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多要银子
躺了三日，苌楚就对这等睡吃睡喝的日常十分的厌倦了，可是轻鹿和墨梓多却想让她多躺几日。
“常姐姐，我们身子娇贵，在他们如家受了这些伤痛，可不得多要一些伤劳银两。多躺几日便说我们伤的厉害，可不是十两百两可以抹平的。”墨梓多自从得知她在如家伤着了，每日都来热闹一次。
轻鹿也很以为然，附和着道，“是呢，我们小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可不得好好补偿我们。”墨梓多费力地扭过小胖腰，转向轻鹿，“我从阿诨那里拿来的药，可给你家小姐用了？”
轻鹿连忙点点，指着桌上，“回格格的话，已经用了一日了，那药用了不过半日，淤肿都化了，只是还有些血印子，得些时日才能全好了。”
墨梓多又狠狠地骂道，“都是那腌臜玩意，哼，不过一个身份罢了，谁都瞧不上的猪狗东西。”闻得此言，苌楚有些意外，这墨梓多莫非知道内幕？她又仔细看了看墨梓多愤愤的神情，想起那位和她神色有些相似的人，恍然大悟。
也对，眼线遍布朝野内外的墨九关大人，自是能窥知一二的，只是不知道他能知晓多少？
那日自己也深陷其中，如若走漏风声，在视闺誉为性命的当下，恐怕自己将无人可嫁。
苌楚垂下眼帘，看着手边带着鹅黄签的药瓶，暗自揣测，他究竟是何意？
“常姐姐，常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墨梓多急着上来拨拉苌楚的手，“下月初一便是我的生辰，你定是要来的，这次可不能赖了。”
苌楚瞪直了眼，又要赴宴？
似是明白苌楚的心情，墨梓多用小厚手使劲拍拍胸脯，“姐姐放心，那如家的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没人敢在阿诨的地界上放禽兽出来唬人。”
苌楚百分之百地信小胖妞的话，放眼京城确实无人会招惹活阎王，可是也不等于她情愿去他家做客。
“常姐姐，我可不要你送什么礼，只管人来就好。”小胖妞握着胖爪满眼星星，对生辰满怀憧憬的模样。轻鹿在一旁看得狂汗不已，话都说出来了，自家小姐怎好空手去赴宴。
好容易哄走墨梓多，苌楚歪在榻上的芦花抱枕上，苦思一月后该送甚礼给难缠的小胖妞。轻鹿以为她累了，便悄悄地去厢房整理这些日做的小货品。
迷迷糊糊之间，苌楚开始做梦，梦里一片粉红，几个女子在浓烈的红雾中尖叫，有一个声音分外凄惨，“救我，救我！”苌楚朝那个声音过去，一只黑色的大爪从雾里骤然伸出来，抓向她。
“小姐，小姐，快醒醒，如家送银子来了。”轻鹿急急地晃着苌楚，恨不得一把她拉起来。
苌楚半睁了眼，迷糊地问，“谁来？”轻鹿的声音大了些，“如家！是如家来了，送银子来的。”于是苌楚就被迫洗漱了一番，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厅堂中，和常明珠一同听如家二夫人说话。
“真真是惭愧死我，本是想着邀请两位姑娘去家里喜庆喜庆，却闹出这么大的岔子。老太太，老太爷都被气病了，我也实在是没脸的来见你们。只是想着，姑娘们那般金贵，受着惊吓，如家到底是要补偿一二的，才腆了脸过来。”
如二夫人用帕子抹抹眼角，“不过万幸的是，我们的太子爷英明神武，帮着过了这关。还成就了天大的喜事，咱们常姑娘进了东宫，日后必定步步锦绣贵不可言。”
常明珠也笑了，“夫人别这么客气，这原也由不得你们，谁也不想那畜生那般野性，才唬住了我们几个。”
“……”如二夫人被噎了一下，又笑着道，“常姑娘，前程先不论。我们如家这次终究亏了两位姑娘，这里有两千两银子，分作两份给两位姑娘做嫁妆，也是给你们赔不是了。”
苌楚眼皮跳了跳，心道，真是大手笔，一千两，可是中等门户官家小姐的嫁妆规格，如家如此破财，更多的含义是为太子胤礽善后封口。
“一千两委实不少，添在嫁妆里倒也是个数。我没什么可说的，就看小楚妹妹如何考量了。”常明珠对着苌楚点点头。
苌楚心中暗乐，“如二夫人这般客气，倒是让我们姐妹有些不安。那日我们也不过受了点惊吓，受了点寒，当不得如此重礼。”她很是委婉地在谢礼。
“那里一点惊吓一点寒，小楚姑娘就是人美心善，你在榻上都将养了快七天，可不是给折腾苦了。你们两位姑娘若是可怜可怜婶子，便将这银子收了，我也好回去交差不是。”如二夫人苦着脸讨饶。
“那明兰和里佳可有？”苌楚好心地问道，如二夫人咳了一声，“明兰本是我们家里人，倒不必说了，里佳也是有的，来你们家前就给送去了。”
常明珠瞟了一眼苌楚，也对着如二夫人问话，“里佳身子可好些了？我可听说，她已经卧床一整月了。”
如二夫人笑容越来越少，“她从南边过来，本就水土有些不服，恰恰又出了这等事，身子自然是捱不住了。”说完此话如二夫人便站了起来，“两位姑娘，今日是头儿给你们的谢礼，改日等你们出阁，我们自是还会来添妆的。还望两位姑娘莫要再怪罪我们的不周，忘却那日，两位姑娘自会前程似锦。”
苌楚一时气闷，这如二夫人话下之意便是，如若不忘，那前程岂不是堪忧么。她低头喝口茶，不肯接话。
那常明珠也是听得明白，冷哼一声，“我们自是会忘却，难道谁还想记得不曾？”
如二夫人被刺了一嘴，脸色难看的很，勉强笑着站起来，“即使如此，两位姑娘宽宏不计较，那我也就回去复命了，以后有事需得如家的派人来说便是。”
苌楚见如家人已走，便也站起来准备回自己院子，不料被常明珠一把拉住。
常明珠凑到苌楚耳边，悄声说，“你以为，那夏里佳还活得了？”苌楚身子一顿，常明珠的话让人觉得分外冰冷，“不出一月，关家自会传出她病殁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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