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已经晚了
虽然是多了一个姓，但是意思却是大大不相同。
赵阳眯了眯眼睛，也跟着笑了笑，“很好。”
其实他们都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从今以后，就真的结束了。
司时翰看着赵阳离开的背影，两只拳头死死的攥了攥，还是没忍住，“谢谢赵师傅的慷慨增药，赵师傅要是有什么短缺，司某定当全力以赴。”
赵阳脚步一顿，背影僵硬了片刻，才缓缓的转身。
阳光太刺眼了，根本看不清赵阳是什么表情，司时翰唇瓣紧紧的抿着，拳头攥的嘎吱嘎吱作响，如果仔细看就不难看出，司时翰紧攥着的拳头都在微微颤抖。
“不知道赵师傅还有什么赐教？”
“这颗药，当初本来就是留给你的，只不过用在了你母亲的身上。”
赵阳声音低沉压抑的让人难受，“母债子偿，又或者是子债母偿，司家主，老朽最后再奉劝你一句话，凡事要三思而为。”
司时翰一愣，随即整个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到最后，整张脸毫无血色。阳光下，惨白的吓人。
秦雨桐在听到赵阳的那句母债子偿四个字的时候，眼泪就掉了下来，要不是司义城拉着，或许秦雨桐早就冲出来了，就看到司时翰的表情，秦雨桐哽咽的摇了摇头，猛的推开司义城，大步的向着赵阳的方向跑了几步，噗通就跪了下去，这一下跪的结结实实的，没有丝毫的放水迹象，秦雨桐是真的想要跪赵阳，“赵师傅，我知道赵师傅非同凡人，我的过错，就有我自己来承担，千万不要报应在我儿子身上，求您，救救我儿子。”
说着，秦雨桐开始伸手抠自己的喉咙，然后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干呕，可惜的是干呕了半天，除了出来几滴清水之外，别无他物，根本没有她想要的东西，秦雨桐愣怔的看着地上的一小滩脏污，眸光狠狠的一颤，随即开始哇哇的大哭。
“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人，我死就死了，是我哦自己心甘情愿的，又何必在我的身上浪费这么一颗上好的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这是我儿的，我儿未来的路那么凶险，要是有这么一颗药傍身，不知道要安全多少倍，怎么就给我吃了呢？”
秦雨桐后悔极了，要是早知道，她就是死咬着牙也绝对不会允许赵阳给她喂药，白白的糟蹋了一颗好药。
“赵师傅，我求您了，看在您和我儿子曾经的师徒情分上，能不能想办法将我肚子来的药取出来，还给我儿子。赵师傅，我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
话落，秦雨桐果真开始给赵阳磕头，磕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砰砰作响，不过几下，秦雨桐的额头上就见了血。
“妈，你在做什么！”
司时翰大惊，连忙跑过来拉起秦雨桐。
秦雨桐硬是凭着一股子倔劲推开司时翰，继续磕头，脑袋晕晕的，视线也已经模糊不清了，秦雨桐的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向着前方栽了过去。
“妈，妈！”
司时翰立刻接住了秦雨桐，一只手颤抖着摸上秦雨桐还不停的向外冒着鲜血的额头，心里一片复杂。
他本以为自己和秦雨桐不过是有着母子关系，并没有多少的感情，他从小对女人过敏，所以秦雨桐对他也不亲近，后来有了司心妍，秦雨桐更是把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司心妍的身上，对他就更是漠不关心，除非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需要他解决，才会例行公事一般过来通知他一声，就又没有了下文，他的心中其实是有一点点恨秦雨桐的，更是嫉妒被秦雨桐捧在手心里的司心妍，所以虽然他保护司家人，但是和司家的所有人都并不亲，不是他冷血，而是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是他对司家的报复。
许慕凡在许家的势力也越发的扩大并迅速的站稳脚跟，司家反而越发的落魄，与许慕凡拉开了很大的差距，他现在急需要新的力量注入，而沈家无疑是最好的目标。
秦雨桐的身份暴·露，要不是沈邵峰阴差阳错的出了事，想必沈家现在早就和司家闹僵了，沈佳依已经成功的被他带进了司家，他是绝对不允许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任何闪失，既然秦雨桐和司心妍不听话，他想着，或许是时候做些什么了，只是没想到秦雨桐明明知道，还笑着任由他下毒，还配合他将这场戏演了下去，只是捧着他的脸告诉他，“是妈对不起你。”
就是在那一刻，他心底好像有根弦被波动了，有一个疯狂的声音在告诉他，秦雨桐是他的母亲，他不能让她死！
司时翰后悔了！
他明明还有更多更好的办法，为什么非要做这么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事？
“妈，没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司时翰哭着，紧紧的抱着秦雨桐，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内心这么满足。
秦雨桐睫毛颤抖了几下，睁开眼睛，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抬手抓住司时翰的手，用力的握着，“妈说过了，无论你想做什么，妈都会支持你。”
司时翰摇头，“妈，别说了，我错了，儿子错了，求您别说了。”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
秦雨桐抓着司时翰的手，慈爱的脸色一点一点变的严厉，“翰儿，你生来就是做大事的人，又岂能被这些琐事所困扰？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听妈一句劝，只要你到了那个高度，什么都会有的。”
“妈知道你知道了那件事，但是妈不后悔，就算你恨妈，妈也不后悔。”
秦雨桐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你知道为什么皇帝会称自己为寡人吗？”
“孤家寡人，凡是站在高位的人，哪个不是孤家寡人，近身的人越多，牵挂就越多，这些到最后都会成为你的拖累，只有无情无欲，你才能勇往直前，不被所累，儿女情长，更是如此。”
司时翰闭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这大概也是司时翰活了这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第一次这么哭。
“翰儿，睁开眼睛！”
秦雨桐命令的口吻，“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告诉我，我是谁？”
司时翰摇头，不肯睁开眼睛，眼泪从眼角滴落，他呜咽着，这一刻，仿佛他不再是高高在上冷血无情的司家主，他只是司时翰，司家的孩子。
“睁开眼睛！”
秦雨桐急了，她明明已经看到了成功，千万不能在最后一刻唤醒司时翰的感情，然后功亏一篑，要是这样，她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了。
司时翰抬手在眼睛上揉了几下，红红的眼睛，鼻头都是红红的，他泪眼朦胧的看着秦雨桐，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没事，牵强的扯动了一下嘴角，轻轻的叫了一声，“妈。”
“你是我妈，是我司时翰的妈，我知道，您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给我的路作铺垫。”司时翰用力的摇了摇头，“我长大了，真的，妈，我长大了，我自己可以的，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自己会去争取，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无妨，至少我是为自己的目标努力过了，这和亲情，爱情，友情，并不冲突，我理解您的行为，但是，儿子并不赞同。”
“或许之前是我钻了牛角尖，才会做出了对您不利的事，但是妈，以后我答应您，绝对不会这样了，现在我明白了，是真的明白了，妈，我不会让您有事的，你给我时间，十二个小时之内，我肯定会为您带回解药！”
“你这个孩子！”
秦雨桐松开司时翰的手，用力的去推司时翰，司时翰不察，向后蹲坐在了地上，秦雨桐失去司时翰的支撑，也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上也疼了起来，肚子的疼痛也开始泛滥，秦雨桐死死的咬着牙齿，不一会，喉咙里咕噜一声，一张口，哗的吐出了一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师傅，师傅！您来，快来看看！”
司时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紧张的将秦雨桐抱起，然后疯狂的往赵阳那里跑，赵阳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从刚才站住脚步之后，根本就没离开的迹象，司时翰过来的时候，赵阳连看都没看，只是摇了摇头，“可惜了一颗好药。”
“师傅，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时翰声线颤抖着，这时的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誓言般的话，一声声师傅叫着，红着眼睛，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全身心的信任，仿佛只要赵阳点点头，秦雨桐就会有救。
“已经晚了。”
赵阳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在司时翰的眼神下，还是忍不住心软，抬手为秦雨桐把了脉，一分钟，不过是六十秒，司时翰紧张的看着赵阳，好像过了六十个世纪，外面所有的声音都仿佛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他，赵阳，和秦雨桐。
直到赵阳再次摇头，司时翰耳朵里嗡的一声，然后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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