见同样出来晨跑的莫洛斯，俩人互相打了招呼，就默契闭嘴向前跑。

        到了酒店大门，莫洛斯朝他挥手告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神秘秘地开口：“等你自由滑比完，我有话跟你说。”

        褚西谚不解，歪了歪脑袋：什么话现在不能说呢。

        突然，后面有个人靠近，狠狠拍了他肩膀一下，褚西谚被吓得跳起来。

        拍着胸脯回头一看，是早见，正笑眯眯看着他。

        “你怎么和莫洛斯一起呀。“

        “晨跑遇见的。“褚西谚简单解释了下，不过他和莫洛斯之前比赛住一个酒店那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晨跑遇到。

        他晨跑好像比我早半小时。褚西谚远远看了看莫洛斯走的方向，心说。

        自由滑很快到来，兴许是正在春天，有季节加持，以春季和希望为主题的《五湖天》发挥很好，跳跃只有3f落冰事滑了一下，goe吃了一个减号，其余都完美完成，技术分高达814分，表演分更强，7322，自由滑总分15462分，自由滑第二，总分第一，获得世青赛冠军。

        褚西谚站起身，朝观众席方向鞠躬道谢，然后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往后台去。

        “你体力还是不行，后面做旋转时差点没跟上节奏，躬身转直接少了一圈。”

        褚西谚将矿泉水瓶拧上，点头，体力一直是他的弱项，今年一直有做体力训练，其实已经进步很多，但他跳3f的时候轴心没保持好，差点摔了，全靠膝盖硬拗，这个失误无疑体力流失的更严重，让他本不富足的体力雪上加霜。

        虞降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训练清单，对宋叔德认真道：“回去再加一小时加强力量滑行的训练吧。”

        宋叔德反而语气缓和下来：“体力问题我会回去后和别的教练商量，你不要自己加训。”

        怕褚西谚自责，揪着这点不放，宋叔德话风一转：“这次3a跳的很好，轴心很正，周数也很完美。”

        褚西谚点头，也露出点笑来，小脸白里透粉，像是初绽的山茶。

        一个稳定的3a，即使到了成年组，也是一杀气，现在成年组的顶尖选手，能跳4周的满打满算6个人，这还要算是能跳但是不稳定的，更多选手，3a都跳不好。

        颁奖前，小选手们都在场边等，基里尔看着正在开心交谈的五人，褚西谚、鹤田侑士和阿纳托利要登上领奖台的这三位，第四名的沃恩·史密斯、第五名的安东尼，每一位，放在以往，都是能拿金牌的实力，现在却凑一起了。

        基里尔的教练小声感叹：“百花齐放啊。“

        他温和地拍了拍自家小孩的脑袋：“他们升组，接下来就看你了。”

        年仅13岁的基里尔重重点了点头，眼神清澈而坚定，他是继阿纳托利之后，要在青年组挑大梁的小男单。

        这位俄罗斯男孩看向穿着绿色考斯腾的东方男孩，chu，希望以后，我的奖牌，不是因为你们不在，而是我值得。

        褚西谚作为冠军，是最后一个上场的，来颁奖的是一位老前辈，看褚西谚的目光满是慈爱。

        褚西谚笑着低头，由对方把奖牌给他挂上。

        “做得好！要在北京听国歌喽！。”

        当《义勇军进行曲》在赛场想起，鲜艳的五星红旗在最中央升起，看着在三面旗帜中央、最高的那面国旗，褚西谚抿嘴一笑，有一天，终有一天，五星红旗会在成人组的赛场上，挂在最高处。

        “西西，合影了。”鹤田侑士提醒道，他和托利亚一人一边，站上冠军的台阶，褚西谚回神，伸手从后面抱住他们。

        阿纳托利笑他领奖还走神，悄咪咪在后面挠了他两下，褚西谚没忍住，笑了。

        “咔嚓。”

        镁光灯闪烁，留下这位创造花滑传奇的中国选手，最后一张青年组领奖照片。

        以后的褚西西，站的就是成年组的领奖台了。

        领完奖，褚西谚就回家了，表演滑要等世锦赛比完一起，教练给他放了两天假，他可以自己去玩了。

        当然，走之前褚西谚等人都去参加了尿检。

        走之前，他先去了莫洛斯房间一趟。

        这位帮他良多的大前辈坐在他对面，看他小仓鼠一样啃饼干，温声问道：“西西，你想不想，当我的师弟。”

        花花在水盆小口舔水，它不爱滚珠水壶，每次喝水，嘴边一圈毛都会打湿，只见他伸出小手手，打了一套拳，然后用手抚摸自己的脸颊，这是在洗脸。

        看着它这一套娴熟的动作，萌萌哒的姿势，褚西谚没忍住笑了两声。

        真的好可爱啊！

        重新把水盆添上水，他看着趴在垫子上的花花发呆。

        他当时，拒绝了莫洛斯。

        他当然知道，奥列格是现在世界上最好的教练，自己手握一枚奥运银，两枚世锦银，退役后在俄罗斯成立了奥列格俱乐部，放言自己拿不到金牌，就让自己的学生拿。

        他做到了。

        俄罗斯近五代男单一哥都出自他门下，至今已培养出四位男单奥运冠军和两位女单奥运冠军，其余世锦赛冠军、大奖赛冠军无数，尤其是莫洛斯，蝉联都灵和温哥华冠军，可谓风头无两第一人。

        可是，自己要是走了，德叔、飞爹、炯哥他们怎么办呢？德叔教导自己这么多年，现在他要升入成年组了，就要跑去俄罗斯？

        还有明总教练，自己虽然怕她，但也知道，她是真的为自己好。

        褚西谚长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

        德叔也是超棒的教练，我在北京训练，也能拿冠军。

        两天后，褚西谚拖着行李箱回首钢，和教练一起去参见表演滑。

        几乎是见面一瞬间，褚西谚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拿了金牌，按往常，教练们高兴的氛围至少能维持到他开始训练，没道理现在表演滑没过，气氛就沉下来。

        褚西谚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开口问，车子却先停下了。

        宋叔德回头：“你先和卢飞去换衣服，我去把车停下。”

        好像……又没事了？

        表演滑结束，褚西谚才发现自己放心早了。

        他穿着精致的考斯腾，像一只小鸟奔向宋叔德。

        却见宋叔德面容平静，开口：“西西，我们决定送你去奥列格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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