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这个人字，她配不上
“你要干嘛！”
姜落溪上了马车，便堵在了马车门口，不让步！
檀泽也应道：“我自是同夫人一并，回府！”
刚刚在外面闲站着，也不见你这般积极想回家的模样啊！
虽然是在等自己，可这气头上了，姜落溪没有耐心跟他讲道理！
气鼓鼓道：“车里面我的包裹放满了，坐不下了，还麻烦王爷你自己再找一辆马车了！”
檀泽也看着她，也不揭穿她，应道：“无妨，我便挤下也无碍！”
“不要！”姜落溪霸道的两手拦住，目光瞟向了站在一旁的露，招呼道，“露，你过来，上马车同我讲讲话，解解闷！”
突然被喊到，露满脸的惊恐：“啊，我……”
声音如同虫蝇般小！
姜落溪一脸得逞，朝檀泽也嘚瑟道：“现在没有位子了，连一个缝都不给你留！”
讲罢转身进了马车！
檀泽也站在原地，慵懒的依靠在马车上，随后站起了身！
旁边的马夫看不下去了，上前抱怨道：“王爷，这王妃如此，怕是不合规矩吧！”
哪有女子将男子赶下马车，让丫鬟坐的道理！
——
最后，檀泽也赶着马车，车夫在后面狂奔追赶着！
车夫：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马车里，大包小包的包裹里，挤坐着两个人，一片寂静！
“露，你昨晚是没有进府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露的存在感真的太低了，而自己也只顾回家的喜悦，忘了自己还带了这样的一个人！
“我，我……我昨天在马车旁睡了一宿的，王妃不必担心！”
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么，但是却就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兔子一般！
就在马车旁睡了一宿！还当真是没有进府！
姜落溪看向她！小姑样似乎异常的胆小！头永远是低垂着的，自己的眼神一过去，她立马垂下了眼眸不敢对视！她这年龄的姑娘应该都是爱美，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粉黛，就连那双手都满是粗茧。
“露，你可以给我讲讲你之前发生的事吗？”
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把露给弄楞住了！
“我？”
姜落溪点了点头：“嗯！随便讲讲就好了，讲讲你是怎么进王府，紧讲讲你喜欢吃什么，讲讲你身边的朋友，讲讲你的爹娘都是可以的！”
或许是自己经历过这些挫折，所以在露的身上，姜落溪能看到她的悲伤！
“我，我没有爹娘的！在我小的时候家里穷，我被爹娘卖了！”
谈起了她的伤心事，这个常年不敢回忆起的悲伤一下子又被人拉了起来！似乎心里没有以前那般的愤怒，尘埃太久，露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明明都过去那般久了！自己现在不也过的好好的嘛！
姜落溪也不知在她身上竟然会发生这般的事。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其实没有要故意逼你回忆起这段往事的！”
露摇了摇头。
“没什么的！我早就不在意了！”
自己被卖过青楼，大街上偷抢，每日都会有人提醒着她回忆这段往事的！
王府里的丫鬟，一个比一个跋扈！得知到露的这般出身，看她便如同看待这时间最肮脏的事物！所有人厌恶又唾弃！有时候甚至连露自己都唾弃自己。
“你是不在意，还是已经麻木了！露，你不该把自己压抑的太久了！”
姜落溪满眼的心疼！一个姑娘的一生不该是如此的！
露没有应话，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
姜落溪知道，这是她的私事，自己也无权过问太多。她若是不想说，那也无法！
“王妃，你去过青楼吗？我十岁的时候便就去过！被我爹打晕，装进布袋里，拖着去的！”
露低头，缓缓说道。
姜落溪静静的听着。
“我刚开始又哭又闹！我爹娘跪在地上求我，说家里穷，他们养不起我和弟弟！所以把我卖给了青楼！青楼里的人会对我好，会给我吃的！可那时我已经十岁，我哪会不懂那是什么地方！我不依，便被打晕了！
她们把我关在柴房里，防止我逃跑，我曾经尝试过两次，可每次被抓回来，便是一顿毒打，用沾着盐水的鞭子抽在我的身上，那一顿打，便能让我倒在地上半个多月！
终于后来，我慢慢的学会了听话，她们让我笑我便笑。让我接客，我也便应了她！要知道，这般的雏儿是多少达官贵族所喜欢的，这样一夜，可以赚到不少的钱！那青楼的妈妈赚到了钱，她便开心，她开心自是会对我好一些的！
可是，我在那一夜，便逃了！我清清白白的出了那地方。
可这天底下所有人好像还是不会放过我一般，觉得我已是被玷污的肮脏贱妇！她们用最恶毒的话辱骂我，用艘掉的饭菜施舍我，可我做错了什么啊！我不过是个被人丢弃的可怜狗罢了！”
人这个字，她自己是配不上的！
姜落溪的眉头微蹙着，看着这般委屈的人儿，一片酸楚！
“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露缓缓抬起了头，两眼被憋的红涨，“我能哭吗？”
姜落溪淡淡点头：“嗯！哭吧！”
一瞬间，这些年的苦楚终于一下子爆发了出来。露直接趴在了姜落溪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真的，好难啊！这么多年，她把自己唯唯诺诺的十年都托付了出去！恰似一场梦一般！浑浑噩噩，毫无知觉！
“为何我会是女子！我若是男子，我爹娘是不是就不会抛弃我了！我若是男子，是不是在他们口中，我也不会是如此的不堪了！为什么我会是女子啊！”
姜落溪轻拍着她的肩，安慰道：“女子男子又有何妨，错的是这世间的偏见，不是你！这么久了，定是受了很多委屈吧！哭吧！哭了就没关系了！”
她的话轻柔柔的落在了露的心口！
她太久没有了归属感，可这份安心，她在姜落溪的身上感受到了！
马车一路摇着到了王府，露抬起眼看见被自己弄湿了的衣物，瞬间一片恐慌：“我……这，我回府立马给王妃你清洗了！”
姜落溪看着她，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妨，不过是几滴眼泪罢了，风吹吹就干了！倒是你，如今哭出来了，是不是觉得心里顺畅了不少！”
确实，这般哭出来，露觉得自己整个人一身轻松。
“现在放松过了呢，我们就应该干正事了！走！”
姜落溪拉上她的手，一同便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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