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
李宁和耐克两人还是头一次看到顾渥惊讶的样子，一时间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大魔王看起来还有点可爱的？
顾渥丹张了张嘴，没多说什么，只是和两人确定了明天下午自由活动的时间，交换了园区内的特殊联络账号后，就分道扬镳了。
艾什勒弗和南斯还在混居所楼下等她。
“是我们队伍里仅剩的最后两位成员吗？”南斯眼神亮晶晶地问道。
“是。”顾渥和两人并肩上楼：“叫李宁和耐克……已经和他们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了。”
“好期待啊！”
只有艾什勒弗暗搓搓地在一旁叹了口气：“欸～怎么就非得是红卡选手组团呢？明明我也想和你们一起的。”
青年说话的样子很是垂头丧气。
顾渥丹朝他的方向望去，笑着调侃：“行了，别太凡尔赛，今天体测完来找你组队的选手人数明明都已经爆满了吧？”
大概是每个人体质不同的缘故，经过这十几天的军训，顾渥丹和南斯没怎么被晒黑，反倒是艾什勒弗的肤色又被晒得更深了些。这会儿被楼下的黄色灯光一照，艾什整个人就显得格外地野性外露。
如果抛开掉他说话时黏黏糊糊的话痨习惯，单从外形上看，艾什勒弗绝对是个人间极品了。
——还是那种如果搁在前世，一定会被粉丝们流着口水称赞是‘男菩萨下凡普度众生’的极品。
“啊……我也不知道他们会那么热情。”艾什有些不好意思。自从和顾渥呆久了，他就经常会从对方的嘴里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古蓝星用语。就像刚刚说的那什么“凡尔赛”，艾什也能从中品味到一丝调侃的味道。
“总之是好事。”南斯愉快地在两人中间发表言论：“虽然不能在一公的时候一起同台，但一想到能看到各自的作品，就感觉会是件很激动的事啊。”
艾什手里还拎着购物袋，闻言仰头想象了一下，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也对。”
他忽而又想到了海选那天，自己站在舞台边缘看着顾渥怀抱吉他唱歌的样子，左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剧烈跳动了下。
艾什抬头，朝顾渥丹的方向转去：
“小渥，你要加油啊。”
顾渥丹侧着脸，挑眉看过来。虽然没明白艾什怎么就突然对自己加起了油，但她也顺着话道：
“当然。”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
第二日，园区操场。
828位剩余选手飞快组成80个小组，剩余的28人直接淘汰。
顾渥丹站在原地，余光看见身边有一人离开时竟然是面带欣喜的。她定定地看了会儿那个飞快跑走的身影，随后转过头。
——前世万人争破了头都抢不到的镜头机会，这个时代竟然有人会想主动放弃……
“八十列01号，出列！”
一道威严且清亮的嗓音响彻整个操场，四周选手们虽然都挺直着腰板，但眼神也不太乖觉，齐齐飘向某个方向。
顾渥丹大大方方地跑出队列，眼里没一点意外。
“刚刚才有选手淘汰，你就敢走神，怎么？是有绝对的信心能拿到比赛的冠军了么？”
眼见着身穿军装的瘦削男子朝自己走来，顾渥丹目不斜视，道：“报告长官，信心还是要有的。”
“你倒是实诚。”笑脸教官眼里的笑意更重了些。
“行！队列发呆，你一会儿加跑5圈。”
顾渥丹：“哦。”
青峰：“大点声！”
顾渥丹：“报告长官，收到！”
“那今天的演示训练也是你了，上去和谢尔顿试试身手吧。”
顾渥丹心道‘果然如此’，面上仍不甚明显，高声回复道：“是。”
其他七百多位选手远远地看着顾渥跑去的方向，不由朝他投去几分‘默哀’的眼神。
直播间观众：
【听说又淘汰了一波人？只剩800了，我来康康！】
【楼上～刚刚那波剧情已经过去啦，现在是顾大魔王和青峰教官的日常battle】
【啥？顾渥又被拉上去做演示了？不是我说，这青大教官是不是看我们顾大魔王不顺眼呐？10天有8天都点了我们顾渥的名字】
【路人倒是喜闻乐见欸～我还就喜欢看顾渥那点‘老子看不上你但老子一定要打服你的’的劲儿，可惜一直没赢过教官（我承认我笑了】
【笑死！这哥们简直天生反骨，其他被点到的选手上去演示都是意思意思挨两下踢就下场了，也就顾渥认真！】
【话说这些选手也不容易啊，这段时间感觉他们每天都□□练得很狠】
【没办法啊，节目组要致敬历史嘛。大家如果要上舞台，体能就必须要跟上，青教练和谢尔顿教练已经很专业了，大家进步都很大】
【我真觉得自己光是看他们操练，都会瘦（捂脸】
……
顾渥丹其实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入了两位教练的青眼，但对于被点名上台演练这种事，她本人还是十分认真的。
青峰和谢尔顿教授的演练格斗术并不仅仅是带有对抗性质的，它更注重身体上的开发和各处肌肉的合理锻炼。顾渥丹跟着练过一次后，就惊喜地发现自己在这个时代找到了‘健身’的替代品。
每次酣畅漓淋地练完一次，她都能感觉自身的肌肉变得更加紧实。
最重要的是……她终于练出腹肌了！
对于一个性转后唯一执念就是要练成一具完美男/性身体的顾渥丹来说，这个结果虽然不至于让她欣喜若狂，但也足够让她满意了。
于是顾渥丹越练越勤，就连晨跑都会抽时间打上一套演练操。即便是连着好几天都被教官逮着上去做演示，她也对此绝无二话。
两小时后，选手们集体擦着汗离开了操场。
艾什和南斯两人在操场边陪着顾渥跑完了多加的五圈，然后三人也一起回了宿舍。
简单用过午饭后，整个园区忽然响起了广播声：“请所有人选手在下午1点齐聚录制大厅。”
自从选手们开始加强体能后，倒是很久没听到节目组的集体通知了。
——看来「一公」的具体规则就要出了？！
等众人意识到了这点，都忍不住加快了手头上的动作。
……
4月21日，下午一点。
「溯源」录制大厅：
选手席已经空出了一小部分，那是已经淘汰了的选手位。
剩余的八百位选手齐聚于此，大部分人都已经按照组好了的队伍坐到一起。
从官网上看到今天要搞事的直播间观众们：
【来啦来啦！精准空降！】
【好多天没听到动静了，溯源瞒得真狠呐】
【所以究竟是不是热评上说的那样，选手们要去双子星进行第一次的公演了啊！】
【双子星人押注！我们已经准备好啦，帅哥们快来（prprpr】
【麒麟星难道就不行吗？！溯源快带我儿来见见麻麻呀！】
……
四位评审导师以及两位教官缓缓步入现场。
选手们精神一凛。
他们现在已经被迫养成了‘只要看到两位教练就一定会噤声’的可怜条件反射。
赖安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两位联盟军区的年轻教练把这群小崽子们训得很好啊。”
青峰和谢尔顿只是笑笑，没说话。
底下的选手们倒是惊呼起来。
——联盟军区？？？
“看来我们的选手们还不清楚两位的身份呢。”梅琳朝底下望了一圈，主动把话头递给了末尾两人：“不如请两位教练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青峰举起手中的麦克风，面上带着一贯的笑意：“蔚蓝星联盟第一军区，银盾军团第一大队八班班长青峰。”
青年简单地念完自己名字前的前缀，然后就利落地施了一套军礼。
紧接着，谢尔顿也是一样。
等两人接连介绍完，底下的选手才后知后觉地爆发出掌声。
——怪不得他们的体测那么惨无人道，原来原因在这儿呢。
——不过……那可是联盟军人啊！
星际战争落幕不久，全星际人民对军人这个职业还有着天然的崇敬感。很多年轻人在高中毕业后的第一志愿甚至都是去参军，由此可见这里人对军人的憧憬度有多深。
顾渥丹也抬起手鼓了鼓掌。
“多亏了两位教练这十几天内进行的训练，让我们选手们的精神面貌都有了很大的变化。”爱德华一双蓝眼里盛放着笑意：“那么现在，正是最适合开放第一次公演规则的时机了。”
众人精神一振。
——来了！
“相信两位教练在昨天上午的体能课上已经和大家透露过了，你们的一公表演将会在本月月末举行。届时，所有达标的选手将会乘坐星际航舰前往双子星，在那里完成你们的第一次公开表演。「一公」表演一共800人，10人一组，比赛形式为团体赛，表演时长为3天。”
“组团的规则，是由红卡选手们主动进行选择，每队队长抽签来决定表演顺序。”
爱德华念完了上面的两段话，兴致勃勃地抬起头来：“那么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你们的分组进度吧！”
直播间：
【哦哦！团队赛！来了来了！】
【好想看顾渥和康神一组啊，不用看我都知道那肯定是神仙舞台了】
【想法很好，但不合规定啊～顾渥和康南晗都是红卡，他们是肯定去不了一组的，死心吧！】
【那苏牧呢？？？谁能抢到他肯定也稳赢了吧？】
【谁知道呢，他现在只是个黄卡吧，去哪儿都可以】
【我去我没看错吧！古蓝居然拉到了苏牧一伙儿！！这俩一个天赋嗓音，一个作曲卓绝，是不想让别人赢了吗？】
【还有康南晗那边！也拉到了一批宝藏舞蹈选手，阵仗好大啊！】
【快让我来康康顾渥！我老公要和谁组队啊啊啊……欸？】
【欸？】
【欸欸欸？】
【啊这……】
【渥哥这波操作我不懂了啊……】
镜头转到黑发少年的身边。
顾渥腰间贴有红卡选手的特殊名卡，可他周围围绕的几人，竟然几乎都是黄卡。
像是突然理解了观众们的情绪似的，光脑摄像的镜头像是一尊大炮，精准地对着他们这边推进过来！
原本还在侃侃而谈的李宁一群人蓦地收了声。
「溯源」的颜色等级制度已经深入人心了，即使选手们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并不差，但这黄卡就像是烙印一般，一次次地提醒他们：
——你们就是这800个人里最底层的那波人！
李宁尴尬地和好友对视一眼，然后低下头不再作声。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顾渥丹朝李宁的方向侧了半个方位，将将挡住了镜头的窥视目光。
那种烧得人心慌的感觉才终于消失了。
李宁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还没自己高的黑发少年。
“顾渥……”
被叫到名字的那人看过来，轻轻‘嗯’了声以示自己在听。
她扫了眼自己身边的这些人，突然笑了起来：“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们吗？”
“……因为是我们主动找的你啊。”有位选手很不好意思地道。其实这也是他的心里话。当初在找上顾渥毛遂自荐、最后竟然还成功了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一定是因为幸运才得了顾渥的点头同意。
用别人无法拒绝的善意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这么做其实蛮讨厌的！
闻言，李宁和耐克的眼神也黯了黯，他们俩也是这么想的。
南斯面露担忧，忍不住就要出言安慰几人，却听到顾渥丹突然开口：“我不管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在我这里，除了我自己，另外的799位选手都是一样的水平。”
少年的嗓音像是夏日里沁了冰的气泡水，一句话下去就让众人惊醒了神！
“你……你在说什么啊？”
有成员正在疯狂暗示他后面有镜头的存在，但顾渥偏偏全部无视掉了。
“我说的是真的。”
“在答应你们加入我队伍的时候，我就说过的吧？我会给你们额外的加训，还记得么？”
李宁愣愣地点了点头，他是记得这句话的。
顾渥认真地环视所有人：“既然答应我了，我就会把你们发展成最好的样子。所以你们不必想太多别的事情，只需要好好听我的话就行。”
“团体赛不是个人赛，它需要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亮点和高光。谁都不是为了衬托别人而存在的，但每个人也都需要在某个部分衬托其他选手。所以，现在是一个全新的赛段开始。不用管颜色等级，因为我们所有人在面对新的团体赛制时都是一样的基础。如果不想要再留在最后的名单里，你们都要给我拿出所有的精力去完成加训。”
“都明白了吗？”
少年人用一种几乎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一次有种说不出心里话的滋味。
——明明是强迫的语气，怎么竟有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你确定只要我们按照你的训练走，我们就能赢？”一个梳着银发偏分的男生突然开口，语气间难免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现在连第一次公演的主题都没发布，你怎么就这么有信心？”
“信心不是我给你们的。”顾渥丹定定地看向他：“是基于你们自己本身的能力。”
“我没有说过跟着我就一定可以赢，但我会要求你们朝着第一名的方向努力。至于之后的舞台主题，我们可以开小组会议一起商讨作词和编曲的意见。”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顾渥队里有不少人眼神都亮了亮。
——顾渥这意思是，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参与到一公的舞台设计上？！
“明白了老大！我们就跟着你混了！”
“队长，我听你的！
“请狠狠地操练我吧，顾队！”
队里几个行为跳脱的已经卸掉了一身的压力，齐声喊起了顾渥“队长”的名号来。
只有刚才出声质疑顾渥的银发男子突然把头扭到一边。
“行，是你说的，要让我们赢！”
顾渥丹：？？？
“你是在和我说话？”她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那位用侧脸对着自己的银发青年：“我说了我不保证……”
“但你不是说会用第一名的标准要求我们么，如果我们做到了，最后却还拿不到第一名，那就证明是你作为队长的失职！”
——这人说话就说话，干嘛突然暴起撒娇啊？
顾渥眨巴两下眼睛，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顺着对方的话说：“如果你们都能做到我的要求，那应该是可以拿到第一的。”
听到这话，那银发男子才终于满意了：“嗯，既然你都向我这么保证了，那我就答应了你。”
众人：“……”
——没记错顾渥才是队长吧？就算人家不答应你，你的立场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哦？
银发青年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话引起了什么样的反应，只是慢斯条理地开口介绍道：“我叫本杰明，你们大概都知道我是谁，我就不多介绍了。总之，本少爷是要拿冠军的，你们可不能拖我的后腿！”
青年的尾音上挑，有种猫咪一样的骄矜感。
顾渥丹特地瞧了眼这人身上的黄卡，心里感叹‘原来是只傻猫么？’
南斯注意到了顾渥丹的疑惑目光，立即挡住嘴冲他做了个口型：
“首富之子啊！本杰明！”
经他这么一提醒，顾渥丹才想了起来。
——传说中首富的儿子，原来就是这只傻猫呢？
“林可以，请多指教。”一道泠冽如冰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身边响起，吓得所有人都一激灵。
李宁睁圆了眼，直接扒着好友耐克的肩膀跳到了他的身上去！手还止不住颤抖地指着自己身边突然出现的黑发男人，惊声道：“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吓死我了啊啊啊！”
林可以慢吞吞地眨了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不久：“我……一直都在啊。”
李宁懵逼：“……昂？？？”
本杰明轻“嗤”一声：“连自己的队友在哪儿都察觉不到，你们还真逊呐！”
“喂！你差不多行了吧，干嘛一直打击组内的人啊！”有看不惯本杰明一副高高在上态度的成员瞬间冒了火，忍不住就和他呛起声来。
本杰明也不是会示弱的性格，当即掐准对方言语中的漏洞就把人辩得说不出话！
顾渥丹望天：嗯……自己这个队伍还蛮有活力的。
——有活力的话，训练表上就还可以再增加一波运动量了，真不错。
离顾渥最近的南斯/李宁：咦，刚刚好像有什么阴风吹过？？？
————
队内讨论完毕后，每队队长都应邀上前，在光板上写下自己队员的名字。
顾渥丹上场，笔画飞快地在光板上写下了自己队员的名字，字锋凌厉又引人注目：
顾渥丹队伍：
顾渥丹（红卡）
南斯（蓝卡）
本杰明（黄卡）
林可以（黄卡）
李宁（黄卡）
耐克（黄卡）
阿达斯（黄卡）
安塔尔（蓝卡）
黄连（黄卡）
厄里斯（黄卡）
其余选手眼睁睁地看着顾渥就这么轻松地下了台，不由惊诧：一个小队里除了队长，居然就只有两个蓝卡？顾渥这是想solo想疯了吧？！
直播间：
【渥啊……虽然你这么走上去很帅啦，但是‘拖航母’可要不得啊！（捂脸】
【哈哈这就是少年心气吗？坐等顾渥翻车！】
【翻不翻车要你管？顾渥从没让我们失望过好吗】
【以他的性格应该是不会瞎来的，与其先定论，还不如再看看】
【楼上提醒我了，上回我就是被他打脸的（羞耻】
【我也……】
【谁不是呢】
【不是吧你们？就我一个很期待他带着这个破队逆袭的吗？】
【有一说一，太难了……】
【是啊，那个李宁和耐克我之前根本就没注意过，另外还有那位本杰明，我倒是有所耳闻……但他会的东西完全也不符合溯源舞台的气质啊】
【所以问题来了，顾渥这臭小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来自老母亲的咬牙切齿】
【……】
就像直播间里的情况一样，后台的工作人员和导师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只有埃里克看着光屏失笑起来：这小子……还真会给我们节目组的剪辑师提供素材啊！
被que到的剪辑师默默举手：“那……我把这段剪预告里？”
“剪！当然要剪！”埃里克摸着自己下巴上最近刚长出来的胡渣，笃定道：“我可不信这小子是奔着认输去的。”
从海选开始，他就能看到顾渥眼里的野心，那种和星星火种一样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浇灭的！
与其怀疑，不如再次相信，这人能再为自己带来一场奇迹。
————
眼见着舞台上的分组进度逐渐完成，导演就通过耳机关照了四位导师宣布「一公」投票规则的事。
“好，既然大家已经顺利地分组完毕，那么接下来，就有请华荣导师为我们讲述「一公」的投票规则。”
华容：“第一次公演舞台会在双子星呈现，相信这一点大家已经清楚了。而具体的投票规则，则是导师分占比5；直播间投票占比45；剩下的50将会由现场观众给出。”
“现场观众？我们这次有现场的观众了？！”底下有选手惊呼起来。
华容眼含包容地朝那个方向点点头：“是的，你们这次有观众了。”
“「一公」的观众投票数占比很高，高达50。只有总投票计数高居前四十位的队伍可以留下来，剩下的后四十位队伍将会在「一公」后直接被淘汰。”
“嘶！”
“我的妈呀！”
顾渥丹身边，好几个队员都忍不住乍起了舌。
“淘汰率直接减半！节目组这也太狠了吧！”
“不狠怎么能吸引人来看？节目组玩的就是心跳啊。”
“话虽这么说，但我们……真的可以吗？”
“说实话，无论我怎么想，我还是感觉自己会在被淘汰的那1/40里。”
几人正想偷偷瞄一眼小组队长的脸色，就发现顾渥丹这会儿正盯紧着他们！
这会儿的黑发少年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和颜悦色了，灰色瞳孔里翻涌着一波又一波的讥刺，完全就是他们一开始想象的那个‘顾大魔王’的样子。
“老……老大！”
顾渥丹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声音有些低哑，似在引诱，又更像威胁：“这是最后一次了。”
“一会儿开会结束后，你们如果还有人会对我的决定和目标提出质疑的，我会直接想办法把你们踢出组，懂？”
“懂了！懂了！老大！！”
“我们肯定不说了！跟着老大你的决定走！”
“别踢我啊，好丢脸的！我一定跟着你好好练习啊老大呜呜！”
“我超乖的！队长你看看我，我也是你的粉丝呀！”
顾渥丹抱着胸，淡定回头，就对上了南斯一脸复杂的眼神。
“就……”顾渥丹摊了摊手：“我看他们的士气蛮低落的，作为队长，我觉得我应该让他们更坚定些。”
南斯沉默不语。
“你确定，不是想故意吓他们的？”
顾渥丹耸肩：“也不排除这个成分。”
她前世就有过这样的合作伙伴，本身的实力并不差，但是性格却怂得不行。顾渥丹能和他相处那么多年，就是因为抓住了他的一大特点：性格过于弱气。这一类的人如果想要成功，要么自己变强，要么就找到一个性格足够强势的伙伴。顾渥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发现只要自己表现出足够的凶狠，合作伙伴就可以从她的这种畸/形力量里持续保持能量，甚至还会觉得顾渥丹她本人相当可靠……
——本来以为这招只能对前世的合作伙伴用用，没想到还能再次派上用场。
对此顾渥丹表示很愉快。
只要能让团队效率提高，她不介意再当一次‘坏人’。
通过摄像看到了这一幕的直播间观众们：
【……】
【他好凶，我好爱！】
【救命！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好喜欢帅哥用这种语气来骂我欸！我怎么觉得超有安全感的！】
【你们……确定不是m吗（弱弱举手】
【m也是顾渥一个人的m，giao！我一个男的也好心动！顾渥骂我！】
【重金求一双没看过这些评论的眼睛……】
舞台上，华容还在继续说明：“所有选手需要在这最后的10天里完成表演，园区内的所有公共场所都会向大家开放，另外，我们导师和教练也都会每天准时出现在排练室里。所以，需要帮助的选手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看到底下有的选手摸着胸放心地舒了口气，几位导师都忍不住地笑了。
最后赖安教授站了出来：“好了，孩子们！接下来的十天就是你们的自由活动时间了，我们所有人都期望你们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最后，我将发布第一次舞台公演的主题。请各队队长以此为重点，策划你们之后的表演内容。”
所有选手抬头，目光灼热地望向舞台中央。
赖安：“那么，第一次公演舞台的主题为……”
“——欲望。”
……
下午三点，一楼边角落的排练室内。
顾渥丹和自己的组员围成一个圈，在节目组提供的光板上写写画画。
“先说说吧，对于这次舞台的主题，大家都有些什么样的想法？”
南斯率先起了个头：“我们首先应该先确定‘欲望’的表现形式吧？例如谁的欲望、什么欲望、还有具体欲望的分类之类的？”
众人齐齐点头。
本杰明单手撑着下颌：“欲望这种东西，本来就会随着人类的出生一直变化发展，要定义的话实在是太过宽泛了，我们需要缩小范围。”
“嚯……”队内脾气最火爆的阿达斯突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下，望着本杰明的方向不太习惯地说：“没想到大少爷还会说出这种话来呢。”
本杰明扭过头：“切，井底之蛙！”
阿达斯：“喂！你！”
“行了行了，咱们不是还在开会吗，大家收敛一点啊！”李宁在中间努力打圆场，还时不时冲大家使眼色。
——拜托！老大在坐在这儿呢！你们要吵架也不会换个地方啊？！
众人齐齐往后缩了缩，目光瞥向顾渥的位置。
黑发少年此时正坐在主位上，胸口贴着队长的标签，指间转着一只笔，时不时点着“欲望”两个字想着什么。
“你们有人了解双子星么？”
顾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众人一愣，最后还是黄连和厄里斯举起了手：“有……我俩就是来自双子星的。”
顾渥丹点头，扫了众人一眼，说：“既然本次赛制的50投票额都是来自现场观众的投票数，那么我认为，我们其实可以适当参考一下当地人的想法。”
她站起身，在光屏上列出了他们刚才讨论到的几个重点，并在下方额外列出了——（双子星观众）的这个选项。
“我们可以按照这个范围再思考一下，有什么欲望是可以串联起观众和我们自身的？”
本杰明看着光屏眯了眯眼睛，没有出声。
黄连和厄里斯两个本地人顺着顾渥的脑回路，讲了一大堆他们星球的人文特色，但看看大家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灵感。
众人不禁有些丧气。
顾渥丹点点笔尖：“别钻牛角尖，我们的节目观众里肯定也有很多人从没去过双子星。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需要找到一个大家最认可的特色就行，没必要一点点地复述。”
被他这么一提醒，众人倒是有了些想法。
“联盟人民心里，关于双子星最普遍的认知特色……”黄连和厄里斯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为难地说：“果然，是那个吧？”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本杰明大少爷讥讽一声，然后就站起身来，走到顾渥丹刚刚站立的位置上：
“双子星最大的宣传特色，自然就是赌/场和豪赌/客！”
这话一出，除了顾渥所有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有黄连和厄里斯二脸尴尬。
其实也不是他们想不出来，只是在溯源这么大的选秀节目上，他们还是挺不想提到这件事的。
虽然双子星的赌场都是联盟合法的产物，但外地人一提到双子星，早就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哦，你说双子星啊？就那个把赌/场开遍全首都的星球？我知道啊，那边可乱了！
这几乎是非本地人经常会存在的一个固定消极概念，所以黄连和厄里斯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才会面露赧然。
——不管怎么说，主题贴合‘赌/博’这点也不太好吧？
“我觉得可以。”这是顾渥的声音。
众人忍不住朝他的方向看去，欲言又止。
“我不认为赌/场带给大家的全是消极印象，就算是，它也一定有什么我们可以从中提取的有利因素。我们这次的主题是‘欲望’，和双子星特产本来就很贴合，我觉得这是个很特殊的切入点。如果选用得好，我们就可以很容易地在舞台上和观众串联起共鸣。”
见其他人还是迷茫的神色，顾渥丹走到光屏附近，在最上方写下了两个大字：赌性。
赌性即人性。
所有人都渴望得到，也害怕失去。
在面对欲/望的时候，每个人都多多少少会有些不理智的想法。成功的豪赌/客，往往会在自己的失败里积蓄力量，累计经验；而失败的赌客，只会败给自己的欲望。
赌过、赢过、然后输光，这就是‘赌’！
它并不是一个完全消极的词，从另一方面来看，它也可以转化为每个人都渴望胜利的强烈欲望。
顾渥丹放下笔，回过头：“我认为这一点也恰恰契合我们此时的现状。”
“一公只有一次，我们要争取50的录取率，就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为这场豪赌送上筹码。赢得人继续呆在这里，而输的人……”
黑发少年双手撑在桌面上，直视所有人：
“就会被贴上‘失败者’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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