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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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纪委员，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存在。

        为何恨不必累述，为何爱还是因为太好使、尤其是并盛国中出来的学生，看到风纪二字都会本能性远离的。

        比方说看见袖章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干脆离开的搭讪者。心情好上去打两记闷棍则会被视为风纪委员维护校内氛围的手段。

        就是听说也有过滥用职权挑衅斗殴而被云雀委员长咬杀的，那种纯纯是风纪委员中的败类了。

        为什么提到这茬子事呢，因为三番两次投递请辞信失败的莓转变了态度、以进为退，什么时候彭格列的众人出去玩什么时候光明正大请假去摸鱼。

        时间久了脸皮也就厚上来了，莓在请假条上义正言辞写了群聚二字。意外被批过后的第二次莓仍旧犯懒写了这两个字，被委员长即刻请去办公室喝茶——他喝茶，莓罚站。

        罚站了两个小时（期间看着其他风纪委员偶尔有进出）云雀确认了莓请假的具体理由还是给批过了，但莓自我意识大有提高、连着一个月再没提过请假的事。

        烦啊…

        干这一行着实磨炼气性。莓的脾气已经从开始的温和派劝灭烟变成了现在的“叫你灭你不灭一甩棍给你烟打掉”的半武斗派，对风纪委员的大多没人性的安排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比方说在庙会收保护费这种事。莓把同理心狠狠塞进保险箱里再给自己来一锤遗忘密码，跟在其他风纪委员的后面摸鱼。

        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莓深思熟虑下还是写了请假条上交给委员长。这次的理由是不论睁着眼还是在梦里自己的世界都被美食占据了、倘若不好好体验下日式庙会文化享受完这样那样的美食，她大抵是无法从梦魇里走出来以良好的状态面对风纪委员的工作的。

        请假条刚按程序上交给委员长、莓立即掏出三根没点燃的香，对着三颗垒在一起的橙子道具拜上三拜。

        请保佑我，godfa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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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刨冰、炒面、巧克力香蕉章鱼小丸子苹果糖…！甚至还有冰糖葫芦！？

        成功拿到假期的莓跟着从海边回来的纲吉他们到了庙会，路走到一半看看这看看那就跟丢了人。

        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庙会而已…现在人也不多，嘛。走散就走散了吧。

        心态平和的莓买了份刨冰，边吃着边顺着摊位挨个逛着。见不远处有个竖着冰糖葫芦的木架子的就跑了过去，横幅上用中日双语写着“烤冷面”——

        “啊，大叔。”

        摊主拿着报纸翘腿坐在里面，正是先前经常去的书屋的店长。

        大叔抬眸看一眼莓，指着冰糖葫芦：“拿一个？”

        莓没有推辞，挑了个山药豆的。想想又花钱在大叔这儿买了个加辣条的烤冷面。简单聊了聊近况、吃完刨冰又吃完山药豆，莓提溜着烤冷面继续逛她的庙会大业。

        …失策了，忘了跟大叔问能不能直接买辣条。在她眼里的辣条味就是辣条味，无关甜辣、是独特的垃圾食品独有的美妙口味。

        转了小半圈又和十代目小队汇合，烤冷面吃得差不多了、莓在摊位前拿出她的荷包：“来一根巧克力香蕉，谢谢。”

        店员是山本和狱寺。

        “小莓你跑到哪里去了啊？”

        莓嘴里嚼着烤冷面，讲话口齿不清的、叽里呱啦说完几人只听清个吃字。好容易咽下食物、她瞅眼定下五百根巧克力香蕉的豪言壮志的狱寺问道：“你们已经付过摊位费了吗？”

        “摊位费？”

        “是的。我还以为是并盛的特色、要交摊位费给管理这一带路的人…狱寺先生，我的巧克力香蕉呢？”

        规规矩矩掏出枚硬币摆在他们的小车上。狱寺看着可怜巴巴的一枚刚蹦、再看眼一脸人畜无害的莓，咬着牙：“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吗…把钱补齐啊甜食笨蛋！”

        “说别人是笨蛋的笨蛋出现了！呜哇——风纪委员——这里有笨蛋——！”

        山本往香蕉上淋好巧克力、递过来：“嘛嘛，都是朋友就不要在意这个事了。”

        只是没想到莓装模作样瞎喊的几句话还真喊来了风纪委员。

        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出现在身后、莓和纲吉转过身去，来人正是云雀恭弥。

        “5万。”

        …纠正一下，来的人正是没得感情的催债机器。

        “云雀学长…”

        “你这家伙来这里干什么！”狱寺撸起袖子…穿着短袖的他只是做做撸袖子的样子。

        听着几人一唱一和惊讶于要交保护费给风纪委员的莓咬下一口香蕉。在纲吉“没听见莓说啊——”的哀嚎中别过头去。

        他们也没人问啊。

        “是活动费。不交就砸了你的摊子。”

        隔壁被拿着各式锯子的风纪委员围成一圈的摊主就是最好的例子。收完保…活动费的云雀确认数额没错后，抬眸打量向专心致志吃着巧克力香蕉看热闹的莓。

        没穿浴衣吗。

        “小婴儿。”云雀看向reborn，语气不容反对：“这个人我借走了。”

        “请便吧。”

        惊觉这事不对劲的莓：？

        她被借走了？

        “……委员长？我今天请假了哦、当着您的面请假的、您亲手批下来的假哦…！”

        狼狈咽下沾满巧克力的半截香蕉、莓的语速突然变快，和刚才找狱寺拌嘴的自己相比判若两人。

        云雀说出的话哪儿有撤回的意思，丹凤眼瞥了莓一眼、短短一瞬莓却从中读出威胁的意味。

        “……是，云雀委员长。”说罢，三两下吃完手头的甜食、扔进摊位旁的垃圾桶内，莓认命得脱离了她亲爱的大部队。

        “小莓……”纲吉话音未落，两个风纪委员驻足回头。在面无表情的二人面前纲吉读出了太多信息，他向着莓颤颤巍巍比了个拇指：活下去。

        乜啊。

        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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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委员长身后的莓自然是不太敢张狂的。矜持，这叫矜持，美少女也是需要矜持的、每天吃吃喝喝的成何体统。

        话虽如此，云雀照常收摊主们的活动费、倒是没有怎么管莓的事。这让跟了一路的莓摸不清头脑。

        路过一处章鱼丸子的摊子的时候、喷香的味道涌入鼻腔，莓禁不住多看了两眼，很要脸的忍住了自己的馋魂。

        “等下活动完筋骨，随便你想吃什么。”

        云雀没回头，却是把莓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活动筋骨是指…？”

        “好好期待吧。”

        小跑着跟了两步、她没得到想要想要的答复，只能在心里无声呐喊着谜语人滚出并盛市。烦诶！

        落日余辉。大片橘粉的漆被泼洒在名为天空的幕布中、连带着将过路的游云染的血红。莓望着这少见的晚霞，掐指一算，心想今日总有人要面临血光之灾…开玩笑的。

        直到她跟着云雀踏上神社的楼梯，亲眼见到群聚在那儿的乌压压的人群。粗略一数，约摸着有两个排的人聚在一块。

        刚从包里抽出甩棍、云雀已经提着拐箭步冲上，撩倒了一个：“原本发现一群好吃的猎物，没想到会撞见正在追查中的抢劫集团。”

        “云雀学长！”

        隔着人群冒出了纲吉的声音。莓默默从包里掏出甩棍、拉上拉链。

        可怜的纲吉先生喏，妈妈这就来救你出去……！

        “还省去了收钱的功夫。你们抢来的钱，就由风纪委员接收了。”

        ……但是妈妈救不了你的钱，你要自己加油啊！纲吉先生！莓从云雀身后探了个头，观察着彭格列十代目的状况。

        确认过眼神，是比过拇指的人。

        “笑死了，竟然还是带着女人来逛的笨蛋。那样正好！不用手下留情，干掉他！”

        意识到自己被「女人」二字简单排除了的莓没什么想法。只是下一秒被提溜着衬衫后领送到前面。

        “……？”

        以她的视角来看，云雀就是那种带着邪魅一笑的恐怖男人。而自己是被踢出巢穴的可怜雏鸟。

        沢田·吃了一口死气弹当众裸奔·纲吉先生达到了斗志昂扬一级！

        “多管闲事。”

        “不不委员长，那可是他们被打劫的钱哦…”

        booom的一声，内圈的人数又多了两位，这场突围战的队伍再次壮大。外围的reborn刚刚发出这是第一次跟云雀并肩作战的感慨就被后者不领情地打断掉。

        其他人的反应类似于“我打断了你的打断”，接龙结束路人头头还要补上句“你们在那里自说自话个什么劲！”

        好累啊。

        光是举着甩棍的架势就很累了、能不能拜托各位快点结束快点去吃点东西啊…莓的怨气呈指数是上涨，竟是几人间第一个冲向人堆的：“闲言少叙…！”

        打到猴年马月的话人家不就收摊了吗！！

        ■

        收拾完这帮子叛逆青年，绯红的天空已经渐渐被夜色覆盖。瞥见飞溅到牛仔裤裙上的血，莓伸手拍了拍、没什么用。

        她打开手机看眼时间。烟火大会马上要开始了。

        “这…这些钱是大家努力赚来的，绝对不会给你！”□□着身子以保护的姿势扑在钱盒上的纲吉，从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草食动物也说不定…

        莓吁出一口气，翻出草壁的联系方式编辑短信。摁下发送后半只脚踏进彭格列vs彭格列（风纪委员ver）的领域里，转移话题：“委员长。已经联系了草壁学长来处理现场了。”

        委员长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莓姐姐…”

        “小莓…”

        一平和蓝波两个小孩不知是被谁吓到了，小跑到莓身后探出俩可怜兮兮的脑袋。

        莓蹲下去，安抚地摸摸他们的脑袋：“好啦。没事的，去纲吉先生那里吧？接下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哦。”

        是的，你们亲爱的莓姐姐为了在收摊前吃到宝贵的章鱼丸子，已经准备好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摊子了。

        云雀似有动容，表情温和了不少、轻笑一声离去：“这人情先给你们记上吧。”

        还没走下楼梯，他回头看了眼：“莓。”

        “嗯？啊。”

        刚看着小孩回到纲吉怀里、莓后知后觉，快步跟上云雀的步子。

        说起来，他刚刚叫自己的名字了？

        叫了吧，好像是叫了。

        …是叫了没错。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被他叫名字，莓想得出神、不自禁的看一眼云雀的背影，浅浅笑着。

        ……不对。莓在心中敲响警钟。他不是说打完架可以随便吃吗、那现在还要去哪里啊！

        “那个…委员长？”莓跟了几步，背着手探头看向云雀的侧颜。

        “嗯？”云雀瞥她一眼，在两个摊后停下了脚步、轻描淡写道：“不是想吃这个吗，你。”

        “……！”

        “噫！我们已经交过——”

        “请来一份原味的章鱼丸子…！”

        摊主是记得这个黑发的清秀少年的，虽然是以负面的印象——不过旁边洋人外貌的少女看着就亲切很多。

        接过一盒梦寐以求的章鱼丸子、莓的幸福指数直线上升，雀跃的像是个得到喜爱的玩具的孩童。从年纪来讲她也是个小孩没错…

        竹签扎起个沾满沙拉的丸子放在嘴边吹吹，正要下口的时候莓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俊朗的少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再离得近些的话似乎能从他清澈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再一晃神，云雀的眉目间没有了那分柔情：“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啊。

        她一时语塞，鬼使神差地抬手将吹凉的章鱼丸子递到云雀面前。

        云雀愣住了，她也愣住了。

        远处天边炸开了第一簇烟花。

        第二簇，第三簇。

        …

        莓的心脏疯狂跳动着，云雀从她手里接过竹签时碰触到的指尖的温度是那样灼热。随着他的动作似乎能看到他泛红的耳廓…也可能是自己的错觉罢？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只是吃个东西就这样好看。就算她的脑子里蹦出“优雅永不过时”这种土味句子也难掩云雀身上的、天然生成的魅力。

        视线再次相交，她的脸颊骤然升温。在慌乱间低下了头。

        出问题，出大问题…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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