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
这是亲生的！
这是亲生的！！
这是亲生的！！！
这要不是康熙的脑子里一直循环着这句话, 他真的要被自家的熊妹妹给气到动手揍她了。
如今已经五十岁的康熙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个三岁的小屁孩喊自己的名字, 要知道他自从登基为帝之后，他的名字就已经成为“摆设”了。
别说是生母和嫡母了，就连亲祖母孝庄文皇后都鲜少喊康熙的名字。
所以现在骤然听到小七喊自己的名字，康熙第一反应竟然是有点懵。
等懵完了之后, 康熙简直要被小七给气笑了：“有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吗？小七。”
“哼。”小七才不怕康熙的, 抱着胳膊冲着他道，“我这都是跟你儿子学哒。”
十四阿哥：“……”
她是不是在说他？
等十四阿哥注意到康熙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时, 他才确定小七说的确实是他，当下把脑袋低了下去, 拒绝和他皇阿玛有什么视线接触。
好在小七凭一己之力, 直接拉满了康熙的“仇恨值”, 以至于这会儿康熙懒得跟十四阿哥这个教坏他小姑爸爸的不孝子算账。
“跟十四学什么？咱们家有一个没大没小的就够了。”康熙皱着眉训了小七一句，被训的小姑娘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十四阿哥忍不住撇嘴了——
训妹妹就训妹妹，哪有人训妹妹的时候顺便踩自己儿子一脚的？
康熙才不管十四阿哥在想什么, 得知小七是跟着自己儿子学的没大没小, 他就没再找她算账了。
毕竟认真说起来，小姑娘也是被人教坏的嘛。
所以说小七敢跟康熙没大没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她阿兄妥妥的就是大清驰名双标呀。
不仅干啥啥都行，宠妹还是第一名。
“小七，这里的生活和你以前所在的地方不一样，今天的事情传出去, 隆科多他们固然罪有应得，但是你这样做，也会对你的名声有碍的。”
其实说实在话，康熙如今一心替小七着想, 并不是代表着他对隆科多这位表弟没有任何的感情。
事实上如果他是赶在小七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之前知道这件事的话，那么别管怎么样，他肯定会选择阻拦的。
即便要处罚隆科多，康熙也不可能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一方面是为了小七，一方面也是为了隆科多。
但是世界上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小七当众废了李四儿之后又当众废了隆科多，那么康熙能怎么办呢？
他又没有让时光倒流的本事，于是只能够根据目前的情况做出选择了。
康熙是一个爱惜名声的皇帝，或者说历史上鲜少有不爱惜名声的皇帝了，因此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康熙第一反应是觉得小七的做法实在是太冲动了。
是的，康熙没有觉得小七做得不对，这并不是因为他富有同情心，其实追根究底不过是因为康熙知道小七那爱抱打不平的性子罢了。
打从把小七接到自己身边的第一天起，康熙就没有想过把小姑娘养成一个被规矩束缚的公主，要不然就依照小七现在行礼还行得不伦不类的模样，康熙早就把她丢到皇家礼仪速成班叫她好好地学学规矩了。
在康熙看来，小七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他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但是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回到东海龙王他们身边的。
所以康熙愿意让她快乐，自由一点长大，不至于等她回到东海龙宫的时候，东海龙王他们觉得他把孩子带“坏”了。
但是不愿意用规矩束缚小七，不意味着康熙真的撒开手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她日后会回东海龙宫，做回她的东海龙宫七公主，但是那是日后的事情，如今她还在大清，依然是他们大清的元昭公主。
康熙爱惜自己的名声，自然也爱惜小七的。
“为什么会有碍？”小七想不明白，她说，“难道我不是在见义勇为！除暴安良！惩恶扬善！为保护弱势群体贡献自己一份力量吗？”
康熙：“……”
好了好了，知道她是在干好事，但是要不要又重复一遍？
想到小七的性子，康熙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看了她一眼后道：“没错，你确实是在见义勇为，除暴安良，惩恶扬善，为保护弱势群体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把小七刚刚自夸的话重复一遍之后，康熙明显看到小七露出了一个臭屁的表情，要是她这会儿能够显出本体的话，只怕她的龙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康熙：“……”
不愧是你。
康熙简直要被小七的反应给逗笑了，把小姑娘夸高兴了之后，他才开口继续道：“但是手段过于凶残了，传出去了旁人会指责隆科多和李四儿做得不对，但是同样的也会有些人觉得你过于心狠手辣了。”
小七闻言，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问道：“只是有些人吗？”
康熙：“……？？？”
“我本来就心狠手辣呀，怕他们说吗？”小七特别神气地叉着腰道，“阿娘说了，我要为自己而活，不要为别人的眼光而活。”
坚持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简直不要太酷了好吗？
康熙被小七噎了一下，他竟无法反驳，毕竟要说她说得不对的话，那么四舍五入不就相当于说他皇额娘说得不对吗？
康熙看了小七一眼，就冲着小姑娘那股机灵劲儿，康熙严重怀疑她那句话到底真的是她阿娘说的，还是她自己说的？
小七对此笑而不语，你猜喽？
见康熙被自己的话给噎得无话可说，小七顿时笑嘻嘻的，然后清了清嗓子，故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康熙道：“玄烨，你多学学我。”
康熙：“……”
“不许喊朕的名字。”康熙道。
“好的，玄烨。”小七道。
康熙：“……”
她是不是吃准了他不会动手揍她？
那您倒是动手揍她呀！
一旁的太子等人简直没眼看了，虽然康熙真的要揍小七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会挺身而出拦住他，不叫他真的揍小七。
但是他嘴上说得狠，实际上却连小七的一根汗毛都舍不得动，这就叫太子他们难免生出几分心理不平衡的感觉来了。
他们现在信了，原来他们皇阿玛当初跟他们说的竟然是真的？小姑爸爸真的是他同父同母嫡亲的妹妹？
这要不是的话，他皇阿玛能宠小姑爸爸宠到这种地步吗？
依照康熙对佟家另眼相待的程度，太子他们想着再怎么样，他们皇阿玛也会给他们小姑爸爸一点教训的。
毕竟他刚刚看起来确实是很生气。
结果万万没想到康熙比起气小七动手废了隆科多，更关心她的名声。
啧，酸了酸了。
别说是七贝勒和十四阿哥了，就连太子都快要被酸成一颗柠檬了。
假如……假如是他们喊了他们皇阿玛的名字的话，那么……
哪怕还没有付诸行动，太子他们都已经可以预料得到他们要是真的敢这么狗胆包天的话，那么他们的下场有多惨了。
同人不同命啊。
太子他们忍不住暗戳戳地腹诽了一句。
……
乾清宫那边的气氛逐渐趋于和谐，但是佟家这边的气氛就不一样了，知道小七要去收拾隆科多，赫舍里氏是阻止的，可惜阻止未果。
但是那时候的赫舍里氏还不算太担心，毕竟在她看来，就算小七有点武力值，那也只是一个三岁大的孩子而已，而隆科多可是经验丰富的勇士。
再加上紫禁城虽然不是他们家，但是却有他们家的亲戚，即便小七是公主，那么她也不是说收拾隆科多就可以收拾隆科多的。
当时赫舍里氏是这般笃定的，直到隆科多被人抬了回来，赫舍里氏立刻脸色大变。
看到李四儿被小七废了四肢，赫舍里氏恨不得拍手叫好，但是眼见着自己的亲儿子和李四儿一样被小七废了四肢，赫舍里氏又急又气。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赫舍里氏看着脸色惨白的隆科多，只觉得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虽然知道了小赫舍里氏的遭遇之后，赫舍里氏也有点怪隆科多的，但是见他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赫舍里氏又哪里舍得再怪他？
在她看来，她儿子就是被李四儿那个毒妇给欺骗和连累的，要是没有李四儿那个祸害的话，隆科多当年又怎么可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如今又怎么可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赫舍里氏看着自己的儿子伤成这样，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元昭公主即便贵为公主，也不能这样无故伤人啊。”
“来人，赶紧去请府医，再把老爷请回来。”
赫舍里氏可以不管李四儿，但是却没法不管隆科多，一旁的八福晋倒也没有拦着。
毕竟隆科多和李四儿的身份不一样，再则送他回来的侍卫并没有阻止赫舍里氏给隆科多请大夫，那么就说明要么就是小七放隆科多一马了，要么就是康熙允许的。
考虑到他们小姑爸爸嫉恶如仇的性子，八福晋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八福晋并没有马上离开，虽然她知道自己这会儿肯定不受欢迎了，毕竟刚刚赫舍里氏要追小七的时候，被她拦了下来了。
但是管她呢。
八福晋还想知道隆科多伤成什么样，所以就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好在赫舍里氏这会儿只顾着隆科多的伤，没有别的心思搭理八福晋，因此才让她逮着留下来八卦的机会。
佟家的府医来得很快，可惜他并没有给赫舍里氏带来什么好消息，因为经过他确诊之后，隆科多四肢不仅仅只是被打断了那么简单，他是骨头都被打碎了。
尤其是小七最后一棒，直接废了隆科多的右手。
“这是什么意思？”赫舍里氏原本以为隆科多四肢被打断了已经是最坏的消息了，结果万万没想到府医给她透露的消息更坏。
“还请老夫人做好心理准备，佟三爷他伤得太重了，不止是右手，就连他另一只手和双脚即便治好了，也会留有后患的。”府医语气沉重地跟赫舍里氏道。
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隆科多是小七伤的，府医压根不敢相信隆科多身上的伤竟然是一个三岁孩子造成的。
而且不止一个隆科多。
因为有小七临走前的吩咐，以及赫舍里氏对李四儿的厌恶和迁怒，所以府医并没有给李四儿医治，但是即便如此，仅凭肉眼府医也能够大概确定李四儿伤得并不会比隆科多轻。
可见对隆科多和李四儿这对狗男女，小龙女压根就没有心软，更没有手软。
真·心狠手辣了。
“都会留有后患？”赫舍里氏难以置信，要知道隆科多可是他们佟家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继承人，结果府医现在却告诉她即便经过医治，隆科多的四肢依然会留有后患？
“什么后患？”
府医虽然说得隐晦了一些，但是赫舍里氏却听明白了，他是说隆科多以后会是一个废人了。
天啊，这个消息也太让（大）人（快）伤（人）心（心）了吧？
八福晋竖起自己那双很会打听的耳朵听到府医和赫舍里氏的对话之后，同情到险些笑出声来。
……
被隆科多日后会成为一个废人的消息给打击得不轻的赫舍里氏一心只想着等佟国维回来之后再去跟康熙告状，让康熙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只是她却不知道作为大清驰名双标的康熙不仅没有处罚小七，反倒是以帏薄不修的罪名撸掉了隆科多的职务。
不过康熙并没有下旨说不让佟家的人给隆科多请大夫（李四儿就不管），毕竟不管怎么说，隆科多都是自己的表弟，即便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他做得不对，但是要康熙下旨禁止佟家的人给隆科多请大夫的话，那么只会显得他过于刻薄母族了。
“你就是太要脸啦，玄烨。”小七听到康熙的解释之后，特别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并没有吵着非得要他下这样一道旨意。
这难道是因为小七长大了，听话了，懂事了，知道体恤自己的阿兄了吗？
显然不是。
因为就连小七她阿兄都不信，康熙狐疑地看了小姑娘一眼：“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哇，阿兄你冤枉人，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小七冲着康熙弯着眼睛道，“只不过是想着等隆科多和李四儿的手脚长好之后再给他们打断呗。”
康熙：“……”
她倒是实诚。
被小姑娘的实诚给噎得不轻的康熙短时间之内是不想再见到她了，下旨之后就让太子他们把她带走。
十四阿哥倒不关心隆科多和李四儿，比起这个，他更加关心的是：“小姑爸爸，我刚刚表现不错吧？”
“那何止是不错呀？是非常好。”小七对十四阿哥竖起了大拇指。
“那我值得一块龙鳞吗？”十四阿哥期待地问道。
“那必须的呀。”小七应了一声之后又道，“不对，我得先数数看我还有几块龙鳞。”
片刻后道，“算你走运，刚好剩下一块啦。”
“怎么只剩下一块？”十四阿哥不解，他开口道，“就算算上八嫂肚子里那还没影儿的孩子，不是应该还剩下两块才对吗？”
别问十四阿哥为什么会知道小七还剩下多少块龙鳞，毕竟小姑娘并没有藏着掖着，所以十四阿哥认真一数就知道了。
以为小七数错了的十四阿哥掰着手指数给小姑娘听，“小姑爸爸你看，二嫂那儿一块，九嫂也有一块，然后是宜妃娘娘、贵妃娘娘，这就四块了，我福晋肚子里的孩子一块，十二嫂、十嫂还有十三嫂肚子里的孩子各一块，加起来四块，这就八块了。”
“前两天四嫂传出好消息，再算上八嫂那份，也就是十块，你本来不是剩下十二块吗？减去这十块就是还剩下两块啊。”
毕竟这可是保命的好东西，作为唯一一个没有龙鳞的皇子，十四阿哥记得比哪位兄弟都要清楚。
“这么算是没算错啦，但是你算少一个人啦。”小七奶声奶气地道，“我已经决定送一块龙鳞给小赫舍里氏了。”
虽然小七不是大夫，也不会医术，但是她一看到小赫舍里氏的状态就知道她情况非常不好。
所以小姑娘决定送一块龙鳞给小赫舍里氏，倒也不止是给她保命，同样的也是为了给她滋养身子。
别以为龙鳞只有紧要关头救人一命的作用，事实上平时戴着它，对身体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要是小七随便送给外人的话，那么十四阿哥肯定会劝一劝小七的，虽然龙鳞是她的东西，但是这么珍贵的东西哪能随便送人？
但是如果是要送给小赫舍里氏的话，那么十四阿哥就说不出反对的话，主要是小赫舍里氏的经历确实是惨了一点。
于是十四阿哥只能道：“那难怪小姑爸爸你说我走运了。”
可不是嘛，居然正好剩下最后一块！
十四阿哥正咧嘴笑的时候，就听到一旁的太子道：“小姑爸爸你也算少一个人了。”
“嗯？”小七扭头看向太子，就听到他说，“我忘了告诉你，太子妃今天被把出怀的是双胎。”
十四阿哥：“……？？？”
“真的吗？”小七惊喜地道，“那太好啦。”
哪里好了？
十四阿哥原本以为自己十拿九稳了，结果……
“小姑爸爸。”十四阿哥小小声道，“七哥在家也宠妾灭妻。”
七贝勒：“……！！！”
我听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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