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11（3）
人会变心吗？答案是肯定的。
林栀夏从不怀疑，在漫长岁月的磨砺下，一个人的心智会发生变化，你再见这个人时，也许和你当时认识的并不是一个人了。
物是人非，大抵就是，那年满眼都是你，星星鲜花都不如眼中的你美的人，而现在，眼里完全没有你。
林栀夏心情低落了好几天，连陆易敏都能察觉林栀夏的低落了。
“你怎么了？相亲不顺利？”陆易敏关心了一句。
林栀夏摇摇头：“没有。间歇性低落。”
“哦。”
和精神卫生医生谈话，就是这么简单。
林栀夏和陆易敏聊了几句，离开办公室，去外面转转。
八月的夏季，热浪焦灼。
林栀夏想着要不要去买杯冰咖啡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求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林栀夏听到求救声，立马转身，循声跑过去。
等她跑到事发点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群人。
人群中，传了一道尖锐的女子的尖叫声。
“快快快，快叫医生！”
林栀夏赶紧跑过去，拨开人群，对里面的人说：“让一让，我是医生。”
等她冲破重重人墙，走到中间时，才发现地上已经瘫坐着一个人，那人的手臂被刺伤了，鲜血顺着手臂滴在地上。
一边，一位发病的精神病患者，正被两个保安死死牵制住，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声。
另一边，医生护士也飞快跑来。
医生立马给病人打了镇定剂，才把病人镇定下来。
林栀夏这才松口气，走到旁边的人身边，蹲下来问：“没事吧？”
这时候，对于林栀夏来说，面前的人不是徐什，就是一个普通病人。
“嗯，还好。”徐什淡淡道。
林栀夏看了一眼徐什的胳膊，对徐什说：“走吧。我给你处理一下。”
徐什愣了一下，看看林栀夏。
林栀夏觉得有被冒犯到。
不理她就算了，现在还怀疑她吗？
林栀夏的倔劲上来了，对徐什说：“放心吧。我读了好几年临床的。处理你这点伤，小事一桩。”
徐什大概感受到林栀夏的不快了，倒是没再拒绝，跟着林栀夏去了医务室。
林栀夏走在徐什前面，像是一个君王，走在自己的领土上。
进了医院的楼，在走廊里碰到认识的护士，让人去拿点药，还有纱布过来。
小护士不明所以，左看看右看看，问；“林医生，你受伤了？”
林栀夏摇摇头，指了指后面的人说：“不是我。后面那位。”
“哦。”小护士顺便看了眼林栀夏身后的徐什，然后对林栀夏眨了下眼睛说，“还挺帅。”
林栀夏被逗笑了。
明明小护士夸的是徐什，她高兴什么劲儿。
她心虚地催小护士说：“快去拿药。”
“哦哦哦。”小护士飞快地跑了。
林栀夏把徐什带回自己休息室，打开灯，对他说：“随便坐。”
徐什站在门口，犹豫片刻。
林栀夏看他磨磨唧唧，医生的架势立马上来了，她朝后面的人吼了一声：“进来啊。”
徐什这才走进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还堆满了东西，显得有些逼仄。
林栀夏随便清出一块地方，叫徐什坐。
不一会儿，小护士送来药和纱布。
林栀夏熟练地坐到徐什对面，打开碘酒，先给徐什消毒。
她一边消毒，一边检查徐什的伤口。
“还行，伤口不深。”也不知道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徐什说。
徐什低头，看了眼林栀夏。
林栀夏叉开腿，低头，认真地研究着他的伤口，好像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似的。
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一时让徐什有些意乱情迷。
他立马收回意识，紧绷起来。
林栀夏处理完伤口，抬头的那一瞬间，正好对上徐什飘忽的眼神。
这熟悉的眼神……
让林栀夏瞬间错觉了一下。
她愣了一下，随即又转过身去，拿药和纱布，然后背对着徐什说：“这药有点疼的，你忍忍。”
“嗯。”徐什应了一声。
林栀夏再次转过脸时，他脸上温柔的神色早就烟消云散，但林栀夏可以肯定，自己刚才没有看错。
她拿纱布，在徐什胳膊上缠了几圈后，包扎完后，对徐什说：“三天后记得来换药。”
徐什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真答应还是随口应的。
林栀夏也不去深究，在一旁收拾东西。
徐什站起来，语气冰冷地说：“谢谢。那我先走了。”
林栀夏背对着他“哦”了一声，一直等到他走远之后，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天，林栀夏都有些振奋。
到晚上，她实在没忍住，给乌丽丽打电话。
“怎么了？”乌丽丽正在她老爸那里吃饭，有点烦躁。
“哦，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我觉得徐什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意思。”
“怎么讲？”乌丽丽问。
“没什么，直觉。”
乌丽丽：……
“神经。”乌丽丽啪一声挂了电话。
林栀夏：……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年医生做久了，有点被“传染”，林栀夏确实比以前开朗许多，更放得开自己，因为也经常被乌丽丽骂“神经”。
但林栀夏却十分舒畅，整个人都开阔起来了。
连着阴郁了几天的天空，一下子晴朗了起来。
乌丽丽到底还是关心林栀夏的，第二天跑来跟林栀夏吃饭，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林栀夏翻了个白眼，摇摇头说：“计划？没有。顺其自然。”
乌丽丽：……
乌丽丽还以为林栀夏有什么计划呢，结果，就这？
乌丽丽彻底不想理林栀夏了。
没有计划的林栀夏，数着日子，眼看到了徐什应该来换药的日子，他果然没有出现。
意料之中，林栀夏甚至都不再失落。
再见徐什，是一周后，他来探望那位刺伤他的病人。
林栀夏一打听才知道，这位病人，是他朋友的哥哥。
林栀夏站在同事的办公室外，听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徐什和同事一起出来。
他当然还是一样，无视了她的存在。
林栀夏等同事离开后，直接上前，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徐什。
“徐什。”
徐什顿了一下，转过头，望向林栀夏。
林栀夏笑着上前，像一只准备勾引书生的狐狸精。
“有事吗？”他问。
她亦露出狡黠的笑意，坚定地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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