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闻风（3）
一场下来零ng，林艺成有些得意地问身旁好友：“怎样？我眼光不错吧？”
方存胤点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和欣赏：“超出我的预想太多了，可以说是很惊艳。”
“可是林导，方老师，这场戏好像也没有多考验演技啊，这个新人演的时候面无表情居多，根本就没有情绪嘛！”刘卓在开拍后不久就来了片场，悄无声息地站到方存胤旁边，看了几眼，就不认真看了，内心对邢莫安嗤之以鼻，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女主角应该是自己。
“是吗？那真抱歉啊，在我看来一个洗漱穿衣服都要笑的人恐怕不该是军统处长，而是精神病院里的病人才对。”邢莫安脱了身上的军装外套，接过元亦粼递来的便携小风扇，不慌不忙地走向刘卓，“您就是刘老师吧。既然您认为我演得不行，那么身为前辈的您，是不是应该给我做个示范呢？”
“示范？我当然没问题，只要林导同意。”一声“刘老师”立马让刘卓端起架子，她微微仰首，隐隐有些趾高气扬的模样。
“林导，您就让刘老师来示范一下吧。”邢莫安冲林艺成眨眨眼。
于是咽下本来要说的“在场的只有方存胤配给你做示范”，林艺成同意了。
刘卓努力克制住嘴角上扬的欲望，目光投向坐在不知道从哪儿搬了个小马扎上吹着小电扇的周恕：“那个，男主同学，你来跟我搭个戏吧？”
虽然是个小孩，但长得还挺帅的，可以忍！
周恕默默转过了头，他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嫌弃太过明显，被有心人拍到估计不太好搞：“无实物表演你不会吗？”
邢莫安往方存胤身后躲了躲，藏住自己因为憋笑而颤抖的身体。
别的不提，就冲这句话，邢莫安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给周恕点赞。
刘卓一噎，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主动邀请会被这个学生给堵回来，脸色几番变化，最后在几轮深呼吸后抱着“他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没见过世面的穷学生我不和他一般计较”的心态平复了情绪。
不过他居然敢这么说，那好，我就全程不用实物，表演给你们看看！
她站定之后，假装自己是在床上躺着，神情迷糊地侧过上半身，拿起空气电话筒：“喂，我是林免。”
过了几秒，她倏地皱眉，说道：“我马上过去。”
陈卓放回话筒，转身，一双猫眼紧盯身旁不存在的温折，慢慢地勾起唇角，伸手捧起空气在其中落下一吻。她瞥向场外的邢莫安，笑得得意。
然而邢莫安只是默默把头转过去，同林艺成和周恕交流，看起来陈卓的表情完全不能引起她的反应和情绪。
陈卓立马就炸了。
“新人，你觉得我演得不好吗？”
“抱歉啊，我只是个新人，没资格评论您的演技。”邢莫安双手摊开，耸耸肩，“我只说如果您方便的话就请给我做个‘示范’，毕竟您觉得我演技不行，可没说完事之后我还要评价这是正确示范还是错误示范啊。”
“莫安说得对，你赶紧和周恕去准备下一场，咱们五分钟后开拍。存胤，你过去看着他们。陈卓，你留下。”林艺成没给陈卓开口的机会，迅速结束了这场堪称教科书式反例的“示范”。
下一场刚好要换场景，方存胤一手搂着周恕的肩，一手搂着邢莫安的，带着两人离开。
“林导，您看看那个新人，她……”只剩下林艺成，陈卓就不得不收起那副羞愤的样子，装得楚楚可怜，眼泪要掉不掉。
“我看她很优秀！你知道你刚刚演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吗？动作机械，五官麻木，为了笑而笑，你眼里根本没有林免对温折那种溢于言表却又深沉浓厚的爱！别跟我说什么无实物，就算周恕跟你搭戏，你演的还是这个破样子！”
“林导！您说得，太夸张了……”陈卓哪成想林艺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虽然周围没有别人，可对于从小养尊处优被众星捧月般处在灯光中心的富家小公主来说，这已经是非常让她丢人了。
林艺成没管她的反驳，轻易盖过了她的声音：“你之前试过林免，你想演林免，对吧？那你好好看过剧本吗？你有好好研究过林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在此之前，邢莫安和周恕也不认识，但是他们就能演出深爱彼此的感觉，眼神在那里不用多说都能看出来，你呢？你好歹还是个科班出身的！”
“你现在是有流量，有名气，有很多人夸你，捧你，你这就脑袋不清醒了？你是有些潜力，这一点潜力你却把它当成天赋和不努力的借口，我告诉你，不管是潜力还是天赋，比你多的人海了去了，有天赋又努力的人也不缺！”说完，林艺成一甩剧本，走了。
本来陈卓这样的演员，林艺成是不打算额外指导的，但是看了她给邢莫安做“示范”的那一段，林艺成突然觉得不行，得点一下。
要知道，剧中邹舞薰和两位主角都有双人戏的安排，和林免还有几场看点很足的对手戏，周恕和邢莫安他是不担心，但陈卓这个状态和这个演技极有可能让那几场的质量下降许多，甚至影响到他俩，那问题就大了。所以林艺成才会临时留下陈卓痛批了她一顿。
希望陈卓能长点心，别到时候拖后腿。
目送林艺成离开陈卓的经纪人小洋才敢进去，见自家艺人哭得梨花带雨泪水把凌晨就起来画的精妆冲得脸上红一块儿紫一块儿，赶紧从小包里拿了纸巾和卸妆巾出来，一边儿给她擦眼泪一边儿给她卸妆，嘴里还哄着她。
“哎哟我的小祖宗大美人你这是怎么了？啊？这要是叫别人拍到你哭成这样明天还不上热搜啊？别哭了，别哭了啊。”
“走开！林艺成算什么啊，他凭什么……”还没说完，她就被小洋捂住了嘴。
“哎哟姑奶奶，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小洋这心几乎提到嗓子眼，生怕有人来个隔墙有耳再打她们个措手不及，“咱们回去说，回去慢慢说，啊。”
好说歹说，把人给劝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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