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归
面对聂禹不要脸的言辞，正开车的苏妮拉冷哼了声。
不知道是谁千方百计、死缠烂打地求她放过，连苦情戏都上演了，她不过就是不想再被他烦罢了。
“是受不了你吧。”苏默风一针见血。
尚葛斯竖拇指赞同
“一路平安，到家给姑姑电话，代姑姑向你们的爸妈问好。”
“回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常和姑姑联系，别让姑姑担心。”
安检口前，苏妮拉抱着他们叮嘱。
尚葛斯：“请姑姑放心！”
苏默风：“好。”
她伤感地挤出一个微笑，对两个孩子移不开眼。
十年不短，但此刻她感觉只是一转眼的时间。现在他们终于要离开了，原本以为不爱煽情的自己不会太难过，却发现自己是真的不舍。
“要好好的，活着。”
她紧紧抓着苏默风的手，保持着笑容，声音却有些颤抖。
“好。”
“手串呢？！”
摸索着他的手腕，她瞬间皱起眉头。
他无奈地从口袋里将手串掏了出来。又被发现了。
“快带上！”
他轻叹着，不情愿地带上。
聂禹探头一看，无语道，“你怎么老爱藏着这玩意儿？又不是什么偷来抢来见不得人的东西！”
“……”
“你还不了解他吗？都是因为太香。”尚葛斯替他解释道。
“干嘛呢？这么好闻的体香，都不知道能迷死多少女孩子！”
“你以为男生都像你一样爱招蜂引蝶吗？”
懒得跟他计较，聂禹上前，看似敷衍，实则不舍地张开双臂拥抱他俩说：“一路顺风，不要太想我啊！”
尚葛斯拍拍他的背，“我们不在你就安分点吧，别老给姑姑惹麻烦，万一——”
算了，还是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早点回来，我们等你。”
聂禹皱起眉头，“我说你这小子，能不能别老装得跟比我大似的，快点叫哥！”
“不就大了十几个月吗？”
“你二十一，我二十三，算两岁！我玩泥巴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打滚呢！”
“幼稚！”
聂禹又拍了拍苏默风，刚想煽情说点离别致辞，便听到他附在耳边小声说：“别老惹祸，尤其是女人。”
聂禹一愣，看着他那张扑克脸，只觉得他一针见血地警示着他的弱点。
他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又开始嫌弃道，“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两个小鬼都这么老成呢！”
“谁让你像个小孩一样老爱惹是生非，他们两年纪比你小，可比你懂事多了！”苏妮拉反嫌弃他。
“我……”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进去了！”尚葛斯看着手表。
聂禹不耐烦地摆摆手，“走吧走吧，一路平安！”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聂禹脱口而出，“臭小子！”
苏妮拉无语，伸手对他的头发一通乱揉，“你也一样，快点走啦！”
“姑姑，你很烦呐！”
推开苏妮拉的手，聂禹赶紧整理自己凌乱的发型。
“真是，臭美得要死，真不知道像谁！”
“聂禹的聂，聂禹的禹，寰宇男神，独一无二！”
“我看是独你最二吧！”
……
看着窗外梦幻般一望无际的空中浮云，不知是对回归的期待，还是对未知的畏怯，苏默风不禁有些紧张。
两人下飞机时已经是深夜，候机楼内，两家父母早已在出口等候。
多年来虽然时常会通过视频会面，但真正见面时，父母们对认领自家孩子还是有些迟疑。
贴心的尚葛斯笑着走到他们面前，抱住他们，“爸，妈。”
听到这声呼唤，两人才确认是自己儿子，激动相拥。
尚母喜极而泣，“哎，我的儿子！”
松开他，她又仔细端详他的面容，不住哽咽，“上次去看你还是两年前的事，一下子又变了许多，实在认不出，作为母亲真是羞愧！”
“儿子长大了。”尚父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头。
其实尚葛斯挺意外的，父亲工作繁忙，日夜劳顿，竟愿抽出时间来接他。
看着父亲那从黑到白夹黑的头发，他又抱了抱父亲，“这些年辛苦您了。”
尚父瞬间红了眼眶，这么多年，除了妻子的理解关怀，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句话。
更何况，这孩子出国这么多年，他也就去看过一次，竟比那个和他同处一屋的小儿子更能理解他。
他搂过妻子道，“为了你们，值得。”
……
另一边，见到不远前方那一对熟悉的中年夫妻，苏默风停下脚步。
这些年，他们相见的时间很少，他也因为抗拒视频，和他们一直都是电话联系。
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是因为他们的样子和他离开时并没多大差别，他有些怀疑，是否是时光倒流。
“妈。”
听到声音，正翻看儿子照片的古月怜夫妇立即回头。
见到他的那一刻，天生忧容的古月怜脸上瞬间绽放喜悦，扑过去抱住他，高兴得什么也说不出。
苏默风轻扯嘴角，笑里似乎有着遗传母亲的忧郁。
他抱着她，习惯性地将脸埋在她脖子里。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古月怜依稀记得儿子小时候总喜欢埋头在她的脖颈里，说：‘我喜欢妈妈身上的味道’，让她不禁泪目。
苏默风温柔地拭去她的眼泪，看着她没有岁月痕迹的面容，总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爸。”他又抱了抱默默站在一旁微笑的苏允威。
虽然现在他已经和父亲一般高，但父亲依旧是他记忆中那个英气逼人，令他崇拜的高大形象。
“儿子。”苏允威抚着他的背，心里有着千言万语，却莫名地梗在喉里。
离开前，苏尚两家相互寒暄几句，约定改日设宴再聚，便都各自带着孩子回家。
回去的路上，看向车窗外，街道上星星点点耀眼的灯光，苏默风内心颇有感慨。
十年的间距，记忆中熟悉的地方，依旧是这个地方，却变得繁华又陌生。
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他又会过得如何？
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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