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作战方案的去向

“为什么哥哥也一起啊。”
  春日绫坂在陆奥改的舰内不满地嘟囔着。
  提交作战方案的第二天，昨天，通过秘书官鹿岛，天仪传来了
  “传达结果。到舰桥来。”
  的传唤。被传唤的不仅是被命令制定作战方案的绫坂和黑耀瑠衣，还有春日丞助。
  面对妹妹绫坂的怒视，丞助只能尴尬地移开视线。
  “说不定是有别的事情同时传唤我们呢。战队司令很忙的，为了提高效率，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吧。”
  “哥哥你真笨。难道是想让厨师长听听今晚的菜单吗？”
  丞助露出苦涩的表情。
  没有任何详细说明，只是突然叫他们“过来”。我又没有做什么让司令官传唤我来接受批评的坏事，而且加上我就是三个人了，怎么想都是因为作战方案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想知道菜单吗？哈哈。
  丞助露出了阴沉的表情。
  春日兄妹被黑耀瑠衣瞥了一眼。
  “嘛，也许是让哥哥给你解释一下你那不够充分的作战方案呢。”
  “啊？”
  “绫坂的作战方案太感性了。那样的话，不解释一下是无法理解的。”
  绫坂差点发火，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你的作战方案也一样没意义。总之，黑耀的作战方案太长了。”
  她没有上钩。
  今天会决定采用哪个方案。
  ——也就是说，今天会决出胜负。
  这样一想，绫坂也没有精力去理会黑耀的挑衅了。
  从时间上看，差不多该把方案确定下来，作为现实的作战方案来推进了。如果再不这样做，攻打卡萨恩基地的作战计划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当然，黑耀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绫坂和黑耀之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只有丞助不紧张。丞助心里只有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自己也被传唤了。他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突然意识到。
  ——难道我是作为两人的仲裁者被传唤的？
  这是很有可能的。丞助交替地看着两人的脸。
  沉默不语的绫坂和黑耀，表面上虽然故作镇定，但内心却充满了巨大的不安。这一点丞助看得很清楚。
  ——这压力可真大啊。
  丞助在心里叹了口气。
  丞助叹气的原因是这样的。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如果司令天仪决定采用哪个作战方案，那么被否决的一方，也就是我的妹妹绫坂或者黑耀瑠衣，肯定会痛哭流涕，满脸通红，握紧拳头，低着头瑟瑟发抖。而被采用的一方，则会像报了父母之仇一样得意洋洋。
  我的妹妹绫坂是个猛女。她会把黑耀瑠衣打得落花流水，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胜利。直到黑耀瑠衣忍无可忍，向她扑去。作为哥哥，我很惭愧，但肯定会是这样的结果。而黑耀瑠衣也肯定会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胜利。绫坂脾气暴躁，只要被她稍微挑衅一下，就会轻易地爆发，扯住黑耀瑠衣的头发。
  ——不管谁赢，都会吵架吧……。
  丞助感到很无奈。在到达舰桥入口的时候，他已经在认真考虑如何阻止两人的争斗了。
  ——脸上被抓伤就好了。最坏的情况，就是被她们咬到插手的地方。
  像个女高中生一样走进舰桥的丞助，已经完全放弃了。
  ◇◇◇◇◇
  “我看了你们的作战方案。你们两个都做好心理准备吧。”
  天仪在三人面前开口说道。
  绫坂、黑耀瑠衣、丞助三人直接前往舰桥，向天仪敬礼后，站在了司令座下的工作区前。
  绫坂心想
  ——哎呀，真是军人风格，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了。
  她咽了咽口水。
  黑耀瑠衣则在心里想
  ——绝对不能输给绫坂。
  她握紧了拳头。
  而作为局外人的丞助则在想
  ——这不管谁赢了，肯定还是要大吵一架啊。
  这次，丞助关注的是黑耀瑠衣。黑耀瑠衣看起来太紧张了。如果她赢了，她肯定会
  “猴子绫坂小姐！活该！”
  一直得意洋洋地炫耀，直到绫坂爆发。如果她输了，她也会
  “哎呀，黑耀瑠衣真可怜啊。”
  被绫坂简单的挑衅激怒，然后扑向绫坂。
  丞助看着天仪，心里想
  ——天仪司令会怎么做呢？肯定会吵架吧？
  但是，天仪看起来很开心。他似乎很享受两人的竞争。
  ——哈哈，这下肯定要写检讨书了。搞不好还要扣工资。
  如果在战队司令部的舰桥里吵架，肯定会受到处分。
  ——那我是不是因为没有阻止两人吵架而受到处分呢？
  丞助越来越无奈的时候，
  “好了，我说。”
  天仪宣布道。
  绫坂和黑耀瑠衣挺直了背。
  “首先是黑耀瑠衣。”
  被点名的黑耀瑠衣紧张得嘎吱作响。
  ——如果被采用，就能进入参谋本部了。
  想到这里，她感觉身体发热，仿佛要飘起来一样。
  毕竟，这次攻打卡萨恩的计划，天童爱断言会对战争的走向产生重大影响。如果被采用并成功，那么进入参谋本部也将成为现实。黑耀瑠衣想到这些，甚至不敢正视天仪的眼睛。

  “黑耀瑠衣，整个作战时间长达  7  个小时，你认为以秒为单位来安排时间表并执行是可能的吗？这是不可能的。”
  黑耀瑠衣茫然失措。不管怎么想，这些话都不是肯定的。天仪没有理会黑耀瑠衣，继续加强语气说道。
  “还有，士兵不是孩子。不要指定他们的行动方式。这会被视为侮辱。‘给予就是索取’，这不仅适用于政治，也适用于任何事情。黑耀瑠衣，首先你要相信士兵。这样他们才会信任你。这是掌握战争主动权的第一步。”
  绫坂看着沮丧的黑耀瑠衣，暗自窃喜。
  ——太好了。被这样批评，肯定没戏了。
  虽然她很努力，但客观性是存在的。我的作战方案确实如她所说，很微妙。虽然很生气，但事实就是如此。这样的话，这场较量就看谁的水平更低了。虽然我对这种低水平的较量不太满意，但赢了就是赢了。
  绫坂正想着，天仪的视线转向了她。
  ——来了！
  绫坂紧张起来。脸上的从容消失了。
  ——为什么？绫坂心想。
  眼前的男人可是压制了星际联军  9  个舰队的人。他以  1.5  倍的兵力差距取得了胜利，是个传奇人物。这样的男人只看着我，压力太大了，简直要把我压垮了。
  绫坂被天仪盯着看的瞬间，之前因为听到黑耀瑠衣的作战方案评价而产生的从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绫坂，你的作战方案太粗糙了。”
  天仪的话冷酷无情。
  绫坂努力保持平静，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明显的失望。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知道我的作战方案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你这样一一指出，让我很没面子。”
  天仪说完，
  ——呵。
  传来了一声轻蔑的笑声。是黑耀瑠衣。
  被司令天仪严厉批评作战方案的黑耀瑠衣，
  ——竟然还能对被打败的对手表示喜悦，真是厉害啊。
  她注意到绫坂在为自己的失败而高兴。
  绫坂生气地瞪着她，
  “你说什么！”
  而黑耀瑠衣虽然内心痛苦，但还是露出了夹杂着鼻息的笑容。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作战方案评价很低，但至少绫坂的评价也没好到哪里去。这是两败俱伤，所以没有胜负。与其失败，不如接受这个结果。”
  比起失败，无效的比赛更好。
  然后，在被传唤的丞助面前，绫坂和黑耀瑠衣开始了互不相让的对视。
  ——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丞助很着急，但无法采取仲裁行动。
  ——在天仪司令面前？怕被两个女生打而不敢仲裁？沉默的话就不会被牵连？局外人插手会更麻烦？等等，理由有很多。总之，丞助
  ——天仪司令，你应该知道会这样吧。请你负责解决！
  在心里惨叫。
  然而，事态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
  “那么。丞助特技兵。如果你对他们两人的作战方案有意见，就直言不讳吧。”
  天仪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绫坂和黑耀瑠衣停止了对视，
  ——为什么是哥哥/丞助？
  两人都很困惑。
  而丞助也很困惑。
  “啊，是我吗？”
  面对战队司令天仪，他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因为无关的丞助被点名，绫坂和黑耀瑠衣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虽然知道是因为作战方案的事情被传唤，但为什么要问丞助呢？
  绫坂这么想，黑耀瑠衣也接着想
  ——但是，为什么要问丞助呢？我不明白。
  场上弥漫着三人的疑惑。但天仪完全无视了场上的气氛。
  “丞助，你在帮助他们两人制定作战方案时，有什么想法。或者说，如果是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司令的立场？”
  “很遗憾，他们两人的作战方案都没有用。但我们必须攻打卡萨恩。我现在没有可用的作战方案，很苦恼。丞助，给我一些建议吧。”
  ——没有用。
  听到这个死刑判决，绫坂和黑耀瑠衣都惊呆了。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脸都扭曲了。虽然知道不行，但被这样明确地说出来，还是让人难以承受。
  然而，在两人动摇的时候，只有丞助保持冷静。
  ——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做？
  丞助当然考虑过了。
  在成为厨师之前，他还是梦想成为士官学校一年级学生的。他的志愿是成为双足机飞行员，但无论是谁，只要是军人，都会幻想自己能参与战斗和制定作战计划。不只是军人，即使不是军人也是如此。在梦想的世界里，他成为骑士，成为飞行员，指挥着许多人战斗。而这也意味着他永远失去了作为军人制定作战计划的机会。
  ——战斗只能在想象中了。
  看着被命令制定作战方案而兴奋不已的绫坂和黑耀瑠衣，丞助并不羡慕。
  丞助静静地开口说道。
  “绫坂和黑耀瑠衣都有各自的优点。我觉得如果把他们的优点集中起来，就能制定出一个好的作战方案。难道不能让他们两人共同制定作战方案吗？或者从这个方案中制定出一个折衷方案。”

  绫坂狠狠地瞪着丞助，但
  “啊？为什么要把我的作战方案和这个女人的方案结合起来。哥哥，你应该支持妹妹的作战方案啊。你是不是傻啊！”
  她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不语。
  黑耀瑠衣则白了丞助一眼，
  “天仪司令自始至终都是以我的作战方案为基础，与绫坂的方案进行比较。也就是说，轴是在我的作战方案上。连这都不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笨蛋啊。”
  她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不语。
  两人心中涌起无言的怒火。
  丞助对天仪说，
  ——哈哈，两人都生气了，怎么办呢。
  他只能露出苦涩的笑容。
  “原来如此。把两个方案合二为一吗？”
  天仪说着，看了看绫坂和黑耀瑠衣，最后又看了看丞助，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你们的作战方案就交给丞助了。三天内完成。”
  他做出了结论。
  对于命令，丞助给出了干脆的回答。这是士兵的基本素质。丞助反射性地
  “是！”
  简短而清晰地回答道，并敬了个礼。
  而绫坂和黑耀瑠衣则半信半疑。
  ——啊？就这样结束了？
  天仪对着敬礼的两人说道，
  “绫坂、黑耀瑠衣。帮助丞助完成任务。丞助，你可以留下，其他人退出。”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绫坂和黑耀瑠衣虽然不服，但也只能回答，然后转身离开舰桥。
  绫坂背靠着舰桥的门，走了几步，
  “从来没听说过特技兵制定作战方案的。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说着，黑耀瑠衣也叹了口气，
  “是啊，比起这个，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被采用了还是被否决了，这才是问题所在。”
  两人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绫坂开口说道，
  ——确实，我们的作战方案哥哥最了解。
  她这么想，黑耀瑠衣也这么想。
  ——比起完全由别人来做，还是哥哥来做比较好。
  两人都觉得，如果是丞助，他会理解自己的想法，完成作战方案，而且作战方案本身也没有被完全否决。
  ——这么想的话，也不是坏事吧？
  两人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些安慰。
  “不过，就算让我们两人一起制定作战方案……”
  “不可能的。我和绫坂只会吵架。”
  结果还是这样。即使被命令两人一起制定作战方案，也很难顺利进行。这是显而易见的。必须有人介入，而丞助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场胜负会如何呢？”
  黑耀瑠衣突然想起什么，喃喃自语道。绫坂笑了起来。
  ——我要把黑耀瑠衣的鼻子打歪。
  她之前那么拼命，现在却觉得这都无所谓了。
  “平局吧。”
  绫坂笑着说，黑耀瑠衣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点了点头。
  黑耀瑠衣原本看不起什么都不懂的绫坂，但
  ——绫坂的作战方案大体上并没有错。
  她这么想。而且绫坂很果断。自己总是犹豫不决，下一个决定总是要花很长时间，而绫坂却能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她不会想太多没用的事情。绫坂很有决断力。黑耀瑠衣虽然无法坦诚地说出这些话，但她却用“没头脑的猴子绫坂小姐”这样的称呼来表达自己的厌恶。
  “作战方案会怎么样呢。哥哥说过，我们的方案各有优点。反过来说，时间上应该很紧张吧。不快点做的话，会很糟糕吧？”
  “是啊。以绫坂的方案为基础，加入丞助认为我的方案的优点，再用我的方案填补绫坂方案的漏洞。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绫坂露出惊讶的表情。在她看来，黑耀瑠衣
  ——我的方案明显更优秀。
  她一直坚持以自己的方案为基础。
  绫坂说，
  ——黑耀瑠衣的梦想是进入参谋本部吧。那我就大人有大量，让给她吧。
  她原本是这么想的，所以对黑耀瑠衣的提议感到意外。
  “啊，以我的方案为基础也可以吗？”
  “要与团队的水平相匹配。这是团队战的基本。”
  黑耀瑠衣哼了一声说道。
  绫坂也哼了一声，不满地回应道。黑耀瑠衣让步了。那就让她说一句吧。就是这种感觉。
  “那就让特技兵来料理我们的作战方案吧。”
  “我们的方案是食材吗？不知道会被煮还是被烤呢。”
  “说不定卡萨恩基地也会被厨师的作战方案给料理了。攻击敌人，该怎么料理呢。说起来……”
  “啊！我本来想说的，但是觉得太过分了就忍住了！”
  黑耀瑠衣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面。
  绫坂虽然不满，但还是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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