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触她霉头

季潇潇一想到她快要行及笄礼，就立刻联想到这里的风俗，行完及笄礼就可以嫁人了，也不知道欧阳睿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打算要来季候府提亲。

年跟下腊月三十这天，主子们就等着过节了，都闲下来有心思封赏下人们，季潇潇开的水粉铺子和衣裳铺子赚了个盆钵满盈，除了给三舅妈丰厚的回报之外，她还打赏了整个沁桃斋的下人们。

那些服侍在她身旁的，每个人除了金银玉器之后，还额外奖赏了许多额外的滋补佳品，金锣绸缎，还有一些她基本上就没怎么戴过用过的华丽饰品。

季潇潇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分发奖赏也是按着功劳等级划分，二等的丫鬟们每人赏一个大金锭子，而扫院子，做粗活的下等杂役也每人领了一个大银元宝。

沁桃斋的下人们个个喜笑颜开，不禁在院子里欢呼雀跃，她们跟的主子实在太好了。

顾氏这边，也是按着往年的月银来打赏下人们。

赵姨娘最为困难，但是大过年的，就是从牙缝里扣，也扣出零零碎碎的碎银子分给下人们，正是她的儿子需要人多加伺候，她也不得不咬紧牙关来打赏下人。

而小燕姨娘也早早就包了大红包发给下人们，她是新来的，最懂得用钱来收买下人们，一时间，她院子的下人们也对小燕姨娘赞不绝口，说她为人大肚，善良。

老夫人虽然年迈，但耳不聋，眼不花，早就一大早派身边的张嬷嬷去各院打听了消息，其他各院的封赏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但是唯独季潇潇那边，让老夫人知道后不由地勃然大怒。

那些个下人们的封赏简直比她这个老太婆子的东西还要名贵许多，这个孙女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老夫人气愤难平地戳着拐杖，对张嬷嬷道：“真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她从小在季候府长大，吃的穿的用的，全是我季候府的东西，现在长大了，有能耐了，赚了大钱，竟然对季候府没有任何回报，倒是院子里的下人们跟着沾光不少。”

“是，老奴也看不惯二小姐的行事作风，要是她钱多的没处花，大可以来孝敬您这个亲祖母啊，把那么好的东西全送给下等人，简直就是没天理。”

张嬷嬷也愤愤不平地抱怨道，这几日，小燕姨娘给了她不少红包，为的就是让她能在老夫人面前多美言几句，张嬷嬷吃人手软，拿人手短，自然转移话题，止不住的开始夸小燕姨娘的为人多好。

“老夫人，小燕姨娘刚派人送来一些上等的金丝雪燕，还有人参鹿茸，老奴自作主张地都给收下来，放在您的储物柜里了。要老奴说啊，这个二小姐还不如新来的外人呢，小燕姨娘都惦记着给您补补身子，可二小姐竟然把名贵的上等药材补品都给了身边的老妈子。”

越说，张嬷嬷就越说感到愤愤不平，季潇潇也不是没有封赏其他院子的下人们，听说各处的下人们多多少少都得到她的赏赐了，就连老夫人这里，那些掌权管事的嬷嬷也都得到她的赏赐，可唯独没有给她。

张嬷嬷气不过，她知道季潇潇总是跟老夫人过不去，连带着也看自己这个跑腿的不顺眼，所以送了所有人，就是不送自己，为的就是给自己难堪。给自己送气，要她这个年过不好。

哼，嚣张什么，老娘还不稀罕了，等着给你添好话吧。

张嬷嬷也知道里面的缘由，既然季潇潇有意针对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张嬷嬷脸色一横，两片不满皱纹的嘴开始在老夫人面前极尽所能地诋毁季潇潇，说她打小就不分黑白，不懂事理，老夫人养她都是白养了。

老夫人本就厌恶季潇潇，尤其是得知她把宝贝都分给下人，都不来孝敬她这个亲祖母，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她认为季潇潇就是故意的，有钱也不给自家人，想要给她添堵，她就偏不遂季潇潇的意。

想要跟她斗，没门，快要过年了，她也懒得触霉头，等季潇潇及笄礼一过，看她不在儿子面前好好整治她一番，就这样，老夫人尽量隐忍着，大年初一平平妥妥的过去了，季潇潇也按照惯例起早贪黑的给老夫人拜了个早年。

老夫人不显山不露水，整个接待过程都是笑的跟个弥勒佛一样，看起来极为慈眉善目。可季潇潇知道，老夫人根本不可能好好对待她。

翌日，是出嫁闺女回门省亲的日子，季允鉴一大早就拉上顾氏，还叫上季潇潇坐上马车，备上丰厚的贺礼上国公府去了。

老国公的三儿子也跟大哥轮番回家探亲。

老国公也起了个大早，精神抖擞地接待女儿，女婿，温和地跟季允鉴打了招呼。

季潇潇给老国公，国公府拜完年之后，便去给几位舅妈拜年。

老国公开始跟季允鉴还交谈甚欢，只是男人们的话题永远都围绕着权势，金钱，没聊几句，就把话题带到朝政上。

季允鉴也十分不服气，他早就私下投靠太子了，现在见到老国公还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样子，他心里就反感，有了太子在背后撑腰，季允鉴再面对老丈人的时候，腰杆要比以前仰仗老丈人的时候挺的直，说话的口气也较以前硬了几分。

季潇潇则是到后厅给大舅妈，三舅妈请安去了，二舅妈因为生娃时日尚短，天气严寒，所以就没出来团聚。

季潇潇也明白，打算一会直接去二舅妈那院子里给她拜个年。

她来到后厅，大舅妈和三舅妈早就候着了，季潇潇入厅之后就向舅妈们行了跪拜大礼，两位舅妈笑眯眯地递给季潇潇一个丰厚的大礼，作为压岁礼物。

季潇潇笑着接下了，说了会家常，季潇潇这才想起她离开之时，觉得外祖父跟季允鉴聊的话题太敏感，以至于两人差点谈崩。

于是就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我外祖父不会跟父亲吵起来吧？”

“这大过年的，不可能吵架的，再说你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发然在国公府挑战你外祖父的威严。”吴氏不屑的说道。

而大舅妈来了一句：“我看未必，季允鉴一直是个欺软怕硬的，现在他身后有了大靠山，说话自然硬气许多，父亲又是个鼻孔朝上的人，季允鉴以前顺着他惯了，现在季允鉴表现的不听话的话，父亲的脾气可就上来了，到时候很有可能将季允鉴赶出国公府，也说不定呢。”

听两位舅妈这么说，季潇潇略微感到吃惊，她瞪大眼珠子道：“不至于吧？我父亲应该不会在这过年的日子上触了外祖父的逆鳞。”

“哎，现在的形势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你父亲投靠太子，迫不及待想要入朝为官。可是现在朝堂局势动乱，臣子们拉帮结派，皇子们又是虎视眈眈，你父亲在这个节骨眼上入朝为官，并不是好事，一着不慎，很可能整个季候府都保不住的，到时候你跟你母亲也是跟着受牵连，你外祖父还不是担忧你们季候府吗。”大舅妈一语道破真相。

“我说也是，你父亲想要当个名副其实的大官，这无可厚非。你外祖父心里也惦记着这茬，只是现在时运不济，他入朝为官的事才一拖再拖，谁知道你父亲竟然猴急地背后当起了太子党。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那睿王爷也不是表面上两袖清风，你父亲小心惹得一身腥。”三舅妈吴氏没好气的说道。

“真不知道你父亲是穿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另有打算，怎么早些年就把太子送的女人收下了？现在可好，太子时刻盯紧他的一举一动，连带着我们国公府也不敢轻举妄动，小心被他牵连。”大舅妈语重心长的说道。

季潇潇听的一动不动，原来国公府早就对父亲做过调查，亏得父亲还自作聪明，觉得他那点小把戏谁都看不出来，到头来，不仅太子知道，欧阳睿知道，就连老国公也明白的很。

看来季允鉴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并且最后一定落的两头不是人，把谁都得罪个彻底。

常言道，狡兔三窟，你也得有那个本事，要狡猾不过别人，就在别人面前收起那些小聪明，做个老老实实做事的人。

看来这次外祖父就是准备要跟他谈这些是事情了。

后厅几个女人也聊起时局，前厅的人已经话不投机半句多，骂人的想骂人，走人的已经拍拍屁股要走了。

这时候季候府的一个小丫鬟过来喊季潇潇说侯爷要回府，季潇潇也吃惊地问：“怎么这么快就走？”

连个午膳都不用了？

那丫鬟直摇头，说自己不清楚，就是夫人要她过来传唤二小姐的。

两位舅妈还打算把季潇潇留下吃顿午膳呢，可是季潇潇心里担忧那边的事情，执意要离开。

舅妈们也知道季潇潇放心不下，便也不再坚持，只是说让她以后常来。

季潇潇点头应下之后，便领着丫鬟告辞了。

季潇潇告别两位舅妈之后，便季匆匆地快步赶到前厅，只见顾氏早已经阴沉着脸地等在大厅门口，看到季潇潇过来，就语气不悦地说道：“怎么这么慢，赖在国公府舍不得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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