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往摄影棚的方向去。
只是补过后点点斑驳的口红出卖了她。
曲六老师特意留在棚里就等白露过来，正跟一群小摄影们谈及过去他拍下的获奖作品。
“拍再好也只是趁着我隐退才拿的奖项。”白露冷不防地说，脱下了从化妆间穿过来的保暖外套随意甩在场边的椅子上。
“我有说错吗”
白露实在太帅了，明明一身晚礼服却像女侠那般。
曲六被白露的话浇透了刚才还燃烧着的热情，要想治一治这种喜欢四处宣传丰功伟业的摄影，还是她有办法。
曲六老师最后还是摸摸鼻子端起相机开工了。
整场拍摄下来白露的面部表情几乎没有改变，只是她的眼神彷佛能勾人魂魄。每对上一回，总觉得魂便被勾走了一点。
如妖如仙。
周围寂静的只剩下快门声跟白露每换一次姿势挪动脚步时鞋跟划过地面的声音。
曲六作为摄影完全没有机会指导白露，整场的拍摄节奏都被她握在手里。
彷佛全场上只有她有资格主导拍摄。
大概曲六老师拍得很吃力，许多他惯用的角度都被白露打了回去。
也不知道是白露刻意刁难还是她的节奏如此，总之曲六这场算是打了败仗。
“曲六老师”收工后在场边看照片的曲六似乎对今天的照片非常不满意。
“干什么”
“问问问照片拍得怎么样。白露在等着看”
曲六头顶上的低气压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看得明白，我也是其一。
于是在曲六老师面前我可不敢多说一句关于白露的赞美。
“挪，拿去给她看。”
曲六老师想都没想就把相机丢到我这。
大概曲六老师看完照片也无话可说吧
可无话可说又分成两类，一类自然是无懈可击、一类就是不堪入目。
白露的脑子到底怎么运转的
居然能把自己在内的照片指导得那么完美。
明明只是一白棚的室内摄影，画面却像她立足于雪地之间。
黑色拖尾礼服彻底诠释了什么叫做黑天鹅。
单单生图就小小的惊艳了我。
“拍得怎样”
白露放了水杯拿走相机。
她换了一张又一张看，却没说任何话。
大概觉得她指导得很完美吧
“室内果然不是曲六的擅长范围。楚茗，去问白临今天有没有空”
白露看完了手中的照片转头问我，突如其来的问题惹怒了近处气还没消的曲六。
“白露妳几个意思”
“没有说曲六老师您拍得不好。只是明年冲奖想要靠这套照片去大抵没戏了。”白露定了定神，任谁都听得出来，白露就是说曲六拍得不合她心意。
“白临沟通到了吗”
白露突然把问题迁回我身上。
白临才回的消息，我只好诚实转述。
“白临说马上过来。”
“那曲六老师您辛苦了，您可以下班。”
白露说完又窝回了休息区的躺椅上。
要说为什么棚内会出现这么一把格格不入的躺椅还给归功于白露，只是因为某次她拍得困了就请人拿了把贵妃椅放在一边。从此之后这把贵妃椅见证了白露一次次的训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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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六就这么被我赶走了。
拍得确实没有我期待中的完美。
到底男人跟女人的眼睛是不一样的。
她镜头中的我至今无人能超越。
不过在专业层面上看，曲六的水准远超于过去跟我合作过的所有男性摄影。不管是角度构图还是到近景远景色彩安排，都堪称完美。
对品牌方开出的严格要求来说，曲六显然是最好的摄影师。
只是难为了他特意安排的棚，没能发挥他的个人水平。
“楚茗。白临过来再喊我。”
真的困死了。为什么宿醉还要起来拍摄。
再不抓点时间休息，大概今晚上也不用睡了。
毕竟又被卖了一晚上出去，白祁的作风我比旁的小模特更了解，只要不把我榨干了都是她仁慈体贴。
“白祁有跟妳说了”
“说了。早知道就不让陈姐妳替我去谈，也不该说为了拿到大开请妳不择手段。”
就在我半睡半醒，陈墨冷不防地又把我叫醒。
“来不及了，大开已经内定是妳。妳该做的事情只要让白祁满意了”
“我知道。不过就是…被出卖而已。陈姐妳叫季总放心我不会让她丢脸。”
是阿，不过就是被出卖而已，我还多想什么
像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就适合用这种方式得到一切。
只要白祁满意，我哪个杂志拿不下
“露露，我知道妳还在意。”
“我不在意。”
“可是曲六的原片出卖了妳，所以妳才想换白临过来拍，对不对”
陈墨说到重点了。
曲六的某张原片实在太像伊兹的风格，我知道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可是却勾起了该死的回忆。
伊兹她，她以前也给我拍过白棚、也是风格相差无几的黑礼服。
她在白棚里面堆满了各种同色的道具，其余色彩只靠着光线折射映出高低远近。尤其她带了一盏暖色的灯光，就放在了她的身后。
于是我看到的她就是从夕阳光线中缓步而来的她。
那是极温柔的。
就算我知道那时眼前的景象只是运用光影建构出的场景，感情却不能让我从"夕阳"中毫发无伤抽身。
从那之后她瞧我的每一眼都是温暖的。
就算那套照片因为是我擅自约的片，所以没有被公司选去冲奖，可却被我偷偷的转发了、并且让她在网上小小的惊艳世人一回。
我记得那篇动态我没有标记她，只是用了五个爱心替代贴文中空缺的摄影栏位。
当时似乎还有粉丝开了赌盘就为了赌一赌那组白棚出于哪位摄影的手。
只是我没有正面回应、她没有转发组图。
那组照片最终消失在数据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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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临一到场整个拍摄气氛就变了。
她喜欢在工作期间放音乐，于是就有了场边那套音箱跟贵妃椅并排放着的画面。
“露露，很难想像妳怎么劝退了曲六。以前不是拍得挺好”
等着重新布场的期间，白临坐在她的音箱上晃着正好碰地的腿。
“让妳来拍就过来，哪来这么多话。”
“也是。毕竟有些东西相似了就很难完整脱身。”
我对白临的话不解。
没听懂所谓"相似"是什么意思。
也许我可以解读成曲六让白露看到了她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另外，我今天怎么变成了白露的贴身助理
只是因为她才辞退了上一个助理没来得及补上吗
原本我也想跟着去帮忙的，却被白露叫住。
她刻意叫住我的那一刻，我只得了全场的注目礼。
“化妆间里有我的包，替我拿来。”
白露从原本的躺着变成坐着，还在缕顺头发。
“喔知道了。”
被使唤的我只能听白露的指令离开摄影棚。
曲六正好就在吸烟室抽烟，而这条路也是模特们工作时的必经之路。
“喂，小妞。”
四下无人，曲六偏偏把我叫住，我只好指了指自己。
“对，就妳。”
“曲六老师有什么事吗”
“听过来人一句劝，离她远点。”
"她"是指白露吗
“为什么”
“还想在这圈子混吧我看妳年纪轻轻，往后有心做上经纪人都不是问题。”
我确实不想丢了饭碗。
“听过echo”
“almost的对台”
“算小道消息吧人家白露白小姐就是echo的千金小姐，想要什么资源没有阿”
“可”
echo是袁氏集团的最大产业那白露不就。
“白露只是她的艺名，至于这位袁家千金的名字吧没人知道，只知道袁家千金在圈子里活跃着”
“再推算一下时间，不难猜测白露就是袁家千金”
是阿，十七岁出道、接受顶尖教育、提早结束学业，我所知道的白露的生活轨迹都跟外界传闻的那位袁家千金一模一样。
“到底也没有实槌，曲六老师的这些话还是别往外说。”
“如果我说我亲眼见过白露跟echo的老总会面呢”
我内心突然发冷。只希望事情不是我猜测的。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可是她就是折在跟echo的合作之后。
“我还要帮白露拿东西。先走了。”
我像是逃走一样的往白露的化妆间去。
如果曲六老师说得都是真的。
那么她跟echo合作时就知道了白露的身分，那如果她跟白露是有关系的，那么她等同于跟白露见了家人。她无缘无故地消失也是因为白露
白露究竟知不知道会不会知道她消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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