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病的不轻
这句话总算引起老夫人的共鸣，一想到儿子是被睿王爷给远调的，她就不想见季潇潇。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放过，她还真是狼心狗肺。
正巧这个时候季潇潇和顾氏赶到老夫人屋子里。
“儿媳给婆婆请安。”
“孙女给祖母请安。”
顾氏和季潇潇异口同声给老夫人请礼，然而老夫人这边正生气，犹如没有听见一般，根本不理她们母女俩，这母女俩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等着老夫人请起呢。
半晌没有听见老夫人的回话，顾氏和季潇潇不由同时抬起头，一看正瞧见老夫人凶巴巴地瞪着她们。
季潇潇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老夫人身旁的小燕姨娘，顿时心里明白了，小燕姨娘这个女人又在嚼耳朵根子了。怪不得她们一来，老夫人就生气呢。
顾氏早跟季允鉴闹翻了，这些年她努力孝敬婆婆，做个恭敬良善的儿媳妇，都是看在季允鉴的面子上卑躬屈膝的。如今季允鉴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对待老夫人她也不必装客气了。干脆顾氏无视老夫人，径自直起身来。
季潇潇也跟着直起身来，摆正身体，疾言厉色道：“本王妃到此，除了老夫人之外，为何不见她人行参拜礼？莫不是季候府的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她这么说的同时，眼睛淡淡地扫了一眼坐在老夫人身边的默不作声的小燕姨娘。
小燕姨娘看似老实本分地坐着，可眼角的余光却时刻留意着顾氏母女俩的一举一动。季潇潇这么说的言外之意，小燕姨娘听的很明白。
她恍然站起身来，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连忙向季潇潇叩首，道：“妾身参见睿王妃，妾身无礼，还望王妃看在季候府的面子上绕过妾身这一回吧。”
季潇潇身姿端正，就那样高高在上地睥睨着跪着的小燕姨娘，却没有说话。
小燕姨娘自知有罪，季潇潇没有回话，她也不敢起身，就那样小心翼翼地跪着一动不动。
但是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却时不时偷偷看向老夫人，盼着老夫人给她求情。
果然，在小燕姨娘跟季潇潇之间，老夫人选择站队小燕姨娘那边。
她眉头一挑，布满褶子的老脸一横，在别人眼里季潇潇是身份尊贵的睿王妃，可是在她眼里，季潇潇仍旧是顾氏的女儿，是她讨厌的人。
“顾蕙兰，瞧瞧你养出来的好女儿，把威风都耍到自家来了，老婆子我竟然不知道潇潇今日回来是特意在我面前耍威风的。”
要是如此，她老人家还真不欢迎她们母女俩了。
老夫人顿时老脸一扭，把头别向另外一边，气呼呼地不去看顾氏母女，模样一看就是要赶人的样子。
顾氏虽然心里打定主意，不在老夫人面前低三下四，可是她这半辈子都向老夫人低眉顺目惯了，只要老夫人一向自己动怒，顾氏潜意识地就俯首做低。
顾氏脸上微微一笑，打算向老夫人讨好话。
季潇潇一眼看破顾氏的心思，立刻往顾氏身边一步走，淡淡的说道：“祖母，并不是孙女无理取闹，实则是天州国的规矩不可费，若是孙女还是季候府的小姐，这些礼数规矩不念也罢。可孙女如今是睿王妃，出来代表的便是睿王爷的脸面。就算孙女不为自己考虑，也不能置睿王府的脸面与不顾。祖母将规矩一辈子了，这点道理相信祖母还是明白的。”
季潇潇不动声色的为顾氏挡了回去。一物降一物，顾氏就要拿老夫人没办法。
可她就不同了，她可是与老夫人斗了这么久了，哪次都没占下风。
小燕姨娘听季潇潇的口气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就连老夫人也被季潇潇呛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干脆柔弱地道歉道：“王妃说的极是，是妾身一时糊涂。这些日子侯爷马上就要远调，妾身心中不舍，整日里魂不守舍的，一时竟没有想起自己的身份。还望王妃息怒。”
小燕姨娘反应可够快的，知道拿季允鉴的事为自己解说。
”姨娘心念父亲，这的确无可厚非。但是若每个人都有理由目无王法，那天州的礼法便可以废除了。“季潇潇冷冷地看着小燕姨娘，目光里尽是嘲讽。
”妾身......“小燕姨娘没想到季潇潇如此伶牙俐齿，直接将天州律法搬出来压到她头上，藐视皇家的罪名可大了，她可担当不起。
”妾身的确犯了错，还请王妃责罚。“小燕姨娘自知斗不过季潇潇，干脆承认了。她倒想看看季潇潇在侯爷能把自己怎么招。
老夫人最见不得季潇潇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都已经是嫁出去的人来，还回娘家耀武扬威，当她这个老婆子是瞎子聋子吗？天州王法再大，都大不过一个孝字吧。她就不信睿王妃能顶上一个忤逆祖母的大罪。就算皇上知道，说不定还会怪罪睿王妃目无尊长，待自己的亲祖母尚且如此，又何况是他这个皇帝呢。
想到此，老夫人立刻怒气横生，用手指着季潇潇，恨道：”睿王妃要讲礼法，我老婆子就给王妃说道说道，你眼里可有我这个祖母吗？连我的话都敢违逆，你眼里还能有谁？皇上要是知道你是如此不忠不孝的人，他会帮着你吗？“
老夫人气极，口不择言，连皇上都被他搬了出来，小燕姨娘听后顿时吓的冒了一身冷汗，天子可是谁能拿出来开玩笑的？
要是被皇上知道，别说老夫人，说不定整个季候府都要遭殃，她岂能幸免？
顾氏刚开始被老夫人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吓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看着老夫人埋怨说教自己的女儿，心里顿时不愿意了。女儿如今是睿王妃，不是任谁都能辱骂的。
顾氏生在国公府，从小便在天州国的礼法中熏陶长大的，就算她当初不听父母的话，可是对天州的礼法十分在意。
”婆婆，我女儿已经不再是季候府的嫡女了，她现在是睿王妃。小燕姨娘无视她，分明就是藐视皇家的威严，就算媳妇是睿王妃的亲生母亲，但见了睿王妃依然要行礼的。也就老夫人身体不适，女儿才免了那些繁文缛节的。“
季潇潇脸色也不好，她语气冷硬的说道：”祖母若是对天州礼法不懂的话，明日我便让王爷派个宫女来给咱们季候府宣扬一下天州礼法。“
宫女？老夫人这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僵硬难堪。她知道季潇潇的身份今非昔比，已经容不得她再指手画脚。可是老夫人这辈子都站高岗站惯了。
她怎么可能拉下老脸来给季潇潇认错？
季潇潇这次实在欺人太甚了，老夫人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她正困顿，忽然脑筋一转，用手捶打着床边，垂首顿足地哭起来：”睿王妃欺人太甚了。我老婆子都已经病倒在床上了，你还跑我屋里来找我的茬，存心不想让我活了啊.......呜呜......好，我老婆子今日就输给你，我不活了，你把我逼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着，便硬撑着打算从床上起来，身边伺候的下人立刻上前安抚老夫人。
季潇潇的眉头拧地深深的，老夫人果然厉害，倚老卖老，仗着自己年纪大了，耍起泼来比无赖还要更胜三分。看来她们想对付小燕姨娘，还必须先过了老夫人这关。老夫人这么一闹，如果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岂不是更加败坏。
都是这个老不死的害人精，一再跟她们母女过不去。
”母亲，女儿看老夫人这兴许是老了，时不时地犯糊涂，我看还是先给老夫人看下病情，以免她一会犯的更厉害了。“季潇潇冷言冷语的说道。
”嗯，我看也是。“顾氏帮着女儿说道，她可不想让老夫人再败坏女儿的名声了。
”混账，你是说我老了脑子令不清是吗？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老夫人听见季潇潇这样说自己，顿时气的脸色通红，张口乱骂起来。
顾嬷嬷更是听的来气，王妃的身份何等尊贵，岂容这个老婆子辱骂？要不是她是王妃的祖母，她第一个就饶不了老夫人。
”王妃，老奴看老夫人这病的不轻，连您是谁都分不清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说出什么混话来，要是牵扯到皇家，咱们的脑袋都不够砍啊。“顾嬷嬷故意往严重处说，脸色一片凝重，看似真真切切。
”嬷嬷说的极是。女儿你是大夫，快给你祖母瞧瞧去。“顾氏听信顾嬷嬷的话，真怕老夫人气极说出不该说的话来，她身为季候府的当家主母，自然要保护季候府的一草一木。
”你们还杵在屋里，一会听到不该听的话，杀头也别怪老奴没提醒你们。“顾嬷嬷脸色一沉，训斥着满屋子的下人们。
下人们被顾嬷嬷吓的担惊受怕，立刻纷纷躬身退到屋子外面去。
“你好大胆子，将我屋子的人都撵出去，是打算害死我吗？”老夫人这下更努力要坐起来。
“你们都给我回来，好好看看睿王妃是何等心狠手辣，毒杀亲祖母的。”老夫人害怕地乱吼乱叫，生怕季潇潇真这么做了。
老夫人挣扎着坐起身时，她屋里的下人早已经都退到院子外去，就连常年伺候在她身边的老嬷嬷也不见了踪影。
老夫人骇然地看着屋子地上跪着的小燕姨娘，整个屋子里与她亲近的也就只有小燕姨娘了。
小燕姨娘也害怕极了，要是这母女敢乱用死刑，她也在所难免啊。
想罢，小燕姨娘便高声喊叫：“王妃，老夫人年老体衰，考虑不周，还望王妃见谅，老夫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王妃也脱不了干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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