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这个插曲，在其他人看来，是秦间雪反应快，没让两个人撞一块儿，在安羡文看来，是秦间雪应急处理能力出色，阻止了两个人可能的伤亡。
而对宋菲铃来说，这就难以表述了，她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是被人救下的庆幸，是差点遇到意外的后怕，还是被自己方才还看不起出言嘲讽的人救下的内疚。
叶诗颖大喘着气冲到他们面前，连声问：“没事吧没事吧？”
秦间雪看了眼外表看上去还算正常的殷绪元，最终指了指宋菲铃身上的衣服：“对不起啊，弄脏了。”
叶诗颖伸手拍了拍宋菲铃沾上的叶子和泥土：“小事小事，一会儿拿水擦擦就好了，还好穿的红色，不显脏。”
她说完便焦急地催问殷绪元：“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事了？”
殷绪元沉重地呼吸着，显然还没缓过来，他看着渐渐都走上前来的其他社员，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看到，看到一个黑影。”
“黑影？”
说话的是秦间雪，她和同样跟上来的安羡文对视了一眼，继续听殷绪元的说法。
殷绪元缓了缓，稍微理了下思路，在一众人焦急的眼神下，开始讲述自己方才的经历。
前两天，他家养了十几年的老猫过世了，这猫与他感情很深，他今天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刚才拍摄的时候，他隐约听见了熟悉的猫叫，他直觉觉得就是那只已经过世的猫的叫声，他一开始还很惊喜，但立刻又觉得十分惊恐，猫已经死了是事实，不可能还跟在身边呼唤他，而且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猫叫呢？
他心里觉得不安，又怕说出来惹人笑话，便借口看风景，循着耳边时不时响起的猫叫声去林子了寻找。进了林子，那猫叫声越发清晰，他越发确定那不是他的幻觉，他不断告诉自己可能是林子里的野猫，但脚还是逐渐虚软起来。直到他走到一汪小池塘旁边，往里面看了一眼——
“我的肩膀上，居然趴着一只比若隐若现的猫，和我家猫的花色一模一样……”
他阴森森的语气，让全场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全都看向他肩膀，确认没有趴着一只猫咪。
秦间雪在旁边冷静地听着。
他身上有恶鬼的气息无疑，但据她感应，此时并无恶鬼在附近，或许已经被人群惊跑了。好在看这残留的气息，这恶鬼应该只有戊等，不算厉害，没有伤人的本事。
恶鬼尽管冠着“恶”字，然而并非所有的恶鬼都会行伤人之事，甚至有很大一部分恶鬼都是因为不涉及爱恨情仇的执念而徘徊人世，比如稚子无养，耄耋无依，这些都会人导致执念在死后成了偏执，进而成为与寻常鬼魂有所不同的存在。
此外，这并非人类独有的生死轮回，凡有智慧的生灵皆是如此，猫也是一样。
通常来说，普通人是看不到灵魂的，不管是普通的鬼体还是恶鬼，除非借助一些阴性的器材、物品，如镜、水之类的。
所以看殷绪元的前后逻辑，他所说的应该是真的，真是他的猫怀着什么执念不愿投入轮回。
这事没有引起大家太多的注意，大家都把这事当作殷绪元的幻觉，笑一笑就过去了。连殷绪元自己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最近几天身心疲惫，又对那猫思念过度，导致神志错乱了。
其他人都纷纷回到了拍摄的状态，只留了秦间雪和安羡文站在原地。
“你怎么看？”
“你的感应范围应该比我大一点吧，有什么发现吗？”
安羡文摇了摇头：“不过这次不像柳烟玉那样，我能感受到它留存的痕迹，可能因为太过弱小了，离得远了就感受不到了。”
秦间雪想了想：“殷绪元说的应该都是实话，那这恶鬼其实就是一只家猫，我目前判断确实只是一只戊等恶鬼，威胁不大。”
“嗯，倒是不用搜山了，实在想找，跟着殷绪元应该就能有所发现。”
“而且他和那猫的感情很深，估计这猫成为恶鬼也不会害了他。我这几天跟着他看看情况吧，以防有什么意外。”
听到这话，安羡文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跟着他？”
“怎么了吗？”
“他是叶诗颖的男朋友啊，你整天跟着他算什么。”
秦间雪皱眉，不服地说：“我找个借口跟着不就行了。”
“比如呢？”
安羡文语带笑意，伸手小心地从她肩上拂下一片干枯的竹叶，秦间雪愣了一瞬，才答道：“后天就是招新大会了，今天拍完，明天叶诗颖要在学校处理事情，他肯定会跟着，我就说我也来帮忙就好了。”
“好。”安羡文不置可否地随意点了点头，“那我跟你一起好了。”
“不用吧？”
“我闲着也是闲着，看看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猫化成的恶鬼，真的有特殊的地方。”
……
秦间雪按着自己的想法，主动提出要跟着叶诗颖帮忙，以随时注意殷绪元有无异样。这也导致了叶诗颖误以为秦间雪终于爱上了万国影苑的社团活动，龙颜大悦，直接安排她负责招新大会当天上午的坐班工作，连带着在旁边看乐子的安羡文也被安排了下午的坐班工作。
结果殷绪元没出什么问题，招新大会当天就出了让整个社团都措手不及的岔子。
招新大会的安排是上午各社团在学校的中心广场摆摊自由宣传，下午则会在广场正中间搭建一个小型舞台，由各社团按顺序以节目的形式正式宣传。
这天一大早，秦间雪就被叶诗颖安排来搭摊位。
昨夜下了大雨，此时雨霁云销，空气中朦胧着水气，晨风轻抚，暑气一夜之间仿佛被驱了个干净。
秦间雪来得早，她到的时候，只有宋菲铃来了。
“早。”秦间雪主动打招呼。
“早啊。”宋菲铃应着，眼睛却在瞟她身后。
“怎么了？”
“就你来了啊？”
秦间雪以为她嫌人手少：“没事，我一个人就行，你先休息。”
“啊？”
秦间雪看着其他社团，依样学样地把分配到自己社团摊位的棚子搭了起来，几乎是一个人一转眼就干完了一般三四个人协助之下才能干完的事，看得宋菲铃站在一旁一愣一愣的。
眼看着秦间雪还要一个人去搬桌子和椅子，她赶紧跟了上来：“我也去。”
两人很快就把摊位搭好了，展架这些还在储藏室里，一会儿会有其他社员带过来，宋菲铃则从拎包里拿出了厚厚一叠宣传册和宣传单，分了小叠放在桌子上。
事情做差不多了，秦间雪看到最前面的学生会搭的摊子上可以自领矿泉水，和宋菲铃说了一声，想着也去搬一箱水。
领水的几个人排了个小队伍，秦间雪跟在后面等着，这时已有的水正好发完了，学生会的同学让他们等一会儿，水马上就送来了。
秦间雪一看不远处的路边一群学生正在搬摞成一堆的矿泉水，便也没挪地方，站在原地等着。
前面几个人看起来也是这个想法，三三两两的凑一起聊起了天。她虽无意偷听，但她听力和视力都比常人好很多，她经常不想听也被迫听见了很多事情。
比如站在她前面的两个女生，即使把声音压得很低，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个染了深绿色头发的女生拿着手机，低声激动地说：“你看你看，程钦的定位在鹤来啊！”
“卧槽卧槽卧槽！”另一个长发女生努力地抑制着自己要蹦起来的冲动，“你怎么查到他定位的啊！他今天不是休息吗？这私人行程都能查到啊！有人脉啊姐妹！”
绿头发女生骄傲地拍了拍胸口：“也不想想我追他几年了，他刚签公司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别人找不到的消息，我能找不到吗？”
长发女生比了个大拇指：“就这，那帮闻着味道来的贱婢还想跟你比，你才是第一站姐啊。”
“我来联系一下我的下线，看看他到底在鹤来的哪儿，回头跟群里其他人透露一下，你等着，今天就是我扬眉吐气的日子。”绿头发女生乐滋滋地说。
秦间雪听着直皱眉，她不认识这个程钦是谁，只是下意识觉得前面这两个女生用词让她有些反感。
好在水很快送过来了，她心中松了口气，就很快领了水打算离开。
前面这两个女生也领好了水转身离开了，她们走在她前面，应该是没注意到秦间雪跟在她后面，话语间也没压低声音，秦间雪清晰地听见她们的对话。
“诶，刚才那个女的是不是就是最近和安羡文走很近的。”
“是吗？我脸盲你别骗我，安羡文看得上这种的？”
“嘿，说不定安羡文的喜好就这么奇怪呢？”
“也对，他连外院的院花都看不上，可能喜欢的类型就这么独树一帜。”
“噗哈哈哈。”
秦间雪跟在后面听着心下叹息，也只是习惯性地装没听见。
这种偏见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就是有些人喜欢抓着与他们毫无关联的人的一星半点的特异作为谈资冷嘲热讽。但真要和他们较真起来，不仅改变不了他们的成见，反而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她没兴趣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
她心里这么想着，没注意到那两个女生前面堵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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