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采访010
星星宅基地第一次考核结束，节目组让女孩们一个个地进摄影棚采访。
汤鸢蹦蹦跳跳地进来，手里还拿着文丹心送给她的兔子耳朵发箍，她戴到头上，摇晃一下，问摄影师：“可爱吗？”
“可爱！”
“主要是我长的可爱。”说完这句话，汤鸢鼓起两腮，三秒六个表情，分别是严老师的生气和大笑、舞蹈老师的疑惑和假笑、声乐老师的惊吓和偷笑。
汤鸢故意鼓腮，脸蛋更圆了，再加上她又大又圆的眼睛，就是活脱脱的一个q版小汤圆。这就够有趣了，她还抓住了三个老师的表情神韵。这一下子，不是q版小汤圆了，而是q版的三个老师。
节目组工作人员忍了又忍，没忍住，大笑出声。刚刚还有些严肃沉重的气氛瞬间轻松欢快了。
汤鸢先止住了笑，控场，“不要再笑了，快来采访，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呢。”
“你是最后一个。”
“哦，我知道。这不，你们不笑了。”
“你好聪明。”
“我不聪明，聪明的人不会为学习发愁。”她要是和姐姐一样学习好就不用为学费操心了。学习成绩好的学生，不仅有奖金，学费还少。她可羡慕了。
星星节目组工作人又想笑了。小汤圆的羡慕太真实了，眼睛都在发光，语气里还带着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可不能再笑了。汤鸢看他们迟迟不走采访流程，只好自己上来主持了，“你们节目组是不是没钱发工资了？”
编剧搭话：“何出此言？”
“十几个学员采访后决定退出，你们跟她们说了什么呀？”汤鸢猜测这是摄影棚气氛沉重的原因。
“我们没说什么。她们看过其他女孩的表演后清醒了，认识到自己不是奇迹，只是平常人，明星梦只是她们的一个幻想，她们无法成为那个拿到资源的优秀毕业生。她们在这条路上没有希望，还可以继续学业，读书能让她们有更多的选择。”
“我知道了，明智的放弃好过盲目的执着。”
“总结到位！”
编剧总算拿起卡片走流程了。
“很多年轻人幻想着成为明星，在他们还不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轻率地把明星当成了自己的梦想。能成为明星的人少之又少，一些孩子三观尚未成熟又虚荣，用自己宝贵的本该求学的青春来赌自己是这个万分之一的幸运儿。”
编剧曾是其中一员，想到自己这些年的悔恨，叹了口气，继续道：“一些娱乐公司以追求梦想为噱头来贩卖明星梦，诱惑十几岁的孩子花数万元参加公司培训。只要有一个孩子红了，这个公司就有赚头了，而其他孩子就成为了弃子。当这些认清了残酷现实的孩子想要离开公司时，公司又以此赚取一笔解约费。”
对这个话题，编剧思考过很多次，也和其他同事讨论过。小汤圆和其他女孩太不一样了，她从小汤圆身上看到了“红”的潜质，她很想知道小汤圆对这个话题的想法。
编剧：“明星梦，被称之为资本家的游戏。你有什么想法？”
汤鸢慢慢地睁大了眼睛，“咱们节目组的采访都这么深刻吗？”
编剧这才想起小汤圆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急转弯弥补道：“你有明星梦吗？”
汤鸢一言难尽地看着编剧。
编剧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批判了明星梦又来问这个问题，太不讲究了。
编剧扶额，一定是她刚才笑的时间太长了，把脑子里的氧气全耗光了，现在脑子缺氧不转动。
编剧再一次重新提问:“你会放弃学业做明星吗？”
这个问题也不太好，不过汤鸢感觉编剧小姐姐已经尽力了，纵容地看着她，回答道：“不会。在我的观念里，明星也是一种职业，需要进修学习，没有什么比进入教育系统里学习更快成长了。把期待值放得过高会焦虑和痛苦，目前，明星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不会把期待值放那么高。而且，学业很重要，是一辈子的生存技能和依仗，不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我的主业还是读书学习。”
这十五天里，即使老师们安排的课程很紧，姐姐也没让她丢下学业，姐姐给她补习外语，大元宵给她补习数学。这是假期的时间安排，等开学了，时间会重新调整，唱歌跳舞就成了她需要挤细碎时间来学的东西了。
编剧点点头。汤灵做事有章法有原则，思想比一些三十多岁的人还成熟。小汤圆很听姐姐的话，看似什么都可以，却清明通透，还能在紧急情况下站出来掌控住大局。节目组都不怕俩姐妹进入娱乐圈后被迷乱眼，更不用担心两人耽误学业。
要问下一个问题了，编剧看一眼题目，纠结着要不要问，她刚刚觉悟到小汤圆只有十六岁，不适合问一些观点类的大问题，可这些问题是导演和制作人一块出的，由不得她。
编剧硬着头皮，生硬地念题目：“现如今文化分众、次元壁林立，粉圈文化褒贬不一，流量偶像成为话题中心。粉丝养成偶像，期待自家偶像进入剧组磨练演技，而剧迷们很是反感厌恶流量偶像进入剧组尬演。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汤鸢皱了皱眉头，“不想说，可以不说吗？”
编剧解释：“导演让问的。”
汤鸢语重心长：“这个问题的一大段详情介绍还有上一个问题的那一大段话，导演需要再斟酌一下用词，如果你们这样播出，会挨骂的。”
编剧有些意外小汤圆对话语的敏感，她自己从事十多年文字工作，在念这些话时察觉到了不妥，上一段话充满了对明星梦的不认同，这段话充满了对流量明星的排斥，似乎明星梦就代表不思进取、不切实际、虚荣堕落，而流量偶像就代表演技差、没作品。
编剧：“导演写的这些话确实找骂。”
“我可以看看导演给你的题卡吗？”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编剧把题卡给小汤圆。
汤鸢一个一个地看完，认真道：“我不算演艺圈的人，这些问题太深刻，拿不合适的问题去不合适的人就是陷阱，我不能回答，更没资格回答。”
编剧：“我也发现了，这段采访要是播出去，不是你挨骂就是我挨骂。不采访了，我去骂导演。”
汤鸢：“消消气，咱没错，咱不生气。你先问问导演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咱们以后多提防，如果不是故意的，让导演多读书。”
编剧：“肯定故意的！”
汤鸢：“那就问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编剧：“为了节目效果？”
“给节目招骂也是节目效果？风险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就被抵制了。”
“总不会为了捧你吧。”
“说不定，也许导演想让我走黑红路线，你知道的，导演偶尔聪明时常笨，有时还爱出昏招。”
编剧震惊：“不会吧？”
汤鸢用力点头，“他会！”
编剧：“你还上学呢，他要是这么做，太不是人了！”
汤鸢：“对啊，太不是人了！你们跟着他太不容易了。”
一句话打开了编剧的倾诉欲，她忘记了这里还在录制当中，拖着凳子靠近小汤圆，向小汤圆吐槽导演的任性。
长达一个小时的录制中，主次场完全颠倒了，编剧小姐姐说的酣畅淋漓，汤鸢听的津津有味，相当合拍。每次编剧小姐姐的理智即将回归时，小汤圆一个鼓励的眼神，她的理智就再次出走。
一个听的开心，一个说的开心，达到了只有导演受伤的快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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