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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的游客』


  “一年一度的六一又到啦!时间过得好快,”叶烟和叶影,叶糜在楼下准备出门,“小叶子呢?不是说今年也要去桥那边逛夜市吗。”

  叶烟的六一限定兔耳朵又开始晃晃,似乎是因为小叶子的迟到略感到愤怒,她噘着嘴嘟囔着“怎么还不来”。

  “要不我上去叫她吧,可能她......”叶糜提议,话还没说完就被二楼那扇大窗户打开的声音打断。

  “伞兵一号小叶子准备就绪!”只见小叶子发了癫似的爬上窗台,张开双臂往下倒。

  “你干嘛!你不要命了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叶烟惊慌失措想要冲上去接住小叶子,却被叶影一把揪住兔耳朵,她懒懒的摇了摇猫尾巴,说道:“才二楼摔不死,而且今天是六一,你怕什么。”

  果然小叶子这只六一的鸽子在往下跳的时候及时张开翅膀,还顺带关上了窗:“愣着干嘛?走了逛夜市去。”

  完美着陆后的小叶子赤脚点地,又使自己与地面拉开几分米的距离,既然这对翅膀只是今天限定,那就借此机会还好利用一下,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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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张灯结彩的桥和大河左岸与右岸的人来人往,每一个经行过的面孔都不知是真是假,为何种种族。小叶子一行人左顾右盼,顺利得混过了那道阻挡桥这边的人的警戒线后开始沾沾自喜。能到这里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别说是声势浩大的夜市了。

  “这位狐狸小哥,你和你身边的女孩子们这种穿着在这里可是会被认成那边的人噢。”街道旁一家服装店的年轻老板一边嚼着披萨一边打量他们,“哎我这儿有很多适合你们的衣服哦,真的不来看看吗,趁今天的大夜市还能给你们打个折。”

  老板和店里都飘着柠檬味儿的香水,可能是因为入夜之前她偷偷戴上了一片柠檬的单边耳坠吧。天蓝的双马尾和眼睛更多的是六月与夏天的气息。小叶子往里探了探,琳琅满目吸引了她的目光。

  “也是哦,要不然我们进去看看呗,万一被认出来就麻烦了。还有我刚看见确实是有些很心动的欸!”小叶子扑扑翅膀,率先飞进了店铺,其实她早在外头就已经看中了一条古希腊风的白底金边长裙,至于伙伴们的嘛,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得不佩服漂亮衣服对女孩子的魔力,叶烟和叶影的眼神都加倍的光泽,就连叶糜似乎也很满意店长为他挑选的红白和风浴衣。

  正当此次购物将要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小叶子无意间发现,这位看似二十出头的店主,没有耳朵,取而代之的是两对颤抖的半透明菱形。

  应该是精灵吧。小叶子想。

  在拜托店主暂时存放他们来时换下的衣服并道过谢后,一伙人出了门,像样的猫妖,兔子精,狐仙,和女神似的和平鸽就这么继续走上街继续游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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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兔——!陈淞,快看!是和我一样的兔兔欸!”糖葫芦摊子上一只货真价实的兔子拽着身边一位红发白瞳狼人蹦蹦跳跳地指向叶烟,被穿着睡衣和拖鞋的兔子叫做「陈淞」的狼人目光也转移到他们那边去。

  不一会儿,那只兔兔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大喊大叫:“兔姐姐!前面白色头发的兔姐姐!等一下等一下!”

  那只兔兔跌跌撞撞蹦到叶烟面前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兔子形状的棒棒糖往她手里塞,嘴里还笑嘻嘻:“我也是兔兔哦!兔兔就要送兔兔兔兔糖!啊,陈淞在那边,要来我家买糖葫芦吗!”

  棒棒糖和劈头盖脸的热情问候把叶烟吓了一大跳,不过出于礼貌和“同族”,她还是收下了。糖葫芦倒是看起来诱人得很,于是叶烟就在兔兔的带领下拉着大家到糖葫芦摊前。

  小叶子和叶烟在与陈淞交谈,这个买糖葫芦的狼人对在场的两只兔子意外地温和,只是时不时瞥过来与叶影叶糜三人六目相对的视线有一些让人不舒服。

  “叶影,你不觉得这个叫陈淞的有点......”叶糜小声对叶影说。

  “有点怪怪的。你也这么认为吗?”叶影回答。

  “噢对,反正我对他没什么好感。”

  “我也是......搞不懂为什么......”

  “叶影!糜!你们在干什么啦!快过来挑糖葫芦!”手里拿着两根糖葫芦的叶烟冲他们大声嚷嚷。

  “啊?我不用......”“我不吃。”两位同时回绝。

  正当叶烟还没来得及疑惑,陈淞就开了口:“兔兔,回家了,过来帮忙收摊。”

  “啊?可是这才九点欸,你不是说十点半再回去吗?”兔兔往嘴里塞糖,含糊不清道。

  “我想几点收就几点收,等会儿你又睡着了。去菜场?胡萝卜不要了?”

  居然当场就收摊,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在兔兔闲出一只手的空当,她又塞了根兔兔棒棒糖给叶烟,对他们挥挥手:“各位来逛这次夜市一定不能错过街道尽头鹿小姐开的咖啡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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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大家就真的从街头逛到了街尾。街尾的拐角处远离了夜市的喧闹,整条街各种各样风格的建筑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转弯处坐落着铜制的招牌,印上艺术体的英文字母:

  「LAGERFELD」

  “欢迎光临!”长着鹿角的女孩托着空盘回到工作区域,“各位想要喝点儿什么?二楼还有图书馆雅座哦。”

  柜台前的长卷轴菜单一时间让人眼花缭乱,大家都一列列选择起来。这家咖啡厅的装修近似澜记的港风,又带有西方宫廷的韵味,角落里的黑胶唱片机播放着不重复的爵士和交响乐。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鹿角女孩托腮看着叶影,伸出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猫耳朵,“看你这双眼睛,很熟悉。”

  突然被人摸了耳朵本能向后一跳,叶影抬头,对上鹿角女孩琥珀色的视线,摇摇头否定道:“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你叫什么名字?”

  “墨荻。墨荻·拉格尔菲特,你是叫「叶影」?我听你的同伴们是这么叫你的。就当认识了,怎么样,决定好喝什么了吗?强烈推荐本店招牌「绿水晶」哦?”

  “那就这个吧。”叶影点点头,心里默念了一遍墨荻的名字,原来店面「LAGERFELD」是这么来的,“等会儿我们去楼上图书馆吧,这里的环境真不错。你们喝什么?”

  “一杯抹茶奶绿!”

  “我抹茶奶......怎么搞的,你怎么和我一样。那我杨枝甘露。”

  “我四季冰吧。”

  待到空托盘又被装满,大家在墨荻的带领下纷纷踏上楼梯。这时小叶子注意到一楼包间旁的普通座那边坐了四位表情困惑且奇异打扮的人,于是她好奇心油然而生,丢下一句“你们先上去”便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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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那个,小妹妹你这个是这样弄得......”小叶子伸手拉动背着红伞和大扇子的女孩面前的咖啡勺,杯子表面的扇子图案若隐若现,“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在座的四位似乎都为这小小的拉花惊叹,其中一位较为成熟的男性站起来对小叶子作了个揖说道:“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包涵。我们是从这条河上游很远的地方来的,正好遇上这场夜市就在此地歇脚,明天就打算继续出发前往别处去。姑娘如何称呼?”

  “我?小叶子就可以了......你们呢?我可以坐这里吗?”小叶子指了指空座位,他们同意后便坐了下来,“你们是从小镇之外的地方来的啊。那你们是......什么种族?看起来像是人类。”

  背古琴的青衫少女“噗嗤”笑出了声:“种族?我们当然是人了,你是想问我们为什么能通过那道关卡吗,可能是因为我们和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都来自不同的时空。对了,你可以叫我璃冉。”

  “罂漓。”

  “洛千霖。”

  “洛千霁。”

  四人陆续报上姓名,时空的跨度在他们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你们的终点是哪里还是说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荡?”

  “游侠。大概是这样的称呼,我们已经脱节了,从那时起与任何人都只是萍水相逢,当然也包括你。”罂漓轻抚她用麻布包裹的两柄剑,“我们也不知道会带哪里去,或许什么时候又会回到这里呢。”

  “小叶子————!你在下面干嘛!快上来了在不上来喝掉你的杨枝甘露!”楼上传来叶烟的咆哮。小叶子忙站起来准备离开,她感到自己似乎和这几个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那么我先上去了,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们。”小叶子把木头楼梯踩得咯吱响,她回过头来望着那几位游侠笑笑,“明年的今天,说不定我还能在这里遇到你们。”

  -

  六一的夜市氛围被推到了顶点,一颗飞行棋子冲上了夜空中灯火找不到的地方。它会载着所有人的童真和怪诞超过光,溯回到某个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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