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抢姻缘
常家本是平民之家，一般很少会专门添置仆妇，这样的大费周折让轻鹿大为不解。“小姐，我们就一个小店铺，能养活这些人吗？”
苌楚戳戳轻鹿气鼓鼓的小脸“阿爹自会有办法的。”
在关口镇，为了安全脱身，苌老大将李、苌两家所藏的大西财宝皆置于棺中，被朝廷缴获。但是依着苌老大稳妥的性格，应该还会有一些傍身之物。再加之这一年来经营颇丰，仔细经营着这几口人也是过得的。
常明珠显然对勤俭持家并无想法，极尽奢华地张罗着家什物件，尤其是衣饰穿戴之物，格外的名贵精致，每日必要出去消遣一番，不用光所带的银两则不肯罢休回家，这般行径令人咂舌。
过得七日，常明珠才有些累了，逛过两条街后便回家带着丫鬟轻巧过西院坐着，“妹妹，姐姐今日在铺子里看到珍珠钗环很是不错，快试试。”常明珠拿出一支嵌白珠的掐丝金钗给苌楚。
“那日姐姐嘴快，说话不中听，妹妹可不要记挂心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就是亲姐妹。”
不知这位姑娘怎的突然转性，苌楚心中暗奇，伸手笑着接了金钗，仔细地拿到窗口看了“谢谢明珠姐姐，这般好看的金钗小楚还是第一次得了。”
“阿爹也真是，妹妹生的这般貌美，却不肯给你多买些首饰装点着。”她扬了扬眉，“以后想要什么，只管跟姐姐说，姐姐让阿爹买，他都肯依的。”
苌楚从善如流，“那先谢过姐姐。”她向轻鹿招招手，“去找只匣子好好装起来，可别碰坏了。这可是姐姐的一片心意。”
轻鹿眨眨眼便已会意，恭敬地回话，“小姐放心，一定找一只顶好的装它。”
常明珠看着主仆俩说着话，缓缓靠上椅背，懒懒的问，“妹妹，今年可有十二了。”苌楚给她端上一杯蜂蜜茶递过去，“今年早春就已经十二了。”
“可许了人家？”常明珠伸手接着茶，却不喝茶只跟着问。
苌楚打量着眼前这个妙龄少女，她确实美极，只是眼底的欲望和野心太过裸露。“还不曾，妹妹还小，阿爹说再看几年罢。”
常明珠并不肯信，“妹妹这般说话却是有些生分了，姐姐明明听得旁人说，前几月就有三户人家都上门提亲了呢。”
“大小姐，可不能这么说。那三户人家也算不得提亲，不过是和常大叔说过一嘴罢了。”轻鹿在旁边插嘴道。
常明珠倒不介意小丫头的不恭，“那这三户可有中意的？”苌楚摇摇头，“阿爹说我这般年纪，议得太早误了人家结亲，况且如今姐姐回来了，自然是要给姐姐先议的。”
常明珠微红了脸，嗔道，“小丫头懂什么？”
苌楚打趣道，“刚刚可是姐姐先问起亲事来着，这会子又害羞了不成。”
常明珠也不恼，“姐姐自小在姑苏乡下长大，原本也有多户人家来议。只是前两年阿娘过身，姐姐守孝三年，还得遵从阿娘的遗命，寻得阿爹再嫁，哪知竟花了这些时日。阿爹自然会为我做主找个好的，就是怕过了今年冬，姐姐就十五了……”
“姐姐莫要担心，姐姐如同仙子一样的人物，阿爹自会为你找个极好的。”苌楚微皱眉，听着这话头的走向，怕不是想让自己帮她张罗婚事罢。
事实证明，苌楚想也不算太离谱，只听常明珠又问，“我听说那祥云楼的纳兰公子风华绝代，不知他可否为良人？”
轻鹿冷哧一声，“纳兰家世代为官，家中现居二品大员的便有两位，他们家的门槛可没那么低，进得去也左不过为一个妾，大小姐可愿意去。”
常明珠瞪了一眼轻鹿，白嫩的脸蛋憋得通红，“妾又何妨，但凡大户人家，那户没有妾室。有句老话道，宁为富贵妾，勿为贫家妻。”
苌楚瞥向轻鹿，吩咐道，“去把我箱子里那只新的芦花抱枕取出来，一会让轻巧拿回去给姐姐用。”轻鹿扭扭身子只得去另一个屋子翻找东西。
“姐姐别介意，都是我教的不好，她的脾气实在不好。”苌楚替轻鹿说着情，一脸的歉意。
常明珠讪讪地，“丫头不听话是得管教，太没规矩！”
苌楚连声说是，常明珠也不好追究，只好闲扯一通，也谈不到她想说的话上，不得已眼看着天已昏黑，只得站起来告辞回自己的东院。
“小姐，我看她就是想抢你的姻缘！”回转来的轻鹿仍感不平，“哪有姐姐抢妹妹婚事的道理，就因为她老么！”
“噗……”正在喝茶的苌楚被这话给呛得撕心裂肺，十五岁老么？“你不是对那纳兰公子极不满的，这会子的气又从何而来。”
轻鹿正气凛然，“我们不愿应他是我们所选，但是大小姐非要来抢那就不可以。”苌楚突然想起一个现代的俗语用在此处非常恰当，占着茅坑不拉屎。
那个对自己似已情深的人，会看上常明珠么，苌楚有些不确定。
这个不确定，常明珠却是帮她确定了。
就在她们谈话后的第三日，常明珠便带着轻巧去了祥云楼，不过极其诡异的是，不过一刻钟，何掌柜便亲自送常明珠回来，臊得苌老大青了脸。
待何掌柜走后，才拉着她进东院谈话。
“你怎可如此不要……那纳兰公子可是……王公贵胄，岂是我等小民可肖想的。”苌老大训着常明珠。
“那他也曾向妹妹提亲不是？”常明珠有些不以为然，心中暗恨那不识好赖的纳兰和昭，明明谪仙一般的人，却那么不识风情。
苌老大深吸一口气，“你莫要再出去招摇，我自会为你安排。”
常明珠瞟了一眼气极的老头，“有这般现成的为何不用，等到你安排可是何时。把我送到我该去的位置，你自然有的清净。再说你女儿不要的姻缘给我们做踏脚石又有何妨？”
“你莫要坏了她的名节，现在你可是她名分上的长姐！”苌老大勃然大怒。
常明珠冷哼一声，“做大事者还要甚么名节，再说她的名节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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