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人皆无痕

"不错，不错，瑶瑶，恭喜你，终于领悟了送命剑法的起手式。"赵佶淡淡地说，"以后可以出去实战演练了。"
  瑶瑶一怔，"啊，我也会用剑了。"话音未落，她忽然觉得手中的朽剑重如千钧，双臂无力支撑，"哐当"一声，剑坠落在地。
  一直沉默的陈昌走了过来，俯身拾起朽剑，握在掌中，他也像瑶瑶一样，剑尖平划，然后转身画弧。他试图像苏白那样，剑向前推，再反转收回，施展那个奇特的招式"谁掉头颅"。然而，他突然感到朽剑变得异常沉重，尽管双手紧握，仍然无法稳住，"哐当"，剑掉在地上，甚至没有反弹一下。
  陈昌脸色微红，默默地退回原位。
  赵佶和李明交换了个眼神，李明嘿嘿一笑，提议："大师兄，要不你先来露一手吧。"赵佶没有回应，上前拿起朽剑，流畅地完成"一剑无痕"，想要继续"谁掉头颅"，结果依旧是"哐当"一声。他面色不改，对着张谦叶恬夫妇抱拳行礼，"师父，师娘，他们都是如此，我也不好表现得太出色吧！"
  张谦和叶恬嘴角含笑，不发表意见，视线却转向李明。李明本无意上前，但在师傅和师娘的注目下，只好勉为其难，低头去取剑。他预想这剑定然沉重，赵佶等人必定疏忽了，于是他全力以赴，面露严肃，准备硬拼。
  岂料他握住生锈的剑，感觉却轻如鸿毛。他先前蓄积的力量找不到着力点，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脚步踉跄，最后狼狈地摔倒在地。
  奇怪的是，原本轻飘飘的锈剑在李明倒地的瞬间，仿佛重如磐石，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瑶瑶见到李明的窘态，忍不住笑出声来，早已放声大笑。
  李明平时讲究整洁，自视甚高，一向言行谨慎，从未有过如此尴尬的时刻。此刻，他怒火中烧，跃身而起，双手高举锈剑，打算将这让他出丑的剑远远抛开。然而，锈剑的重量超乎他的想象，刚刚举起就力不从心，只能垂下手，剑落在他的双脚之间。
  “妙极，妙极！”苏白突然拍手叫好，“二师兄，果然天赋异禀，竟然领悟了‘生死剑法’的最后一招‘镇海浪’，真是可喜可贺，令人敬佩啊。”
  瑶瑶眼中闪烁着崇拜，“我就知道，二师兄从不走寻常路。”
  李明原本阴郁的脸色瞬间变得开朗，昂首望天，若非头发因刚才的跌倒变得凌乱，衣物上沾满了水渍，他的姿态定会显得十分潇洒。
  张谦和叶恬见状兴致盎然，也随之起身，对赵佶等人说：“难得今日心情好，苏白，我们也来露一手吧。”
  “好！”苏白率先鼓掌，瑶瑶等人纷纷响应，小小的后院瞬间热闹非凡。
  陈昌接过李明手中的锈剑，准备交给师傅。张谦淡然一笑，“阿昌，我们也学学小明，不走寻常路。”他取出苏白赠予的斩龙刀。
  灯光下，斩龙刀的华丽刀鞘更加耀眼，仿佛有迷人的光芒在闪烁。
  赵佶等人瞪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们的师傅，他们心想，这把斩龙刀外观如此惊艳，不知究竟是何等神兵？
  然而，张谦并未拔出斩龙刀，而是模仿苏白的七星剑，连刀鞘一起舞动。同样地，他刀平举，向后挥洒，正是“一剑无痕”，接着，他试图再次平挥，反手斩出，完成那招“谁斩我头”，却不知为何，刀势竟未能转变，斜斜地垂到他的腰间，仿佛他是有意收势。
  “妙，妙！”苏白再次带头鼓掌，“师傅果然不俗，起手稳健，收手干脆。”
  瑶瑶眨眨眼，“苏白，我看师傅这一招，似乎像是‘一刀无痕’呢。”
  叶恬笑容如蜜，随后，她款款走向张谦，"谦哥，苏白的剑法虽说是舍生忘死，但你用的是刀，尽管模仿得维妙维肖，总觉得少了些精髓。不如，让我来献丑一试吧。"
  张谦呵呵一笑，心中暗道，此刻正是恭维之时，于是连忙附和妻子的话："各位，给个热烈的掌声！"
  叶恬手持落凤剑，未出鞘，左手持诀，右手握剑，姿态优雅，然而，无论开局多完美，她也只能一剑收场，无法接续第二式。不过，落凤剑最后如张谦的斩龙刀般，回鞘于腰间，动作流畅，比赵佶等人显得洒脱许多。
  众人嬉闹一阵后，瑶瑶嚷嚷着疲倦，要求休息。张谦和叶恬并肩走向楼上卧室。瑶瑶睡眼惺忪，摇摇晃晃，竟一头栽进了苏白的房间。
  "哎呀，哎呀，大师姐，你该不会是想对我动手动脚吧？"苏白满脸疑惑，无辜而又无可奈何地看着瑶瑶。
  三位师兄异口同声道："瑶瑶，既然小师弟对你没兴趣，那就对我们动手动脚吧。"
  "呸，你们这些人，一点正经都没有！"瑶瑶的目光在三位师兄脸上扫过，犀利无比。在她的注视下，三人尴尬地转过身，却并未离开。
  "那你到底想怎样？"苏白感觉到瑶瑶的意图不善，有些心虚地问。
  "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瑶瑶一脸认真，语气坚定。
  "师姐，夜已深，男女单独相处，似乎不妥吧。"苏白忐忑不安地说。
  瑶瑶不管不顾，砰的一声关上门，朝门外的三位师兄吼道："都给我安静！"
  赵佶三人交换眼神，低声唏嘘，小心翼翼地靠近门口，侧耳倾听室内动静。
  奇怪的是，房间里再无任何声响传出，三位师兄不禁感到失落。
  时间悄然流逝，夜色渐深，屋里依旧寂静无声。
  赵佶叹了口气，"看来，小师妹今天是不会出来了。"
  李明长叹一口气，"我这二十年的青春算是白等了！"
  陈昌轻轻摇头，"世事变迁，人心难测啊！"
  三人相视一眼，眼中满是同情、孤独和无奈，然后各自散去。
  夏夜的虫鸣渐渐掩盖了三人的呼吸声，屋内，两个长时间对视、斜视、蔑视、凝视的人，竟同时露出一丝微笑。
  "现在，他们都不在了，说吧，你是从哪里来的？"瑶瑶一下子跳到床边，舒展四肢躺下，望着天花板，脸上挂着诚恳的笑容，明摆着告诉对方，如果不坦白，她今晚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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