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委屈的小邪神
“卧槽！”
徐怀叡受到不小惊吓。
换个时间和地点，这就是妥妥恐怖片里的情节。
他抬腿挣脱禁锢，低头去看，视野中出现一张柔软稚嫩的可爱面庞。
是司芮。
祂从桌布下悄悄探出头，微仰着脸神态娇憨柔软，就像童话故事中的小红帽。
徐怀叡心跳失序，好……好可爱，他的心里蓦然软得一塌糊涂，被激出满腔父爱。
司芮歪歪头，“你找我？”
“小馆长，你怎么在桌子底下？”
徐怀叡掀开桌布。
司芮从桌下爬出，“东西滚到里面了。”
徐怀叡上下飞速扫了眼，祂身上除了条没有口袋的小黑裙，并没有佩戴别的装饰品，抿抿唇，他没有多说什么，“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你需要的营业执照已经办理好了。”
这是司芮帮助他摆脱汤妈妈，提出的报酬，也幸好找上的人是徐怀叡，办理营业执照很简单，难的是祂没有身份证。
西装革履的男私助提着皮箱走进宴会厅。
里面装的除了营业执照，还有司芮的身份证，与一只绑定了其身份信息的智能通讯器。
徐怀叡：“因为你未成年，执照上经营者只能挂在别人名下。”
司芮并不关心这些，没有人能够从祂手中抢走博物馆，祂只在乎一点，“可以进行招聘了吗？”
“可以。”徐怀叡打开箱子，取出芭比粉的猫猫头通讯器，操作起来，“我来帮你编写招聘信息吧。”
“嗯嗯。”司芮踮脚趴在桌面上，伸长手臂，好奇摸出自己的身份证。
证件左上角的照片中，小女孩头发凌乱，呆头呆脑地直视着前方，像只呆头鹅。
“好丑。”
小邪神嫌弃地脖子后缩，险些爆粗口。
之前拍下这张照片时，祂完全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摄影师说了句目视前方，而后“咔嚓”一声，就结束了。
“馆长，你要招什么类型的员工？”
“跑外勤，拘捕异常。”
“员工的工作时间怎么安排？”
“弹性上班制，不过前来应聘有一点必须做到——”司芮竖起一根手指头，“随叫随到，无论员工身处何地，在做什么，只要接到通知，就要第一时间赶过来！”
“……”
祂端起一杯热腾腾的奶茶，“有什么问题？”
“……没有。”
迟疑了瞬，徐怀叡摇摇头。
现在这个社会一切都朝金钱看齐，随叫随到的要求确实苛刻，不过薪资方面丰厚的话，也不是不能招到人。
“薪资待遇方面呢？”
“无。”
“好的……等等——”
徐怀叡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放下通讯器，“无？”
“唔，也不对。”司芮摸摸圆润的下巴，“应该是负数，按照规则，员工要倒贴钱给我！”
听到如此丧心病狂的言论，徐怀叡看向司芮的目光顿时变了。
这哪是什么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小盆友，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不给工资还倒贴钱？拿劳动监察部门当摆设啊！
“你认真的？”
“当然。”
司芮不开玩笑，祂就是认真的。
异常博物馆是系统产物，自有它的运行模式，身为宿主的小邪神只是执行者，并非制定者。
准确来说，员工并非是完全为博物馆服务。
博物馆只是类似中介的机构，员工的工作内容于赏金猎人相似，付出一笔费用租借博物馆展品，去拘容外面流浪的异常。
过程中所产生额外收入，属于员工自己。
可别小看这部分收入，就像司芮帮助徐怀叡解决了汤妈妈，不但搞定了营业执照，还解决了身份问题，只要祂提出，那些金钱他自会奉上。
听完解释，楚渝举手提问，“小馆长，你就不担心员工借走异常，不再归还？还有异常这么神奇的存在，员工成功收容流浪异常后，万一扣留下，拒绝上交怎么办？”
司芮：“不会。”
除非不想活了。
那些异常，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怀叡与楚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蠢蠢欲动。
与异常接触无疑是项危险的工作，但收获也相当诱人，身体与精神上的提升进化，这是多少财富都买不到的。
司芮瞬移回到博物馆。
楚渝两人跟在祂身后，兴致勃勃一边环顾四周环境，一边爬楼梯到了二楼“e”馆。
这里是存放“e”级收容物的馆厅。
找到编号e-5277的独立展台，司芮打开展台上方罩着的透明方罩，将汤妈妈放进展台。
下一瞬——
展台亮起柔和的白色光芒。
一根无形的丝线从展台延伸出，似是根脐带，另一端蠕动着连接到司芮肚脐的位置，为祂供应能量。
背后披散的柔顺黑发“窸窣”爬动“，增长了些，黑裙肩胛处耸拉的丝质翅膀，诈尸式支棱起，扑闪了下就又蔫了下去。
司芮缓缓睁开眼睛。
丢开楚渝两人，祂冲上顶层，第一时间摸出卷尺测量身高。
汤妈妈只是“e”级异常，提供的能量有限，只让祂长高了023厘米，四舍五入就是大写的零蛋！
“淦！”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可真正面对还是很扎心，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复成年体。
司芮黑着张脸，骂骂咧咧走下楼。
在一楼看到徐怀叡两人后，祂才把脏话憋了回去，“你们现在有空吗？”
“有啊。”
司芮摸出两把刷子、一桶胶水、还有厚厚一大叠招聘小广告。
这些是祂在徐宅就准备好的。
徐怀叡好奇看向祂身后，怀疑祂背上连接着异度空间。
司芮：“帮我将这些贴到门口。”
“门口？”
“对，贴在越显眼的地方越好。”
楚渝比个ok的手势，“明白，放心交给我们吧。”
两位大少爷当然不可能亲自动手，他们请来一队专业机器人，过来贴小广告。
广告上的文字和图案是由司芮设计，子系统校正，这两位出手肯定和漂亮不搭噶，若是非要夸，只能用丑的不拘一格来形容。
一张张五颜六色的廉价小广告，在机器人的辛勤努力下，糊在高大宏伟的房门廊柱上。
原本高大上的门扉，逼格直接跌到谷底。
出来验收成果的司芮很满意，丑不丑无所谓，这年头不讲究连坐，只是博物馆没逼格而已，和祂天真无邪小邪神有什么关系。
祂要的效果就是显眼，只要有优质未来员工路过，就知道这儿是在招聘。
徐怀叡拎着胶水桶回到馆内，他环顾空荡荡的馆厅，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小馆长，你住在哪儿？”
“博物馆顶层。”
听到这个回答，徐怀叡缓缓停下脚步，想到那个只有无尽黑暗与星光作伴的孤寂环境，他不禁鼻子发酸。
那里又黑又冷，怎么能用来住人。
要一个稚龄孩童住在这种环境，这是虐待！！
尽管知道司芮身份并不简单，或许连人类都不是，徐怀叡仍旧觉得她应该得到更好的照顾，冲动下，他直接提出邀请：“要不，去我家住。”
话甫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才刚认识没两天，应该委婉点提，这么直接的邀请，被拒绝的可能性很大啊。
出乎徐怀叡意料的是。
司芮只是歪头想想，就点头同意了。
祂从前大部分休息时间都是住在博物馆，当时有异常陪着，倒也不觉得孤单。
然今不如昔。
那些空荡荡的展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祂：
瓜娃子，该加班喽！！
小邪神瞅着就心肌梗塞，夜夜噩梦缠身，能够换个地方暂住自然是极好的，祂开开心心提起小行李箱，坐上回徐宅的车。
…………
深夜，更阑人静。
司芮裹着羊毛小毯子窝在沙发里，双目紧盯着通讯器屏幕。
即使不想面对，但有些事是躲不过的，祂在加班处理未来员工们投的应聘简历。
徐怀叡充了钱，把招聘帖置了顶，这是个绝佳位置，按常理来说，收到的简历应该分分钟塞满邮箱才对。
司芮却稀稀拉拉只收到几份。
“他别不是被骗了吧。”
祂嘟囔了句，决定明早找徐怀叡反应一下情况。
摸索着打开聊天页面，小邪神纡尊降贵亲自接待了应聘者，起初一切还好，在谈到工作时间方面的问题后，那些应聘者就像进了哈新娘嘴里的肉包子——
一去不复还。
“随叫随到，这点很苛刻吗？”
看着满屏带着嘲讽气息的微笑表情包，司芮一脸的茫然和委屈。
祂这些年，一直都是九九七全年无休的。
子系统：【……】
虽说这事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它还是感觉到了心虚。
“叮咚”
接收到新的简历，司芮神情恹恹聊了起来。
馆长：“随叫随到，工资面议。”
馆长：“另外，我讨厌微笑表情包！”
懒得废话，这次祂直接跳过前面所有步骤。
对面久久没有回应，就在司芮以为这次又要无疾而终之际，冷不防听到“叮咚”一声。
应聘者回复了。
杠杆原理：“你好，请问在哪面试？”
嗯？
看清发来的那排文字，司芮“噌”地站起，
竟然是问面试！祂招兵买马的大计，这是终于要步上正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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