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煞：他离开了
三个徒弟在这一年中长高了许多，也成熟了不少，法力武功都长进了。他们从未懈怠，哪怕这几日在煞心海，他们也在努力练功。
这几日凤族一直没动静，具体什么时候来接叶双生去觅安岭大家都不知道。他知道她要回凤族，可是他真的很想把一切都告诉她，把一切误会都解开。
这一日，叶双生盯着温孤他们练功，正在教他们用不同的符咒。
“这个符应该这么画，”叶双生给他们示范了一遍，那道符纸立刻霹雷，烧焦了树的树干和叶子，“这是雷符。”三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试着像叶双生那样画了一次，可是并没有那般效果。
“灵力应该凝于指间。”洛司合见到他们苦恼，平静地走了过来。温孤想给他们留个独处的时间，赶紧扯着姜知和尤归寻离开。
叶双生不说话。洛司合上前几步，拉住她，喊了她的名字：“双生……”他抱着侥幸，说不定她就信了，说不定她会回头。
她想挣脱开，眼中全是怒火。她甩开他的手，拔出破晓剑。洛司合不断退让，南星剑并未出鞘。
“拔剑！”
他还是不肯拔剑，就这样抵挡着破晓剑。洛司合转到她身后，把她搂入怀中。叶双生不断挣扎，叫他放开。
他轻声说：“伏光剑法是我教的，你用它怎么能赢？”叶双生眉头紧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破晓剑抵在上次她刺的那个位置。
“双生，怎么样你才能信我？你才能知道我是真心？”
“你要我如何信你！万年前的一切还不够真实吗？”
洛司合哽咽着，道：“那些不是真的……”
她的剑逼近一分，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你说啊！”洛司合刚要开口，禁制却发作了。他一口血吐出来，面色有些苍白。
洛司合问着：“你还爱我吗？”
“不爱。”这两个字如同匕首，狠狠刺在他心里。叶双生捏紧的手微微颤抖，剑却丝毫未动。他知道最后都是这个答案，可是他还是要问一句，哪怕只有一点可能听到她说爱他。
他笑了两声，眉眼间已经没了光亮，死灰一片。
“说到底，你终究不会信我。”他眼尾留下一滴泪，自己走上前。叶双生来不及收剑，破晓剑就这样刺破那个伤疤，刺得很深。她怔住了，她没想过他会这样。
“我真傻，跟着做什么呢？”洛司合声音沙哑，闭上了眼，“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叶双生拔出剑，微微压低视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去。他仰着头看天上，带着伤离开了煞心海。洛司合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摔在地上碎了。
他去了一个很僻静的地方，对极宫说是外出游历。他忍住不去想有关于她的任何事，他想忘掉。
月四替他处理好伤口，问道：“还回极宫吗？”
洛司合摇摇头，道：“过段时间再说吧。”
月四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道：“放下吧，”他虽然这么说，可是又转头，“这件事情我们会查下去的，一定查得到的。”
他不怪她不信，只是觉得累了。
洛司合浅浅一笑，无奈道：“不重要了。”
他不怪她不信，只是觉得累了。
他不想再说了，也说不了。就这样吧……
三人见到洛司合走出去，感觉不太妙。他们一到叶双生那里，她就说：“今天不练了，我累了。”
自从他离开以后，叶双生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是这难道不是事实吗？她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啊，怎么会有假呢？
温孤凑过来，道：“师尊，你们真的打算就这样了吗？”
她微微转头，淡言：“别提他。”三个徒弟相互对视，心中有些不平。该怎么劝呢，怎么劝都劝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们决裂，让一向好脾气的洛司合离开。
三人长舒一口气，不再多言。只不过他们还是觉得很可惜。明明两个人比他们大不了多少，怎么就经历了这么多，比他们成熟这么多。
咸阴宫没人再敢在叶双生面前提起有关这件事的一切，只当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那个人也从来没出现过。而一段时日后，缚妖囊内多了一只妖。
叶双生一个人坐在房中喝着酒，以往明明一杯酒醉，可是这都两壶了，她怎么还没醉啊？
她趴在桌子上，把头埋着，似乎有什么咸咸的东西流过她的脸颊。她抬起头擦去，她为什么会哭？她赶了他一年，如今他离开了，她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渐渐地，她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可惜这次再也没人来把她抱到床上，也没人来给她披件衣服。
第二天她醒来时，觉得头很疼。似乎还染了风寒。她随便喝了点治风寒的药，又睡了一觉。等有了点精神，她就被九曲和栖尉给带走了。
叶双生问道：“凤族还没人来吗？”
他们摇摇头，道：“可能比较忙，反正你现在这个样子去了也没用，好好住段时间，把病养好再说。”叶双生带着疲倦点头，九曲和栖尉打量了她一番。
九曲试探问道：“你和洛司合真的不打算和好了吗？”
“别提他了。”
栖尉皱眉，道：“你俩这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说不定真有什么误会呢？”
叶双生垂头叹了口气，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能有什么误会。”她从来没告诉过他们她和洛司合走到现在是为什么，九曲和栖尉还只当他们是闹别扭。
九曲和栖尉不再说了，让她自己静静。
时光荏苒，过了半年。
凤族也一直没派人来，但是他们说最近几个月一定会来。叶双生在煞心海待了这么久，有什么事情也都是传信给祝旷，一直没回去过。尤归寻、温孤和姜知能和妖打成一片，日子似乎也很平静。
月三和月四突然来了煞心海，他们说有事找叶双生。
叶双生有些冷漠，可月三到底还是自己的师叔。她说：“如果是为了万年前的事情，那不必说了。”
月四看了哥哥一眼，好像在问该怎么办。
月三道：“可还记得我把灵火珠给你时说了什么？”叶双生当然记得，月三要她答应一件事，只不过一直没找她罢了。
“记得，师叔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听我们把话说完。”叶双生不知道他们又在搞什么鬼，但是答应的事情她会做到，便与他们坐下来。月四支开了其他人，包括她的弟子。
“万年前的事情确实有误会。”叶双生神色黯然，听他们继续说着，想知道到底有什么误会。
“双生，你听师叔说。这件事情我和月四已经查清楚了。”
“万年前、万年后，司合都是真心待你的……这件事情我们查了一年半，首尾已然清楚了。在你们成婚当日，天帝突然叫司合过去。司合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便听话地去了天帝寝宫。他走进去，里面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只有天帝站在那里。”
“虽然感觉不太对劲，但是他还是靠近天帝，询问是否有事。天帝突然转过身，施了法叫他不能违抗天帝的命令，他中了咒，才知道一切都是阴谋，都是天界设下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杀你！可是为时已晚。他想跑去告诉你，叫你离开，但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听自己使唤。再到后来，就是大殿上的一幕，你比我们更清楚。”
叶双生半信半疑，问道：“这是真的吗？”她的神情还是有些冷淡。
月四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了，不然司合当时难道不应该一起来对付你吗？如果我没猜错，当时他只是站着，什么都没做，对吧？你想啊，他中了咒又做得了什么呢？”
月三接着讲：“听我说完。你死以后，他去闯了冥界，想试着找你的魂魄，很可惜你当时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意愿，他连一缕都没能找到，无功而返。当然，擅闯冥界是触犯天条的大罪，司合因为这件事情被罚下凡历劫。可是到现在，一万年了，他轮回千百次，就因为八苦未能受全，回回历劫失败，再入轮回。你可能好奇，为什么一万年他会历劫千次，因为他每一世都郁郁而终，英年早逝。他一直在等你，等你出现，这一等就是一万年。”
叶双生听着，似乎已经相信了，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洛司合不亲口告诉她。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告诉我？”
“他就算亲口告诉你，你会信吗？”
她默默低下头，一年来他一直说是有误会，可是她从未听进去过。她没有相信他……
月四接过月三的话，道：“天帝在他身上设下了禁制，这个禁制就像是一把锁，将真相锁住了。当年参与过这件事的人快死绝了，我们查了这么久才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清楚。总之，一切都是个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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