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前尘今事
正月初一的晨光洒在静雅别院之间,驱散了昨夜凝聚的寒雾,俏丽丫鬟端着水盆毛巾来回穿行,窃窃私语如同报春的鸟儿般带着几分喜庆。
装饰精美的厢房之中安安静静,茶海、屏风、软榻、珠帘都呆在原来的位置,桌上的残酒碗碟早已经收拾干净,只剩下暖炉散发着丝丝余温。
魏昀靠着枕头平躺,眼睛望着幔帐的顶端,眉梢微蹙,似是在努力回想。
昨晚······好像······把宁姐······
魏昀昨晚真喝醉了,这高度白酒后劲儿有点大,此时脑袋还隐隐作痛。不过比脑壳疼更让他紧张的,是昨晚上支离破碎的回忆。
好像揉了什么东西,又大又软······
魏昀眼中有些慌,不太想承认自己醉酒后竟然能干出哪种丧尽天良的荒唐事,可记忆中的感觉骗不了人,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好像还没那啥过……
魏昀犹豫了下,掀开被褥低头看了看,没有擦枪走火的痕迹,又放下被褥,继续回想。
嗯……好像解开了扣子,挑开了素色的肚兜……
魏昀眉头紧蹙,眨了眨眼睛,努力分辨是做梦还是真的,可那感觉明显是真的。他抬起手来闻了闻,似乎还残留着陆姨身上特有的幽香……
“嘶——”
魏昀翻身之下,直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痛,像是被城墙撞了一般。
许不令一头翻起来,一手揉着后背,一手揉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些,左右看去,这自然是宁姐的绣床。
宁姐的床,残留有香味理所当然,别瞎想……
许不令安慰了自己几句,又左右查看,想找找昨天晚上遗留的证据。
踏踏——
刚在被褥上找了两圈,屋外便传来了脚步声。
许不令连忙躺下,把被子盖好,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昀儿,起床了。”
房门吱呀推开,身着墨青冬裙的宁璎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头发梳成最喜欢的流云髻,熟美脸颊点缀淡妆,端端庄庄风风韵韵,不带半点异样。
宁璎双手拿着托盘,用宫鞋把门带上避免寒气进来,在圆桌前放下托盘,里面装着清粥、醒酒汤、糕点等吃食。
魏昀半眯着眼,观察宁璎的神态举止,确定没有半点异样后,才暗暗松了口气:应该只是做梦,要是真干出伤风败俗的荒唐事儿,以宁璎刚直的性子非得打死他不可,他在宁璎心中的好不容易扭转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只是那惊心动魄的感觉……
念及此处,魏昀下意识望向了宁璎的衣襟,俯身放东西的缘故,鼓囊囊的张力十足。
啪—
魏昀抬手就给自己来了一巴掌,暗骂了几句:贼眼往哪儿看了?她是你的姐姐啊……
宁璎听见响声,微微偏头看向珠帘后的魏昀:“昀儿,怎么了?”
“呃……没什么,有点头疼,清醒一下……”
魏昀用力摇了摇头,识图让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消失,起身穿上鞋子,走出珠帘来到了房间之中。
宁璎带着几分微笑,把粥碗摆好的同时,柔声道:“今天大年初一,厨娘包了饺子,待会就别出去了,晚些陪我出去走走······“
魏昀走到跟前,目光偷偷扫了宁璎的侧脸几眼,犹豫片刻,还是含笑询问:
“宁姐……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宁璎表情镇定如常,打趣道:“是喝多了,趴在桌子上叫都叫不醒,还是我和王府的丫鬟一起把你抬到床上去的。”
“哦……”
魏昀蹙着眉头,在桌旁坐下,讪讪一笑:“嗯……我昨晚上没发酒疯,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吧?”
宁璎在圆桌对面坐下,看着魏昀略显紧张的表情,‘噗—’的笑了一声:“喝醉了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叽里呱啦说了些酒话,嗯……昌龄什么的,反正听不懂……”
魏昀暗暗松了口气,看来真是做梦……这梦还挺真实,连肚兜上的素色都有印象……白花花的……
越想越歪,魏昀忙的静气凝神放空大脑,低着头拿起勺子准备吃饭。哪想到刚伸手就被宁璎拍打了下:
“没睡醒?先去洗漱,水都烧好了。”
“哦……”
“只是我的背怎么这么痛啊······”
“······还不是你昨天晚上喝多了,摔在了地上······”
“是吗·····”
魏昀大笑,快步走了出去。
·······
房门打开关上,不大的闺房再次安静下来。
宁璎此时脸色才渐渐发红,眼神中带着几分嗔恼,却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记得……这死小子……”说话间,又想起昨晚上的场面,忍不住轻轻‘啐’了一口,把衣襟扣紧了几分。
哗啦哗啦——
院子里想起水花声,还有羽裳的的娇声传来。宁璎坐在桌前,稍微揉了揉眉心缓解疲倦。
昨晚上肯定没睡着的,半夜时分胡思乱想之下,有几次差点拔出宝剑一了百了的捅了这个坏自己名声的死小子。
她自七岁来到岄王府,一步步看着魏昀长大,之后更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何时受过这样的,先不说被外人知晓,光自小接受的教育都让她不敢回想昨晚的事儿。
可真让魏昀一了百了,反而会被人瞎想,而且宁璎嘴上不说,心中却是疼魏昀的紧,不然见到魏昀和羽裳那样才会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反而是今早羽裳见了宁璎,仍是低着头弱声道了声“宁姐姐”,宁璎经过了昨晚的事,心中有鬼,又能对羽裳怎么样呢,溺笑着回应。
羽裳以为魏昀昨晚把事情与宁璎解释清了,宁姐不生气了,兴奋的跑上去拥抱着宁璎的风韵的身子。宁璎脑中现在还是一团雾水,以为是昨天的话说重了,玉臂反手搂住娇软的身躯。两个人各怀心事,紧紧拥抱在一起。
前前后后思索许久,宁璎回过神来也只能安慰自己:就当被没长大的小孩子摸了下,小孩子不懂事,计较那么多做甚……
早上天亮了才稍微想清楚,宁璎又担心起魏昀会不会记得昨晚的事儿。魏昀昨晚那手法可是很‘老练’,两下就把她折腾的回去换了身衣裳,可不像是没点经验的男子,万一是装醉……
宁璎想到这里,便打了个哆嗦,连忙把这个念头甩到了一边。
食色性也,男人好色是本性,君子动之以情止乎于礼,昀儿那么好的孩子,岂会是龌龊小人,肯定是喝醉了才做出出格的事儿。
宁璎一大早跑过来,便是想看看魏昀记不记得昨晚的事儿。从方才的表现来看,因该是没记住,宁璎也放心了些,把这件事儿深深埋在心底,只当做没发生过,这辈子都不去回想了……
······
多年之前的岄王府,只是刚刚初建,魏涣之正忙着整理政务,打理园林。
那天渐渐的黄昏,且阴的沉黑,兼着那雨滴竹梢,更觉得凄凉。
微弱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在魏涣之英武的脸上,抬头望着雨滴自房檐滴滴落下,直至在泥土中消散身形。就像他一样,想起自己与四弟魏翊深夺嫡之战,自己是那么的万众瞩目、意气风发。可是终究没有四弟心狠,终究失败。就连妻子殷梦华的身体都在一次事故中伤及根本,魏涣之明知道妻子受伤的事情与魏翊深有很大的关系,但是他现在却是无能为力。就连捡回这条命。都是父皇念在骨肉之情,为了保护他才放逐在此地。
魏涣之手指不禁紧紧的握住,用力之深可见已经肌肤已经发白。
正在此时,端庄优雅的声音自旁边响起:
“涣之,你在想什么?”
魏涣之循声看去,只见自己的妻子撑着油纸伞缓步走来,后面紧紧跟随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似是一个女孩子。
“没想什么,想着咱们俩在此偏远之地,再无禁忌,也算是双宿双飞了。”
殷梦华凤眸微嗔:
“你在说什么呢,这还有孩子在。”
魏涣之朝身后看去,只见那小女孩虽然对陌生环境有些畏惧,但是还是勇敢的抬起头与他对视,眼中满是坚韧。魏涣之朝殷梦华含笑问道:
“这个女孩怎么跟你一块回来了?”
殷梦华长叹一口气,柳眉微蹙道:
“说来也是可伶。以前我路过此地,受过当地一家人的恩惠,本想去探望一番。可是却见到了恩人一家被安南国的军队洗劫,惨死在家中。这个女孩因为外出采药,逃过一劫。见她孤苦无依,我便将她带到了王府,想着把她收为义女,也算是报了恩人当初的一饭之恩。”
魏涣之微微颔首,看着眼前的女孩,含笑问道: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女孩脸上还带有一些泥土,几缕散发在脸前,轻声道:
“我叫宁璎,今年十四岁。”
魏涣之宠溺的摸了摸宁璎的脑袋,宁璎似是不习惯这样,有一个闪避的动作,却是生生忍了下来。
殷梦华看到此景,不禁说道:
“这西南之地,受安南国侵占受苦久矣。”
看向宁璎的眸子中满是心疼之色,她明显的感觉到宁璎心中的排斥,不过殷梦华相信在王府的生活会冲淡这一些,让她真正的当作岄王府之人。
魏涣之闻言站起身来,脸上显出严肃之色:
“在其位谋其职,既然涣之在此,当保安南小国不敢再进扰我边境。”
宁璎看着眼前壮志的男人,眸子中闪过一丝光色。随后便感觉自己的小手,被紧紧的牵住。
殷梦华牵宁璎的手,柔声道:
“小璎,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宁璎看着眼前亲切的女人,脸上明媚的笑容。任谁都会亲近几分,微微点头。
殷梦华含笑道:
“我带你去见一个弟弟,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哦。”
殷梦华牵着宁璎穿过几间房屋,看到后院中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蹲在哪里玩耍。殷梦华宠溺的喊道:
“昀儿,过来一下。”
白衣男孩闻声站起身来,还是五岁的他,蹦蹦跳跳的来到两人身边。
殷梦华把宁璎拉到身前,柔声道:
“以后这就是你的姐姐,叫姐姐。”
宁璎似是没有反应过来,白衣男孩小小年纪长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眼眸弯成月牙,奶声道:
“姐姐——”
宁璎迷糊之中,轻声回应。只见白衣男孩,从怀中拿起一个锦包,似是嫌弃自己的小手有些脏乱,胡乱往身上白袍之上抹了几下,打开锦包递予她的身前,在阴蒙蒙云层之下男孩的奶声却是那么的明媚:
“这是从远面买的桂花糕,只剩下两块,我不舍得吃。姐姐尝一尝。”
“·······好·······”
桂花糕比自己吃过了任何东西都要好吃,很甜,不止是口中,更是心中流过一丝暖意,是像家一般的感觉。这一张明媚的笑容宁璎怕是会记得一辈子,唯他无有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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