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怒恨交加
赵明慧听见他这话,当即看他:“你……”
她话便要脱口而出,但她及时止住了。
她看了眼这关着的病房门,然后对佣人说:“扶我坐下。”
这个时候,即便再疼她也得撑下去。
周秦文看她这强撑的样子,出声:“妈!”
他声音重了,明显不赞同赵明慧这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赵明慧当即低声斥他:“你也给我坐好。”
她不在这守着他,指不定就被那贱人给勾走了。
说着,赵明慧便想到什么,说:“你手机呢?”
她看周秦文身上,然后伸手:“手机给我。”
她不准周秦文给那个贱人打电话。
那贱人一个电话,她儿子便会跟昏了头似得什么都忘记了。
说完,赵明慧对佣人说:“把他手机给我拿来。”
佣人听见赵明慧这话,再看周秦文,顿时为难:“太太,这……”
周秦文五指蜷紧,看着赵明慧:“妈,您若不想我在这里,我现在便可以走。”
“你!”
赵明慧当即起身,却一下起的急了,腰身咔嚓一声,疼的她瞬间弯了身。
佣人面色变了,急忙扶住赵明慧:“太太!”
周秦文眉心一瞬拧紧,扶住赵明慧,对佣人说:“去叫医生!”
“好的,我这就去!”
佣人不敢耽搁,立刻去叫医生,周秦文扶着赵明慧,眉心拧的很紧。
病房里。
秦舟依旧睡着,先是烫伤,然后便是高烧不退,她身子亏损的厉害,她需要好好休息。
而老医生离开前也说了,她明早会醒。
今夜就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吵醒她。
侯丛培自进了病房后便在病床前守着,她看着曾经活泼快乐的女儿变得憔悴,变得病弱,尤其这苍白的面色,那染着疼痛的脸颊,她心如刀割。
这是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现在被人这么的欺负,糟践,她作为母亲,怒恨交加,心中情绪久久无法平静。
秦嗣铖进来,便看见侯丛培握着秦舟的手,一张脸充满了愤怒心疼,一双眼睛更是通红,红的吓人。
他把门轻声关上,来到侯丛培身旁,手落在她肩上,低声:“这是咱们女儿的劫难。”
“过了这个劫难就好了。”
听见他的话,侯丛培闭眼,生生把胸腔中那燃烧的怒火压下。
待她睁开眼睛时,她面上已是一片平静,唯有那双眼睛,依旧赤红。
轻柔的把秦舟的手放被子里,给她盖好被子。
只是,即便是这简单,极小的动作,依旧让沉睡中的秦舟眉头蹙了下。
是疼的。
她身上烫伤面积不小,这盖着被子微微的动她都会疼。
看见秦舟蹙了的眉头,侯丛培那刚压下去的火又有再升腾的预兆。
但是,被她压下。
只留下心疼,无尽的疼惜在眼中。
轻柔的抚秦舟的脸颊,给她把碎发捋到脑后,然后温柔的抚她的额头,眉心,似在告诉她,不用怕,有母亲在。
而秦舟似也感觉到了母亲的存在,那蹙着的眉逐渐放松,她放心的睡沉。
侯丛培看着秦舟的眉心不再皱,变得平整,那面上的疼痛也一点点褪去,她的心稍稍安稳。
而到这时,她才看向身旁的人:“你怎么想?”
秦嗣铖坐到了侯丛培身旁,同她一起守着秦舟,侯丛培的话语落进耳里,没有前言后语,就这么莫名的一句,但他知道侯丛培的意思。
他说:“看咱们舟舟。”
秦嗣铖在外面是很威严的,但在女儿面前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他面上的威严不见,有的是慈爱,宠溺。
侯丛培眉头一瞬皱了下,然后看这沉睡的人:“怕是还得受苦。”
十几年的感情,十几年一门心思的在一个人身上,岂是这么轻易就被剥离的。
秦嗣铖目色动,说:“是得受苦,但把这苦尝尽了,咱们的舟舟也就好了。”
侯丛培没说话了。
早便知道周秦文的心不在女儿身上,即便是娶女儿也不过是为了利益,但他们还是没有阻拦。
不是不想阻拦,是阻拦不了。
儿女长大了,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即便你告诉她前面的那条路布满荆棘,充满坎坷,不要走这一条路,走别的平坦之路路,他们也不会听。
舟舟自小便喜欢周秦文,从未变过,这样的感情不是他们父母能阻止得了的,索性遂了她的意,让她亲自去体会这其中的苦楚。
只有让她自己亲自去走了这条路,把这条路走过了她才会明白一些事,才会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
只是,虽早便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但真正到这个时候,侯丛培还是心疼。
伤在儿身,痛在母心。
他们帮不了孩子。
两人都未再说话了,倒是外面传来隐隐的话语声。
很明显,周秦文和赵明慧发生了争执,侯丛培和秦嗣铖都听见了。
也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侯丛培面色当即变得难看,秦嗣铖看那关着的房门,面色淡淡的:“孩子的事让孩子去解决,我们的女儿不是懦弱之辈。”
“至于大人之间,我们要做好我们的事。”
侯丛培眯眼,眼中冷厉划过:“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
夜深浓,一切的声音都消寂,只余下寂静的夜在城市里弥漫。
云上之巅。
五十七楼,最高一层楼。
大片的落地窗把外面的世界隔绝,但这透明的玻璃可以让人一眼看尽这外面的整个云州城。
似把这天下都掌握在手中,谁都无法夺走。
沈清忱坐在这大片落地窗的沙发里,手中拿着一杯酒,轻缓耐心的摇晃着。
他身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双手交叠垂在身前,身子微躬,说:“人已经被送到医院,警局的人也去到了周秦文的城郊别墅,现在人应该已经到了。”
沈清忱身子靠在沙发里,非常的放松,他摇晃杯中的酒,却不喝,只是看这红色的酒液缠上杯身,似丝绸一般在杯身缓慢流转。
男人的声音落进耳里,他说:“都处理妥当,不要让人察觉了。”
男人抬头看着他:“今夜的事是安国华在外面欠的赌债酿成的大祸,我们偶然看到,替他们报警,还送他们去医院,作为一个陌生人,我们已经做的足够好。”
沈清忱听见男人的话,拿起酒杯,就着这昏暗光线看杯里的酒液,这里面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天地间的光晕落进来。
黑缠上红,在这昏色里,这颜色变得惑人。
嘴角一点点勾起来,他拿起酒杯放到唇边,把杯里的酒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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