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公山玉青
白一杭跟在高妈妈和高林身后先进屋，彼岸和墨无愿则在后面观察着房屋的风水和房内的物件，“嗯嗯，你看这个，这是那个骗子的手笔吧？”
墨无愿点点头，哪里只是那人的手笔，连这东西都是那人从彼岸手里骗走的。
墨无愿又想起他醒过来没多久，那人趁着彼岸心里高兴，就使劲忽悠彼岸，基本就是他说什么彼岸就信什么，骗走杂货铺里一些收集着玩的法器不说，还偷走了小狐狸连夜跑路，从那以后就躲了起来找不到人。也就是因为这样，彼岸才一直叫他骗子的。
墨无愿并不是因为那个人而感到高兴，他只是喜欢那个时候闹腾活跃的彼岸罢了。
“请随便坐，这位”高妈妈抚平自己的长裙坐下，让高林给自己介绍。
“哦哦，妈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彼岸老板和墨老板，他们是嗯是一个店铺的老板，这位是白一杭白先生，是中间人。”说完又对着彼岸他们说，“各位，这位就是我的妈妈。”
众人相互认识了一下后，彼岸发现高妈妈的眼神总是时不时的飘向墨无愿，便无声的笑了笑，就着最近的沙发坐下，习惯性没有骨头似的靠在墨无愿肩上。“高女士，那天和你通话的人是我。”
高妈妈微微一愣，看着彼岸出神。根据先生的说法，高林的克星应该是个神秘冷酷深不可测的人，可这几个人当中，怎么看都是墨无愿最符合描述，怎么会是彼岸呢。
彼岸翘起腿，“那个骗子给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说我又凶又恶还不聪明？”
彼岸语调虽然很平缓，但是在座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咬牙切齿。
高妈妈现在才发觉事情好像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隐约有些尴尬，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见高妈妈这个样子彼岸还有什么不懂的，满脸不高兴的给墨无愿告状，“我就知道那个骗子到处诋毁我！”
墨无愿给他顺顺毛，“捉住他给你揍一顿。”
高林在高妈妈身边撒完了娇才反应过来打量着这栋大别墅，他是做金融的，接触到的顾客大多都是有钱人，就算他不专业也能看出房间里的陈设很昂贵。
“妈妈，这是你工作的地方吗？”
看着一脸懵懂天真的高林，高妈妈只好抬头望望天花板。
“我们这么多人进来会不会给你添麻烦？”高林有点紧张，拉着高妈妈的手，“要不我们出去聊吧。”
离得最近的白一杭眉尾抖动，灵者有没有这个天真得犯蠢的特性啊？
高妈妈拉下手臂上的手，刻意的咳嗽一声，“没事没事，不碍事。”
高林是熟悉自己妈妈的，他小的时候每次他妈妈犯了错都是现在这个表情，脸上满是倔强正气，实际上眼神飘忽得不行。
高林眯着眼凑近高妈妈，“妈妈，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骗我什么了？”
“哪有！我怎么可能骗你！”高妈妈声线拔高，“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我把你养大是用来质问我的吗？”
这下高林完全能确认他妈妈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了，而且绝对是件大事，不然他妈妈不可能掩饰反应这么大。
看着高林一脸的不信任，高妈妈心虚的往彼岸那里挪了几步，坐远了一点。
白一杭那头给摇得啊，真心觉得高林生活在这个家里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高林脑子不笨，就是有些单纯。仔细想了想从小到大的经历和刚刚他妈妈对这个家自然的反应，脑子里灵光一闪，往高妈妈身边坐去。“妈妈，这只是你工作的地方吧？”
高妈妈眼神四处飘忽，没有聚焦。
高林刷一下站起，“我从小到大就是住校，每次回家都得提前通知你们，只要哪一次我没提前说，回家你们肯定就不在，家里房子新得跟没住人一样，其实真的是没住吧！”
高林越分析脑子越清晰，“我就说我们村里明明那么穷，怎么你们两个又不会做农活，又不会干家务，还总是神隐不见人影，而且你两连工作都没有怎么家里也没缺过钱，原来是你和爸爸给我做了个局，就瞒着我一个人穷？”
高林这下是真的醒悟了，那些小时候想不通的事情现在也解释得通了。他的鞋子衣服根本就不是什么赝品，那些被他拿去做抹布的衣服每一件就是很值钱！
“怎么了怎么了！我和你爸爸缺你吃缺你穿了？还是没有给你好的教育了？”高妈妈嘴上是不会服输了。
高林一脸悲怆，“妈，你老实告诉我，这房子是你的吗？”
高妈妈公鸡一样抬着头，“是啊，怎么了？”
“我们家其实是很有钱的吗？”
“对啊，又怎么了？”
“那为什么我们家要去那个地方生活二十几年？”
高妈妈这下不回答了，看着墙壁发呆。
白一杭戳戳高林，在他不堪一击的心灵上再填伤痕，“其实，你爸妈的名字应该也不是叫什么高大强和苏小月，这个应该才是你爸妈真名。”
高林凑头过去一看，上面清晰的记录着茂城富人排行榜，其中第五个就是他爸妈各自的姓氏，可是全名是高宏盛、苏玲月。
高林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整个人反应不过来。
他家居然是这么个强大的背景，高林像被雷劈中一样呆在原地。
假的，全是假的！
家庭住址是假的，家乡是假的，连爸妈的名字都是假的。还好高林没有脱口而出问他爸妈是不是亲生的，不然一定会被高妈妈棍棒伺候。
所以在这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是真正作为偏远山村里的穷苦人过了整整二十几年！
他还记得他小的时候被村里那些小孩子欺负，说他是外来人，谁都不跟他玩，还是他爸爸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些零食回来给自己拿去分给孩子们才成功打入内部。
村子偏远，上个学得攀山越岭的。小学没有住校，每天起早摸黑走山路，那个学校啊，说是残垣断壁都不为过。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外面一吹风里面墙壁就掉泥。有时候朗读课文，读着读着就能吃到一嘴的风沙。
高林越想越心酸，怎么的他家是茂城能排得上号的富人这件事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
“妈，为，为什么啊？”高林憋着嘴，眼泪花花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可怜。
“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让你好好工作，非得给自己找些麻烦事！”高妈妈声音越来越大，昂着脑袋和高林对峙。
高林哭兮兮的看着他妈妈一副死不认输死不认错的样子就知道靠他自己别想从他妈妈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了。
高林脑袋使劲一扭，朝着彼岸使眼色，但是彼岸低着头研究地板根本不搭理他。得不到彼岸的回应，高林只好又看向白一杭，希望有人能帮帮他。
白一杭作为一个纯粹的中介，转身表示这种事情不是自己能插手的。
高林叹气，算了，他看出来了，在在场的所有人中，他是属于食物链最低端的那个。
“你跟那个骗子是怎么联系的？”彼岸看够了地板，又从茶几上拿了一把刀在手里玩，还没来得及很酷的在手里转一圈，就被墨无愿抽走了。
“我们没联系。”高妈妈说得很肯定。
彼岸淡淡的看了一眼高妈妈，眼里写满了你看我好忽悠吗？
“好吧，我们很少联系，但是每次都是先生联系我们的，根本不需要我们找他，就算我们换了电话换了住址，先生也会准确的找上我们。”
“呵，骗子变成背后灵了。”彼岸式不屑。
墨无愿眼尖，看见了高妈妈袖子底下遮着的红色手链，就伸出食指戳了戳彼岸。
“你看那个东西你眼熟吗？”
彼岸顺着视线望过去，蹭一下站起身。“这不是我的通话珠吗？”
彼岸向高妈妈要了手链，扯下中间那颗血红色的珠子，往里面注入灵力，用最大的声音咆哮到，“死骗子！你给我出来！”
高林几人被吓了一跳，整齐的盯着红色珠子，可那颗珠子就静静的躺在彼岸手心里没有反应。
“呵，装死是吧？”彼岸把珠子给墨无愿，“你要是再不说话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
“咳咳”就在墨无愿准备听从彼岸差遣的时候，珠子散发出红色光芒，像投影一样在空中展开影像。
一个黑色短发，带着墨镜的男子出现在画面当中。
“哟，小花儿，最近长得不错啊，皮肤挺水灵，看来墨无愿把你养得挺好呀。”一开口就是吊儿郎当的模样。
“死骗子，你用我的东西招摇撞骗！”彼岸和墨无愿在房间里找到了很多法器，经过墨无愿的提醒，彼岸发现每一样都是他杂货铺里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我用这些东西是保护他们的，你拿来就是在仓库生灰，多浪费。”
“公山玉青，你少说那么多废话！你为什么要把我形容得那么不堪？”彼岸一遇见公山就会变得斤斤计较。
“我是为你好。”公山玉青的话语似曾相识，高林看看他妈妈，嗯，这么说话的都是找借口。
“当然了，我也是为了这位小友好。”公山玉青指了指高林。
“这是正事了，你说清楚，为什么要改高林的命运。”
公山玉青神叨叨的晃晃手指，“天机不可泄露。”
“那你说他真是我缺失的那块？”
公山玉青一愣，“谁说的？”
彼岸指指白一杭又点点墨无愿。
公山玉青五官一皱，“瞎说！这小友就是个倒霉灵者命，我看他可怜才给他改了的。”
“为何要让他离彼岸远一点？”墨无愿总是能找到最重要的点。
“这个嘛，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天机不可”
“你信不信我让墨无愿打死你！”彼岸挥挥拳头。“如果高林不是我缺失的那块，你让他不要遇见我是为什么？还让他父母把他弄到那么远的乡村里生活，而且他还能看见墨无愿的深渊。”
公山玉青被问得哑口无言，闭口装死。
“最可疑的是你居然还原地消失，用反追踪术跑了，我找了你几百年都没找到人，要不是高林自己闯我手上了，我还找不到你。”
“哎呀，这些事情到了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你干嘛非得现在就要问个清楚呢？你忘了你两之前经历过什么了？所以说，好奇心不能太重。”
公山玉青的话让墨无愿有点动怒，手指一点，灵力附于镜面之上，同时，公孙玉青的长袍被黑雾吞噬，只见他跳起来大声嚷嚷，“别别别，我不说了就是，我的袍子！”
“活该。”彼岸低声的幸灾乐祸，手却握住了墨无愿的食指。“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知不知道镇龙村的古井下有一条小白龙？”
“知道啊。”公孙玉青无奈的拍拍中间破了一个大洞的袍子。
“是谁干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你家墨无愿，我下不去，也看不出来。”
“是那群道貌岸然的假道士。”彼岸终于认真起来，“他们当年趁白龙还年幼，反抗不了他们。通过蛊惑村民获取了信仰之力，将白龙封印于井底。如此一来，白龙既可以为他们镇守在那里保证地盘不被他人抢去，又可以一直待在那里等着他们卷土重来被吸干灵力。”
“果然还是这种恶心的手段。”公山玉青显然也对这种做法深恶痛绝。
“现在我们将白龙从井底带出来，想必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这次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不把他们一网打尽，实在是消除不了我的怒气。”
知道彼岸和墨无愿在那群人手上遭受过什么的公山玉青很能理解彼岸的愤怒。
“这几百年，我游走各地，的确发现了不少他们遗留下来的痕迹。他们很狡猾，掩藏在人类世界中，我们根本无法辨别他们的身份，你们可以沿着他们去过的地方找一下。”
说着公山玉青就拿出了一个形状怪异、只有巴掌大小的三足鼎出来，一张写满东西的纸张瞬间消失在鼎里。
“你什么时候拿走了我的传送鼎！”彼岸瞪大眼睛。
“哎呀，都进去仓库了，就顺便多带点走嘛。”公山玉青摆摆手，“东西已经给墨无愿了，要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反正现在手珠也在你们手上，你们能随时找到我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再联络吧。”随着话语落地，画面越来越模糊，“对了，墨无愿，你还是好好保护一下高林小友吧，他可是有大用的。”
画面消失，珠子又变回小小的一颗躺在手心里，彼岸直接把它扔进了储物袋里，没有在意一旁高妈妈担忧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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