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这一年，康雪折自然按照剧情同海状元失之交臂，本来连胜十三场的他最后一场遇上同样连胜十三场的尹天赐，尹天赐终究技高一筹，康雪折败下阵来，屈居第二。

        至此霸王擂结束，程绯一连几天都没再见到康雪折，程绯这个看上去毒奶了人家一口的人也没好意思凑上去讨嫌。一个有意避开人群，一个也不主动上前，自然也就一面没见着。

        没想到倒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实现了那句以后别出现在我眼前。

        程绯领了元沧鸾的命令帮忙准备这几天的回程事宜，一边想着这事一边往门外走，去往廊下准备以信雕传书回蓬莱告知回程消息，谁知刚放飞信雕，一转身就看见院门口站了个人，那人不是别的人，正是康雪折。

        程绯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该不会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吧，但她也不能不理人家，只好上前装傻充愣的询问:“康公子可是来找我家夫人？”

        她话音刚落，一道掌风就朝她面门袭来，程绯这几年长进不少，立刻反应过来这招式是康家武学的青萍掌法，她本能出手见招拆招应对自如，这一次她没有像两年前那样简单粗暴地拿偷袭点穴应付，他俩你来我，几招走过。

        她知道这康小公子估摸着内心憋闷着呢，指不定陪他打两下这人能放松点，不过她也知道现在这人连刀也还未出鞘，估摸着要同他打上许久了，谁知康雪折像失了兴致般突然住了手。

        “从前确是我夸下海口，如今方乾未曾参赛，我都没能赢得擂主。”康雪折面色难看，“你那时觉得我可笑的确情有可原。”

        程绯:早知道不笑了，她有些说不清自己那时的真实想法了，不过她的确没有什么恶意。也只因仗着自己知道剧情，熟悉战力排行，但总归与她还是有些关联，她忙道，“何必妄自菲薄。”

        “你如今也不过十五上下的年纪，那尹天赐比你大了七岁呢，饭都比你多吃七年，应对经验自此你成熟许多，你这次能赢得第二，怎知下次不能夺得第一。”

        “输了就是输了，年长也并不说明什么，你们方家那位方苍玉不也比尹天赐年长不也照样败了。”

        程绯：康雪折，你他娘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程绯眉头轻皱，微微瞪了康雪折一眼，决定让这位康小公子知道知道社会险恶，给他强灌点程氏心灵鸡汤，“年长还是能说明些问题的，康小公子可知武学修到最后修的是什么？”

        不待他回答，程绯继续往下说，“是心性，有些东西需得是年龄同阅历上来以后才能领悟的，领悟了这些以后才不会在一两次的失败后便这副模样，如此汲汲于输赢成败，到最后反为物所累。”

        “诚然你这次是输了，但同样的天分下，尹天赐确实比你多习了七年武，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但要从过去的输赢中真正吸取到经验，可不得学会去面对他们，最后学会释然他们。”

        “……”康雪折神情不辩悲喜，静静听程绯说完，最后轻轻叹气，“你不懂……算了。”

        程绯的鸡汤被人喝了一半然后放下，没被暴力打翻就是胜利。

        鸡汤的终极奥义，说一堆道理让对方陷入沉思，程绯看目前康雪折的状态，估摸着对方还是喝下去了一些，接着说道，“有些事情等再过几年或许你就想通了，追求武学进步很正常，但执着太过有时候并不是好事，而且也不止是武学输赢上，其他事情上其实也一样。”

        程绯此时其实正在内心吐槽，觉得自己是在胡乱说一堆听起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大道理，但她不知道她之所以说出这些，是因为她莫名精准的直觉告诉自己，康雪折是这样一个容易困于执念之人。不过，她这一番道理说得确实不够感人，以至于康雪折终究也还是没能真正明白放下。

        不过有时候不明白是一回事，觉得有道理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的康雪折还是承认程绯说的很有道理，但在他这个年纪的确很难全然听进去并且做到，但也是为着程绯这份好意，他最后还是有些勉强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其实他根本没明白。

        话说到这里，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程绯另起了话头问康雪折若是真来找元沧鸾，自己可以马上去通报。

        结果康雪折摇头，一言未发，便转身离去了。

        等到再回蓬莱，程绯发现方乾又捡了个人回来，准确地说是他和朴令秀一同捡回来的，那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光景，骤然见到陌生人程绯还有些害羞，一问名字叫胁驱，好的，ok，又是剧情人物，青衫马胁驱，在程绯的印象里是日后执掌凌海堂的堂主，又是日后蓬莱的一位重要人物，方乾果然不是随便捡人的，一捡就不是普通人，除了程绯。

        程绯从方乾和朴令秀那里了解到，胁驱是他们在涿光村所救，涿光村位于一个叫涿光群岛的地方，初听到这个地方程绯有些陌生，她游历东海诸岛好像并没有到过此处，胁驱随后提到涿光群岛附近海域有许多海豚栖息，程绯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曾经经过这片海域，不过这片群岛岛屿众多，村子又只有一个涿光村，基本没有外人到过，那这也说的通了，程绯当时应该是只在附近停留，并没有找到涿光村所在的地方。

        而方乾之所以找到了这个地方也是因为他前段时间出关突然发觉大量中原船只进入涿光群岛所在的海域，但却不似寻常海寇。而与此同时，一种能提升内力的奇石在中原被兜售。方乾派出手下四方查探，才知晓原来这些石头是从涿光群岛流出，事情的真相也在朴令秀和方乾的叙述中明了起来，原来是有一队中原的客商船队遇上风暴被此地村民所救，结果那群人发现此处有一种可以提升内力的石头，便贪念骤起，杀人采石，胁驱的父母便是在这场意外中身亡，胁驱侥幸逃过一劫，而后在岛中深处洞穴另有奇遇，习得一身内力，而后出洞与那些强占村子的贼人打斗起来。

        方乾同朴令秀赶去涿光群岛整治恶匪时，恰见胁驱被众人围攻，方乾当时见胁驱空有深厚内力但却不通武艺，不知如何使用这一身内力，当时暗觉奇怪，而后救下胁驱后细细问来，才知事情真相，那时见他心性单纯，又无家可归，索性收入麾下带他回了蓬莱。

        说起来方乾这捡人的程序怎么和当初捡程绯时有些相似，而要真论起来，程绯和胁驱也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年岁尚小有一身内力，但武艺也是稀松得很。但人家胁驱那是符合武侠世界规律的奇遇，至于程绯嘛，那是游戏系统给的，谁听了不觉得匪夷所思呢。

        “若说还是胁驱心性单纯什么都肯说，至于你嘛”方乾瞥向程绯，“你的确并非常人，也罢。”

        程绯：我怎么觉得他说我不是人。

        胁驱年幼失怙，大家自不用说，而后的日子皆对他也是多有关照。而胁驱不同程绯的懒散，虽然性子里也有调皮成分在，但于习武一途比程绯不知道勤奋多少，程绯又挨了一波方乾的训，对比实在太惨烈，不提也罢。

        方乾这些年渐渐向朴令秀温蘅和程绯透露九天和自己日后将继承苍天君之位的相关事宜，他有意组建一支副手来帮助自己更好的成事，这支副手被他命名为七枚，脱胎于象棋中的七种棋子。程绯心中暗自吐槽方乾，副手就副手你还棋子，救命啊，也就是现在这三个人，朴令秀和温蘅把你当好兄弟，而自己是为了钱，别人听了还不想揍你，譬如后来的谢采。

        方乾属意朴令秀为寒仕，朴令秀这些年的武艺的进步颇大，人又冷静稳重，日后掌管冰火岛的重任自然可以交予，而温蘅早就出师，医术过人，独当一面，方乾属意温蘅为小戎。至于程某人嘛，程某人一早就问做什么最轻松，因着这个被方乾扔去磨炼心性往处理后勤事宜方向培养，程某人从前在现代的工作是涉及这方面的，结果做顺手之后，程某人懒得再动，方乾只得让其挂名不回卒，毕竟他本意也不是让程绯干这个，他继续想着给程绯安排其他工作，其中程绯早年去游历东海诸岛，也有他的意思。

        程绯：资本家听了都要流泪

        当时年少欠下的债，终归要还。

        “程师姐，你可知父亲在何处？”

        程绯这厢还在悟剑谷同胁驱一起看石刻习剑，那边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是今年才八岁的方宇轩，方宇轩性格随方乾，要活泼些，此刻正笑意盈盈的朝程绯挥手，方乾这些年一直在时不时的闭关，方宇轩同他见不了几面。

        “往九章别院方向去了，快去找他吧。”

        “多谢程师姐。”

        这位未来的万花谷谷主本该马上跑去找方乾，谢完程绯后却没有马上离去。

        “程师姐，你说东海之外的中原，真有那么好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们老方家想去中原的想法是刻在基因里吗。

        “我觉得父亲很向往那个叫中原的地方，每当母亲提起中原之事，父亲话都要多两句。”

        程绯听了方宇轩的话不由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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