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朝阳升起，把屋顶都镀上了金边，一只中等体型的白狗站在最高点，望眼欲穿。
“塔塔——！”一个穿着整洁的妇人从楼下走了出来，她大声呼喊着。
塔妮丝抖了抖身子，柔顺的毛发像堪萨斯天空飘散的云，不得不说，即使做狗，她的美貌也是公主水平的。
她从屋顶一跃而下，把站在门口的玛莎吓了一跳，来到肯特家两年后，她的生长还在继续，这已经塔妮丝有意压制的结果。现在的她体型只比成年边牧小一点，身形矫健，手脚灵活，再也不是那个精致的走不动路的小棉花团子。
“好孩子，不要再跳上去了。”玛莎摸了摸塔妮丝的头，她十分担忧塔妮丝会因为瞎折腾摔断腿，“你能保证吗？”
塔妮丝睁着水润的眼睛，她闻到厨房里飘出的香味了，早餐时间！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真乖，塔塔。”玛莎对自家养的狗每隔几天就往房顶上蹿的行为一再原谅，人类对自己喜爱的东西总是能帮它们找出一万条理由。
餐桌上乔纳森看着早报，他对塔妮丝的行为选择无视，实际上这两年诡异的地方确实有点多，一个个追究实在不利于家庭和睦，这就是农场主的智慧。
一个一米八的肩宽腰窄男孩子从厨房端着盘子走了出来，他黑色卷毛打理的井井有条，鸦黑的眉毛下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像是装进了堪萨斯的天空，高挺的鼻子下嘴巴轻轻抿着，不笑就看起来有些严肃。
塔妮丝慢悠悠地走到自己座位上，等着开饭，克拉克把盘子放下，他悄悄地开口小声问道。
“今天也还是一样吗？”
塔妮丝狗脸上带着可有可无的沮丧，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谈论的是塔妮丝的飞船，她把它藏在远处森林深处，一旦有人接近，她就会感觉到。
克拉克安抚地摸了摸塔妮丝的头，她已经对地球人的友好接触适应良好了。
吃完饭，他们照例出门散步，现在刚好又到暑假，这个散步是指以一条无人的路线绕整个斯莫维尔小镇转圈，这个训练量对塔妮丝来说就是散步。
他们最后跑到飞船处，塔妮丝又被克拉克抱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卡维尔裙装面容白皙的女孩子渐渐从空中浮现出来。
她的长相像一块洛可可风格式的小蛋糕，华丽纤巧，披在身后的头发是浅象牙白色，黄色的眼睛如同流动的蜂蜜，而嘴唇是柔软的粉色，这些淡色组合成一副油画似的少女，气质迷离。
“我要怀疑我发出的是个假信号了。”
她一开口就打破了不似真人的高贵，这个形象是她根据妈妈长相创造出的十五岁的她，只有克拉克一个人能看到，她的声音也是直接响在他的脑海里，甚至还带着本地口音。
“我知道，你平均每三天怀疑一次。”克拉克习惯性说出声，这场景换外人看就像他在和狗聊天。
“这不好笑，克拉克。”克拉克：我根本没笑，塔妮丝的人形走到飞船旁边狠狠蹿了一脚，此举不会造成任何伤害，顶多为了泄愤。
妈妈没跟她谈论过爸爸的家人，只说她们收到塔妮丝的定位就会来找到，现在想想这个方式真的太被动了，妈妈真的就没想过那些人不来找自己会怎么办吗？
也许是能变成人的狗之类的？地球上确实有狼人的故事，难道要她去世界各地寻访黑暗生物，问他们你看我像你们家亲戚吗？
在六个月前她终于发射了信号，不得不说这其中实在经历了一些波折。一开始，她以为修好的第二天就能发射信号，没想到飞船提示精神力不足，塔妮丝有些失望，但还没有放弃，她等了一段时间，却依旧是不足。
最后，还是克拉克提出，能不能把他的精神力借用出来，于是他们升级成了家人程度的标记，这让塔妮丝能通过克拉克的大脑投影出自己的人形。
塔妮丝的定位标记信号成功发出了，这是一种单向的只能被特定机器接收的信号，也就是说塔妮丝只能等待有人收到信号来，她把飞船设定成了自己的定位，如果有人找她，就会先找到飞船，遗憾的是，六个月来连只鸟都没有。
她都快没有等下去的耐心了。
克拉克试探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狗狗忍不住吐槽。
“你为什么要拍一堆空气？”
“为了让你感觉好受点？”克拉克耸了耸肩，他抽条的很快，在高中也算是鹤立鸡群了，一开始，他还是个羞涩的不知道怎么跟女孩搭话的农场男孩，但是自从他的好朋友外星人狗狗多出一份能用美貌无所不利的人类形象后，他已经锻炼出来了。
塔妮丝人形忍不住抱起手，狗狗开始跺脚。
“我感觉很不好受。”她咬牙切齿地说。
“半年了，克拉克，你知道快到我定下的期限了。”半年前那次发出信号后，塔妮丝和克拉克的精神力居然只支撑一会了，主程序就再次关闭了，之后他们进行过几次尝试，只修好了手环上的阿玛亚，在身体扫描过后，阿玛亚提供了手环里隐藏的一把钥匙，毫无疑问这是妈妈藏下的，她一定知道塔妮丝身体的变化，但却给她留下一个谜语。
钥匙是用来开锁的，什么锁？飞船上没有带锁的东西，塔妮丝试图用精神力查探过钥匙，里面没有任何精神力定位，似乎就一把普通的钥匙。
她真的不擅长需要很复杂的思路思考的事情，勾心斗角确实是皇族必修课，但妈妈为了照顾更喜欢直来直去的她一般都不玩捉迷藏的小游戏，她想不通。
“我知道的，你不能一直原地等着。”塔妮丝和克拉克商量过，如果半年过去还没有动静，她就离开去寻找和卡维尔星人有关的线索，妈妈既然来过地球，一定留下过什么。克拉克在第一次她发射信号失败后就很快意识到，如果你对一个人是真心的，你就不会想看她一次次失望，他选择百分百支持她的决定，尽管任有不舍。
“我会等你开学了再走的。”塔妮丝还是很舍不得玛莎的美味食物，乔纳森的人生哲理，可能还有克拉克的无微不至？
“那可真贴心。”克拉克现在不再讨厌上学，在他学会了更好的隐藏自己后，在一年左右甚至收到了不少女孩的搭讪，可能还有男孩？这些倒无关紧要，克拉克在学习方面说不上热爱，但是他很擅长，在完成高中学业后他考虑去读大学，像乔纳森教导的那样融入正常人，此时的他想法十分单纯。
“我们先下去吧，这儿真的太高了。”塔妮丝嘟囔着，她也就是习惯每天过来看一下情况。飞船藏在一颗高耸的大树茂盛的冠木里，每次都是克拉克带她飞上去的，哪怕塔妮丝有点恐高，她也坚信这是最好的藏东西的方式。
人形消散了，克拉克抱着狗狗飞了下去，然后直接从二楼窗口飞回了家。
她其实也没什么头绪，关于外星人的信息地球人藏的比她的飞船要严实多了，不过她在网上对比过钥匙的外表，通过阿玛亚的检索分析，这个钥匙至少是十几年前就被造了出来，她没找到相似的，于是干脆发布了帖子求助，前几天终于有一条有用的回复，一个网友说自己在哥谭看到过类似的花纹。
克拉克唯一担心的就是哥谭实在不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地方，他十分担心她会进去一天内就被骗的一干二净。
“要不我还是陪你一起去看一看吧？”克拉克再次提出帮助。
“不，不要。”塔妮丝不认为哥谭那些街头罪犯能拿她怎样，而且估计连回帖的那个哥谭网友都猜不到发帖的是只外星狗狗吧。
这是关于她家人的线索，如果把克拉克牵扯进来，她不想有任何让肯特家流泪的可能。就像妈妈教导过她的，你可以依靠家人和朋友，但有些事永远只能自己去做，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再说，她现在精神力已经是控制一个地球人的大脑轻轻松松的水平了，除非是有一个专门针对卡维尔星人精神力的魔法阵等着她，她什么都不怕。
克拉克能感觉到塔妮丝对自己的事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这种乐观在调节心态方面说得上好事，但在身边人的感受来看又有点难受。
他只是想要帮忙，但意识到再提出就要伤害塔妮丝的自尊心了。
一个星期后，克拉克今天开学了，十五岁的他背着书包，还戴上了一副有点呆的黑框眼镜，他的长相让他在学校频受打扰，塔妮丝热心制作了能微弱干扰他人注意力的卡维尔科技眼镜，不得不说有用极了。
塔妮丝除了手环什么都没带，里面装满了她偷偷藏下来玛莎做的食物，和克拉克做的很多双鞋子。飞船她还是留在了那，依旧确保了自己能感应，并且委托克拉克隔天查看。
“注意安全，好吗？”今天出门塔妮丝拥抱了每一个肯特，克拉克忍不住跟着塔妮丝一送再送，他们现在还没想出一个好理由解释她的离开，玛莎真的有可能会把寻狗启示贴满整个小镇的。
“有困难我会联系你的，肯特妈妈。”塔妮丝狗脸嘲讽，她的声音在克拉克脑海响起，这几天克拉克简直要把如何防范坏人的一百条注意事项倒背如流了。
远距离的精神力交流很难，但是呼救和发送定位很容易，她如果真的需要克拉克的帮助，她会找他的，如果克拉克来了也没用，那就另说了。
他们已经走到小镇外了，这时候天刚亮，温和的太阳旁还挂着晨星。
塔妮丝深呼吸，刨了刨地，就像和克拉克玩过的游戏一样，她要出自己的新手村，进入正线了。肯特家的单纯让她有另一种和妈妈在一起不一样的家的感觉，现在要暂时说再见了。
“就到这里吧。”她扭头跟克拉克说，别离是一种仪式感，矫情文学不是塔妮丝的菜。
“再见。”她模仿电影里潇洒的牛仔，不回头地跑了出去。
一眨眼她就跑出了很远，风把克拉克的再见声带入她的耳朵，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克拉克还在原地朝她招手。
……
哥谭，一个哥特式建筑密布，天空总是阴沉沉的城市。
风尘仆仆的塔妮丝第一天就心态崩了，她没想到，这儿还真他/妈有个专门针对卡维尔星人的魔法阵正等着她大驾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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