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最初的魂导器
蓝诺和霍华德的交流很融洽，这位科学家对世界的认知还很质朴，认为世界中存在各种元素，这就像是地球上，很长一段时间，燃素论无比盛行。
这并不可笑，也并不值得拉出来嘲讽，因为那些人真的是很努力的在解释世界，他们甚至尝试解释，金属内部也蕴含燃素，因为当金属与酸反应时会释放出可燃气体。
并且认为金属生锈的过程，是丢弃燃素的过程，其实与后世的化学只有一步之遥，并不是将无法解释的现象，一股脑不加思考的推给燃素。
蓝诺没有直接反驳霍华德，而是对他的思维加以引导，通过实验之间的联系，一点点让他自己发现自己体系中的问题。
主要是蓝诺看爆头神座的时候有点心理阴影了，生怕自己丢出一个超出时代的理论，眼前淳朴的科学家就会因为难以接受，原地爆头。
在一个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中，总结出那些不受到超凡之力干涉的自然规律要困难的多，无处不在的魂力干扰着每一个实验的结果，让人难以总结规律。
但在蓝诺的一系列实验之后，霍华德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元素世界论了，而作为报答，霍华德手把手的教蓝诺如何打造魂导器。
这个年代的魂导器，制作的过程就像是刻大号的电路板，即便用钳台夹着工件，雕刻的过程也对手腕的稳定有很高的要求，因为符文雕刻的越小，魂导器就能容纳越多的功能，符文雕刻的越准确，魂导器也就越稳定。
“所以说，没有多年的练习，很难熟练的制作，就算是我，雕刻的水平也很是一般，如果有机会，我应该招募几位擅长微雕的雕刻师傅。”霍华德将一根金属管递给蓝诺，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着米粒大小的符文，一条条整齐的线条，将符文连在一起，展现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嗯……其实还有其他的雕刻方法，我先研究研究！”蓝诺拿着铁管，考虑如何将雕刻在一根铁管上的符文分成不同的模块，集成在更加规整的模块上。
蓝诺认为，魂导器的模块化这个发展方向是没错的，模块化方便更换，同样也方便制作。
圆管这种结构，不容易掌控，规格也很难一致，并不适合作为雕刻的基材，蓝诺准备方形金属片作为基本单元，就像是电路板一样。
虽说二维的结构可能限制魂导器的功效，但却容易生产，容易建立坐标系，描述生产流程。
数控机床这个年代是不要想了，但最基础的，靠着摇动摇柄来操控工件移动的机床，还是可以做出来的。
但前置科技依旧很多，首先就得能车出一根足够长，足够均匀的螺杆，和齿轮，这甚至比雕刻一整件魂导器都麻烦，完全手工制作，手工打磨，一点点扣出来的。
也好在蓝诺的身体素质强悍，力量够大，拿着刻刀与锉刀的时候，完全不会手抖，这才勉强完成了第一台机床的制作。
这段时间，霍华德的工作室已经从安全区搬了出来，搬到了城外，米娜每次从俘虏营出来，都能看到蓝诺满身油污和金属碎屑的和霍华德鼓捣着什么，完全不像是登陆那天，那个强大的少年魂师。
“你的天赋这么好，年纪有这么小，何必亲自去操持贱业？”米娜忍不住劝诫蓝诺：“魂师还是要以修为为重。”
炼金师虽然在罪恶之城地位尊崇，但那是因为这里无法使用魂技，魂师和普通人的差距无非是力气大些反应敏捷些，可换成外面，炼金师也不过是给魂师打杂的存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蓝诺沉吟片刻，回答道：“我不修炼是因为，怕你们太绝望，啧啧！十岁的魂宗，你听说过吗？不，你没听说过。”
米娜：“……”
她严重怀疑，蓝诺热衷于操持贱业，是特么因为他太贱了！
……
几天到忙碌，除了旁人古怪的目光，自然还有其他收获，蓝诺获得了比较精确的尺子，齿轮，螺杆，以及从电动车上拆下来的电动机……
这些组合在一起，就得到了一台最原始的机床，机床的钻头是电动机带动的，转动还算稳定，手动打磨的钻头就像是针尖一样，可以达到和刻刀一样的效果。
方形的工件被夹在机床上，通过转动摇柄，可以控制工件上下左右的移动，如此就可以杜绝雕刻过程中，手抖的可能，根据摇柄上尺子的刻度，就可以更加精确的控制每一个符文的位置。
这不止是能让雕刻变得更加简单，还能更加数据化的用数学模型，描述不同符文之间排列的联系。
只是几天的时间，两人对魂导器的理解便突飞猛进，进度堪比八个基础符文被发现时候的大发现时期。
……
“你轻一点！别碰到符文芯片！蓝纹金软的很，你一用力符文就捏没了！”霍华德急头白脸的看着蓝诺用镊子夹着一块只有一毫米厚的薄片，嵌入魂导器中预留的金属卡槽中。
扣上防尘盖之后，蓝诺才抽出空来，一脚把霍华德踹的坐进工具箱，像翻了壳的王八一样半天起不来。
“还不是你一直手抖，捏碎了十几块芯片，我才亲自动手的！你还好意思说我！开机开机！这次应该成了！”蓝诺将剩余的符文芯片一一嵌入外壳，虽然说不上严丝合缝，但也比纯手工打磨的强多了。
将外壳扣紧，一台崭新的魂导炮就制作完毕了，相比于魂导炮，蓝诺更想制作魂导发电机或者魂导发动机，但最能引起这个时代的人重视的依旧是魂导武器，想要获得资源，就要让人先认可自身的价值。
蓝诺抬起魂导炮，用皮带将这件魂导器固定在自己的手臂上，相比于之前废土范儿十足，像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金属管，眼前的魂导炮多少有点蒸汽朋克的范儿了。
铁灰色的外壳靠着螺栓铆接在一起，透过侧面的散热栅格，可以看到内部高速旋转的齿轮与风扇。
随着蓝诺扣动扳机，风扇发出嗡嗡的高速旋转声，像极了在蓄能的声音，一秒的预热后，赤红的射线从炮口射出，在手臂粗细的射线笔直命中了十几米外的木质标靶，像是被约束成射线的喷火器一般，瞬间就点燃了标靶，蓝诺举着魂导炮，横向扫射，周围的杂草和标靶也飞快被点燃，别火红射线扫过的地方，全部焦黑一片，就连披在标靶上的金属铠甲，在被聚焦了几秒钟后，也被烧的通红。
“效果不错！”蓝诺扫射了十五秒，锵的一声，保险摊开，从魂导炮的右侧弹出一根火红的金属条，紧接着喷出大量白色蒸汽。
蓝诺拿出一根新的散热条，从侧面塞了进去，再次扣动扳机，重新有火红的射线发射，这一次，蓝诺开始测试射程，贴着地面向前扫射，荒地的杂草纷纷干枯燃烧，随着射线照射的位置越来越远，火红的光斑也越来越大，大约距离五十米的位置，光柱已经变得足有水缸粗细，枯草都难以点燃，这意味着超过五十米，这件魂导器的杀伤力就十分有限了。
虽然只有五十米的射程，但对于普遍手短的魂师来说还是有相当实战意义的。
霍华德从蓝诺手中抢过魂导炮，满意的抚摸检查着在制作过程中就已经熟悉无比的外壳和内部结构，口中啧啧感叹：“这次看外面那些人，还敢不敢说我的魔法装备是无用的垃圾！
哼哼哼！这威力，这消耗，这射程，就算是魂宗使用都能丰富战斗手段，辅助系魂师都能展现出堪比强攻系魂师的攻击力。”
蓝诺翻了个白眼，虽然霍华德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科学家，但思维还是受到了魂师固有思维的限制，以战斗力来评价一件新发明的作用。
相比于这件武器，蓝诺还是更想要自充能魂导阵列，超大型储物魂导器，魂导发动机，魂导数控机床，这类比较有功能性的物品。
只可惜蓝诺的这种思路，这个世界的人是很难理解的。
“话说你觉得，有我们的机床配合，一个普通人要多久才能学会制作这东西？”蓝诺询问手舞足蹈，像小孩子拿到了放大镜一样，到处找东西烤的霍华德。
“普通人？普通人怎么可能学的会制作这东西？那些魂师一个个都蠢笨如猪，普通人更学不会了。”霍华德似乎是回忆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忆。
“你不能单方面认为普通人就学不会呀！你又没试着教过，魂师学不会是因为他们懒得学，我们只需要考虑把每一步都都拆分开来，交给普通人来做能不能做到？
能做到的话，理论上就肯定有人能学会，人和人之间的智商差距并没有那么大，几千万的普通人，里面肯定有比咱们两个脑子还好使的存在。”
霍华德咬了咬手指，但也不得不承认，世界这么大，总有人比他们更天才，只不过他刚好幸运地得到了机会，发挥自己的才智。
“你不会是想把我们好不容易研究出的技术广而告之吧！”霍华德有些不甘心。
“不然呢？难道就靠咱们两个人蹲在作坊里，自己炼钢，自己打铁，自己雕刻，抠出一个个机床来？那样就算忙活一辈子。恐怕也做不出来多少有用的东西。
我跟你讲，你要想开一点！垄断技术对你有什么好处？别的不说，你都快三十岁了，才魂宗境界，还有一个白色魂环，靠着魂导器提高自身实力，你觉得靠谱吗？
还不如建立一套魂导工业体系，成为幕后的掌控者来的实在。”
霍华德：“……”
蓝诺这大实话太特么气人了，他当然知道，自己这辈子能突破魂王就烧高香了，但也不带这么往枪口上撒孜然的啊！
“你得明白，我们制造出来这东西是需要量产的，只有量产才能把成本压下来，把成本压下来才能卖大钱，你自己看看，咱们这几天消耗的物资花了多少钱？你这几年积累的东西，几乎全都用光了。
你要是还想继续这方面的研究，那就得有钱，不仅要有钱，还要有人，有人陪着你一起琢磨这东西。你要是自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忙碌到死，魂导器也不会有多大的发展，只有更多的人使用它，更多的人参与到魂导器的生产与消费之中，才能推动一套工业体系的进步。”
蓝诺不断的给霍华德做思想工作，想要让他同意招收大量学徒，但想要说服这个时代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别说是斗罗人了，就算是现代人，很多人的脑子里也有着大量的封建残余。
他们认为技术泄露就意味着自己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利益和主导权，这种说法只能算是部分正确，将其奉为圭臬，纯粹是小农思想作祟，认为现代化工业体系还和封建时代一样，靠三五个人就能把一套关键技术学去，想要封锁技术，保持在该领域中的垄断地位，避免竞争。
在复杂无比的现代化工业体系下，这种思想堪称幼稚，首先靠着一两个自毁装置，就完全杜绝使用者拆卸了解内部结构，是根本不可能的。
其次，工业产品的技术积累，靠的不只是实验室里一群技术员的鼓捣，更要依靠大量的用户反馈。让更多的人参与到此类产品的生产和使用中，有助于开发者收集信息，对设备进行改进，市场越大，反馈越详细，技术进步的速度就越快，只要保持较高的市场占有率，领先者与竞争对手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明显。
因此，真的想要在某个复杂的工业领域占据主导地位，绝不能单纯的看着设置自毁装置这种最低级的办法进行技术封锁，而是要做到不断收集数据反馈，提升产品性能，保证市场占有率，保证自己有一批熟练的工人和技术工作者。
做到这种程度就足够了，至于说耗费大量资源，企图做到绝对保密，从源头掐断竞争对手的出现，这种思想只能说是封建残渣，如果大家都抱着这种思想，那科技也就不用进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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