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这边的十四阿哥因为十三阿哥的一句话, 四贝勒的一个反应，开始怀疑起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还有兄弟情？
哪怕为数不多。
而另一边的明珠知道直郡王干了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之后，也开始怀疑起自己这波下注到底还有没有赢面？
同样哪怕为数不多。
明珠在直郡王的身边给他出谋划策，当然是希望未来有一天他能够把太子拉下马, 成为大清下一任的主子。
原本明珠觉得即便道路是曲折的, 但是未来一定是光明的，可是现在明珠有点不确定了。
和明珠相比, 大福晋知道了直郡王在宴会上当众醉酒一事之后, 反应就要平淡许多, 得知康熙已经派人扶他下去醒酒了, 大福晋干脆撩开手不管。
她觉得与其去照顾一个醉醺醺的丈夫，倒不如好好地感谢小七这位救女恩人。
因为怕直郡王和大福晋他们担心的缘故, 所以玉录玳去蒙古这段时间虽然有写信回来, 却没有把自己险些命丧黄泉一事告知大福晋他们。
但是在信上没有说，回来之后玉录玳就不可能不说的, 因为她得跟他们说龙鳞的事情。
再说了，就算玉录玳不说，她想她阿玛和额娘他们肯定也会从别的渠道知道这件事的, 毕竟知道真相的人不多, 但是知道她“猎”虎的威水史的人可不少。
既然如此，那么还不如她亲自跟他们说呢。
于是小七被四贝勒他们一家三口感谢完了之后，这会儿又被惠妃和大福晋拉着感谢了。
在出发去蒙古之前, 大福晋把玉录玳托付给小七照顾, 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让小姑娘帮她照顾女儿, 只是想让她们有个伴儿而已。
真要照顾的话，得反过来让玉录玳照顾小七还差不多。
但是大福晋怎么也没想到，小七送的见面礼真的救了玉录玳一命, 虽然听起来很玄乎，但是大福晋他们觉得玉录玳总不可能是哄骗他们的。
所以这会儿大福晋拉着小七的手对她道：“要不是玉录玳今儿回来跟我们说起在蒙古发生的事情，我们还不知道小姑爸爸你送的龙鳞救了她一命呢。”
“说来真的是多亏了小姑爸爸你了，要是没有你送的龙鳞给玉录玳护身的话，我都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样的。”
大福晋说到这里，仍然有些心有余悸，她送玉录玳去蒙古之前，有想过她会遇到危险，但是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会没了这个女儿的。
所以知道这件事之后，大福晋当时就一把抱住了玉录玳。
等大福晋抱够了之后，现在又轮到惠妃抱着不放了。
虽然惠妃喜欢孙子，但是孙女也是自己儿子的血脉，再加上几个孙女既是嫡出，小的时候又经常跟着大福晋来给她请安，说句难听一点的话，养只狗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是自己嫡亲的孙女呢？
不过惠妃知道得有些晚了，她现在又不可能回去开库房给小七挑谢礼，所以暂时只能先口头上感谢她，等晚些回去之后再好好地给她准备一份厚礼。
别看惠妃的出身一般般，但是她到底是早期进宫的嫔妃，除了直郡王之外，她当初还为康熙生过一子承庆，只是那孩子命不好，活到一岁就夭折了。
但是即便如此，惠妃在康熙心目中还是有些位置的，皇子们序齿后，膝下的儿子更是成了康熙的庶长子，因此惠妃这些年从康熙、已逝的孝庄文皇后还有太后那儿可是攒下了不少的家底儿。
想要准备一份厚礼给小七压根不是什么难事。
“好说好说，玉录玳是我的侄孙女嘛。”小七今天被人谢多了，回应起来可熟练了。
大福晋和小七相处得久了，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不过小姑娘不当一回事，他们做大人的可能不当一回事，心里已经在想应该给小姑娘准备什么谢礼了。
于是小七第二天就收到了一堆的谢礼，考虑到小姑娘如今的年纪，惠妃她们准备的谢礼当中就有不少适合小孩子玩的玩具。
比如说七巧板，九连环，竹蜻蜓，陀螺等等，无一不是时下的孩子们爱玩的小玩意儿。
还真别说，惠妃她们送的金银珠宝都不如这些小玩意儿吸引小七的注意力。
“把这些玩具留下来，其他的都收起来好了。”小姑娘不耐烦听奴才们把惠妃她们送的谢礼一件一件念出来。
小七年纪最小，但是地位最高，所以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容芝她们作为小七的宫女，自然不会违背她的意思，而奉惠妃、大福晋和四福晋的吩咐前来给小七送礼的奴才们也知道自己主子是来感谢元昭公主的，且如今在乾清宫，他们自然以小七的意思为主。
于是把玩具挑出来之后，容芝就先带着前来送来的奴才们下去了，留下容丹和容桂她们伺候小七。
去蒙古之前，在小七面前最受重用的宫女就是容芝和容兰了，她们两个是最早被指到小七身边伺候的，虽然当时并不止她们两人，但是确实是她们两个最早出头的。
以至于等回宫之后，敬事房再给小七配齐了宫女，也没有人越得过容芝和容兰。
对于小七对容兰容芝的偏心，容丹和容桂不是不羡慕的，因为她们晚一步到小七身边伺候，所以即便同样都是一等宫女，但是她们明显矮容芝和容兰一头。
容丹和容桂两人不是不想要出头，只是迟迟找不到机会而已，原本想着来日方长，结果谁知道她们什么都没干，容兰就先把自己给作死了。
别问容丹和容桂她们为什么没有去蒙古却知道容兰是自个儿作死的，为了避免小七身边再出现第二个容兰，容芝回来当天可是把容兰的事情当做反面教材跟容丹她们说了。
容芝和容兰的关系好，但是关系再好，容兰在她的告诫下仍然犯了这样致命的错误，她也没脸替她向小七求情。
容丹和容桂知道了之后，一边觉得容兰真的是蠢钝如猪，一边又觉得得亏她蠢，要不然她们还没有出头的机会。
因为有了容兰这个反面教材摆在那儿，所以容丹和容桂两人顶替了她的位置在小七面前露脸之后，也不敢仗着她们比小七年长就不把她当一回事
开玩笑，这可是他们大清唯一的一位固伦公主，地位超凡，一般的主子都不敢得罪，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奴才？
“不用那么紧张。”小姑娘对容丹和容桂也不陌生，她之前只是爱让容芝和容兰伺候而已，又不是只要她们伺候。
所以这会儿容丹和容桂顶替了容兰的位置，小七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
这从侧面来说，小龙女也是有薄情的一面，身边的人不触及她的底线则已，一旦触及她的底线，那么不好意思了，小姑娘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就像容兰得知自己被赶走之后，也来跟小七求过情，认过错的，可是她压根没有半分心软。
小姑娘一边玩着手里的九连环，一边歪着小脑袋看了一眼容丹和容桂，“容兰干过的事情你们不要干就好啦。”
容丹和容桂两人的心先是一紧，旋即一松，两人齐齐给小七福了福身，然后笑着应了一声“是”。
说实在话，念旧情的主子不是不好，但是有底线的主子显然更好伺候，因为她们只要知道主子的底线在哪儿，她们就能时刻提醒自己引以为戒。
巧了，梁九功也觉得自己要引以为戒，之前在蒙古的时候他就是因为先入为主，所以一看到佟佳贵妃的奴才们喜气洋洋地去请太医，就以为她真的怀孕了。
不仅如此，还把这事儿当做是喜讯禀报给康熙知道，结果谁知道闹了一个大乌龙。
虽然最后康熙并没有严惩梁九功，但是梁九功自个儿很清楚，这种事情可一而不可再的，因为万岁爷身边可不需要这样遇上事儿了就咋咋乎乎的奴才。
所以即便这会儿见到素心带着小宫女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来到乾清宫，梁九功基于前车之鉴，也没有往怀孕这件事情上想，或者说不敢再先入为主了。
“给梁爷爷问好。”素心虽然是佟佳贵妃身边的一等宫女，走出去比宫里百分之九十的奴才都要有面子，但是到了梁九功跟前，却不敢与他争这个。
要知道紫禁城里那么多奴才，当属乾清宫出身的奴才最有面儿，而乾清宫的奴才当中，最叫人不能随便得罪的自然是近身伺候康熙的那一拨了。
所以素心每次到了梁九功的跟前，都特别懂礼貌地率先问好，而梁九功呢，他也有跟红顶白的一面，只不过素心是佟佳贵妃的丫头，而佟佳贵妃又是康熙的表妹，所以梁九功对素心的态度自然比对其他奴才要好一些了。
“原来是素心姑娘啊。”梁九功受了素心这一礼，面上却挂着笑，“可是贵妃娘娘有事要找皇上？”
梁九功跟在康熙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自己主子对佟佳贵妃的态度了，她或许成不了宠妃，但是想要屹立不倒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她不作死。
所以梁九功自然知道自个儿该怎么对待佟佳贵妃和她的奴才们了。
“贵妃娘娘是遣奴才来找元昭公主的。”素心笑着道，“刚刚娘娘身子有些不适，原本以为是舟车劳顿的后遗症，结果没想到等太医一来，却给娘娘诊出喜脉了。”
虽然素心努力想要维持自己一等宫女该有的沉稳，但是很可惜，她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作为佟佳贵妃的宫女，素心当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有多盼着自己能够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了，如今她能够得偿所愿，素心又怎么可能不替她高兴？
素心高兴到都恨不得立马跑到小七面前跟她报喜了。
梁九功：“……？？？”
不是。
等等……
先容他捋一捋。
素心说，太医给贵妃娘娘把出喜脉了，然后她现在不是来给万岁爷报喜，而是来给元昭公主报喜的？
那么问题来了——
贵妃娘娘有喜了，为什么是先给元昭公主报喜而不是先给他们万岁爷报喜？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梁九功捋清楚之后，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怀疑自己理解错了，还是素心说错了。
“素心姑娘，你刚刚是说贵妃娘娘有喜了？”梁九功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是呀。”素心一脸高兴地道，“太医说已经满了四十天了。”
梁九功默默地点头，懂了，素心没有说错。
“那你这会儿要去给元昭公主报喜？”梁九功又问。
“嗯嗯。”素心点头道，“我们主子说了，得让公主也知道这个好消息。”
梁九功默默地默了，敢情也不是他理解错了？
一时之间梁九功都不知道应该吐槽佟佳贵妃，还是该同情自己的主子了，眼见着素心真的要先去见小七，梁九功连忙拉住她。
“贵妃娘娘有喜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儿，要是叫万岁爷知道了，肯定龙颜大悦的。”梁九功倒也不是要帮着佟佳贵妃什么，主要是今天早上上朝的时候，万岁爷已经因为处置索额图谋逆一事而不高兴了，现在有这样的喜事送上门，梁九功当然希望能借此叫康熙高兴高兴了。
毕竟康熙再不是暴君，他一旦不高兴了，那么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奴才也没有几个好过的。
素心倒也不是个傻的，刚刚她是因为佟佳贵妃怀孕一事而导致兴奋过度，大脑处于一个停止运行的状态——光顾着兴奋了。
所以佟佳贵妃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干。
但是现在被梁九功这么一提醒，素心就反应过来了：“梁爷爷说的是。”
替佟佳贵妃记下梁九功这份恩情之后，素心就让跟着自己一块来的小宫女去给元昭公主报喜，自己则跟着梁九功一块去见康熙。
于是很快的，承乾宫就迎来了小七和康熙这两位尊贵的主子，奴才们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奴才见过元昭公主，元昭公主万福金安。”
康熙挥挥手，脚步不停地往里走去，而小七更是直接用跑的。
“佟嫂嫂，佟嫂嫂。”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可以说是小七登场的方式了，屋子里的佟佳贵妃一听到小七这奶呼呼的声音，面上就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
“你慢慢走，别摔着了。”佟佳贵妃看着从外面跑进来的小七，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没事。”小七摆摆手，然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佟佳贵妃道，“佟嫂嫂，素心她们说你怀孕了，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佟佳贵妃点头，虽然她到现在都有种像是在做梦似的不太真实的感觉。
见康熙进来了，佟佳贵妃下意识地要起身行礼，结果被康熙拦住了：“坐着吧，不必多礼了。”
在来的路上康熙已经问过素心了，得知因为舟车劳顿，外加佟佳贵妃年纪不算小的缘故，所以她这一胎怀得不怎么稳。
他本身就不是待佟佳贵妃有多刻薄的人，得知她如今胎像不稳，自然不会因为那点繁文缛节就为难她了。
“是呀，佟嫂嫂你好好坐着。”小七拉着佟佳贵妃的手对她说，“我说了吧，你肯定没问题哒。”
闻言，佟佳贵妃笑了：“我也说了你也肯定没问题的。”
一旁的康熙：“……”
就没有人说一下肯定他也没问题吗？
然而说不说都没什么关系，因为佟佳贵妃有孕的消息一传开，谁会说康熙有问题呢？
就算要说，惠妃也只会说自己的儿子。
“贵妃怀孕的事儿，你也听说了吧？”惠妃问直郡王。
“都传开了，儿子自然也听说了。”说实在话，这个是直郡王真的没想到的。
毕竟佟佳贵妃进宫都十几年了，肚子却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所以和其他人一样，直郡王也觉得佟佳贵妃十有八九是不能生的。
但是谁能想到他们都给佟佳贵妃判“死刑”了，结果她却突然传出好消息呢？
不过直郡王如今都三十二岁了，且不说佟佳贵妃这一胎怀的是男是女，就算几个月后真的生了一个小阿哥，于直郡王而言也是没有任何妨碍的。
哪怕他出生之后比他尊贵。
所以听到惠妃问自己有什么想法的时候，直郡王就实话实说了，他说：“额娘，除了太子这个嫡子之外，什么贵妃之子，比儿子并没有贵重多少。”
毕竟如今宫里不是已经有十阿哥这个现成的贵妃之子吗？可是他的待遇有比其他的兄弟好很多吗？
并没有。
“我是说因为小七，贵妃都能老蚌生珠了，你后院的人呢？”惠妃道。
直郡王：“……？”
“小七到毓庆宫去住两天，太子妃怀孕了，去阿哥所住两天，九福晋怀孕了，然后是宜妃，现在又是贵妃，就差你们了。”
直郡王：“……？？”
“再不传出好消息的话，别人就得怀疑你不行了。”
直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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