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好

亓家是十多年前来到邕城的，曾经在邕州的双子山设立有冷刀门，是一个江湖门派，小有名气，偶尔做一些劫富济贫不被朝廷认可的勾当，做事不算太出格，也有一点官府关系，也不至于被朝廷围剿，就算围剿，他们这些小江湖门派也很容易躲过去。只是天不遂人愿，亓家在十多年前与另外的江湖势力对冲，惨败，带着没有散伙的数人来到邕城，为求谋生，做了当时还不算出名的仲家的护卫，而后又因为帮了仲家很大的忙，被仲家赐予一间宅子，从此在邕城有了根也有了名气，做起了武馆的勾当。

亓家诞生于江湖，也想着重新回到江湖中去，但是实力还未足够，和仲家的约定还未结束，所以至今还留在邕城。

经过十几年的休养生息和仲家的衬托，亓家在邕城也小有名头，以吸引了不少的人来习武，渐渐的，亓家也壮大起来，也热闹起来，虽然以前是江湖人士，但现今和周围的邻居相处得还算和睦。

亓家的大门长长见有装满货物的马车，这是亓家的生活来源之一，运镖。跨过高大的，还是一个宽阔的庭院，亓家有两个庭院，一个前院，一个后院。

庭院之中，一帮新来的学徒在老师傅的指导下扎着稳健的抹布，没有穿衣服的上身在这微凉的秋季也能看见一条条如项链的汗珠子在皮肤上滑落，姿势稍有不正确，就被老师傅拿着一条木板条，“啪”的一声抽在现在看起来还不是那么健壮的后背之上。

亓家是用刀世家，刀的种类也有好几种，最受欢迎就是那种斩刀，宽而重，很具有力量，而且这样的到不仅行走江湖时给以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同时若是参军的话，这样的用刀能手也是很受欢迎这也是很多人来这里习武的目的，没有科举的头脑，武举也算一条不错的路径。

在亓家的一座二层楼阁内，一楼是聚义厅，往常开会什么的都在这里，二楼则是家主处理家里事物的地方。

亓霸刀，当今亓家的家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衣着锦衣，像一个富家翁一般，坐在一个堆满宗卷的专案上，认真的整理着事物，旁边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子在帮着他一起处理事物，这是亓霸刀的二太太，是邕城本地人。

“宫荇又在后院打架了是吗？”男子没有抬头，继续整理着，或许问出这一句话，只是因为整理事物有些厌倦而随口问之。

“回老爷，荇儿的性子你也知道，女儿身男儿性，性子也随你，就是犟。”年轻的妇人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莞尔微笑。

“女孩子家家，就不要舞刀弄枪的，你作为娘亲的，琴棋书画，女红的，不教教她。”亓霸刀声音不冷不淡。

“妾身倒是想教吧，可她不学我有什么办法，她大娘一喊，她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到底我是亲娘还是花姐姐是亲娘。”年轻女子说起自己的女儿有些好笑。

她原本是邕城的青楼女子，有几分姿色，对琴棋书画也略懂一些，当年还不是家主的亓霸刀年轻气盛，受不住家里的黄脸婆的啰嗦和来自家族的压力，时长逛邕城的青楼，无意中结实了这个叫做挽风儿的青楼女子，被赎身加入亓家，也跟着姓亓。

所以亓霸刀有两个老婆，大老婆是以前跟随亓家的之人之后，指腹为婚，大字不识几个却有一身好功夫，小老婆则相反，两人一文一武，说来也奇怪，两人居然能和睦相处。

也幸好有这两个老婆在，亓霸刀坐上家主之位后，有着两位能干的夫人处理事情，也省了亓霸刀许多烦恼。

两夫妻在一边处理事情一边聊着家常，在亓家的另一边又是另一种景象。

亓家的后院，比前院要小很多，但也有足够的空间给尾数不多的人在这里大展拳脚。

亓家的小女儿亓宫荇从懂事起就常年混迹在这里，亓家学武的人多数为男性，只有少数的几个女性，女子学武不深就不被人看好，在一般人眼中，舞刀弄枪的女子有几个人喜欢，这也是亓家家主不喜欢自己女儿习武的原因，习武的女子，嫁不了好人家，嫁给同样习武的男子，生活也不安定。

“小荇儿，用自己的内力控制力量。”

“就是这样，记住，握刀的手势。”

“步伐步伐，尽量压制住距离，别被拉开，不然你跟吃亏。”

......

一个豪迈的女声在后院喊着，后院中央，又是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在和一个少年较量着。同样的情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只是那个女声时在时不在，但小女孩常在。

后院场地中央，小女孩一手正握刀，一手反握刀，面对自己的对手，欺身而上，按照那个声音的指示，迈着在别人看起来有些生涩的步伐，反刀格挡住对手的进攻，正刀横切，被对身躲过。

一招不中，继续欺身，女孩牢记着声音的指导，她也知道，自己体形小，手中的武器也不如对手的长，离开距离自己就会非常的被动。

“小师妹加油。”

“师弟，你可注意点吧，别把小师妹伤着。”

“对，就是这样，压住他。”

场地中央打得如火如荼，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起哄，只是他们休闲之余比较喜欢看到的事情，虽然看起来有点像小孩子打架，但谁也不否认，亓家的小姐，自己的小师妹很有天赋。

看热闹的不止亓家的众人，还有围墙上面的两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脑袋，还不知廉耻的咬着硕大的梨子。

两个脑袋的出现，起初引起小院的人的议论，这小孩是谁？隔壁家不是仲家吗？仲家不是没有什么人吗？

对于一些人来说，亓家的邻居，仲家是一个大官之家，可是，仲家的人几乎都搬去了帝都，只剩一般下人在大理着这个老宅，对了，老宅之中还有一位仲家老太太，可是她深居简出，很少人见过她。

此时多出来的一个小孩人们纷纷猜测，他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仲府里？难道是下人们的小孩，养在仲家，不可能，这是不允许的事情，但这个没有太多主家人的老宅，只有那么一个老太太，管理松懈，这也说不定。

前一两天，亓家的人还议论这，但很快就被家主喝令止住，不许讨论，这时人们也不在理会那个小孩。

场地中央的比试结束了，小女孩惜败，双方做了个稽。

“小师妹，你又进步了，或许要不了多久，师哥我就得施展出权力了。”少年一边收好自己的木刀，一边鼓励着自己的小师妹。

小女孩点了点头，表情没有失望也没有兴奋，或许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对于她的表情，少年也不以为然，他和他的师兄师姐们都知道，他们的小姐，小师妹不爱笑。

小女孩又是抬头看向那围墙那边，那两个小小的脑袋依旧在那，这是前段时间她发现的。

今天，小女孩没有如往常一般，走回屋檐下，或房屋里，而是向着围墙那边走去，今天，她决定，她要去会一会这两个偷师的家伙。

下面有几个木桩子，不是很高，但是要通过木桩子登上围墙，对于大人来说都有些困难。

小女孩走过去，然后开始小跑，然后就在小院众人的眼中，一踏木桩，身子陡然升高，然后在踏外墙，又升高一节，就在接近围墙顶的时候，身子不在上升，小女孩伸手抓住围墙边缘，一用力，就把自己给拉了上去。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小院的众人反应各不相同，但大多都是惊讶，或许是小女孩这攀强的本领惊艳到了大家。

这里先不理会，回到围墙那边。

仲武看着小女孩结束战斗，手中的梨子也啃完了，看着小女孩向他们走过来，然后小跑，最后因为围墙的视觉原因，消失在他眼皮底下，只不过，下一瞬间，小女孩猛然出现在墙头，吓得仲武目瞪口呆，而身边的家丁，更惨，直接别吓得退一哆嗦，跌落梯子，消失在墙头，然后就是一凄惨的叫声。

两条围墙，一高一矮，仲家的围墙稍高，小女孩在墙头，仲武站在墙后，的梯子上，四目相望，没有什么含情脉脉，没有什么一见钟情，有的是一个疑惑，一个惊讶。

“你，你，你好。”

仲武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掌，露着尴尬的笑容，对近在咫尺的小女孩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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