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人世态炎凉

经季潇潇一提，赵姨娘才回过神来，没错，以前她针对季潇潇的时候，老夫人都尽可能的护着自己，如此这般，如果季潇潇出手对付小燕，那老夫人势必会帮着小燕对付季潇潇，那不是把老夫人的心推的离小燕更近了？

赵姨娘想明白之后，便开口道：“二小姐说的有理，妾身不敢劳烦小姐亲自动手，只是希望小姐能在背后帮我一把。”

“那是自然，我们可是站在统一战线的。”季潇潇淡淡的笑了。

有了季潇潇做她的后盾，赵姨娘立刻眼睛一亮，来了精神，为了能在季候府活下去，赵姨娘不得不委曲求全。

季潇潇看了一眼赵姨娘，发现她的神色比以前黯然了许多，就连身上的衣裳也没有以前那么光鲜照人了。

“赵姨娘，现在我父亲回来了，你想要跟小燕争宠，首先不能在穿着打扮上败下阵来，我这里有几块上等的贡缎，你拿回去好好作几身像样的衣裳吧。”

现在季腾飞一病，赵姨娘的老本都花进去了，她像样的衣裳都拿去卖了银子，既然季潇潇打算把赵姨娘当枪使，那也得保证把她擦拭成一把铮亮的好枪才行。

没想到二小姐会给自己这么多恩赏，赵姨娘当即感恩戴德的点头，从翠荷手里接过那些上等的衣裳料子，上面还放了不少名贵的胭脂水粉。

等赵姨娘走了之后，季潇潇才问起身边的顾嬷嬷，道：“顾嬷嬷怎么看待此事？”

“没想到夫人一心一意地念着侯爷，侯爷却在边关风流，真是太辜负夫人的一片真心了。”顾嬷嬷惋惜的替顾氏感到不值。

想当年，季允鉴还只是个空壳侯爷的时候，人可没这么大胆，处处留情播种。

怎么去了边关，天高皇帝远的，就放任自流，变得荒诞不堪呢。

季潇潇想着，当年季允鉴去了边关，就开始金屋藏娇了，只是碍于国公府的势力，一直隐瞒着，不敢声张。

所以这个小燕，其实就是他的地下情人，见不得光。

不过季潇潇想不明白的是，季允鉴怎么如此大胆，竟然将这女子给明目张胆的带回来了，难道他就不怕惹怒了国公府，不帮他在朝廷安排好差事吗？

其实季潇潇没有料到的是，季允鉴原本打算将小燕偷偷安置在一处民宅别院里，可谁知太子半路拦截他，跟他密谋了一些事情之后，季允鉴这才大着胆子，放手一搏。

而季允鉴给小燕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还不是为了让他那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可以认祖归宗。

试想也是，一个出门在外的青壮男子，没有了妻妾在旁，难免孤独寂寞，况且，他正值春秋鼎盛，没有妻妾的监督，犹如脱缰的野马，变得胆大妄为，这才有了小燕这个姨娘。

他找的这个借口很有说服力，就算国公府知道了，他也是重情重义的替救命恩人照顾妹子而已。

如果谁阻拦他，那么就是害他背信弃义，而反对的那些人自然在众人眼中也就变成了没有同情心的坏人。

“顾嬷嬷，我觉得这个小燕姨娘看起来单纯无害，实际上应该不简单，你平日里多加留意一下。”季潇潇吩咐道。

“老奴觉得这个小燕姨娘也并非表面上那般柔弱，老奴这就派人去盯着。”顾嬷嬷临走之前，忽然又想起什么事，顿住脚步禀报道：“老奴刚才打听到，侯爷把小燕姨娘安置到了赵姨娘那院子里。”

“什么？安置到赵姨娘院子里，那赵姨娘住哪里？”季潇潇惊讶的问道。

这可真是有了新的，扔掉旧的。

做的如此张扬，让赵姨娘以后在季候府可怎么抬得起头来，况且季允鉴难道不怕被人们嘲笑他见异思迁吗？

这种做法实在令人心寒，难怪赵姨娘神色慌张的找上自己，原来她早就料到，季允鉴会待她凉薄无情了。

季潇潇心中冷笑，看来赵姨娘对季允鉴的了解已经相当深刻了。

顾嬷嬷回道：“侯爷让赵姨娘搬到腾飞少爷那院子里去住了，说是方便照顾她儿子。”

什么？他没有再为赵姨娘重新安排住处，而是让她去跟儿子挤到一处院子了？虽然是亲生儿子，但男女公用一处院子，也很不妥当啊。

这季候府也不差一间房子，季允鉴如此做法，明显已经厌恶了赵姨娘母子俩。

“赵姨娘落得如此地步也着实可怜，你派人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季潇潇吩咐道。

季允鉴不念半分旧情，还真是铁石心肠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尚且如此狠心，那对她这个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说不定不出几日，他就为了自己的利益，把自己给卖了。

这季候府的女人，一个个哪有个好下场？

“小姐还是太善良了，咱们应该落井下石才对，你忘了之前赵姨娘联合自己的女儿差点害的小姐声名尽失，虽然老奴不是个狠心的，但也懂得有仇必报的道理。”顾嬷嬷隐约觉得小姐这么做有她的用意，可她仍然急的赵姨娘以前颐指气使的模样，现在她变得如此悲惨，顾嬷嬷打心眼里高兴，恨不得拍手叫好，哪里还会可怜她。

“留一个帮手总比单打独斗的强。”季潇潇不紧不慢地说道，可实际上她打的却是让赵姨娘和小燕斗的主意，明里谁争谁抢不要紧，重要的是她做好背后的操盘手就可以了。

说白了赵姨娘就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

她一个嫡女的身份不方便出手对付一个新来的姨娘，若要被传出去，岂不是笑话她没气量，但是让赵姨娘对付小燕姨娘，表面上就没她什么事了。

听完小姐的话，顾嬷嬷眼中立刻闪动着敬佩的目光，她何时看走过眼，小姐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有计谋，懂策略，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小姐才思敏捷，老奴多嘴了。”顾嬷嬷恭敬谦卑的说道。

顾嬷嬷跟小姐说完话，便去吩咐小姐的命令派人去暗中监督小燕姨娘了，这次顾嬷嬷出去了有一刻多钟，比往常花费的时间都要久。

顾嬷嬷再次回来之时，嘴里唏嘘不已，她禀报道：“刚才老奴听下人们说起赵姨娘，说她现在去求见侯爷，却被拦在门外，连侯爷的面都见不上。”

“哦？她着急见父亲做什么？”季潇潇心里疑惑，赵姨娘不是沉不住气的女人，应该不会到季允鉴那里胡搅蛮缠才对。

“回小姐，好像是赵姨娘搬走之后，在腾飞少爷那里受了下人们不少气。腾飞少爷吃的都是冷饭残羹，那屋子里也是烟熏火燎的，呛的呆不住人，她往火盆里一看，这才着急了，原来腾飞少爷屋里的火炭都是最便宜的黑烟碳。现在赵姨娘被赶出去跟少爷挤一个院子，这件事在下人们之间早就传开了，大家纷纷猜到赵姨娘已经彻底失势了，以前被赵姨娘虐待过的下人们再也不怕看她脸色，纷纷借此机会，报仇雪恨呢。”

季潇潇听了面上平静无波，赵姨娘落得如此田地，皆是她咎由自取，要知道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赵姨娘管家这么多年，惩罚过的下人们多的去了，赵姨娘以后在季候府没好日子过了。

如果不是看她还有点用，季潇潇都懒得搭理她，让她自生自灭，已经算是对她天大的宽容了。

她有气度，不代表那些被赵姨娘欺负过的人不记仇，会念在她可怜的份上，既往不咎。

不过，她也不能任由下人欺负赵姨娘，如果赵姨娘过的太过落魄，说不定会丧失斗志，如此一来，她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她应该护着赵姨娘，让她能够安心才行。

“去吩咐一下，下人就该有个下人样，主子始终是主子，不要忘了本分。”季潇潇沉声说道。

想以前，原主季潇潇也是不断地被下人们欺负，她穿越之后便已经整治过这些不正之风，没想到这些下人们还不长记性。

以前赵姨娘掌管后院内务，下人们忌惮她的手段，都不敢造次，现在换顾氏掌权，这些下人们早已经没了规矩，就差骑到主子头上撒野了。

如果再不还季候府后院一个清肃的环境，说不定以后顾氏还会遭到欺负呢。

“顾嬷嬷，带上点好东西，咱们去腾飞少爷那走一趟。”季潇潇吩咐道。

“是。”很快顾嬷嬷便带了一些滋补的食材，打包好之后，随着季潇潇前往季腾飞的住处。

走廊上寒风阵阵，像一把冰刀凌厉从脖子部钻入后背，季潇潇冷的哆嗦，不由地拢了拢脖子间的裘皮。

天寒地冻的，天色也黑下来，路上基本见不到下人。

很快季潇潇便来到季腾飞的住处，刚迈腿进去，就听见一个极为不屑的声音道：“腾飞少爷，你还是好好的把饭吃了吧，现在厨房都熄火了，也没办法热饭了。您如果实在不吃，奴婢也劝不住，只好端走了。”

季潇潇眉头皱起来，这是下人们在虐待季腾飞。

季腾飞在自己和张太医的治疗上，腰部的骨头已经渐渐长起来，再过上小半年，不说跟正常人一般健步如飞，但也可以下床稍作练习行走了。

季腾飞要想早点好起来，营养一定要赶上，不然好的可没那么快，可是哪个大胆的下人竟然在苛待主子，让他吃剩菜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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