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愚蠢的人
周熙云从皖旻馆出来后就一路向南，虽然间隔几年离开，但是一路上的风景建筑变化微乎其微。
渐渐的熟悉感开始扩散，好说歹说在这里也是度过了好几年的光景。
记得宁德路的香樟树
记得落叶下的长长木凳
记得天色微凉时
红绿灯路口，周熙云在等待时把电话拨打出去，嘟嘟响了两声后接通，“干妈。”
“熙云啊，最近怎么样？”楚霓久一边手里拿着棒棒糖，一边手里举着手机。
“很好，反而是干妈最近有什么事情？”
“干妈很好。就是有个事情吧干妈觉得还是来跟你坦白一下比较好。”楚霓久把棒棒糖放到一边，深吸了一口气。
周熙云的手轻轻敲着方向盘，瞅着眼前的红绿灯迟迟不变，开口说到：“不会是慕言回国的事情吧？”
“呃”楚霓久发声。
“我让他回国的事情不小心说出去了，而且还是你主动说的。”
“这个吗”楚霓久迟迟发出三个字来。
“让我猜一猜？你应该现在在莱省，长辈那里你不会去说，因为他们不会在你面前主动提及。而最有可能来问你，你又可以无所顾忌的应该就是他，没错吧？”
“熙云，其实你应该早就想到了吧？”楚霓久捂住电话深吸几口气后松开。
“我这样在封渝面前怎么可能不说出来。既然这样，你还害我提心吊胆的。”
“我不是早就想到，是现在的情况只有这一种可能。”周熙云看着眼前的红绿灯，终于变灯了。
“这也是我认为你找我的最坏理由。”
“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干妈就先挂电话了。回头再跟你细聊，我这里正好有事情。”楚霓久洋装着喊了几声，“来了，来了”便挂断了电话。
幸亏幸亏，今天熙云的心情还好，要不然她知道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被我直接就告诉给封渝听了，可不得了。
不过，我这也是帮她嘛！
楚霓久拿起放置的棒棒糖来。
车子开到谢氏集团门口时，看见门口挤满了记者，周熙云便直接把车开到了地下车库，苏满山是早早就预料到，此刻等在电梯口。
“小姐要的东西刚才已经送到小姐的办公室里面了。”
苏满山把手中的文件包递给周熙云，“文件已经整理好了，发布会您的位置包括周围不会在镜头之内。”
“过程中我会让保镖时刻在旁边侯着，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记得到时候再看一看，董事之间谁的举动比较异常。”周熙云拿出磁卡打开私人电梯。
“好的，小姐。”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秒。
发布会现场，距离发布会剩余五分钟。
谢氏其余董事都已经落座，看着周围的保镖开始私语窃窃。
一位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谢理杰说到：“这死丫头行啊，比他爹还威严了，跟我们这些老董事们玩这些花架子。”
钱益民：“可不是吗！就一个小小的发布会就搞得如此大阵仗，保镖都安排上了，真是他娘的当我们都死了吗？”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小丫头不会真以为这谢氏的盘子这么好接手，单凭一个破服装品牌就可以让我们一声不吭吧？”谢蔻说着。
“难得表妹和我打成共识啊！怎么样，我们要不要？”谢理杰嘴上说着，一只胖乎乎的手就已经伸到了谢寇面前。
“共识是一回事，和你？”谢寇眼神瞟着他，厌恶一瞬即逝。
“就别做梦了，你有这些心思还不如好好去对付你身边那些被包养的狐狸精吧！那种事情不用脑子，适合你。”
谢理杰看着空空的手，也是不以为然，毕竟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达到过共识。
钱益民看着他们两个的不欢而散，又巴巴的凑到谢理杰面前，“杰哥，你说要不我去发散些人手？”
谢理杰还想着刚刚表妹的话，谢寇聪明的很，既然她都不掺和这档子事情了？我还操心这些屁事干甚？
谢理杰想通之后，“我看你小子是皮实了？这些事情不要来找我。”
钱益民听到话后，洋装着点头。
没脑子的家伙，难怪一辈子都被谢晚曜压在底下，死死的。
难道现在这大好的机会，还要错过吗？
周熙云在电梯内，看着镜子般的面前，调整着表情，活动活动五官，发布会后面的董事会才是真正要打的仗。
镜头启动，红色的光点分散在四周，周围的保镖分散在视觉盲角。
此刻发布会现场陷入安静，似是沉思似是心怀不轨，总之是在看见某人之后。
周熙云进入发布会现场，本因着身份的原因，从未在外界面前露过脸，今天现场有不少的记者，今日是同到场记者等人签过保密协议书的。
网传谢姣朓的脸绝色一绝，所以记者们都执着于追求一张脸的报道。
只有离位置近的董事们可以看见进入的人，谢姣朓的脸色一如湖水平静，泛不起一丝涟漪。
位置不在镜头面前，所以ppt的展示主要由苏满山来完成。
周熙云落座，冲着对面的苏满山轻轻点头，发布会便是开始了。
直播开始，进入的观众发言瞬间高涨。
｛什么时候开始？好期待。｝
｛安静了，有人说话了。｝
｛开始了？为什么还是苏助理来展示，虽然早早的预料到。｝
发布会的内容主要还是关于‘初心未泯’的现实论，而不是主张现在圈子里的表面佛心慈善，现实些言说的假慈善。
“‘初心未泯’的服装设计主要由本公司所请的国际知名设计师格拉普设计主打礼服系列，谨以「新生」为核心主题。”苏满山滑动屏幕，屏幕上的图片种类多种多样。
例如：破茧而出的花蝴蝶，刚刚出生的小婴儿，悬崖峭壁之上的绝处逢生……以及最后的伤口愈合。
｛为什么这个主题选的这么俗气？放在普通公司的身上算是正常，但是这么大肆宣扬的发布会就跟我们说这个？｝
｛其实还好，这个范围挺广泛的，不会出太大的错误。｝
｛看来网上把她传的这么邪乎，都只是通告罢了！｝
“核心礼服由8+2+10为主要体系，本次创新开放公众，由格拉普设计师一人只共出八套礼服，项目负责人共同设计出两套。”苏满山看着台下的记者观众都在小声讨论着，轻轻一滑屏幕，下一页便只有一个网址。
｛这个还真没有听说过，头一次听说主设计师只设计八套的，剩下的呢？｝
｛怕不是要试水？先出个十套，效果销量好的话再继续？｝
｛上面的网址是什么？｝
｛只有我注意到，这个网址在刚刚直播开始时官网就发了吗？一模一样。｝
｛我还好奇点进去了，什么都没有。｝
“而剩下的十套呢，采用选举方式，只要是发布会面前的你本人有实力，有创意。便都可以登录网址，创建本人页面发布，半年为期，榜单前十名就是剩下的十套。相对应本公司会给予设计本人相应的报酬。”苏满山扫过屏幕上的网址，大屏幕切到上面。
“本公司会把2+10的百分之八十收益，创建公益基金会，全部资助儿童福利院使用。并且以后2+10的所有收益一直如此。”苏满山划过，上面是一部分儿童福利院的名字。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吗？实话实说，这种方式头一次听说。｝
｛所以这也是给了有梦想的人一个阶梯，挺好的啊！｝
｛现在一看，这个主题一点都不平凡了，反而很有创意。｝
｛认真的？我分分钟给他设计一百套。｝
“这小丫头片子的想法，我是属实没想到。”谢理杰哼哼两声。
“百分之八十也不怕把谢家给败光了。”
“这点钱就能把谢家败光？用不着我们操心的事情，安心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养老就好了。”谢少博驳回刚刚谢理杰的抱怨，又转而沉默。
装腔作势，不就是斗不过二哥吗。
谢理杰在心里咒骂谢少博一万遍，每次背地里吐槽都被他抓包。
｛现在还是真看不出来什么，总之后面的运动装出来我可以耗费一点资金，资助福利院的儿童们。｝
｛格拉普是我非常喜欢的设计师，请他设计衣服千金难求，基本上他的衣服都卖的非常火爆。｝
“贵公司如果真想要成立基金会的话，干嘛还要借助商品来实现，归根到底是不是利益为大，图个安心而已呢？”一名记者在下方质疑的说到，“我想请谢姣朓女士说一下。”
周熙云沉思片刻，音色肯定的朝着记者说道：“没错，在你们的眼里商人永远利益至上，但是今天的主题主要针对的是本公司新推出的一系列服装品牌而做出的一些活动，所有的都基于此，如果我说基金会只是作为一个我个人对儿童福利院的私心决定，那这个决定是否会让到场的诸位觉得我公私不分？”
“没有没有，如果是谢姣朓女士一人的话，就做的很好了！我没有其他的问题了。”收到周熙云的眼神杀后，记者颤颤的坐下，还能不能愉快的工作了。
“难道不应该给苦苦打工人一点报酬吗？要是我一丝不拔的话那还有谁愿意来给我工作，是现场的诸位吗？”周熙云停顿后笑着说出。
“之后的报道也希望各位多费心了！”
这不是摆明了的威胁吗？那这件事是摆明了绝不让再提了。
可惜记者提问前，直播就已经关闭了，真可惜没有观众看到谢姣朓的威胁。
记者们心里想着。
离场前，谢理杰笑意难掩的说着：“没想到这小丫头和我一样，有我当年的风范！”
“对于这种问题就应该这样。”
“你这年纪是扒手指都数不过来了，你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谢少博本来听到谢姣朓的话就生气极了，现在更是气怒到。
“那也没有办法，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是整理整理自己的心情，别在董事会之前就不行了。”谢寇眼神轻蔑，看待谢少博的眼神更加不善。
此时，在周熙云的办公室内，“小姐这种程度的行事，应该已经气到老董事们了。”苏满山不怕没柴烧的说着，手从旁边地面搁置的一个大麻袋中拿出一小块布料。
“或许？我可以再添一些更大的柴火。”周熙云的手轻轻抚摸着面前的布料，随即拿水便泼了上去。
被水泼湿的布料，慢慢变软，最后扎染的图案也模糊不清。
“把这些放到会议室里去。”周熙云看着眼前的布料，心绪不由得飘远。
意有所指的大麻袋被拿走，桌面上依旧保留掉了色的布料，下面的水渍是浑浊带着刺鼻气味。
从前很久，有许多的孩子因为有了新衣服穿而欢欣雀跃，泛而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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