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交错
张斯维那边说恢复记忆还要借助仪器，还有药。
药到没事，他从基地里带出来一堆，10、20、24、63……要什么型号有什么型号。
问题在仪器，这边实验室也有。但不是已经恢复运行的429，而是被暂时停用的其他实验室，启用需要打一堆报告。
娄信做的那一堆检查也要等第二天才能出结果，郑宏翼有点急，把他带到丧尸面前去溜了一圈。
——丧尸全朝着郑宏翼自己一个人去了。
他这才是真的信了，两个人费了翻力逃出来，他面色复杂地问：“那你现在别的生理机能？”
“和以前一样。”娄信简单回答。
顿了顿，他又问：“我们以前认识？”
也没什么好瞒的，郑宏翼点头：“我们以前是战友，一个队的。”
“在哪服役？”娄信接着问。
“我们认识的时候是在……”郑宏翼仔细想了想，才把那个名称从脑子深处翻出来“世界联合演练预防末日研究防御基地。”
娄信：“……”
他仔细琢磨了一番这个名字，提出来一个推测：“末日？上面早知道会有这次丧尸危机？”
“不……事实上当时很复杂，等你恢复记忆就知道了。”郑宏翼再把他带上车“你没跟他们一起进城……就先住我那吧，我跟他们问一下你分到哪了。”
“嗯，谢了。”娄信跟着他上车，视线望向窗外。
这边丧尸控制得很好，或者在他们到达的范围内都控制得很好，除了刚刚划出的一片封闭的区域，其他地区基本看不到丧尸。
“你从哪边过来的？”郑宏翼发动汽车，边问他“记得你原来说你老家在南方，退役了可能会回去。”
“在茉瀚住的。”娄信手指轻点“爆发后就一路往北走，在箪丰待了一阵。”
“怎么想着往北走？你应该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吧。”郑宏翼侧头看了他一眼。
“在路上碰到人了，他们打算上京，就一起了。”娄信拿手盖住眉眼，那晚的景象又蹦到了眼前，心口一下子酸涩。
“要上京？末日了还想到处跑，稀奇。”郑宏翼的车速没多快，全城用电限额，交通系统瘫痪，交警也都被抽调到其他地方了。不过路上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小心点儿开也还好。
像是思考了一下，他又补充：“他们是什么专业的专长人才吗？好像那种是要被召回京的，最开始还派专机去接了，但后来没信号了接不到人。”
他们闲聊的口气很熟稔，好像以前关系很不错，娄信便也放松下来：“病毒学和机械工程，高材生。”
病毒。
郑宏翼脑子里出现一个离谱的猜测，他自己都觉得想笑，但还是说了出来：“学病毒的那个不会叫毕修吧。”
身旁一时无声，气压一时间都低沉了下来。
他跟着沉默，汽车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被他一脚踩了刹车，不可置信地转头望向娄信：“真叫毕修？”
“你认识他？”娄信终于开口，慢慢转头，沉沉看着他。
郑宏翼愣愣：“……”
郑宏翼挠头：“你，不是，你们。嗯，挺巧的，哈哈，真巧。”
郑宏翼别脸：“你别这样看着我，不是我巧，你们以前也认识，我怎么解释……唉你恢复记忆了就知道了。”
郑宏翼转过去：“不对，毕修人呢，你们一起的。”
郑宏翼转回来：“不是……当我没说，回去，回去哈哈。”
脑子抽了，娄信给感染了，肯定不能待一起了。他打着哈哈，又把油门踩下了，手扶着方向盘缓缓地转。
“在箪丰分开的。”娄信沉默了片刻，倒是主动说“一个月了，不知道现在在哪。”
郑宏翼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嗯嗯。”
娄信又想起什么，刚转回去的视线又转了回来：“我跟毕修认识？但他表现得完全看不出来。”
“他……记忆也被封了一截。”郑宏翼抓了把头发“你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等张斯维报告批下来就能把你记忆恢复了……”
他话音又停了停，毕竟娄信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只失去了基地的记忆，他整个的记忆都碎片了。
但张斯维挺信誓旦旦的，说至少他基地的那部分记忆能找回来。
娄信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车在一栋大楼后停下来，郑宏翼把他带上去，锁到自己屋里：“我先回去执勤了，屋里东西你都随便用。你不方便出去，我给你把发的生活用品带回来。”
“谢了。”娄信便说。
“不谢，我们以前关系很好的。”郑宏翼叹了口气，又笑“你是我队长。”
队长。
娄信没有记忆，只能对他点点头，他耸了耸肩走了，留下娄信一个人在空旷的屋子里。
这时才能好好梳理今天白天得到的信息。
世界联合演练预防末日研究防御基地、他失去的记忆，还有，他曾经和毕修认识。
雷电中有什么东西闪现出来，但轻飘飘，抓不住。
可能真的只有等他的记忆恢复，一切才能真相大白。
·
第二天。
厉问枫午休的时候下楼，正经过楼下检查科，有人把她喊住：“厉部长！你把这份报告领一下！”
她愣了愣，走过去接过那本病例：“什么？”
“昨天郑队带来检查的，他说看到你您交给您也行。”是在这边的研究员，指着其中一页给她解释“我们把他的样本提前检查了，确定没有s-t病毒。不过还有些其他物质……还没出结果，可以肯定的是没感染s-t。”
s-t病毒，也就是丧尸病毒，娄信体内没有丧尸病毒。
“疫苗。”她轻声说“毕修给他打了疫苗。”
“什么？”研究员问。
“没什么，我先走了。”她两眼微眯，抓着病例大步离开。
她看了看表，还有时间，她直接驱车赶往研究所。
印象里研究所的资料库里，应该有他们之前基地的研究数据。当初基地解散，回来的人除了离开的，基本都在京城研究所，但其他各地的研究所也都备有当时的研究数据，以备不时之需，免得再走弯路。
她权限很高，数据库的资料可以直接调取，顺着时间轴往后，直到最后才有毕修为主研究的疫苗。没有进行临床实验，样本只有三剂，并且在最初也被认为是不可行的。
后续没有资料了，她直接把整个相关文件拷贝下来带出来，又去记忆工程找张斯维。
张斯维原本的研究因为丧尸病毒被搁置了，现在搭点边就会被塞进人体工程。
他昨天写了报告，一级一级打上去。现在通信不方便，又是这种跟病毒无关的，即使厉问枫帮他打了招呼，现在也没批回来。
她问他关于毕修之前研制的疫苗知道多少，他无奈地表示自己也只是知道这么个人而已，私交不深，部门也不一样。
也确实，连他们都是病毒爆发后，才熟悉起来的。
她又回去，拟好文件，说明的毕修以前可能的研究，又介绍了娄信现在的情况，和他提到过的毕修相关。又找研究所要了目前对娄信身体的检测报告加在里面，给下一趟去京城的工作人员带走。
思绪一时纷扰，她想起来当初见到毕修的样子。
他们在政务大楼前面的花坛前聊的天，毕修坐在一块石头上。
聊着聊着把烟点上了，烟雾缭绕中他说：“我要是把疫苗做出来了怎么办？”
她忘了自己当时回答的什么，只记得几句话之后，娄信走了过来。毕修就掐灭了烟，把打火机扔给他。
·
公路。
“快到络川了。”夏霄对着地图瞧“先去络川看看吧。”
“去吧。”毕修握着方向盘，眉间带着一丝化不开的疲惫。
那天夏霄带着人，根据娄信留在车里的提示找到了他跟崔正白。
他伤得很重，医疗水平缺失，昏迷了好几天。之后又在床上躺了好些时，才能行动就借了车要继续走了。
车是邹问夏的，她在那段时间跟自己父母重聚了，说要车也没什么用，他们更需要。
娄信音信全无。
夏霄还有些担心毕修的状态，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全，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他没有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对娄信的离开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他可能感染了。”
可能。一个模糊的概念。
但她知道，以娄信的本事，能让他离开的，恐怕也只有这个理由。
前面出现了绿色的路标，标着去往络川的岔路口。毕修打着方向盘转了进去。
·
京城。
负责交接的人打开厉问枫递来的文件，仔细读完之后猛的起身，快步走到一间房门口敲门：“毕所，有毕修消息了！”
·
络川。
张斯维托人给郑宏翼带话：“报告批下来了，叫娄信到285来，给他做记忆恢复！”
·
“2031年4月23日，你接到通知，坐飞机前往太平洋的一个小岛，准备接收自己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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