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丑

圣城，第五城区，边界。
  当落日余晖透过高空的防御结界，散落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并未带来多少暖意，反倒是增添了些许冷感。
  从空间波动中出现的王长乐，一抬眼他就看到了，远处那高约近千米，绵延十数公里的金属城墙。
  如这般的巨型城墙，从外到内一共有五层，以环形辐射结构层层递进，而且一层比一层的地势要高，到了最后一面城墙时，有大半都已然没入云端。
  至于最外界的能防御结界与城墙也有着数千米的距离，想来那里应该就是贫民区了，或者说是第六城区。
  “还真是壮观....”
  望着城市的大致布局，王长乐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起来，脑中则不由想到了，[进击巨人]世界中的‘玛利亚之壁’，[黑色五叶草]世界中三叶草王国对城市布局的划分，以及[战争世界]的天空之城。
  不得不说，这三者在城市规划上都有着[圣城?诺因忒纳]的影子，有介于原生世界的特异性，他都有些怀疑衍生世界是根据原生世界为模板生成。
  视线下移，入目所及的虽都是层层叠叠的砖混结构房屋，可楼层几乎都在百米左右，街道上也不乏轨道列车和蒸汽式的金属座驾。
  若非那混迹在人群中的混种生命，以及身穿金属铠甲的巡逻兵，王长乐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现界。
  只不过，这些都与他预想中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不同了。
  当他回想起，那充满中世纪风格的异魔斗场，心底不禁生出几分莫名的撕裂感。
  从世界简介和异魔斗场人员穿着的预估，王长乐本以为这个异魔和古神为主体系的世界，科技水平最多也就和‘诡秘之主’世界差不多。
  现在看来，众神和[机械神教]同样也对这个世界也有着巨大的改变，至少就他在第五城区所看到的景象而言，这科技水平已经远超现界了。
  甚至于，比得上王长乐曾在去过的‘翼之星’，那个以‘世界之翼’和‘奇点科技’为主要体系的世界了。
  然而，就在他低头思索，[科技]与[机械]可能为自己带来什么影响时，一道奇怪译制腔，瞬时在耳畔响起。
  “噢，亲爱的先生，你要买只气球么？”
  “可，可以，需要多少朗克？”
  王长乐抬头望向，那陡然出现在三米开外，那画着迷彩妆的红鼻子小丑，以及手里牵着各色气球，瞳孔骤缩。
  如果他不曾在异魔斗场中，见识过这位的诡异手段，估计也只会诧异，或者无视。
  但当那声音响起的刹那，王长乐就发现寄生在胸口的黑蹄，瞬间就没了动静，他心里顿时涌出强烈的心悸。
  黑蹄会有这种表现，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对方拥有的实力，已经完全超出自己的认知范围了。
  “噢，那就要看，亲爱的先生，您需要哪种颜色的气球了。”
  红鼻子小丑就像是看不到王长乐额头所渗出的冷汗般，歪着头数着手中气球，脸上的笑容依旧。
  只不过，当小丑说完，那微微咧开的红唇，却透着种莫名的诡异。
  “蓝色吧，蓝色的看起来很漂亮。”
  王长乐刚擦掉额头上细汗，眼角余光扫过小丑时，心底陡然泛起一阵阵心慌和疯狂的情绪。
  强忍内心不适的王长乐，立刻偏转目光，他心里很清楚，小丑并未对自己出手，这应该是对方某种被动性质的能力，否则真出手，他一个照面就得没。
  只不过，王长乐现在只想快点打发了眼前的小丑，离开这个地方，他怕自己撑不住，说完就随手一指。
  “您确定是蓝色么，抱歉，蓝色刚刚已经卖光了，我觉得红色也很不错，限时特惠噢，先生。”
  小丑闻言，眼角和红唇瞬间低垂，声音里却充满了笑意，手里各色气球也不知何时就消失无踪，只剩下孤零零一只猩红色的气球了。
  “今天，最后一只红色气球，只要50点[时钟刻度]。”
  “好的，那就红色气球。”
  王长乐盯着地面上，那原本两道隔着还有所距离的影子，却在话音刚落，就骤然与自己影子重合了，
  一想到只要现在自己抬眼，就将看到小丑的脸，他瞬时从善如流的应道。
  话音刚落，王长乐就感到手腕一紧，脚下的影子也在瞬间分离，他才心有余悸的抬起头。
  “呼~”
  盯着手腕上随风飘动的红色气球，直到过了十分钟也没发现异常，王长乐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跪坐在地。
  他想了许久，也没想通小丑为何会找上自己，就算是异魔斗场第一，也不至于引来这种存在的关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小丑没有恶意。
  当王长乐环顾空地四周，没看见小丑，再想要解开红色气球时，却赫然发现这气球和小丑般，他看的到却碰不到。
  思索无果，又对‘气球’无可奈何的王长乐，能想到的只有他过于倒霉了，否则无法解释，一出斗场就被大佬找上门。

  想到这儿，王长乐当即就取出了【殉难者精华】，下一瞬，鼻烟壶瓶身上的渡鸦，小口微张。
  “簌簌”
  【提示：厄运值已达到181%，当前幸运属性临时+12点。】
  一捧捧灰黑色的厄运之气，就源源不断的从体内被析出，王长乐心头压制的疯狂感，也逐渐被舒畅感所取代。
  不多时，当王长乐刚从空地走到街面上，想着该怎么前往祭祀广场时，只听耳畔‘滋啦’一声。
  下一秒，一辆布满紫色火焰纹路的蒸汽驱动式超跑，就稳稳停在了他的身前，离子推动器的尾焰还未彻底熄灭，一位头戴巫师帽的男人，摇下车窗，就开始热情招手道。
  “嘿，先生，需要用车么？蒸汽式雷火Z系，保证又稳又快。”
  “祭祀广场，多少朗克？”
  “是第三城区啊，您身份权限....哦，是公民啊，长途不还价，1000朗克，不过可以附送您圣城地标一份。”
  “可以，不过，我想问问，我很像是外城人么。”
  王长乐望着男人熟练收钱操作，目光在其肩上的火球鼠停留了一瞬，很快就拉坐进了车里。
  轰然间，极致的推背感让他瞬间紧靠背椅，望着窗外缓慢后退的景象，下意识的摸了摸玻璃。
  信息化光屏瞬时弹出，王长乐心里也对这个的世界认知又多了一分。
  “不客气的说，是这样的，先生。生活在圣城的人，可从不会开口就是朗克朗克，我们一般都叫库。”
  “嗯，继续，这是你的一库。”
  “也不会在路边等车，身份铭牌上可以随时叫车，就像是这样....”
  “....”
  ......
  第三城区，祭祀广场。
  这里虽然叫祭祀广场，可自从第二次‘大远征’开始后，就失去了对‘机械神教’和‘众神’的作用。
  如今这座古老的石像广场，除却每年的生存祭典外，大多时候都是居民生活的场所，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当然，也有部分公民会选择前往祭典之所，参观千年间圣城人物的事迹，甚至会有人摆摊，贩卖从城外狩猎而来的战利品，或是制造的装备。
  克洛现在就正蹲在一处售卖兵器的摊位前，异魔斗场他的确是赢下了两场，可身上装备也几乎没一件能用了。
  自身实力是很重要，但装备也同样重要，就在克洛看中一把黑色重剑时，一只手却先一步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先，先生，【里】的事没查到，不过价格的事我已经查好了，只是这里人多，我们去那边说吧。”
  当克洛看到王长乐后，手下动作一顿，下一秒，那柄黑色重剑，立刻就被带着金属面具的人买下了。
  他左右看了眼，面上一紧，说着就欲向着远处的酒馆行去。
  “不用，就在这里说吧。”
  王长乐目光在克洛脸上停留了一瞬，又瞟了眼手臂上的红色气球，眼神黯了黯。
  通过克洛和车夫的反应，他现在已经可以确认，这只碰不到得红色气球，只有自己能看见。
  意念微动间，一层无形的精神屏障就将两人笼罩，四方空间的声音和意念，瞬间被隔绝在外。
  “先生，圣城严禁售卖[镒矿]，这是很久以前就有的规矩了，您以后还是少说的好。通过乌达所在的家族渠道，10万库可以换到一枚。”
  “10万换一枚么，我知道了，这[镒矿]除了是[神性血肉]科技的主要材料，还有什么特殊作用么？”
  王长乐咂了咂舌，这价格着实有些吓人了，别说他现在只有不到2万库，就算是[正式骑士]不吃不喝八年，也很难买下一枚。
  说到这儿，他不由想到了腰带空间里的[镒矿]，看来这异魔斗场第一名的含金量还真是够高。
  “先生，您不知道么？！”
  克洛猛地抬头，脸上少有的闪过一抹警惕，以及微不可查的慌乱。
  “我是黑民，说实话，从出生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进入圣城，不知道，很奇怪么？”
  “这样啊，怪不得您的实力这么强，还会的这么多....常年生活在城外居然没有污染。”
  “好了，说说用处吧，我现在走的不是圣城体系，更偏向于异魔，不知道用不用的上。”
  “用得上，[镒矿]大致有两种用法，第一种就是以活性金属作为[神性血肉]的载体，内嵌式替代重要器官，增加身体强度，神性觉醒的成功率，可以说几乎所有走【机械】路线的人，都是在为承载[神性血肉]做准备。”
  “嗯，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熔铸了，不过和普通锻造不同，这种熔铸需要用到[神源]，当自身实力进入神话期，搜集返祖后期的异魔神源后，[镒矿]将会是最好的材料，可以锻造出符合自身能力的装备。”
  “知道了，对了，克洛，你觉得黑蔷薇骑士团怎么样。”

  王长乐眼前一亮，他现在关注的已经不是[镒矿]的用法了，而是[神源]，这是他成为古神的重要材料。
  这下，在击杀古神外，王长乐又多了一种获取的渠道，虽说即使是返祖初期的血狼，他都不是对手。
  可若是等他把【死亡聆听者】提升到六星，再能有奥斯顿的帮忙，好好谋划一番，未必没有击杀的可能。
  “黑蔷薇骑士团？！那可是城内特殊执法队伍。听说最近组建了一个新团，难道....”
  克洛闻言，瞬时就想到了和王长乐有邀请的奥斯顿，双眼顿时绽放精光。
  黑蔷薇骑士团虽说属于老牌骑士团，但在十二只骑士团里，那也是排在上位的存在，几乎是所有[见习骑士]挤破头都想进的队伍。
  “想进的话，就跟上来吧。”
  王长乐说完转身就向着广场外围走去，他想在这个世界有所发展，就必须有人可用。
  可如今欧珀没有苏醒，黑蹄因为股神的关，又不能在外界频繁活动，想要召唤迈尔，王长乐得先出城才行。
  克洛这种没背景没势力，却心性坚韧又是刀术技法的人，不容易被策反和控制，很适合临时用一用。
  就在王长乐快要走到街口时，眼角的余光却猛地捕捉到了抹熟悉的画面，脚下一顿。
  瞬时侧头，王长乐很快就再某个售卖杂货的摊位上，看到了一副刚被摆出来的油画，正是当时被厄运布偶所抱着的【恶魔油画】。
  想到黑蹄和欧珀的沉睡，以及那位黄衣之王的恶趣味，王长乐有预感厄运布偶，就被封印在这油画里。
  可就在他探手摸到油画时，一只金属手也几乎在同时伸出，正是之前抢了克洛重剑的人。
  “唰”
  下一秒，王长乐精神微动，那油画当即就被他摄到了手中，两道犀利的目光瞬时就射了过来。
  “这位先生有眼光，这是我在城外遗迹处发现的，至少1000库。”
  “好，那就1000库。”
  “等等，我出2000库....”
  “抱歉，钱已经付了，你让老板再给你找个2000库的吧。”
  王长乐付完钱，说着拿起油画就向着对街的302号走去，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机械人，陡然金属手指攥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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