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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18


沉默,  沉默将室内空气都凝固了起来,一度让明杳感到窒息,他解开胸前两颗扣子,  方才感觉轻松片刻,有新鲜空气进入肺部,维持呼吸运转。

        他端起水杯,  喝了一口早已经冰凉的水,  当这股冰凉入腹,  才勉强将他心口那股燥郁压下。

        “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  要看他做了什么,  而非他想的什么。”谢先生的声音仿佛有安抚人心的魔力,无论在什么时候,  他都能平静地说着让人安宁的话。

        明杳靠在沙发上,  微微仰头,  闭了闭眼睛,  片刻后才缓缓睁开。

        “你说的有道理。”

        他轻笑一声,望着关掉灯的房间,昏暗的光线让人可以轻轻松松将自己藏在黑暗里。

        不被任何人看见表情。

        “可是……”

        “我既然能用精神胜利者的姿态面对别人,  为什么在评价自己时,  却要撇开那些想法?这未免太双标了。”

        明杳并不否认谢先生说的,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不在于他想了什么,而在于他做了什么。

        可大概很多人都忘了,对一个人的评价,往往都是他们的行为,  他们评价的是他们眼中的那个人。

        “在别人面前,  我可以毫不否认,  我是个好人,是个善人,是个心怀社会,对国家和人民做出巨大贡献的人。”

        “但……”明杳双眼眸色深沉,“那只是

        他们眼中的我而已。”

        那个他,实际上跟他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

        真实的他跟他讨厌的人一样虚伪,嫉妒,愤世嫉俗。

        “真正的我,是心里的我。”

        为了生存,为了生活得更好一点,他曾经很在意别人眼中的自己,认为只要乖一点,就能获得更多的关爱,生活环境能更好一点。

        可现在,他早已经不需要那么做,也早已经不在意他人眼中的自己。

        当不再需要经营另一个自己时,他就只剩下一个自己。

        那就是自己眼中的自己。

        明杳照镜子时都会看着镜子里的明杳,想着原来这个他就是卑劣的人,而世界上,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明杳长长一叹,“谢先生,我很羡慕您,也很向往您,您是个伟光正式的人,没有任何黑暗面,大概……无法理解我这样的人吧?”

        他失落一笑。

        “……不是。”谢先生说。

        明杳用手挡在额头眼前,慢悠悠问:“什么?”

        “我不是那样的人。”谢先生语气都不带变的,好像说自己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也不需要做那样的人。”

        “杳杳,如果你不想被情绪操控,那就自己掌控情绪,做它的主人,你能找到一个平衡,稳定他们,那你就成功了,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明杳抿了抿唇,他想了想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或许,他并没有想成为的人,因为从很多年很多年开始,明杳就只想做自己。

        曾经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守护神留下来,只能维持那样的状态不变。

        谢先生喜欢的,应当也是那样的他吧?

        他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在明杳上次去过医院后,卓成玉再次病发,这回更严重,抢救回来后,整个人一直昏睡,醒来的时间寥寥无几。

        病痛的折磨时时困住他,睡梦中难受,清醒时痛苦。

        如果说之前的他还有点精神,现在的他强打精神都打不起来。

        可他依然在坚强地忍着,即便难受也并不表现出来,他不想在离开前留给家人的记忆都是痛苦的。

        他劝父母可以在他走后领养一个孩子,可以爱他,但是不能比爱自己更爱。

        他让奶奶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尽量晚一点来找他,说不定那时候他都能在地下买房了。

        他说做鬼也挺好的,不用变老不用上课,他可以一直是十八岁青春少年的模样,一点也不想变老,这个愿望还是所有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们……别难过啊。”

        “不值得。”

        再一次睡着前,他隐隐约约说了这么一句话。

        卓先生和卓太太纷纷红了眼睛,在看到儿子睡着后,他们小心翼翼出了病房,才发泄似得哭了出来。

        “医生,我们孩子找的骨髓怎么样了?”

        医生对他们说了句:“抱歉……目前还没找到,不过我们一直有找更多的骨髓库,接下来会更有可能找到。”

        他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对,但心里确实是这么想,毕竟这帮忙可是明杳,如果连他都找不到,那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也不可能找到。

        医生那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卓家夫妻只能继续琢磨办法。

        “妈怎么样了?”卓先生疲惫询问。

        卓太太也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我让护士给她喂了点安眠药,让她好好休息两天,现在还在昏睡。”

        老太太犯病,他们谁也拉不动,现在只能先以安抚为主,如果……如果他妈能再失忆一次就好了。

        也忘了小宝。

        大宝小宝都忘掉。

        清醒地或者最让人难受。

        卓先生和卓太太也有些羡慕失忆这个能力。

        忘掉就不会痛苦了。

        卓太太一直低着头闭着眼睛,脑海里都是那个孩子小时候健康的身体,抱在她怀里喊“麻麻”的模样,是他笑容可爱的模样,是他慢慢朝着自己跑来,扑进她怀里的模样。

        卓太太闭了闭眼,双拳紧握,“没办法了……”

        卓先生似乎也在等她这句话,没办法了,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孩子一天天走向死亡。

        “不行,没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小宝要是知道我们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不挣扎,不努力了,那该有多痛苦?会怎么想我们?”

        卓太太睁开通红的双目,转头就要出医院。

        “你去哪儿?”卓先生去追他。

        “做我唯一能做的事。”她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明杳休息了两天才去公司,在公司里处理完自己要做的紧急事件后,又开始给自己放假,把那些琐事都留给助理秘书等人处理。而他则是在享受完公司氛围后,才在天黑时离开这里。

        此时,整个公司都没有几个人。

        他一个人出了公司,在大楼外的停车场,却看到了一个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看着卓太太走来,歪头不带任何感情地问了一句:“你也要跪吗?”

        卓太太膝盖僵硬,她微微低头,对着明杳道:“如果有用的话,我想我会的。”

        说罢,她又重新抬头看向他,“但是好像这没什么用。”

        如果一件事做得太过,那就不是请求,而是威胁了。

        而明杳显然不吃这一套,就算吃,有前两次经历的他,对下跪这种事的感觉也只有厌烦。

        “明先生。”她喊道。

        “我知道你并不把我们当做一家人,一个家庭。”

        “所以我作为一个陌生的母亲求你,求求你,施舍一点善心,好不好?”

        明杳只是配个对,如果能配上,卓成玉有救了,而明杳只是失去一点骨髓,不会有多大影响,这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而如果配不上,那更没有什么影响,一切和之前不变,没有任何损失。

        综上,明杳如果答应下来,这就是一件有利无害的事。

        但这只是针对明杳和他们是个完整家庭的情况下。

        而在明杳心里,他们不是。

        这件事于他而言只有损失,是注定亏损的生意。

        卓太太知道明杳不认为他们是一家人,那她就只能以一个普通母亲的身份,来求一求,这位大众眼中的大慈善家。

        明杳定定看了一会儿这位自再次见面后,就很沉默的卓太太。

        “你知道自己说这话很无礼吗?”

        如果没有其他关系,他们就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我不欠你们什么,也没有那么多无处发散的善心,你这样的行为,只会让我困扰。”

        卓太太不由低下头,无颜面对。

        “我知道……但是我也只有这个办法,总想试一试。”

        明杳看了一眼天空,黑雾笼罩般的天空,竟也亮起了几颗星星,它们在天空一闪一闪,是最美的点缀。

        “你可能不知道,早在十年前,我们便有过一面之缘。”明杳缓缓说道。

        卓太太一愣,她确实没想到,但此时听到,心中也没有半点喜悦,如果曾经的一面之缘感觉很好,很有用,那对方之前想必也不是那样的态度。

        他现在会提起,要么是那次的一面之缘并不美好,甚至糟糕,想到这儿,她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却见明杳并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就是那样平静,似乎那也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没能影响他的心情。

        “那时的你虽然在别人眼中是个难缠的顾客,但所作所为都是因为自己占理,你在为自己据理力争。”

        “我想知道,你现在站在我面前,占理吗?”

        明杳静静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卓太太揪紧了包包,紧咬唇瓣,几乎要咬出血沫来!

        在双方漫长的对峙后,最终,卓太太低下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这是她这辈子,唯一一件无理取闹的亏心事。

        明杳淡淡一笑,便没再说什么。

        他转身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擦身而过时,明杳低声淡淡说了一句:“卓太太,明知道不占理,还开口,原来,原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声的叹息,并没有什么批评,却也没有赞同,似乎只是为原则被打破的遗憾。

        “以普通母亲的身份求作为慈善家的我……”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他轻笑一声,温声道,“如果这样会让你心中的心虚减少,那我也无话可说。”

        但再多,就不行了。

        语气既没有随意轻慢,却也并不失望遗憾,似乎无论眼前这人做什么,都与他没多少关系。

        唯有在转身后,那黑沉如夜色的眼眸,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危险。

        车子自动驾驶,在卓太太眼前无情离去。

        车上,明杳闭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在衣服上摩挲。

        “谢先生,为什么她会那么做?”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却明知故问。

        “因为在她心里,儿子比原则更重要。”

        明杳缓缓笑了,“是啊,卓成玉在她心里,大概比什么都重要……不对,是在他们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某些情绪。

        “所以为什么……别人想得到什么,都那么轻松?可以轻易得到好几份超过生命的爱……而我想要的,用尽心机,竭尽全力,都得不到呢?”

        他望着天边夜色,眸色甚至比夜色更深沉,深渊在其中扎了根。

        “你想要什么?”谢先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可明杳却觉得很累,很累……

        他不想回应,不想回答,不想告诉他……

        可事实却是,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还是抵挡不住心中发泄的,语速极快,语气低沉地开口。

        “我想要很多……”

        “想要拐走我的团伙个个死于非命。”

        “想要将那个让我致残的人也承受加倍的痛苦。”

        “想要骂过我嫌弃我厌恶我的那群讨厌的小鬼也得到加倍‘回报’!”

        “想要不能唯一爱我对我好却还想要收养我的人都失去挚爱!”

        “甚至对我好的院长……我也会因为她对其他人好而心生怨恨。”

        “想要比不上我却还嫉妒我的人永远被我踩在脚下,永不翻身!”

        “想要明明喜欢我却又嫌弃我的那些人也得不到别人的爱!”

        “我想要善良的人被摧毁,愚蠢的人被戏弄,受苦的人堕落,幸福的人感受痛苦!”

        “我想要……所有人都比我更不幸。”

        从低声速语到激愤怒吼,像一块块带着针尖的石头,一下一下,砸在人心里,扎得血肉模糊……

        那些更深的,更丑陋的心思,一一都倾诉在这些话语中。

        任谁听了,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有不幸的遭遇后被污染的反社会分子。

        而不是一个闻名全国的大慈善家。

        可事实却总是这般荒诞。

        最难以置信的,反而是事实。

        就连明杳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到底是因为激动而突然产生的情绪,还是它们早就深深埋藏在心里,只是现在藏不住了,才爆发出来。

        他只知道,它们出现的是那样自然,仿佛与生俱来,自然到连他都害怕。

        人性本善?人性本恶?

        明杳从未觉得想要自己被染的是善,却也从未觉得自己的恶意会这么多。

        “……对不起。”

        “对不起……”

        一连两个对不起,却连明杳都不知道这对不起是对谁说的,

        明杳闭着眼睛,轻笑一声,用正常的分贝和语调说:“谢先生……”

        “你知道吗?”

        “我还想囚禁你。”

        “我竟然……异想天开地想要捕捉你,囚禁你……让你永远无法离开。”

        他自己说着都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这事完全是天方夜谭。

        在这么多年的经验中,证明它是天方夜谭。

        “检测到主人血压、心跳、大脑活跃异常,判定为情绪失控,请问是否拨打120?”手腕上传来智脑系统的声音。

        “请问是否拨打120?”

        “请问是否拨打120?”

        “检测到主人并未回应,先已自动拨打……”

        “……挂断。”明杳语气平静。

        “已挂断。”

        明杳靠在椅背上,渐渐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车窗下降,窗外的疾风灌进来,吹打在明杳脸上,将他吹得没办法睁开眼睛。

        不过没关系,他本来也不想睁眼。

        他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七十八下。

        “我知道。”沉默许久的声音,在明杳耳中响起,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他猛然睁开眼睛,眸光忽明忽暗,那只手不自觉握紧。

        你知道吗,我还想囚禁你。

        我知道。

        他知道。

        明杳心中惊疑不定,他动了动唇,却又担心自己随便说的话会让戳中对方不喜欢的点,让原本没想离开的人改变了主意。

        明杳不知道在听到这种话后谢先生还会不会留下来。

        他甚至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刚才数了多少次心跳,他就后悔了多少次。

        如果后悔有数量,此时恐怕已经在他的心里堆积成山,泛滥成灾。

        “……什么时候?”

        他微微颤着唇问。

        “十几年前,你高考完填志愿的时候。”谢拂的声音依旧那么平静,说出的话却令明杳的心微微收紧。

        填报志愿……原来那么早。

        “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你……”明杳苦笑一声。

        “确实瞒不过,所以下次不用瞒我,可以更坦诚一点。”谢先生说。

        “我后悔了……”明杳叹息一声。

        “你说得对,人工智能确实有很多人研究,但谁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包括我。”

        都是废物。

        “否则又怎么会研究不出你的容身之地。”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用对自己太苛刻。”谢先生说。

        明杳摇摇头,再次说了声,“我后悔了……”

        “如果当初我选哲学宗教神学或者什么社会风俗文化……会不会更有用一点?”

        说到底,虽然明杳从小有守护神陪在身边,但除了这位守护神,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其他神异事件,让他还是更倾向于用科学的办法研究怎么给守护神一个容身的地方。

        就像什么小说里写的,一个人快死了,将他的精神跟游戏里的角色数据连起来。

        或者灵异小说里,那些不可言说的东西附身在某些载体上。

        “你这么想见我?”谢先生声音里似有些无奈,却又不失温柔。

        “想……”就算是在什么载体里,用手触摸,握握手,都行。

        “有多想?为了这种想,你能付出什么?”谢先生一步一步,问得更仔细。

        明杳心中忽然生出一些希望,谢先生的态度……难道真的可以吗?

        “除了你,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了。”谢先生说。

        明杳等了等,却没等到后续,他微微松了口气。

        人都是贪心的,没有时想拥有,拥有后又想要更多。

        明明有谢先生在身边就够了,为什么要渴望其他?他不该。

        ……

        “我答应你。”

        “我给你一个电话,你找这个人,他会帮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明杳怔住。

        半晌,他才用似乎被堵住的嗓音问了一声:“谢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真的有办法可以见到你?”

        在他都不抱有希望后,却给出这样的回答?

        明杳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嗯……但是办法有点麻烦,后遗症的话……也有点重,就看你愿不愿意了。”他语气认真,其中的郑重是那样明显。

        明杳智脑上出现一个号码,不知何时自动备注的叫郭先生。

        “是……大师吗?”

        明杳至今仍有些不敢置信,即便谢先生从未骗过他,即便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号码,也算有了谢拂痕迹的证据,他依然恍然若梦。

        但不知不觉中,他刚才那些阴暗的,激愤的情绪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对。”

        “想见我,就找他。”

        选择几乎毫不犹豫,跟电话的主人约好了时间地点,几天后,明杳准时到了那个地方。

        明杳以为这位郭先生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师,然而在见到真人后,看到的却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

        对方一身紫色衬衫,样貌偏妖异,一眼看过去就像是拥有神异能力一般。

        明杳对别人的样貌如何不感兴趣,可这位郭先生年轻到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这一行年龄越老越吃香。他却仔细看了看,发现并不能用肉眼辨别他是不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又或者不是人。

        “你好,我姓郭,叫我小郭就行。”郭先生礼貌地伸出手。

        明杳伸手回握,“请问你认识谢拂吗?”

        郭先生歪头笑了一下,“我想你也是被他叫来的,既然如此,那咱们也不用说什么废话。”

        两人坐在湖边餐厅里,往外望去是一片碧绿的人造湖水。

        “我想见他,你有什么办法?”

        郭先生:“很简单,你睡一觉就好了。”

        见明杳面露怀疑,郭先生不疾不徐道:“既然谢拂叫你来找我,你应该像相信他一样,完全相信我,不是吗?”

        他笑了一下,给明杳的茶杯斟满茶。

        “明先生放心,如果我没做到,我分文不取。”

        “另外……难道你觉得能有人骗到他头上?”郭先生的语气充满疑惑,似乎想知道有谁能干过谢拂。

        明杳:“……”

        这话确实有道理。

        明杳从来都觉得他的守护神无所不能,不可能有人能够骗过他。

        但是在现实中见到跟谢先生相熟的人这种事,对明杳而言还是冲击力太大,令他一时半会儿有些回不过神,像现在这样聊天说话,他都要时不时走神。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望向外面的那片湖,湖面安然静谧,即便有微风拂过,掀起涟漪,也很快恢复平静,看不出半点异色。

        明杳看了很久,直到一只飞鸟自湖面惊掠而过,打破了那片平静。

        “我相信你。”他下定决心,收回视线,落在郭先生身上。

        “那就拜托你了。”

        郭先生将明杳空了的茶杯再次斟满,勾唇一笑,客气道:“举手之劳,我也是为了帮朋友。”

        朋友,谢拂是他朋友吗?

        一个从来没跟他说过的朋友。

        明杳心里有些不舒服,却知道现在不是问的好时候,他想见谢拂的心比询问一个朋友的心更为迫切。

        又是一杯茶下肚。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许是在茶喝完后,又或许是在闭眼享受餐厅音乐的声音。

        明杳进入了梦里。

        而梦里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没有声音,没有物体,没有墙面,脚下踩在石砖地板上的感觉,却怎么也走不到边际。

        一切都只能说明,这里没有边际。

        明杳伸出手去摸索,却什么也没摸到,他只能凭借感觉走。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又没有什么工具,明杳只觉得自己仿佛正身处在虚空中,一个如云端般的世界,因为没有安全感,忍不住产生自己随便一脚都有可能踩空的错觉。

        他走啊走,却始终没听到动静。

        是他要离开这儿吗?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谢先生?”

        心脏剧烈跳动着,却是因为紧张激动。

        “守护神?”他又喊了一声。

        ……

        黑暗中,一个人握住了他的手。

        不是黑影,不是看不出人形,有手的触感在,那是一个人没错。

        握着他的那只手,还带着人体的温度。

        那是人。

        “我在。”低哑的声音倾吐在他的耳边,痒意和暖意染上心头。

        黑暗中,对方将他揽入怀中,心跳交融,轻轻拥吻。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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