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爆发
夏霄原先就是打算来探望下毕修，顺道观光旅游下的。
毕修现在待的地方确实偏僻，焦城，没通地铁的小城市，离哪个交通枢纽都有一段距离。不过附近有几处古迹，虽然也不是什么人尽皆知的历史，不过这几年旅游业发展嘛，借着这些古迹的名头，主打旅游城市，也确实吸引了一批游客前来游览。
如今发现车站的事确实是虚惊一场，夏霄自然是恢复了原来的计划，第二天就抱着相机让毕修带路去景区。
毕修大早上还没清醒就给她拽起来了，骂骂咧咧地给他当司机，说那个什么旅游景点就是消费主义的陷阱，几个土坑哪里不能看，非是要看风吹雨打几百年的东西，还不如两个人坐房里叙旧谈人生。
夏霄说你这人这么一点品味都没有呢，有历史余韵的土坑那肯定跟普通土坑不一样啊。
毕修说跟修大楼打的坑没有区别，黄土满天的。
夏霄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讲了，抱着手机开始给江淮发消息。
周末的最后一天，景点的人还不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拍照的，有闲逛的，还有跟团的，导演在讲解。
夏霄悄悄蹭过去，听导演的介绍，说这是什么时候哪个国家的战争啦，哪个时期都发生了什么事啦。
她听得津津有味，还跟一旁的一位游客聊了起来。
一聊发现他们居然是同乡，还跟她本科一个大学的，他们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夏霄顺理成章地混进了他们旅行团，蹭起了讲解。
毕修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蹲下来，娴熟地点燃了一根烟，嘴里嘟囔那都是鬼扯。
他想了想，还是有点在意那个狂犬病，虽然夏霄脑子犯浑以为那是丧尸，但什么样儿的症状得让那么多人吓得跑。
……网上也找不到视频，就几张那个患者被制伏的照片，还有几个别的地方的网友，说自己这边也有这样的人。
症状挺奇怪的，但首先排除丧尸。不过看着倒挺眼熟的。
他吐了口烟圈，抱着头想到底在哪里见过这种案例。
想半天没想出来，倒是那边导游讲完了，旅行团自由活动，夏霄对着那些乱石土坑拍了几张照，就来寻着味儿找着了毕修。
“你把烟掐了，公众场合抽什么烟。”她首先就把鼻子捂住了“之前去大洋彼岸留学的时候不是把烟戒了吗，还又抽上了。”
“这里又没人……”毕修沧桑地掐灭了烟“有什么吩咐，姑奶奶？”
夏霄把相机递给他：“给我拍照。”
毕修拿了相机站起来，直接就给夏霄拍了一张，然后把相机还给了她。
夏霄感觉自己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你神经病啊，去景点等我摆好造型再拍啊！”
毕修又把相机拿了回来，叹了口气往土坑走：“你以前没有非要拍照的习惯啊。”
夏霄的语调得意洋洋：“给我男朋友发啊。”
起风了，毕修把外套拢了拢：“哦。”
毕修：“……等等。”
毕修酱的眼神犀利了起来：“你有男朋友了？难怪你今天还化妆化了那么半天，好哇……”
夏霄欠揍地扬了下自己的头发，发尾在空中一摆：“准男友，还没正式在一起，不过快了。”
毕修狠狠地嫉妒了：“你都有男朋友了我还没有，人生不值得。”
夏霄站到土坑旁的石匾旁，叉腰凹好造型，扬了扬下巴让毕修拍照。
风扬起了她的长发，毕修按下快门。
镜头中，夏霄身后隔着一个土坑的地方传来一阵骚动，夏霄侧身换了个姿势，把手背到身后。
毕修按下快门，拿下相机往夏霄后面望去。
“还没拍完！”夏霄对他喊。
毕修又拿起了相机，夏霄又换了个姿势，把半边外套卸下肩。
前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地吼叫，镜头里的夏霄猛地回头看去，镜头转到了夏霄的身后，放大再放大，一个年轻女性面目狰狞地掐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脖子。
然后一口咬了上去。
男子原本暴起的青筋缓缓消下，眼睛向上翻出了眼白，身体抽搐两下。女子放开男子，两个人像达成了共识一般，姿势诡异地分开不同的方向扑向人群。
快门轻响。
人们尖叫着逃开。
镜头回拉，夏霄惊恐地望着他。
妈的，疯了，见鬼，这个世界居然是疯的。
他放下了镜头，白着脸跟夏霄确认：“丧尸。”
声音在发颤，他抹了把脸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冲夏霄往外扬了扬下巴。
夏霄点头，下一秒两人极有默契地像景区门口冲去。
很多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场景，当即都是顾不上自己的旅游计划，马上往出口冲。人群推攘在一起，目光所及都是惊恐的视线。
偏他们倒霉，有一个丧尸打死就认准了他们的味儿，追着他们跑。
毕修一把老骨头给它跑得嘎吱响，想回头又不敢回头。夏霄在他旁边不停地尖叫，一边尖叫一边跑得比谁都快。
车停的并不远，但也要跑出景区，毕修肺都要给它跑吐出来，一出景区赶紧按车钥匙。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丧尸就靠近他了，伸手往这边一捞——
毕修脑子都没反应过来，身体自己弯腰一躲，一脚踹到丧尸身上，又马不停蹄接着往前面奔。
夏霄还快他两步，灵活地从车辆里边儿穿行，然后噌地窜上后座。
毕修赶紧也拉门缩进驾驶座，门刚一关上丧尸就到了，头“怦”地撞上车门，然后后退两步，围着车门转了两圈。
两个人都缩进座位底下不敢出声，毕修一边大喘气一边给车门车窗全给锁死。
然后那个丧尸在旁边僵硬地逗留了一下，没发现人的踪迹，又转圈离开了。
毕修才敢把头探出来，颤着声音说：“我操。”
夏霄也慢慢直起身子：“我操。”
两个人靠着椅背缓了半天，夏霄问：“回去？”
毕修在原地木了片刻，僵硬点头，发动汽车，车子受限于纷纷赶来开车的人群，行动得十分憋屈，不过就是算得上安全。
夏霄仰面拿手罩着脸：“科学告诉我丧尸是一个不可能出现的现象，那些丧尸片刻意忽略了很多因素……”
毕修没心思跟她打闷儿：“是丧尸，反正是类似丧尸的东西。原理我不知道，极大可能是病毒感染导致的。”
“那你这会儿怎么又这么肯定了？”夏霄扬起了半边眉毛。
“亲眼看一眼就知道了。”毕修大拇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感觉脑子一突一突的“不过‘丧尸’也就是个称号而已，用它来形容刚刚的人很恰当，但我也不知道刚刚那两个人是不是已经脑死亡了，还能不能归纳到‘人’的范畴。”
夏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想了想，她说：“真严谨啊，毕博士。”
毕修谦虚地笑了笑：“应该的。”
他车停得，离景点倒是近了，离停车场出口就又是远了。开出来的车一辆接一辆，还有行人在惊慌地逃跑，堵得他在原地不能动弹。
他感觉心里焦躁得厉害，刚刚的情况明显是那个女人感染了男人，男人被咬了之后马上发作……
“你昨天在车站，那个人有没有咬人？被咬了之后马上被感染了吗？”他回头问夏霄。
“谁知道！”夏霄正在抓着头发拨手机“看到他咬人我就觉得是丧尸就跑了，没注意——喂江淮？”
她接通了电话，毕修把头转了回去，打开车载屏幕，滑动了一下找到收音机，调到市内的频道。
滋滋几声后，一个急促的女声响起：“请市民待在室内不要到处走动，不要去人气聚集的地方。暴乱地区的市民不要惊慌，有序离开所在地，或者寻找安全处等待救援。遭受袭击受伤的市民不要随意乱动，自觉进行隔离，等待医护人员到来。再通知一次，以下地区发生暴乱，请位于以下地区的居民保护好自身安全……”
车流往前动了动，他踩油门准备跟上，突然一个人影缓慢地挪动到他的车前，他一手拍灭了广播。
不是人，毕修这才有功夫仔细观察，先确认了他的肤色，已经开始泛灰了，半边袖子被撕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但没有新鲜血液流出，伤口周围是已经凝固的血浆。
行动姿势也很奇怪，绝对不是正常大脑控制而产生的行为，可能已经完全失去自我意识了。行为非常僵硬，目前看不出奔跑的速度，但他觉得不会太快。
他咽了口唾沫，握紧方向盘，等着丧尸从车前走过。
妈的，不是刚刚追他们的，也不是一开始感染的那两个人……这么快就感染了其他人吗？传染后立即爆发？没有潜伏期？
肯定有潜伏期……在别的时候被感染了但是在景点才发作，窗口期有多长时间？
夏霄挂断电话，大些声喊了声：“毕修——”
毕修打了个手势叫她别说话，给她指前面经过的丧尸。
夏霄收起声音往前面探了半个脑袋，看了两秒马上转头往后看，又看了眼左右两边的窗子。
横竖都是车，除了前面的丧尸再无穿过的行人，她轻声说：“这不是刚刚那个。”
“又感染了别人。”毕修也压着声音，他看着那个丧尸挪过了车前“这么快？如果你那天在火车站遇到的也是丧尸，那个咬人得没那么快感染吧。”
“谁知道，我专业又不对口。”夏霄晃了晃手机“我刚跟我……朋友打电话，他说他们那里没有这种情况，但是我们这里可能确实是丧尸病毒。叫我不要在室外逗留，准备好粮食等待救援。”
“你们那，首都？没有症状？”毕修把油门踩了下，车往前挪了一步“你男朋友干什么的？”
他从后视镜里跟夏霄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又愤世嫉俗地骂：“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机场也远驻军也没有，治安乱七八糟，能有什么救援。”
“他部队的。”夏霄抠着手指头“有点级别的还。昨天让你买的物资你买了多少？”
毕修的面色很差：“就昨天搬上去的那几箱，我以为你搞错了，根本就没有买很多。”
夏霄：“……”
她又伸手捂住脸，咒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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