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路边的奇妙交易

众人谈笑风生，不知不觉已来到凤凰山脚。这里的店铺稀稀落落，只有零星几个路边摊，大多售卖凤凰山的土特产。
  望着眼前稀疏的商家，赵佶提议返回另一条繁华街道寻找。他的提议立刻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正欲转身离开，只见山脚下驶来一辆火红的法拉利跑车，疾如闪电般驶至最近的摊位前，猛然刹车，扬起一阵尘土，吓得摊主惊跳起来。
  车门开启，四位黑衣男子分列两旁，姿态挺拔。接着，车内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他恭敬地绕到副驾驶一侧，缓缓打开车门。许久，才见一人慢悠悠地走出车外。
  瑶瑶目光敏锐，一眼认出那人正是前天出现在梦发轩的汪豆豆。
  汪豆豆下车，挺着大肚子四处张望，随即一脚踹飞身旁的物品，“该死，这个时候你还在这卖这些破烂！”
  “这位先生，我这些东西都是无价之宝，古董！这把剑是元代脱脱丞相的佩剑，虽然外表破旧，但那才是真品。这把锤子，当年上海滩斧头帮老大用过的，就算不值钱，也有千万身家。你轻易踢坏了，只怕你赔不起！”摊贩穿着灰布衣裳，凌乱的头发遮住半张脸，让人无法判断他的年纪。他衣着简朴，显然是一位当地的农民，面对汪豆豆却显得不卑不亢，对自己的摊位物品如数家珍。
  “哈哈，无价之宝的路边摊！”汪豆豆仰天大笑，“你说说，这把掉了两颗牙的钉耙值多少钱？别告诉我这是猪八戒在高老庄用过的。还有这满是窟窿的铁锅，肯定是蓝采和煮饭时弄坏的。这种东西收废品的多的是，要不要我免费送你几件？哈哈，你以为你的摊位很值钱吗？大爷我全包了。”
  “全包了？”灰衣人惊讶地看着汪豆豆。
  "没错，全给我买下来，我有的是财富，看不惯你们这些东西污染城市风景。现在，很多外宾都要来参观，让他们瞧见，成何体统呢。”汪豆豆转头对身边的中年人说：“李万，给他一万，让他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李万愣住了，不确定汪豆豆是否在开玩笑。
  见李万不动，汪豆豆顿时火冒三丈，“该死的，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李万吓了一跳，忙从车里拿出一个大包，打开拉链，真的掏出一叠厚厚的百元钞票，递给汪豆豆，“老板，您真的要买下他的摊子吗？”
  汪豆豆接过钱，重重地拍在灰衣摊贩的摊子上，“这些够不够，我看你摆一辈子摊也赚不到这么多吧。”
  不料灰衣人连看都没看那叠钱，“老板，您很有钱，但可能您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金钱是买不到的。”
  “什么？”汪豆豆瞪着灰衣人，仿佛在看一个异类，“老，老人家，您明白吗，现在这个时代，没什么是金钱办不到的。”他见灰衣人身着破旧，以为对方只是个乡下的老者。
  “有，当然有，比如尊严。”灰衣人缓缓道：“还有，一个人的生命！”
  “啊，你，你是在威胁我？”汪豆豆突然发现灰衣人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心中不禁一阵发虚，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四个黑衣人立刻上前，把灰衣人围在中间。
  瑶瑶看着这紧张的局面，笑道，“哈哈，汪豆豆看来要仗势欺人了，我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师妹，别惹麻烦。”赵佶想阻止瑶瑶，但她已抢先一步，或者他根本就没打算拦她。他立刻对李明、陈昌和苏白喝道，“你们三个快跟上，瑶瑶要是有什么闪失，我绝不轻饶你们。”
  李明和陈昌对视一眼，却把赵佶往前推，“你是大师兄，当然你先上。”
  苏白伸长脖子张望，赵佶顺势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他知道无法指挥李明和陈昌，只好命令苏白，“苏白，是时候展现你的能力了，你不是会‘舍身剑法’吗，去，施展一下！”
  苏白被赵佶一推，跌跌撞撞地冲上前，竟跑到了瑶瑶前面，势头不减，直冲向颐指气使的汪豆豆。
  汪豆豆刚才被灰衣人斥责，不明所以地后退了两步，苏白正好赶上，旁观者看起来像是被苏白撞退的。
  汪豆豆身后的四名黑衣人自然也有同样的想法，他们是汪家雇佣的保镖，负责保护汪豆豆的安全，怎么可能让人轻易接近，更别说威胁到他的生命。
  没等汪豆豆开口，四名黑衣人同时出手，从四个方向向苏白发动攻击。
  这四位皆是佣兵出身，身怀绝技，多年的严酷训练使他们冷酷无畏。四只覆盖黑色手套的拳头如同四把铁镐，狂暴地向苏白猛砸而来。
  四只铁镐般的拳头伴随着刺耳的风啸，席卷向苏白。别说苏白是个活人，就算是一座真实的山丘，也难逃在四人合力攻击下化为尘埃的命运。
  紧跟在苏白身后的瑶瑶感受到一股森冷的压迫感，惊呼道：“糟糕，不妙！”
  几乎是瞬间，瑶瑶的耳边响起了苏白的应声：“糟糕，不妙！”仿佛是瑶瑶声音的复刻，或是回音的再现。
  紧接着，更大的惊呼声：“糟糕，不妙！”震撼响起，这声音比瑶瑶的还要响亮数倍。

  原来，苏白刚跑到汪豆豆面前，却被地摊上一个木箱绊倒，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个不停，将原本杂乱的铁罐、铁棍、铁盆、铁碗等物品搅得一片混乱，势头未减，竟一路滚到了摆摊的灰衣人身旁。
  于是，四名黑衣人那看似无懈可击的致命一击，就这么巧合地错过了目标，甚至连苏白的一根汗毛都没碰到。
  不，应该说，他们对苏白的攻击落空了，但实际上，他们的拳头并未偏离，只是目标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因为此刻他们的目标，正是他们的主人。而最后那声壮观的“糟糕，不妙！”自然是四人同时发出的。
  四名黑衣人眼看拳头即将击中，却见眼前一晃，天蓝色的身影转瞬变成了一个黑色的钢铁巨人。
  这个钢铁巨人的形象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那就是他们的主子汪豆豆。
  四名黑衣人同时心中一凛，平日对主人的敬畏此刻更是如江水东流般滔滔不绝，可惜他们四只拳头的力量也如同江水般无法收回。
  眼看着四名黑衣人的拳头就要砸向汪豆豆，一直默默守在他身边的李万突然侧身一动，没人看清他的动作，下一刻他已经挡在了汪豆豆前面，而四只带着寒气的拳头则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身体。
  "砰砰砰砰"四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四名黑衣人一同倒退，每个人的后跃都超过了三米。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完美无瑕，显示出深厚的功底，绝非当下流行的跆拳道或空手道的表面功夫。然而，他们的脸上满是震惊和后怕，因为他们清楚自己这一击的力度，幸亏李万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否则汪豆豆必然受重伤。他们感激地望向李万。
  李万站在那里，微皱眉头，“何时你们才能改掉这粗心大意的习惯呢。”
  那边，那位穿着灰色衣物的人连忙扶起苏白，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是你能改掉这粗心大意的毛病，那就好了。”他的语气和音调竟与李万惊人地相似，只是将“你们”换成了单数的“你”。
  李万听到这话，瞪了灰衣人一眼，但对方并未回视，而是指着让苏白摔倒的那个木箱说：“年轻人，还好这箱子够牢固，否则里面的东西受损，你可是赔不起的。你以为自己是汪家的公子吗？”
  汪家集团，无人不知，那是三湘地区首屈一指的商业巨头，涵盖科技、工业和贸易，早已位列全球五百强之内。
  此刻，众人都沉浸在惊讶中，没人留意到这位乡下来的灰衣人竟认得汪家集团。
  “我怎么了？”汪豆豆猛然推开李万，直冲到灰衣人面前，双手叉腰，“老家伙，告诉你，只要少爷我愿意，随时能买下整个榆林镇，别说你这个破木箱了。”
  四名黑衣人没等汪豆豆开口，立刻再次包围灰衣人。他们刚差点误伤了主子，此刻急于弥补过错，动作比平时更为敏捷。
  赵四冷冷地对灰衣人说：“汪家大公子的名字，是你这种乡下人能随便提及的吗？”
  “嘿，你又不是汪家的看门犬，何必这么认真？”瑶瑶这时插话，她先前担忧苏白，见他安然无恙，便决定继续仗义执言。更重要的是，她从刚才苏白的表现中看出他绝非寻常人，能在四个怪胎手下全身而退，光靠运气绝不可能，因此她的语气格外坚定，“乡下人又怎样，你们城里人就高人一等吗？有种别来我们乡下。”
  “你——”李万原本想责备瑶瑶，但见她眉清目秀，面色微愠，一时竟舍不得责骂。他有一条底线，从不与女性争吵，尤其是美丽的女性，于是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你——”瑶瑶可不是李万，她向来善于制造事端。现在见有人出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反正有三个师兄在，有什么事他们都会担着，更何况还有苏白这个隐形强者，还有什么好怕的。然而，当她看向李万时，那些豪言壮语瞬间烟消云散。
  因为她发现李万的上衣出现了四个明显的破洞。她一愣之后，立刻明白过来。
  原来李万刚才承受了赵四等人的四记重拳，衣服在四人强大的力量下撕裂成四个洞。李万的衣服虽称不上顶级，但也价值不菲，其坚韧程度可想而知。由此可以看出，赵四等人的拳力有多么惊人，而李万却若无其事，这人的武功究竟达到了何等令人咋舌的地步。
  意识到这一点，瑶瑶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她的三位师兄虽然总是呵护有加，但他们毕竟只是平凡人，她怎能忍心让他们面对那些武道高手的挑战呢？哎呀，要是自己能像奇幻小说里描绘的修炼者一样，那就能不动声色地给那个胖乎乎的汪豆豆一个教训了。
  “嘿嘿，有了！修炼，苏白不就是个例子吗？只是不清楚他的实力深浅。不管怎样，不试一试，怎能知晓他的真正本事？”瑶瑶的眼珠转了转，最后落在苏白身上。她愈发确信，这家伙肯定是个隐藏的修炼者。
  苏白一脸茫然，“大师姐，你，又有何打算？”他称呼“大师姐”的声音起初响亮，但到了后面，却弱得如同蚊鸣。

  “大师姐！”正怒火中烧的汪豆豆被苏白的叫声吸引，立刻转过头来，一眼就看到瑶瑶那张神采飞扬的脸，她正陶醉于自己的奇思妙想，全然未察觉某人灼热的目光。
  “原来是你！”汪豆豆胖嘟嘟的脸上堆满笑容，夸张的笑意使他的细眼几乎眯成一条线。
  “是我，怎么样？别忘了上次你在我们店里的时候，我对你可礼貌了。告诉你，那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客人。在这里，我跟你毫无瓜葛，别指望我会客气。哼！”瑶瑶朝汪豆豆的胖脸扔去手里的糖葫芦棒，意图激怒这位阔少爷，迫使苏白出手，好有一场好戏可看。
  然而，汪豆豆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如果非要找出变化，那就是变得更加灿烂。他肥厚的手轻轻一举，轻松接住了瑶瑶的木棒，嬉皮笑脸地说：“大师姐，你，你不必对我客气，你这样对我，我，我很喜欢！”
  “你这小子不知羞耻？”李明匆匆赶到，他最痛恨有人在瑶瑶面前献殷勤，因为在李明心中，那是他的专属权利。如今汪豆豆的行为，明显侵犯了他的领地，他怎能不恼火。
  汪豆豆并未看李明一眼，他身后的黑衣人却上前一步，挡在李明面前，冷冷地瞪着他，“请注意你的言辞！”
  李明冷哼一声，“我还需要注意言辞吗？”
  “你——”黑衣人怒不可遏，扬手欲扇李明耳光。
  “赵大！”汪豆豆轻喝一声，黑衣人赵大的手顿时悬在半空。他满面疑惑地望向主人，这个平日里总找借口打人取乐的家伙，今天是怎么回事？
  李明看透赵大的意图，心中一清二楚，显然这胖子是为了迎合瑶瑶才这般行事。他岂会错过这个良机，轻咳一声，“你就是赵大吧，我看不如改名叫挨揍更贴切，还有赵四，换个名字叫寻死，呵呵，你们倒是一对天生的难兄难弟。”他的言辞双关，令四个黑衣人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明显愤怒却又因汪豆豆的威严而不敢轻举妄动。
  赵佶在一旁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他走近汪豆豆，仰头微笑着说：“看你这气势，应该只是汪氏集团的保安吧，平日里没少偷偷摸摸地拿汪家的金银财宝吧。哎呀，不对，我看叫你守门犬更适合，哈哈，肥壮的看门犬！”
  此刻，汪豆豆再怎么沉得住气也无法抑制怒火，“你——”然而，当他瞥见瑶瑶面色一沉，立刻转变语气，“这位师兄，你的幽默真是独特啊！”
  汪豆豆如此表现，赵大等人已是怒火中烧，就连一贯冷静的李万也有些按捺不住，上前一步，低声对汪豆豆提议：“少主，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宜在此耽搁。”
  “什么要事，我父亲他们搜寻了几百年也没找到‘黑黑’的丝毫线索，凭什么要我去找，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我看我父亲脑袋里恐怕进了水，就知道偏袒我大哥。”汪豆豆气愤地推开李万，“我才不管什么‘黑黑’、‘白白’、‘绿绿’，我只想好好陪陪我这位大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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