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与虎谋皮
是的，求救。
在雅莉希亚·塔玛拉突然讲述起一段之前从未被洞察到的历史后，克莱恩立刻把这些分享给了亚当，分享给了他熟悉的其他正神。
按照雅莉希亚的描述，那座连接着不定之雾的祭坛曾经散发出无法阻挡的邪异力量，像病毒一样扩散到了周围所有的生物身上，直到范围很大后才突然消失。
如果这样的灾难真的发生了，神灵不可能没有了解。
可事实是, 没有一位神灵听说过这件事。一切几乎让人怀疑，雅莉希亚印象中的描述只是她的幻觉，是从未存在过的记载。
直到亚当凭借位格与心灵权柄确认，这真的是从未存在过的记载，是雅莉希亚脑海中突然多出的记忆！
这样一来, 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是什么让雅莉希亚多出了一份记忆呢？无需过多猜测, 两位神灵立刻想到了与她曾存在过某些联系的不定之雾。
可接下来的问题是, 不定之雾为什么要让雅莉希亚多出一份记忆？这份记忆对雅莉希亚的行为几乎不会有改变，也不可能因为她这样认定之后，现实就真的会有类似的灾难发生。
在经过讨论之后，亚当认为，这是不定之雾以曲折的方式传递过来的一段信息。
在雅莉希亚的描述中，祭坛会让周围的生物都变得混乱。比如血管一路生长到大脑，或者心脏变成了一块实心的肌肉。
这看似是混乱的权柄，其实也有新生的权柄在其中。
而混乱的范围大到某个阈值后，突然沉入大地的描述，更加不符合常理。
这或许就暗示了，随着不定之雾逐渐侵入现实，祂突然沉入了“大地”，沉入了曾经执掌这一权柄的堕落母神体内——
这些描述真正传递的信息是，不定之雾已经被堕落母神所控制！
在猜测了堕落母神狩猎了欲望母树之后，再作出这样的推断，丝毫没有违和之处！
而很快，西大陆传来了新的消息，龙开念发现, 在那个融合了三份源质力量的阵法中，失序之国的力量是受到另外两者辖制的，是被它们掌控的。
这和亚当的猜测，简直意外地相符。
于是，这位曾经的造物主开始推断，不定之雾传递这样的信息给克莱恩，或许是在请求救援和合作，让自己能够脱离堕落母神的控制。
——至于为什么堕落母神不会像对待欲望母树那样，去容纳不定之雾的源质，亚当给出的解释是，祂认为容纳源质只能从相近相容的开始，否则会很容易彻底疯狂，甚至直接分裂。
当然，即使“求救”确实由不定之雾发出，也依旧不能排除这是外神设下的陷阱。为此，两位支柱有另外的准备。
但无论如何，如果能够帮助不定之雾对抗堕落母神，在关键时刻，或许就是对外神的重要反制！
因此，当神战开始，堕落母神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星界的时候，亚当预先分割出的另一个身份，带着特伦索斯特黄铜书来到了这里。
此刻，随着祂的话语落下，祂手中的黄铜书突然投出了一道光辉。
那道光辉落在了雕像上，由此发散向祭坛周围的每一个方向，然后进一步在雕像顶端汇聚，勾勒出了一扇光辉巨门。
吱呀。那扇巨门就像雅莉希亚·塔玛拉旧有的描述那样，打开了一丝很小的缝隙。
惨白的雾气从那缝隙之中逸散了出来。
亚当的声音依旧平缓：
“黄铜书可以暂时借给你，我们也可以给你创造机会。但你不要想抢走它。”
光辉巨门后，立刻传来了一道足以令普通非凡者失控的声音：
“好。”
……
因蒂斯的隐秘角落，威廉·奥古斯都一世正仰望着天空中的那轮圆月，体味着神战的种种变化，却突然听到了神灵的声音：
“拿上‘黑皇帝’唯一性，去塔玛拉家族的祭坛。”
又是神谕！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神谕！
……
此时此刻，星界的战场已经乱成了一团。
就在刚刚，堕落母神突然发疯了一般，直接放弃了对地球的攻击。
祂下身的长长枝干蔓延了出去，伸到了最初屏障周围的各处，竟然打开了一扇又一扇召唤之门！
一个个外神被祂从宇宙各处拉了过来。
祂们有的本就觊觎着地球上的源质，只是因为突然而且时机不适合自己的神战，才暂时避到了远处；有的则根本就在做着自己的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此刻，祂们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地拉到了战场中央，在不明所以的瞬间，看到了月亮上的那道巨大人影。
容纳了两份源质的新支柱！
根本不需要犹豫，那一个个无辜被波及的外神们，心中立刻萌生了相同想法：逃离这里！动用所有的能力逃离这里！
霎时间，整个区域被各种各样的权柄充斥。
生长、衰亡、智慧、愚蠢、温度、光芒、维度、数字……
哪怕从宇宙诞生开始算起，这样的混乱场景也绝对能够排进前列。
而混乱，就是不定之雾对应权柄的最好养料。
在堕落母神的体表，那一缕缠绕的惨白雾气迅速膨胀了起来。它包裹着浓郁的绯红和污秽，瞬间蔓延到了这片混乱的战场，飞快游弋着向着最初屏障冲了过去。
祂要用混乱滋养不定之雾，由不定之雾保护自己的力量，以真正地攻击地球上的旧日！
而在同样的时间段内，看出了堕落母神目的的亚当，当然也不会放弃堕落母神收回力量、自己暂时得到的喘息机会。
祂脚下的混沌海，突然吐出了一道颜色混杂的阴影。那阴影初时细长，宛若一根弧形的肋骨，但很快就拉扯着膨胀起来，形成了一道与亚当一模一样的人影。
那道阴影中原本包裹着的颜色，也渐渐舒展开来。它们于人影头顶生出明净的太阳，在左侧萦绕交织的风暴，在右侧由只只黄铜眼睛摞高成塔，俨然是又一个“上帝”！
这是由堕落权柄衍生出的亚当的替身。它可以为亚当抵挡伤害，也可以像祂一样发出攻击。
这道阴影替身刚刚成型，就被克莱恩运用“门”的权柄，直接扔出了最初屏障。
砰。这替身向着月亮上的堕落母神，直直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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