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光头与葫芦

张谦心中暗自惊讶，“苏白，你这是施展三湘快刀的绝技，还是你的独门丧命剑法呢？”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苏白，可得小心哪！”
  “师傅，放心吧！”苏白轻轻拍了拍僧侣的秃头，回应道：“大和尚，我苦练了整整一年的三湘快刀，今天就全部展现给你看。”他手中的剃刀向前一探，画出一道无懈可击的弧线，快速地环绕在和尚的头顶，众人只觉眼前一晃，苏白依旧稳如磐石般握刀站立，仿佛从未移动过，再看那和尚的光头，明显多了一道更为平滑的痕迹，就像平静的湖面多了一片更显清澈的冰片。“我的三湘快刀是否货真价实，大和尚，你应该心里有数了。”
  “嗯，似乎有些门道，或许你是装模作样，但我暂且信你一次。那么，请开始你的表演吧，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大和尚竟顺着苏白的话接下去，这让张谦更加诧异，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何玄机，他们的默契似乎超出了简单的剃头技艺。
  瑶瑶的大嗓门突然响起，“苏白，没想到你刚出师，就有大项目等着你了。”
  赵佶的声音紧随其后，“是大项目没错，大光头！”
  李明感叹道：“这小子运气真好，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就连一贯沉默寡言的陈昌也开口附和李明：“有了好的开端，再加上这里的优越条件，苏白想不成功都难。成才，那是必然的！”
  三位师兄和一位师姐的鼓励，让小三深受感动。
  “苏白，你放手去做吧，不就是个光头嘛，我看跟平时你削的冬瓜差不多。”瑶瑶几步上前，站在苏白身旁，“感觉，冬瓜只是稍微小一点而已，没事，你就当它是超大型冬瓜。有我在，你不用怕。”
  苏白望了瑶瑶一眼，仿佛初次认识她。
  瑶瑶今日上身着粉色底色点缀蓝色星星的衬衫，下身搭配米黄长裙，随风轻摆，原本束起的马尾此刻散落在肩头，额头一侧别着一枚鲜艳的蝴蝶结，随着她的步伐轻盈摇曳。“哎呀，大师姐，你今天装扮得这么亮丽，是要做什么呢。”苏白心想，一年过去了，今天才发现这位大师姐其实美丽动人。
  “嘿嘿，苏白，你不知道吗，我从小爱看表演，每次精彩演出，我都会精心打扮一番。今天是你的首秀，我自然要更加认真对待。弟弟，听姐姐的，好好表现，你已经刮了一年的冬瓜，应该不会紧张了吧。”瑶瑶边说边比划，全力为苏白加油打气。
  苏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想诱惑我呢！”
  “哎呀，苏白，你真有一套，连姑娘心底的秘密都洞察得一清二楚。”瑶瑶大大咧咧地笑道：“你剪一次头发就上百，一天下来少说也赚个几百上千，这收入可不得了，眼看你就快跻身富人行列了，我要是不赶紧，说不定哪天会被哪个不起眼的姑娘给拐跑了，那我可亏大了。”她嘴上说着不起眼的姑娘，心里却浮现出李娜的模样。
  赵佶轻咳一声：“苏白，别听瑶瑶这疯丫头胡说八道，你还年轻，别急着想那些成家立业的事，专心刮你的，不就是刮个南瓜头嘛。”
  大和尚哼了一声：“光头和南瓜头，有区别吗？”显然，在师兄弟们反复拿南瓜头开玩笑的攻势下，大和尚再有修养也有些不耐烦了。
  “嘿嘿，区别当然有，那就是它们本质上没什么两样。”赵佶的话总是让人着急，张谦瞪了他一眼，却并无责怪之意。
  “呵呵，大师兄，你真是个应变高手，遇到文人就聊诗词，碰到商人就谈钱，面对女子就讲情话，就连和和尚交谈也能扯上禅机，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李明一脸敬仰地说。
  陈昌淡淡地插了一句：“别崇拜大师兄，他只是个传奇！”
  “传奇拥有无尽的力量！”苏白左手朝三位师兄和瑶瑶竖起大拇指，右手的剃刀接着在和尚的光头上灵活地旋转。
  张谦看得很清楚，这显然是“谁掉了我的头颅”这一自杀剑法的起手式。一刀下去，和尚平滑的头顶立刻多了一道更平滑的痕迹。
  张谦突然眼前一亮，小小的苏白此刻似乎高大了许多，他的剃刀在和尚的头上游刃有余，丝毫没有局促之感。
  “咦，怎么回事？”今天的苏白处处透着古怪，张谦定了定神仔细观察，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虽然苏白个子不高，但他的手臂却比常人要长出不少，这样他就能在比他高出许多的和尚光头上施展自如。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的手臂这么长呢？
  师徒几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苏白，仿佛又在欣赏他施展自杀剑法。嗖嗖嗖，唰唰唰，苏白手中的剃刀划出一道道流畅的弧线，闪烁着寒光，左右穿梭，一刀快过一刀，每划一刀，和尚的光头便多一道平滑无比的印记，越发光滑。这一连串快速的动作，正是自杀剑法中最狠的一式“刺刺砍砍削削”。六招过后，和尚的光头焕然一新。
  然而苏白并未停歇，紧接着使出“换气斩”，刀交左手，自左向右，再次展开一轮攻势。

  师徒几人一起默念苏白的招式，他们念得越来越快，到最后，竟落后于苏白的招式。
  苏白的手法疾如疾风，手中的小铲仿佛施展魔法，变幻出无尽的技巧。
  “嘿，苏白这一年刮冬瓜的功夫真是没话说。”瑶瑶这小姑娘除了沉迷修真故事，鲜少安分，此刻自然忍不住插话：“我看他剃光头竟比刮冬瓜还游刃有余呢。”
  “确实，某种程度上，剃头比刮冬瓜简单多了。”赵佶最爱附和瑶瑶的话题：“首先，头能随着人的意愿转动，不像冬瓜那样僵硬，不必翻来覆去，省事！其次，头皮比冬瓜皮坚韧，下刀更易掌控力度，安全！再者，一个好的光头比冬瓜表面平整，没有那么多凹凸，所以，一句话，好操作！”
  “你口中的一句话，却说成好操作，大师兄你数学不大灵光啊。”李明平日里常与赵佶斗嘴，此时自然不会放过：“‘好操作’是两个词，不是一个字！”
  “不就是一字一句的区别嘛，何必太计较。”眼看弟子们的讨论渐入佳境，叶恬适时加入，她爱凑热闹，尽管有时显得多管闲事，但她乐此不疲：“谦哥，今天是咱们宝贝徒弟苏白出师的大喜日子，你怎么不发表点看法呢。”
  望见叶恬笑容可掬的模样，张谦腹诽了一句：“都半老徐娘了，还卖萌！”口中却平淡道：“我正在倾听大家的观点，你不是常说，群众的眼光是明亮的吗？别以为人人都像你，没主见就别乱说话。”
  “哎呀，谦哥，你这话就说重了，苏白苦练一年，总算出师了，你作为师父，我作为师母，总该捧个场吧。”叶恬走到苏白背后，连连称赞：“苏白啊，这段时间你刮冬瓜可没白费，你的技艺比他们都娴熟多了，你们瞧瞧，刮、削、刨、抹、擦，每一步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确实不错，这是他专注刮冬瓜的成果。”瑶瑶大声说道，生怕别人听不到：“每次想到苏白刮冬瓜的情景，我就想笑，每次刮完，他总会把刮刀插在冬瓜上，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叫定帆波，哎呀——”
  瑶瑶的惊呼让张谦心头一紧，这个苏白，今天不会也把刮刀插到大和尚的光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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