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野心

在流线型优美的船体中央突出的舰桥。36  厘米三联装炮  4  门呈一列配置，舰桥与主炮并列的船体背面设有战术机的起降甲板。
  这就是星际联邦军的宇宙战舰。
  ——神世级战舰“金刚”。
  这艘引以为傲的巨舰现在收到了一份紧急电报。
  》发、星际联邦旗舰“天照”，司令官天童正宗。
  》致、第三舰队旗舰“金刚”，游击群司令官兰斯·诺尔。
  》我，与敌相遇。在此决定星际雌雄。贵军负责切断敌人退路。
  兰斯·诺尔收到这份紧急电报后，
  ——正如我所料！
  兴奋之情贯穿全身，
  ——看到了吧！
  他拼命压抑着想大笑的心情。
  与兰斯·诺尔司令的兴奋相反，即使收到紧急电报，“金刚”号的舰桥也依然平静。
  兰斯·诺尔因喜悦而容光焕发的样子，也融入了这片寂静之中。舰桥的乘员们如果看到兰斯·诺尔司令，大概只会觉得他像往常一样沉着地坐在舰长席上。
  然而，兰斯·诺尔虽然压抑住了兴奋的心情，但皮肤上仍残留着兴奋带来的麻木感。
  兰斯·诺尔想，这就是所谓的起鸡皮疙瘩，或者说是  shudder  的感觉吧。
  因为事实并非如此——兰斯·诺尔想。
  现在，就在星际一号线上，
  “星际会战”
  这场宇宙中的大规模舰队决战即将打响。
  星际联邦军  7  个舰队，敌人格兰达军  6  个舰队。这场大规模宇宙会战意味着决战。双方都不会毫发无损。
  然而，兰斯·诺尔的游击群  2  个舰队，距离星际会战的战场很远。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这是兰斯·诺尔的计划。
  在这场大规模宇宙决战之前，兰斯·诺尔提议组建一支别动队，负责阻止敌人迂回和逃跑，并充当诱饵。这个提议被接受了。
  时间回溯  36  小时前——。
  总旗舰“天照”号的舰桥——。
  “我军  9  个舰队，敌人  6  个舰队。如果我们分散兵力，敌人一定会先攻击弱小的一方！”
  兰斯·诺尔声嘶力竭地说道，他面前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二十多岁的明朗男子。
  一头黑发，双眸略带忧郁。与激进形成对比的是，他有一种沉稳的气质。
  这就是星际联邦军年轻的司令官天童正宗。而兰斯·诺尔和正宗也是朋友。
  如果兰斯·诺尔是黑色的，那么正宗的明朗无疑会让人联想到白色。无论是制服还是军装，兰斯·诺尔都是黑色的，而正宗则是白色的。
  正宗对兰斯·诺尔激进的提议表现出兴趣，
  “如果我们  7  对  2  分开，敌人可能会各个击破……”
  他马上接着说。
  “星际联邦军有  9  个舰队，格兰达军有  6  个舰队。他们不可能老实地进行舰队决战。那么”
  “我们先行动，牵制敌人的行动？”
  “没错。敌人会抓住各个击破的机会先行动，但最终他们会在后面追我们。主动权在我们手中。”
  兰斯·诺尔断言的话语，在正宗的脑海中响起：
  ——先下手为强。
  “原来如此。战争是由掌握主动权的一方获胜。明白了。你不仅可以率领第三舰队，还可以带上尤诺·村雨的第四舰队。如果格兰达军攻击你，本队就从后面袭击他们。”
  对于朋友的决定，兰斯·诺尔没有敬礼，而是先把手放在胸前，然后再行礼。
  这是一种非常过分的礼仪。
  把手放在胸前的礼节，只对国旗或主权者表示。此外，把手放在胸前的礼节和鞠躬的礼法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正宗对朋友兰斯·诺尔过分的态度，
  ——不用这么拘谨。
  微笑着还以敬礼。
  正宗没有想过，兰斯·诺尔这个自信的人，即使率领  2  个舰队充当诱饵，也会对自己的安全感到不安。
  此外，正宗采用兰斯·诺尔的提议，无疑将成为即将到来的大规模宇宙会战的重要转折点。而在决战前决定分散  2  个舰队，也是一个重大的决定。在历史的时刻，接受建议的一方往往很顽固。有时甚至会拒绝圣贤的预言。
  这样看来，兰斯·诺尔过分的态度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这对兰斯·诺尔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举动。
  把手放在胸前是表示忠诚的姿势。而鞠躬则是对信任自己的朋友表示感谢。
  对兰斯·诺尔来说，自己一直将个人野心放在首位。他并不打算隐瞒这一点。到目前为止，他一直坚持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态度。
  ——结果证明手段是正当的。
  对兰斯·诺尔来说，
  ——私生子。
  他们兄妹所遭受的轻蔑目光，通过在军队中的出人头地，变成了敬意。
  兰斯·诺尔将自己的本队分成  2  个舰队，组建游击群的目的，是为了将舰队完全置于自己的影响之下，同时掌握舰队的指挥权。

  狡猾而精明，
  ——可以说是狡猾。
  精明不仅意味着聪明，还意味着没有漏洞。而此时的兰斯·诺尔就是这样的人。
  而现状对兰斯·诺尔来说——。
  “目前的情况对我非常有利，也很理想。到了这个地步，真让人害怕。”
  原因很简单。
  ——如果进行决战，双方都不会毫发无损。
  就是这样。
  格兰达军  6  个舰队和星际联邦军  7  个舰队为了优先决出战争胜负，进行了大规模宇宙会战，也就是舰队决战。双方都将遭受重大损失。
  “这样一来，星际会战结束后，拥有  2  个舰队且毫发无损的我，将成为重要人物。”
  随着决战中双方兵力的消耗，兰斯·诺尔手中的  2  个舰队将更加耀眼。
  “在两国舰队全军覆没的情况下，我那毫发无损、纪律严明、士气高昂的  2  个舰队。这样一来，就等于掌握了世界。不，甚至有可能整个星系军都只有我的  2  个舰队。”
  情况甚至允许如此美好的想象。
  那么，没有什么能阻挡  2  个舰队。兰斯·诺尔的眼前，
  ——是一片无障碍的良好视野。
  “根据情况和舰队的使用方式，我甚至可以梦想成为国家元首。”
  兰斯·诺尔在想象的未来中，看到了决战后的世界的广阔前景。
  ◇◇◇◇◇
  兰斯·诺尔坐在“金刚”号舰桥中央的舰长座位上，心情仿佛掌握了全世界。在他旁边，特别设置了一个座位，座位上坐着一位宛如军队中可爱少女的女性。
  卡其色的卷发，双眼皮的大眼睛。白色上衣搭配金色丝线，设计类似军装，还有一条白色长裙。
  这位可爱的女性是：
  ——尚特尔·诺尔·塞蕾丝蒂亚尔。
  她是兰斯·诺尔深爱的妹妹。她总是像影子一样跟在哥哥身后，谦恭地服从。
  兄妹俩并排坐在“金刚”号的舰桥上，舰桥十分安静。
  星际联邦军本队即将投入星际会战，但兰斯·诺尔麾下的第三舰队和第四舰队距离星际一号线有  12  个小时以上的路程。
  当然，敌人格兰达军的  6  个舰队就在星际一号线上。也没有特别需要警惕的敌人。此时，兰斯·诺尔的游击群  2  个舰队正按照预定计划，以巡航速度向第四星系方向航行。
  兰斯·诺尔突然自言自语道：
  “塞蕾丝蒂亚尔……”
  他的声音打破了舰桥的寂静。
  听到声音，坐在附近的尚特尔转向哥哥。
  “这是统治这个宇宙的伟大家族的名字。”
  尚特尔不理解哥哥这句话的意思。
  不管妹妹是否在看，兰斯·诺尔又继续说道：
  “什么圣公。真可笑。妈妈和妹妹受了多少苦。”
  他像唾弃一样说道。
  兰斯·诺尔的不快，是因为塞蕾丝蒂亚尔这个姓让他想起了父亲。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快的神情。
  尚特尔不安地看着这样的哥哥。
  对尚特尔和兰斯·诺尔来说，塞蕾丝蒂亚尔这个名字就像诅咒一样。尚特尔在父母去世后，直到哥哥进入星系军之前，都特别因为这个名字而受苦。
  然而，相反的是，自从哥哥兰斯·诺尔开始在社交场合露面后，这个名字带来的好处更大。
  而且，在任何人看来，哥哥都强烈地执着于塞蕾丝蒂亚尔这个姓氏，并为此感到自豪，但他绝对不会自称是圣公的儿子。
  这种态度在周围人看来，是一种谦虚的表现，但在尚特尔看来，
  ——哥哥太狡猾了。
  这是一种不安的因素。
  尚特尔觉得，哥哥不自称圣公的儿子，是因为他知道这样会在世人眼中留下谦虚的好印象。
  有时候，尚特尔甚至会想：
  ——这是哥哥的算计吧？
  她甚至会因为羞愧而想要责备哥哥。
  哥哥明明那么讨厌父亲，却为了利益而彻底利用他。
  在尚特尔看来，哥哥通过提高在世人眼中的好感度，到底想做什么呢？她很担心。
  即便如此，尚特尔还是觉得，哥哥不自称是圣公的儿子，而让周围的人说
  ——他是那个圣公的儿子。
  然后哥哥再谦虚地回应，这是一种固定模式。
  星际联邦内评价很高的圣公。他的儿子应该是有益的，但
  ——即便如此，哥哥也从未亲口说过自己是圣公的儿子。
  这不是谦虚的表现。尚特尔知道这一点。哥哥本质上是在回避父亲的存在。
  哥哥在自我介绍时会自称塞蕾丝蒂亚尔，而当被问及更多的身世时，他通常会回答与本家有近亲关系。
  圣公的儿子是最容易理解和传达的，但尽管如此。
  兰斯·诺尔的塞蕾丝蒂亚尔姓氏和对父亲的思念，
  ——是复杂而矛盾的。
  而刚才，从哥哥口中说出的
  “圣公”
  这个词，让尚特尔感到惊讶。
  圣公是他们父亲阿尔巴·塞蕾丝蒂亚尔的话题。这是哥哥的禁忌话题。
  哥哥兰斯·诺尔从小就因为某件小事，不再提及父亲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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