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4
第四章
聚会之后的事情，安语秦一概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好像喝多了，然后陆星河送他回家。
以至于在她接到陆星河电话的时候，还坦然的说了出来。
陆星河一口水呛到嗓子眼，说道：“姐姐，人家都掐头去尾，你怎么还去中间的过程呢？”
陆星河说着，特意把”过程”二字加重了语调，说的清清楚楚。
安语秦开始紧张，她确实不记得了。
陆星河接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姐姐昨天喝多了，抱了我一会……”
安语秦舒气，好在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接着，陆星河说：“然后还意味深长的叫我一声男朋友。”
安语秦卡住了。
她确实不太记着了，也不知道陆星河说的是真是假。
随着意识越来越清醒，安语秦也渐渐回忆起了一些片段。
-
安语秦从酒店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她喝了酒，走路跌跌撞撞的，陆星河在一旁跟着，目光时刻不离安语秦。
安语秦穿着高跟鞋，脚踝有些泛红。她倒也不怎么在意，直接脱下鞋子光脚踩在街道上。
可能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她没感受到从地下传来的凉意。
可她好像没喝多少……
安语秦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上回好像还是十年前了，那天她过生日，同学们带她去了次大游乐场。
别人家孩子都像家常便饭似的事情，她却无比珍惜那段时光。
她好像很容易满足。
夏天的微风在安语秦耳边刮过，带着温热的气息掠过她的脸颊。
对着街边亮起的路灯，安语秦目光下移，落在陆星河身上。
角度有些背光，安语秦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她只看见了逆光中的少年正面向她站着，朝她这边看着。像是开了天然的闪光灯，安语秦心里突然有点紧张。
那种感觉，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姐姐看什么呢？”
安语秦从他这句话中渐渐回过神来。看着一点点向自己靠近的少年，安语秦决定再醉一会。
安语秦的高跟鞋踢在一边，径直陆星河走过去。
然后，伸手抱住了他。
紧紧的圈了圈双臂。
安语秦的紧张心情一扫而空，让她感受到的，只是她久违的安全感。
她没忘，自己这些年来只是个假坚强，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了。
陆星河被安语秦这一抱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他的唇瓣张合了几次，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他感受到了安语秦身上的那份沉重，以及卸下伪装之后的疲惫。
他抬起胳膊，回抱了安语秦，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的情绪。
“姐姐。”
“嗯。”
安语秦说着松开了陆星河，说道：“谢谢你。”
陆星河睫毛扇动，那双盛满星辰的眼睛忽闪，总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觉。
“姐姐，跟我说什么谢谢啊。我就打你电话打不通，然后问了陆思语，她说的你在这。”
安语秦低眉笑了笑，说道：“来都来了，找什么理由？”
陆星河像是谎言被拆穿了一样，干脆破罐子破摔，双手插兜道：“我那不是怕姐姐不好意思嘛！万一要是有人欺负姐姐，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安语秦点点头，“好，你保护姐姐。”
再然后，安语秦的记忆就不是很清晰了，能记住的就这些了。
然后她上了出租车，在车上就昏昏的睡过去了，一觉睡到今天早上陆星河给她打电话。
片刻，陆星河低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安语秦听见他道：“姐姐，抱都抱了，男朋友也叫了，我可是牺牲了我自己才去给姐姐撑腰的……”
安语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整件事她都处在一个被动的地位。
好像也确实是她喝多了酒“侵犯”了人家未成年。
只听陆星河委屈巴巴的声音接着传进安语秦的耳朵。
“姐姐，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安语秦心里一震，难道她昨天还干别的了？
“我哪样了？”
安语秦屏着呼吸，听见陆星河一字一顿的说道：“始、乱、终、弃。”
然后就挂了电话。
安语秦：“……”
-
安语秦扶额，她还得纠正一下她在陆弟弟心中的形象。
她一向不太会哄人，以前有什么事情她都会去找陆思语，让她想办法，出主意。
可这回，她总不能一个电话打给正在度蜜月的陆思语那去，告诉她，她安语秦喝多了，非礼她弟弟……
想想都头疼。
半晌，她得出了个结论。
“红酒不纯。”
“对，一定是红酒不纯。不然怎么可能醉到连个小孩都不放过。”
鬼才信！
可就偏偏有人愿意当那个鬼！
等两个人再通电话，已经是晚上了。
听到安语秦“红酒不纯”这个解释，陆星河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陆星河收了笑意，说道：“姐姐，始乱终弃就始乱终弃了，干嘛还找个这么不像理由的理由呢？
“而且，我理解姐姐，年纪大了，做事情总会冲动。
“没事，我就当姐姐喝多了吧。”
“……”
陆星河越说越委屈，安语秦听着他慢条斯理的分析，觉得更对不起这个孩子了。
她真是欲哭无泪。
“要不在你开学之前，我带你出去玩？”
陆星河：“姐姐你这算是……封口费？”
安语秦没反驳，是就是吧。
“那是不是有点少？”
安语秦：“？”
陆星河坏笑道：“姐姐，开学之后我送给你个小惊喜。”
安语秦笑道：“不是你嫌少了？怎么还给我惊喜呢？”
陆星河也笑了，他手指摩挲着身前的书桌面，说道：“这个惊喜，可能有点吓人。”
行吧，惊喜也好，吓人也好，这事总算是过去了。
安语秦挂了电话，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脑袋里一直想着的却都是“始乱终弃”这个词。
……
-
开学的日期临近，安语秦欠陆星河这顿饭一直都没有还上。
不是有事，就是忙开学。
安语秦倒也没在意，以为只是小孩子闹了脾气，过几天就好了。
可是当她早读时跨进陆思语的班级的时候，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惊喜，会有点吓人。
安语秦站在讲台上，环视着班级内。在教室最后一排，坐着一个少年，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她笑，隔着教室一前一后的距离，安语秦看见陆星河跟她做了个口型：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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