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那是简飞白的回信，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另外一对你们？”
“时空错乱这种事情不好说，毕竟谁都没有经历过，但你现在是在系统里，所以也不一定，不排除磁场和系统作用的原因，但还是要当心一点，毕竟非特殊情况，计算机里的时间也不能倒退。”
简飞白重新与陆知言联系上，一连发了很多讯息过来。
“关于联盟的救援系统，我已经去求证过了，这件事确实是真的，但我并不确定lg有没有内部空间，因为你们的身体现在都在医院。”
“我倾向于lg并没有内部空间，也不是联盟派人把它从你的实验室里偷走的，而是有另外一批觊觎它的人，但至于是不是十年前的那一批人，这个还真不好说。”
“还有，”屏幕突然闪了一下，江晚眨了一下眼睛，下一条讯息很快就又来到了。
“你真的不觉得这个系统的作用很鸡肋吗？星际联盟的科技高速发展，需要靠脑意识去玩的全息类生活游戏数不胜数，可以说这些普通的情感分析现实里也能做到，甚至更稳定更全面，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启动一个十年前的系统？”
“我们好像一直搞错重点了。”
江晚看着最后一句话，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忘记系统里发生的事情？陆知言记得前面世界的事情为什么却又忘记了最后一个？
光脑又发出“叮咚”一声，简飞白的下一条讯息又来了，“算了，我看看能不能混进你们现在的世界。”
窗口再次安静了下来，江晚看着上面的文字，开始在大脑内检索进入系统以后得到的全部讯息以及经历过的所有事情，想要找出被自己忽略掉的地方。
还没等自己理出一条线来，不远处的卧室里突然传出一道响声，江晚连忙起身去看。
江昭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在床头旁边的小矮桌上面扫着，刚刚的动静就是上面的玻璃杯掉到地上摔碎发出来的。
透明的玻璃杯碎了一地，隐没在水中，偶尔折射出来一点水光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江晚越过一地狼藉，蹲在了床边，温声道：“怎么了？头痛吗？”
江昭的手稍微从额头上移开了一点，露出红色的瞳孔。
那红色很不正常，并不是熬夜或者不适引起的眼底泛红，也不是生活里随处可见的那种红色，而是只有电子设备里才会出现那种红，有些透明，又带着光亮，看向人时仿佛一个镜头一样。
江晚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被ai留下的阴影让她几乎快生出不好的念头，身体僵在原地，心下猛跳了几拍，却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你？”
江昭飞快的眨了一下眼，瞳色又恢复到正常的颜色，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江晚的错觉，她放下手，似乎很受药剂副作用的影响，神色有些厌倦。
“抱歉，可能要麻烦你把这里收拾一下了。”
这些都是小事情，江晚并没有把那一地狼藉放在心上，只是看着江昭，回答道：“没事，我待会儿收拾一下就行了。”
江昭又伸手按了一下额头，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有水吗？”
“我去给你拿。”
江晚起身，怕她再次不小心打破水杯，便拿了瓶装的常温水，贴心的拧松瓶盖之后放到了桌子上。
江昭已经又躺回了床上，紧闭着眼睛，俨然又睡着了，只有地上的玻璃碴在昭示着刚刚的小风波。
江晚怕吵到她，弯腰把地上比较大的玻璃碎片捡了起来丢进垃圾桶，剩下的准备等她睡醒了再收拾。
这边的房门再次被掩上，同一时刻，第三研究所标着左修研究室的门被打开。
左瑞走进室内，皱着的眉头表示她当下的心情并不好，她穿着第三研究所统一的制服，但细看之下，这套制服和其他人有些区别，但要说哪里不一样，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而与第一个世界左修占据高位不同，这个世界里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是左瑞更占主导权一些，她先是暂停了左修手上的工作，语气里充满质问，“你就这个工作效率？”
左修吃了一记暗火，并不恼怒，只是平淡道：“亲爱的小姐，你应该知道这个系统的内部框架有多大，数据资料数不胜数，想要从其中搜索出来一份研究资料，真的是难上加难。”
左瑞当然知道这个，只是被逼的有些急，现实里的那些人已经发现了系统的异样，再不及时处理，他们就要全部被弹出去，到那个时候，再想找到藏在系统里的东西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左瑞心烦意乱，低声骂了一句：“没用。”
“没用？”左修低声重复了一遍，说不上来是在自嘲还是在嘲讽别人，“即使再没用，你们人类还不是依靠着我才创造出来了这个系统？”
左瑞反击，道：“既然是你参与创造出来的，那为什么多了东西你没有发现？”
左修摆弄着手中的怀表，“你会在意你种的树，今天长了几枝枝丫、发了几片绿叶、又开了几朵花吗？那么大一棵树，如果根基是好的，枝叶相互交错，就会越来越茂盛。”
左瑞打量着他，语气已然带了一些不耐烦，“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空气里的火药味十足，几乎一点就燃，左修平直的嘴唇被抿成一条直线，良久后才又展开，“是没用。”
“但现在我劝你最好是对我客气一点，毕竟只有我知道那份研究资料包长什么样子，也只有找到那份资料包才能让你的母亲重新活过来。”
屏幕里的搜索进度条已经跳到了70，这个时候再看，正在搜索什么已经不言而喻，左瑞随着他的话往屏幕那边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来，眉间的焦躁也随着减轻了许多。
半晌后，她问道：“还需要多久才能找到？”
“不要太乐观。”左修给她破了一盆冷水，“当初你母亲把它藏进这个系统的时候我已经进入休眠状态了，所以并不知道她把它伪装成了什么样子，现在要做的也只能是按照之前的印象，把这棵树的每一片叶子都搜一遍，看能不能找到疑似那份研究资料的东西。”
左瑞看着屏幕里仿佛又再次陷入暂停了的进度条，道：“如果找不到呢？”
左修耸了下肩：“要么认栽，由联盟销毁这个系统，连同那份藏有你母亲意识的研究资料，要么重新搜索。”
左瑞胸前的徽章折射出一点冷光，和她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像：“我想再见她一面。”
左修眉目微动，“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她吗？”
“在得知你的存在之前，确实很讨厌她，讨厌她总是工作不陪我，让我一个人孤单的待在房间里，让我有父母却像没有父母一样。”
左瑞说到这里，本该愤恨，脸上却突然带了一点难以言说的难过，那难过很浅，眨眼之间便会不再存在，她继续道：“但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就很想再见她一面。”
左修半垂着眼，看着灰色的地面，“你应该知道，我的实验失败了。”
左瑞：“嗯，我知道。”
左修：“所以即便找到那份研究资料，你见到的也并不是真的她。”
左瑞：“我也知道。”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再见一面，听一听那道声线也好，见一见那张一样的脸上生动的表情也好，总之想见一面。
左修看着她，似乎能够明白她此时的心情，“抱歉，虽然我被创造出来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但是我无法安慰你。”
左瑞长吸了一口气，心情平复了许多，“我也很抱歉，刚刚对你态度很差。”
左修表示理解：“没有关系，我亲爱的小姐，你只是思母心切而已。”
左瑞：“那我晚上再来。”
极致高清的屏幕里，左瑞离开了研究室，在踏出去的那一瞬间，她胸前的徽章折射出一道凌厉又细长的光线。
陆知言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看着那道光线，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
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左瑞身上这套制服是几年前新推出来的。
当时研究所在过某个大周年，为了表示“新的起点”这一理念，特地把制服全面改革了一下，甚至包括胸前的徽章，原本灰色的金属部分，被全面替换成银色。
当时他和简飞白初入第三研究所，这家伙抱着新领的制服和他吐槽，“这一个研究所的徽章怎么就这么闪，是怕大家平时屏幕看到了看不到人吗？来，你试试，大老远的还没看清人呢，就看见一个亮闪闪的东西走过来了。”
陆知言的表情突然变得意味深长，长久以来的事情零零碎碎，现在好像是时候找根线把他们串联起来了。
他拍了拍陆知语的后背，“走了，先回家，然后跟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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