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帮了我
柳芳沅一时间有点搞不明白。
他让谁道歉
要是让自己道歉，可是她什么也没做错凭什么要道歉。
让二小姐道歉，那他盯着自己干嘛。
少女忍不住歪了歪头，水润的圆眼睛静静地看向他。
成霁年别过头，眼睛紧紧盯着成雪初:“我让你道歉，听到了么？”
成雪初带着这么多人也不敢跟成霁年说道。胸口剧烈的起伏几下，咬着牙扔下一句模糊不清的对不起。
然后她一把推开成霁年的手。
不过没推动。
气得她一跺脚，直接绕开成霁年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她这带人一走，克己阁门前就剩下了成霁年、柳芳沅，铃铛绯红还有那俩小厮。
小厮见少爷回来了，忙上前赔着笑脸。
“少爷您回来了。”这两个人如同两只摇尾乞怜的狗，比起对二小姐的谄媚多了几分畏惧。
“嗯。”
成霁年没动地方，桃花眼在两个小厮的脸色巡睃了一圈。
然后轻启薄唇淡淡道:“你们两个去找蔡管家换个差事吧，我这里可不想留见风使舵的人。”
两个小厮听了此话，犹豫晴天霹雳一般，僵直在原地。
虽然大少爷平日里待旁人并不和善，对下人也时常没个好声好气。但是至少对他俩还是不错的。明知道他们俩爱偷懒不干活，也知道他们俩心思不安分，还一直留到现在。
他们也明白，这也是因着他们是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所以成大少爷才会手下留情。
可是怎么，今天却翻脸了
也不等细想，两个人直接坐在原地哭天抹泪。
一个人哭着说他不想走，还想留下给大少爷看门。一个哭着念叨自己是大夫人生前派给少爷的，怎么能说走就走。
这苦恼声，让本就心情不好的成霁年更是雪上加霜。
柳芳沅看着肉眼可见越来越阴沉的成霁年好像散发着黑气一般，忍不住有些害怕。
这时铃铛小声道:“柳小姐，咱们可别看了，快走吧。”
她家这个少爷，阴晴不定，易怒暴躁。要是怒气波及到柳小姐身上可就不好了。
柳芳沅点点头。
但是，她还想着，刚刚成家大少爷让为难她的二小姐道歉了。她应该说句谢谢的。
没等她说话，成霁年忽然给了地上哭嚎的两个人一人一脚。
一个踹的脸，鼻血当即就流了下来。一个踹的肚子，在那脸色苍白的呻吟。
然后，成霁年就转向了柳芳沅。
柳芳沅心里咯噔一声。
少年脸色不善，蹙起形状好看的眉，眉目间戾气比初见的时候多了不少，那张俊脸好似张冰块。
少爷留意到她们了，铃铛不得不开口说话:“少爷……”
“怂猫一个。”
他突然说了句。
柳芳沅:“啊？”
怎么好端端的，这么说她。
这时，系统突然出声了。
“检测到任务目标状态不佳，急需调养。
目标姓名:成霁年
年龄:16岁
病灶:内心郁结，肝火旺盛。
病因:不明
第一阶段调养任务:使任务目标得到休息。
完成时限:三天
任务奖励:500积分”
一串电子音说完，系统自己才开了口:“说白了，你最近三天只要让这个成家少爷三天里好好的睡上一觉，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乍一听，这任务感觉不算很难。
但是让她跟面前的人说，柳芳沅还是有点打怵。
还有，成少爷为什么说她是怂猫啊，因为她看起来太胆小了吗。
柳芳沅正思索，成霁年看她垂着眼睛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把话说重了。
可是，他自认为这个语气跟对别人比已经轻了好多好吧。
她就这么脆弱，听不得一点重话吗？
想到这，成霁年的脸色更差了。
刚刚成雪初为难她，他看到了全程。
这个被他从和白若瑾从码头救回来的小丫头，被成雪初为难，站在那里小脸气得红扑扑的，嘴唇被咬得毫无血色，手指绞着手里的帕子，都皱成了一团。脸上好像就写着，谁能来救救她。好像上了树不敢爬下来的小怂猫。
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走了出来，还让成雪初道歉。
结果现在，她看成雪初和自己的眼神都是一样的，胆怯和畏惧。
他就那么可怕吗？
“成……成公子。”
少女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听起来好似四月的细雨，清凉又舒缓人心。
听着她叫自己，成霁年突然又觉得心情没有刚才那么糟糕了。
“还没来得及谢你，码头的时候。还有刚刚，也多谢你。”
柳芳沅说完恨不得敲敲自己的头，怎么一句感谢还说得颠三倒四，干巴巴的。
成霁年淡道:“不用。”
心里舒服了很多，成霁年想着还有这两个小厮要处理，很直接地道:“你们快去饭厅吧。”
铃铛问:“少爷，您又不吃饭吗老太太等会儿又要念叨了。”
成霁年冷冷道:“你就跟祖母说我在外面吃过了。”
说完，他一只手拽着地上两个人的衣襟，直接拖进了克己阁的大门。
柳芳沅犹豫了一下，还是朝成霁年轻声喊:“成公子，好好休息。”
成霁年脚步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绯红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道:“成少爷好大的力气。”
铃铛点点头:“而且少爷还习武，打起人来从不手软。我还亲眼见过他十四岁的时候把一个偷东西的随从打了个半死。”那场景，叫铃铛记忆犹新。
“谁让他偷东西呢！要是送到衙门，不但被打板子，还要关好久的大牢。”绯红满不在乎地道。
柳芳沅也点点头，他父亲就是县令，知安县没出过什么穷凶极恶的大罪犯，相比之下，还是会有些小偷小摸的。
“是啊”铃铛接嘴:
“只是少爷当时的表情实在吓人，小姐你见了肯定要害怕的。对了，我听您刚才谢少爷来着，是为了什么事？”
柳芳沅边走边把码头的事情说了，铃铛听了对柳芳沅的同情更甚，这叫什么事啊，刚从失去父母的阴影里走出来换了个地方还差点被拐走。
绯红还补充道:“铃铛姐姐，你别跟别人说，要是让那个二小姐知道了，我怕我们家小姐被笑话。”
铃铛点点头:“我懂的，我是不会说的，相信蔡管家也是。还好你们遇上了白小姐和我们家少爷，不然，哎。”
铃铛忍不住摸了摸柳芳沅的头，这姑娘可怜的让人心疼。
柳芳沅知道她是安慰自己，眼睛亮亮的回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
成霁年回到克己阁的院子里，就将两个人往地上一扔。
两个小厮疼得受不了，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求成霁年别让他们走。
“不让你们俩走留着你们两个卖我的东西”
成霁年要赶他俩，柳芳沅的事情只占了一小部分原因。
实际上是因为，他在当铺门口被成家一个小当铺的老板叫住，说有两个人偷了成家的东西卖。
成霁年让他拿出来看看，才发现自己丢了的瓷瓶、名贵砚台，收藏了很久的字画都被这俩人给当了。
那老板怕不收他俩的货,到时候他们卖给别人，东家想弄回来的时候弄不齐，就压着价都收了。
门口站着的时候看见自家少爷经过，忙喊了过来。
殊不知这就是被偷的冤大头本人。
成霁年当场气得眼前一黑。
本来回来就想狠狠收拾他俩一顿然后让他们滚。
没成想被他遇上了柳芳沅被欺负，帮完人后他只踢了那二人各一脚解解气。
为什么当时没有立刻开打，成霁年思考了一下，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柳芳沅那可怜巴巴、含着眼泪在眼里转圈圈的样子。
还有在码头的时候，她被他虚揽在怀里那种娇弱可人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个过于残暴的样子。
一定是怕吓到了她，还要被父亲和祖母啰嗦，成霁年在心里如此给自己解释。
后来这俩小厮当着柳芳沅绯红和铃铛的面撒泼打滚，成霁年生气之余还有些被人看笑话的感觉。
所以他当时的心情就越来越差,恨不得马上动手给这俩家伙打的满地找牙。
而这下终于关了院门，呵。
这俩人别想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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