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归途不再遥不可及。

犹如闪电划破天际，如同彩虹穿越乌云，厚重的黑暗瞬间被割裂开来。
  星空之巅，传来一声凄厉的悲鸣，那是吉风在痛苦的呐喊，他的摩云掌撼动天地，最终将摩云岭化作一片尘烟。这也耗尽了他的大部分力量，如今，已无法抵挡如玉的强力一击。
  金光照耀天际，大地清晰可见，黑暗的力量在金光下如遇暖阳，瞬息瓦解无踪。
  一个少年左手挽着一位女子，右手牵着一位少女，他们步伐艰难，却步步坚定，向着前方迈进。
  在他们前方，无数期盼的目光聚焦，焦急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当薇儿远离苏白后，她迅速传达了紫鸢的命令：全体成员，无条件撤离，至千里之外等待，违令者，众神共讨之！实际上，紫鸢多虑了，哪怕面临深渊烈焰，众人也会毫不犹豫地遵循，因此，她后续的警告显得有些多余。
  "苏白阁下，紫鸢姑娘！"众人欢腾，而苏白却陷入困惑，因为他感觉到一直紧握的玉儿正逐渐消逝，如同梦幻般的渐隐渐现。然而，苏白悲哀地发现，自己无法再感知到她的气息。
  存在即幻境！
  苏白深刻理解这句话的同时，心底涌起寒意，无助地呼唤："母亲——"
  "小火鸟，嚷嚷什么，娘亲就在这，我在监视你，哼，离那个小魔女远一点，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玉儿的声音如烟雾般缥缈，却又无所不在。
  苏白大吃一惊，立刻凝聚灵识探寻玉儿，却发现身边仅存一个透明的倩影，朦胧而绰约。
  "小火鸟，别忘了，我只是个幻象中的意识，不能长时间以圣境之力凝聚形体，那样会耗尽我的生命力。只有我解开摩云岭的诅咒，才能真正出现在世人面前。"
  苏白暗想，只要现在回到古堡，让云儿以血脉相认，母亲就能显出真容。
  紫鸢轻声问道："小火鸟，你母亲呢？她不会也像我母亲一样消散了吧？"
  苏白听出了紫鸢淡淡的哀愁，难道这个小魔女和云儿的母亲并肩作战，建立了情感？
  "母亲只是个意识存在，她无法一直靠力量维系生命。所以，她现在只能这样游离在我们周围。"
  "啊！"紫鸢惊呼，"也就是说，我们的每个举动都在她严密的注视之下了。"
  苏白无奈地耸肩："理论上如此，但母亲不会干涉我们这代人的生活。"
  紫鸢冷笑道："小火鸟，看你叫得这么亲热，你知道母亲现在何处吗？"
  苏白一怔，想起庄母为了救他、紫鸢和众多风语者，最终陨落，心中黯然。
  青云突然上前，对苏白和紫鸢说："二位，如果我没猜错，花婆婆虽在我们眼前消失，但很可能并未回归星海，而是重新化为意识体。只是她现在能量微弱，我们无法察觉。相信时间会证明，一旦她恢复修为，定会再现世间。"
  "啊，沈阁下，难道您是在说，我母亲并未归于星辰之海吗？"  庄心恬紧紧抓住沈青云的手臂，急切地问，“您，您快告诉我，是不是需要用我的生命精华来唤醒她？您说吧，只要能救回我母亲，我愿献出我的灵魂之血！”
  沈青云轻轻摇头，“不，心恬，有些事情并不如你所想。现在，摩云岭已崩毁，令堂花姑大人，失去了立足之地。所以，她的复原，必然比寻常更为艰难。”
  庄心恬坚定地说：“我不走，我会在这里等待母亲，不论她何时能复苏，我都会在此等候。”
  老铁跨前一步，高声道：“庄姑娘，毋庸置疑，你现在就是我们的领袖，无论你去往何方，我们都会紧随其后。若你选择留下，我老铁首当其冲陪你度过。花姑大人的仁慈大义让我们幸免于星海的吞噬，若有不愿之人，我也绝不强求，但请勿让我看轻你们！兄弟们，你们可有胆怯的，站出来吧！”
  小薇决然地站在老铁身旁，“老铁大哥，我愿永生跟随心恬姐姐左右。”
  “我们也都愿意服从领袖的命令！”众多的风语者纷纷站在老铁身后，表达决心。
  庄心恬感激涕零，“谢谢大家，谢谢，但这里千里荒漠，人迹罕至，你们刚刚摆脱摩云岭的诅咒，应该回去与家人团聚。你们的情谊我铭记在心，只是，真的不必如此。”
  老铁朗声大笑，“领袖啊，别看我们血气方刚，如果我告诉你，最小的小薇都已经过了几百载春秋，你会相信吗？”
  “啊！”庄心恬与苏白皆是惊讶不已，沈青云是这些人中最年长的，看似不过六旬，他们怎能有数百岁的年纪？
  小薇解释道：“不错，领袖，老铁大哥没错，我们都被困在这里数百年。因为我们仅是精神体存在，因此，才保持着初入此地的模样。”
  苏白和庄心恬这才恍然大悟。庄心恬心中满是纠结，若是她坚持留在此地等待母亲，恐怕这些人会执意留下。
  沈青云并未站到老铁等人身后，这使老铁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些疑惑。沈青云神色淡然，悄然来到苏白和庄心恬面前，“二位，既然众人皆愿尊庄姑娘为领袖，我沈某人自当不甘落后。然而，领袖，我认为你不宜在此逗留。”

  庄心恬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满含苦涩，让沈青云等人不禁心生痛惜。
  “沈伯伯，我不愿做领袖，我只想要回我的母亲。感谢大家的好意，但我相信，如果母亲知道你们因为她而滞留在这片无尽荒漠，她心里一定会十分痛苦。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离开这里，去你们应该去的地方。”
  沈青云庄重地开口：“小公主，你是否愿意接纳我们，与我们是否接纳你，是两个不同的抉择。因此，我恳请你不要拒绝我们的心意。再者，你选择在此守护你的母亲，固然情有可原，但我必须指出，我们风语者即便以灵体形态存在，也能感知周遭一切。若你始终驻留此地，你母亲会持续察觉到你的存在。试问，她还能专心修炼吗？而一旦她的灵力无法积聚到一定程度，即使在你的血祭下，也无法真正复苏。”
  “哎呀，沈伯伯，怎么会这样？”庄心恬无助地看着沈青云。
  沈青云淡然一笑，“小公主，现实如此，如何抉择，还需你自己定夺。”
  老铁没等庄心恬回应，便高声呼吁：“小公主，沈兄所言极是，我们风语者不容许外界的打扰，这也是我们在摩云岭各居一洞的原因。所以，小公主，请不要再犹豫，带领我们开创崭新的世界吧。相信，花仙子她一定会积蓄力量，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没错，小公主，沈大哥和老铁大哥说得对。”小薇附和道：“与其我们留下干扰花仙子，不如先离开，待时机成熟再来接她。或许，花仙子在修行一段时间后，会主动找寻你的。”
  庄心恬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苏白，“小火鸡，你也说说看法吧，毕竟我是小公主，你是我的伴侣，你也有发言权的哦！”
  沈青云等人齐声欢呼，庄心恬的话等于答应了带领他们一同奋斗。
  然而苏白心中犹豫，因为他感受到如玉犀利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他原本打算敷衍一下庄心恬，但突然涌起的强烈责任感让他抬起头，坚定地说：“小恬，我会和你一起带领大家共赴前程！”
  “没错，就这么决定！”老铁大笑道，“小公主，这位伴侣果然有魄力！”
  苏白却清楚听见如玉的轻笑声：“小火鸡，好样的，不负小云所望，有担当！”
  庄心恬看着苏白，笑容中带着玩味，“那么，说说你的计划吧。”
  苏白狡猾地一笑，“小恬，现在你是我的人，也就是三湘快刀门的一员了。目前，我们门派正在黄土高原建立新的根据地，那是我们大展拳脚的理想之地。所以我建议先安排大家前往那里。”
  庄心恬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小火鸡，这个主意不错，关键是多方面都有益。”
  苏白心中紧张，原来在他的内心深处，尽管畏惧立刻面对克洛伊娜云，但若要如瑜重获生机，唯有克洛伊娜云的魔血才能激醒她的灵力。而此刻，克洛伊娜云正身在古老的石颚堡中，这实在是天赐良机。即便他与茱萸心在一起将会引来克洛伊娜云的怒火，但有如瑜相伴，母女团圆的喜悦或许能化解些许冲突。未曾想，他的这点小心思还是未能逃过茱萸心的洞察，他只好尴尬回应：“没错，没错，沈伯伯他们将成为我们石颚堡要塞最坚实的守护者！”
  “石颚堡，那是个什么地方？”老铁询问。
  苏白简述了关于石颚堡的奇特情境，众人听后皆热血沸腾。更令苏白惊讶的是，如瑜静静地飘浮在他身旁，似乎她对克洛伊娜云和卡京华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关注。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石颚堡进发。
  原来，摩云岭与石颚堡相隔数千里的遥远距离，沈青云等人虽为世间罕见的强手，但他们长久以来仅以精神形态存在于摩云岭上，因此消耗能量极快，行走百里就需要休憩片刻。因此，他们的行进速度十分缓慢。
  这一天，他们踏入了中原地带，路上行人渐多，苏白听见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谈论即将举办的江城镜湖龙舟盛会。
  苏白暗自惊诧，算算时日，离龙舟大赛只剩寥寥数日。他不禁联想到，此次大赛恰巧与五大强者十年一度的劫难期重叠，难道这是偶然？
  前方是一座繁华的市集，车马络绎不绝，众人突然见到这大队人马，无不侧目而视。茱萸心的绝世姿容令众人震慑，啊，这少女太过美丽，有人感叹恐怕一万年也难遇见一次。
  苏白悄声对茱萸心说：“茱萸，他们在说你是一万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呢。”
  茱萸心轻笑一声，“恐怕他们是在说一万年难得一遇的小魔女吧。”
  苏白尴尬地笑了笑，这些日子虽与茱萸心同行，但她始终对他严词峻色。他知道她对如瑜称她为母亲之事心存芥蒂，尤其是如瑜始终如影随形，更让她心中不悦。再加上众多的风语者环绕，纵然想亲近也无法得偿所愿。因此，他感到茱萸心对他变得越来越遥不可及。
  沈青云突然走来提议：“小主，我觉得我们这么一大群人在市井间招摇，难免招人非议。我看不如我们分散行动，各自行动后再一同汇聚于古堡。”
  茱萸心思虑片刻，说道：“这样也好，反正我们都是当代强者，不必惧怕任何人。况且，这样也能让大家更自由一些。”
  苏白立即点头赞同：“这样最好不过了。”
  庄心恬眼神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瞥了他一眼，“小焰羽，我们各走各的，你可别在迷雾森林里迷路了哦！”
  苏白挠了挠头，原本期待能与众人保持些微的距离，借此与庄大小姐共享一些秘密时刻，谁知这反而让他和她不得不分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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